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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争锋

枯木逢春 薄荷又绿柠檬茶 2618 2024-12-18 23:36:06

勤政殿内,梁怀夕等了许久,直到腿脚都有些发软,才等到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之下缓慢从偏殿而来。

只见座上之人面容沧桑,浑身都充斥着迟暮之态,完全找不到当初他离开之时的神采奕奕。

梁怀琛抬眸一瞥,随口敷衍问道:“此去北疆可还顺利?”

顺利不顺利他自己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梁怀夕在北疆的一切行动他几乎都了如指掌。

“回陛下,一切无恙,”梁怀夕回道,附和他演这场兄友弟恭,君臣有礼的戏码,“南将军骁勇善战,率北疆军屡战屡胜。”

他不提沈南迦还好,一提这人梁怀琛便是气不打一出来。

不见粮草不放人,屡次抗旨,可偏偏这后半句话又着重强调了她的功绩,让他这个做皇帝的想罚也罚不了。

他满怀着对沈南迦的愤懑恨恨盯着梁怀夕,冷哼道:“风水轮流转,如今朕倒是和你一样病痛缠身了啊。”

本以为能激起梁怀夕的埋怨和不甘,可他仍旧语气平平,“臣命不久矣,怎能和陛下相比,陛下万寿无疆。”

这平淡和语调配上恭顺讨好的话语和常曦如出一辙,自然而然地便将手足情分划分的一清二楚。就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他们才是亲姐弟一样。

梁怀琛咬咬牙,懒得与他计较,逐渐开始不耐烦,“如今局势,该如何解?”

“无解。”

“你……”

他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而梁怀夕却步步紧逼将这两个字细细剖析,“如今的局面是如何造成的陛下最是清楚,如若不是陛下对*奸佞任之放之,对忠良处之罚之,又怎会到了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

“梁容时!”梁怀琛拍案而起,连带着将茶盏砸出去,碎在梁怀夕的脚边。

以往几年,这个病秧子从不会有这般咄咄逼人地时候,不过去了一趟北疆,如今倒是硬气起来了。

“你当真要眼睁睁看着我兲盛的王朝落入他人之手?”

梁怀夕仍旧不咸不淡,顺势一跪,“陛下恕罪。”

一击重拳就这样轻飘飘地打在了棉花上,将梁怀琛的火气尽数反弹了回去,若换作是从前,他必定是要给梁怀夕一点颜色看看的,但眼下毕竟是他有求于人,只能咬着牙地把火气咽下去,苦口婆心起来。

“如今唯有你我二人联手,才能保住这江山……”

不等他说完,梁怀夕理直气壮地打断,“臣无权无势,恐怕是不能帮陛下分担。”

梁怀琛看出来了,这人是故意的,莫不是是跟沈南迦那个市井混混学坏了?不,肯定是跟她学坏了。

“行行行,好好好,朕现在便下旨,你与文渊同位,你满意了吧?”

梁怀夕就等他这句话,不留任何反悔的余地,当即磕头谢恩,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又是气得梁怀琛一阵热血上头,重重摔进椅子中粗喘着气将人赶了出去。

离开勤政殿时,梁怀夕正巧在殿外遇上了文渊。

文渊作揖,“恭喜王爷。”

自然,他的这一句恭喜没半点真意。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无可奈何也拦不住,只要梁怀夕能够活着回京,圣上便一定会给他能与自己抗衡的权力和地位。

梁怀夕不打算跟他虚与委蛇地装和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的恭喜。

擦肩而过之时,不忘低声提醒,“船队今夜入港,文相别忘了自己答应的事情。”

这是他与文渊的交易之一,他有南边的商队,文渊有南下的遣送的赃物。

文渊目不斜视,配合着他的不相识,略微勾起唇角应道:“自然不会。”

“朕并未传唤你。”梁怀琛批着奏折,抬眸一瞧,那身穿紫袍的身影仰着头气派地走了进来,在皇帝面前如此大胆的做派,除了这位风头正盛的文丞相,还能有谁。

从前文渊在梁怀琛面前没抬过头,如今得了势,自然是要把曾经低下去的头全仰回来。

“没有传唤,但微臣有要事启奏,陛下是见还是不见?”文渊敷衍地行了礼,挑着眉眸色晦暗不清地盯着座上之人,“还是说陛下如今有了可用之人便要抛弃微臣了?”

梁怀琛停笔,警惕地抬眸,“你见过他了?”

