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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启程

枯木逢春 薄荷又绿柠檬茶 2940 2024-12-18 23:36:06

天牢之中,沈南迦又被关回了之前的牢房,她当场揭发了曾家父子的罪责,同时也被持有圣谕赶到的禁卫军一起抓捕,作为她假死的代价。

事情尚未查明,皇帝不会承认与她共谋的假死之计,所以只能是由她再背上一重欺君罔上的罪名。

沈南迦知道皇帝定是不会放过她的,不过能用自己的死换沈家的清白,倒也不错。

然而越是期待越是事与愿违,在她等到赐死的旨意前,先等来了另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家有女,胆识过人,机勇有嘉,乃可用之人才,现外敌来势汹汹,特暂封正三品武将,赐号‘南将军’,率大军赴北,阻挡外敌,收回失地,不得有误,钦此。”

沈南迦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圣旨不是赐死,而是带兵出征,不止如此,甚至还封了她一个三品武官。

她跪在地上愣了许久,直到宣旨的黄公公再三提醒,才大梦初醒般回过神,叩头领旨,“臣领旨。”

“黄公公,可否告知宁国公府近况如何?”

沈南迦心中不安,自己若是无恙,怕是家中仍会不得安宁。

黄公公甩了甩拂尘,不高的身姿硬是装出一副居高临下俯视人的模样,虽说仍旧傲慢,但却没有了初见沈南迦时的那般趾高气扬,多了点耐心回道。

“宁国公与沈小将军已经率军东征南下了,如今还要南将军尽快动身前往北疆御敌的好。”

沈南迦即刻从他的话语中拼凑出关键的信息,这次的叛乱不仅仅是寒部,还有其他各族同时来袭,这才叫沈家军分身乏术。

朝中没有能够领军的将领,梁怀夕也得以借此机会极力举荐自己。

只是那枚流失已久的虎符已被收回,他又这般费力地救自己,定是会惹得圣怒。

倒是叫沈南迦响起前世他也是这般,为了她宁愿舍弃暗藏多年的锋芒。

“那永祎王呢?圣上可有牵罪他?”她焦急之间甚至都忘记了自己面对的人是什么身份。

好在黄公公并未多想深究,如实回答了她,“南将军放心,永祎王奉旨督军,会与将军一同赴北,只是此后无诏不得入京。”

督军?赴北?无诏不得入京?

沈南迦再次怔在了原地,恍惚间眼前又浮现出了前世梁怀夕病死在北疆时的场景。

圣上,是真的想让他死了。

几日前——

“如果我死了呢?”

“不可!”

沈南迦话音刚落,梁怀夕已然一口否定,生怕眼前人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双眼涨得通红。

她险些忘记了自己前世自己死时,梁怀夕的疯狂模样,赶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是要真的死,我与陛下做了个约定,假死帮他查明这一众叛党。”

梁怀夕眸光一凝,“但你可知道,他未必是真心想要与你共谋的。”

“我知道,君心难测,但这也是唯一能证明我沈家清白的办法了。”

直到前世死前的最后一刻,她才明白真正,要想让一个家族毫无翻身之力的灭亡,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可以做到这一切。

皇帝疑心深重,沈家又是三朝元老,手握重兵,无论如何都是他的心中刺,眼中钉,沈南迦能做的,也只能是换家人一个平安罢了。

梁怀夕知她心中所想和顾虑,“你只管去做,外面一切有我。”

沈南迦眼眶有些酸涩,他总习惯性地躲着自己,可每一次迎上来的目光却总是很坚定,如影般随行无声无息,却又像高墙般坚不可摧,抵挡万难。

“容时,假死之计并不完全,我定是不可能全须全尾离开的,我希望你能有所准备。”

她须得配合皇帝,甚至是用全部希望去赌这个性情不定的君主可以遵守承诺。

为了这场戏做得更真一点,大大小小的刑罚定是少不了了,与她而言不过是再经历一遍,可梁怀夕不会,她害怕他做些过激的事情,所以才特意叮嘱。

眉心挂着浓重的愁情,眼中漾着无尽的心疼,梁怀夕望着她,许许多多未曾说出口的话,都汇成了一句复杂的,“我知道。”

旋即,他从袖中拿出一枚玄铁,“这个给你。”

“这是?”

“太初虎符。”梁怀夕道,“是皇爷爷驾崩前留给我的。只要在危难关头亮出来,没人敢动你。”

沈南迦幼时便听说过关于太初虎符的传言,更是当下就明了虚宗皇帝的用意。

若是他还在世,见到如今的梁怀夕,君王命沦作阶下尘,该有多惋惜。

“你当真想好了,太初虎符一旦面世,必定会落入圣上手中,你要想再拿回来就没可能了。”

他本就是在帝王的疑心之下苟且偷生,如今若是皇帝知道了流失多年的太初虎符实际上一直是在梁怀夕手中,那他多年隐忍换来的安定生活,也就要到头了。

而梁怀夕却并不在意,执意将虎符塞在她的手中,“没关系,它已经不重要了。”

出狱翌日,沈南迦便已经领了军令率领朝军整装待发。

“你确定要跟着我一起去?”出发前,她熟练地从士兵中再次揪出了一个小萝卜头。

阿缨被压在那大了好几圈的盔甲中笨重地点着头,“嗯嗯,我要保护阿姐的。”

满眼的真挚和恳切叫沈南迦难以拒绝他,她也明白这种感觉,毕竟失去过的东西要时刻放在手心里才会觉得安心。

“那好吧,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眼见沈南迦没有赶走自己,阿缨展了展忧心的愁颜,笑眼弯弯露出梨涡,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包袱,“都带好了。”

“沈姐姐!”