文渊散了屋子里伺候的太监和宫女,熟练随意地在旁边一坐,自顾自喝起了茶,“不巧,方才在殿前正撞见,不过陛下放心,王爷似乎有什么要事急着走,并没有理臣。”

“你有什么要事要奏?”梁怀琛有些紧张地转移了话题,心里想着梁怀夕见到文渊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哎呀,瞧我这个记性。”文渊放下茶盏,撑起下巴,“永祎王手下,确实有一支来自寒部的暗卫,不过一直无所踪迹,追查不到。”

这支暗卫是当年随克茶公主来到京城并暗中保护的,也是她向寒部传递消息最大的途径。一共三十六人,个个武艺高强,行踪不定,擅长伪装追踪,传信暗杀。

梁怀夕太过谨慎,无论是文渊自己还是梁怀琛,查了多年都未有这支暗卫的任何线索,现下若不是在北疆他为了保护那位南将军和寒部人做交易漏出了马脚,还真不容易得到这些消息。

“有了这支暗卫,他若想得到这皇位还不是轻而易举。”梁怀琛眼眶微阖,眸色晦暗,“无论如何,你一定得将这支暗卫除尽。”

文渊似笑非笑得看着他,“怎么?陛下如今这是不怕我了?”

梁怀琛立马瞪视着他,“他是朕的拦路虎,也是你的,你该好好想想站在谁的那边,而不是时时刻刻同朕唱反调。”

他暗藏私心,自己养出来的利刃自然是最好用的,但若是借着梁怀夕的手除去了损伤自己的那一端,那才是最好的。

朝堂之上,难得有了新的热闹。

两边为首,各站一紫袍重臣,形貌相像,像是对镜而立,然一个不染尘事,一个散漫自得,又像是善恶对立,截然相反。

“这文相与永祎王果真相像啊,莫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你胡扯什么呢?永祎王是皇家血脉,怎会和来路不明之人有血缘之亲?”

“那这能怎么解释?要么永祎王非皇家血脉,要么文相是先帝遗子。”

“……”

直至皇帝位居龙椅之上,这场有关二人的众说纷纭才停止。

看到梁怀夕与文渊对立,梁怀琛暗喜,但当他向下扫视一圈后,眉心骤然紧蹙,“许将军今日因何未在?”

一三品官员站了出来,“回陛下,昨夜许将军府邸遭遇刺客,许将军遇刺,伤势严重,恐怕半月之内都不能上朝了。”

“这么大的事情为何朕现在才知道!”梁怀琛震怒,禁卫军虽然由皇帝亲自下令调配,但如今统领出了事,那便是真正的威胁到了他的安危。

官员下了一激灵,眼神不断瞟向身旁之人,结巴道:“文相,文相说此事不必打扰陛下。”

随即,梁怀琛愤怒的目光也投向了文渊,他早该知道的,这种事除了文渊还有谁会做。

然而文渊完全无视了所有的目光,依旧是那副散漫无章的样子,似乎整个朝堂之上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又有人站出来道:“陛下,禁军守卫圣驾安危,不可一日无首,还请陛下另立禁军统领。”

“那你有何人选?”话说出口,梁怀琛才发觉这话自己就多余问,提出另立禁军统领可是文渊的得意门生。

不出他所料,那人道:“自打陛下病重以来,都是文相在做禁军的调度安排,臣以为,文相可暂领禁军。”

梁怀琛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梁怀夕,然而梁怀夕始终都只是听着,一言不发。就在他累觉无望之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陛下,文臣没有领兵的经验,还是应当立武将更为合适。”

此言一出,就连神游的文渊都多了心,阴鸷的眼神朝那声音的主人盯过去。

“你是?”梁怀琛语气中的欣赏难以掩饰。

绿袍青年上前,恭敬行礼,“回陛下,臣翰林院付平。”

“是新晋官员?”

付平道:“是,今日初次上朝。”

瞧见文渊黑沉的脸色,梁怀琛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愉悦,即刻顺着付平的话,“言之有理,朕记得沈小将军已经在返京的路上了,那便由他担任,回京后立刻任职。”

话音刚落,事情却突发急转。

“陛下!沈小将军率军返京,在江南地带遭遇水匪流寇,现下落不明。”禁卫军匆匆来报,将这快马加急的消息告知。

“什么?!”梁怀琛大惊失色。

有人欢喜有人愁,现下心情愉悦的人成了文渊。

他看戏似的窃喜着,“陛下,恐怕这禁军统领的位子您要重新选了。”

梁怀琛双目赤红,怒视指着他,文渊却丝毫不惧对上他的视线,眼神中满是挑衅。他又望向仍旧沉默着的梁怀夕,顿时间只觉胸口一团火热,随后吐出一口血来。

然而此刻,满朝上下,不会有人关心他的状况,“咳咳咳,咳咳咳,退朝!退朝!”

作者感言

薄荷又绿柠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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