随着一声银铃般明媚的声音望去,城门前停了辆马车,迎着初升的朝阳,一个身着明黄色的姑娘正站在马车上挥着手。

沈南迦笑着上前,来送行的是阮素和魏清芫。

阮素莞尔一笑,如今的她比起之前在敛春阁时少了些愁韵,多了点明艳。

“如今该叫南将军了,恭喜将军得偿所愿。”她微微伏身道贺。

“怎么不见霏儿?”沈南迦扶她起身,问道。

“她舍不得你们离开,偷偷躲在屋子里哭了好几日,这不是,昨日在学堂里晕了过去,彻底病倒了。”

沈南迦眉心染上了些老父亲般的忧心,“从前总见她胆小,到不曾想却是最多愁善感的一个。”

还不等她说完,一旁的魏清芫直冲冲对着她就是一个跪拜大礼。

沈南迦惊慌,赶忙搀着她的臂弯将人扶住,“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魏清芫真切道:“沈姐姐的大恩清芫无以为报。”

沈南迦理了理她的衣摆,“哪里算得上什么大恩呢,这前程是你自己挣来的,今后的路也是要你自己去走的。”

自始至终,都不能算是她帮了魏清芫,反倒是魏清芫帮了她的大忙。

当日她未曾找到与寒部勾结之人,却意外发现了私下笼络勾结的朝中官员,其中正巧便有宁波侯。

于是,多亏了魏清芫的暗中潜藏收集,沈南迦才足以那么快将详查的奏折呈上去。

扳倒了那一众叛党,也是为她自己挣了一条出路,一条不用嫁去人家做妾室的路。

而沈南迦也在魏家举家被牵连时,赎出了魏清芫和她的母亲胞弟。

魏清芫含泪点头,“来日,我也定会如同沈姐姐一般,努力做自己所想,得自己所愿。”

有梦想自然是好,沈南迦笑笑,只是她这条路走的太过艰难,付出的代价也太多。

“何时离京?”

如今,魏清芫也自己做出了选择,决定跟着谢祈闵的商队南下经商历练,出发在即。

她哭得泣不成声,反倒是阮素记得清楚,“三日后。”

“小孩子是该要多见见世面的。”阮素满目柔情看着魏清芫,看似调侃的笑容却盖不住眼底的不舍。

忽然,她瞧见了不远处马车中的一袭墨发青衣,微微一怔,慨叹道。

“原来那位竟然是永祎王。”

所谓的容公子,找回她的弟弟,与她有大恩之人,原来是这位永祎王。

沈南迦早就得知了梁怀夕让阮素在侯府中帮她之事,很是歉疚,“抱歉,拉你进了一场深渊。”

阮素摇摇头,如今的她,面对从前之事倒是更多了些释然和超脱,“当时做决定的我,还仍抱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期待,只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如今的这一切都是我该的。”

沈南迦向她保证,“谢祈昀不会如愿娶到长公主的,你大可安心。”

这是她给她承诺。

阮素只是笑笑,“娶不了长公主,他也会娶别人,不过都是早晚的事,总归光耀门楣和仕途前路都要比他口口声声的爱情更重要的。”

“将军,该出发了。”木青前来提醒。

“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阮素浅笑着。

她上前一步,抬手抚了抚落在沈南迦胄甲上的飞叶,伏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南迦,记得珍惜眼前人。”

朝阳洒落,英甲娇颜,传出去又会是一段佳话,只是这一幕的场面落在不远之外那马车中青色身影的眼中,暧昧得浓重。

“王爷,这玉佩您是不要了吗,都快要捏碎了啊。”

一块碧玉被梁怀夕捏在手中,不知不觉间攀上了细碎的裂缝,看得春忱一阵心疼。

梁怀夕揭下车帘,将那不堪一击的玉佩丢弃一边,“太丑,不要了。”

时辰已到,沈南迦起身上马。

这一次,她不再是代父出征的沈家副将,也不再是男扮女装混在军营中的士兵。

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穿上母亲为她做的盔甲,像幼时无数次在玩耍中扮演的那般,成为守家卫国的大将军。

“整军,出发!”

出城门前,沈南迦行至梁怀夕的车马前,扬眉问道:“王爷,确定不再留恋这京城?”

一旦离开,便是一场真正的放逐。

一只玉骨般的手掀起车帘,露出车中人的侧颜,如月光灼灼其华,又如润玉宛如灯芒。

那人美目盼兮,目光相迎,薄唇轻启,字字慎重,“所思之人不在此处,还有何所恋?”

他所留恋之处,只在有沈南迦的地方。

作者感言

薄荷又绿柠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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