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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椋鸟飞过(完)

沉默巨著 宇宙真美啊我操 3087 2024-12-16 22:39:57

李赢被严𫵷汌的保镖带去了金桂枋,等严𫵷汌带着李检过去的时候,太阳还未完全下山,望着庄园里成片的树,李检突然产生了个问题。

“你之前说严闵星养了两条狼是真的吗?”他坐在后座突然扒上驾驶的椅背,戳了下严𫵷汌的大臂,问。

“怎么?”严𫵷汌挑了下眉,投过后视镜看他一眼,“想看看?”

李检随手揉了下眼睛,摇头:“就是好奇。”

“不是他养的,”严𫵷汌看到他频繁揉眼的动作,微微皱了下眉:“你的眼睛怎么了?”

李检“唔”了一声,说没事:“可能是最近看电脑看多了,那是谁养的?”

严𫵷汌平了下嘴唇,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左侧的后视镜,在即将抵达金桂枋的路口掉了头,单臂转了方向盘,快又果断地从车箱里拿了瓶眼药水递给他:“我爸养的。”

李检没想到严在溪竟然连狼都敢养,接过眼药水,顺着眼角流进去两滴又眨了眨,淡淡笑着:“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了,我怕哪天去动保那里把你一家都抄了。”

严𫵷汌踩了油门,目不斜视地说:“我十岁那年回家养的,十一岁的时候就被我爸送人了。”

李检眨完眼睛,注意到他又原路开了回去,“怎么又回去了?”

严𫵷汌有条不紊地说:“先带你去看一下眼睛。”

他已经走在返程的路上,李检现在拒绝也来不及了,只好坐在后座上看窗外掠驰而过的风景。

不远不近的林墙上有一群密集的黑点在云暮变换、游动。

李检顿了一下,突然问:“白鸟公园是不是在这附近?”

严𫵷汌快速地瞥了眼窗外,“嗯”了一声,道:“就在附近。”

“那我们当时离你家岂不是很近?”李检下意识咕哝了一句,但声音渐渐小了。

他没有要严𫵷汌回答的意思,严𫵷汌也就没有回答。

重新开回去的路上,两人保持着沉默,严𫵷汌在专心开车,李检在专心看着窗外。

李检曲起一条修长的手臂撑着侧脸,因为车里开的暖气有些热,袖口被他爽利地撸上去,露出半截滑腻薄覆肌肉的小臂,五指骨结根根分明,顶着苍白的皮肤浮现青紫的血管。

窗户滑下一条不宽缝隙,四月末的风裹着微潮的气息摇摇晃了进来,天空格外的蓝。

但李检猜测今夜可能会下雨。

他条件反射地转过脸,视线穿过后视镜纯净的玻璃面板,望着严𫵷汌在不宽的镜子中反射出的高挺眉骨,严𫵷汌没有戴眼镜。

李检方才发现他与平时的区别。

“怎么不戴眼镜了?”李检把脸贴在掌心里,淡声问他。

严𫵷汌正踩着油门下岔路,没有看他,很轻地回答:“在你面前不需要再戴了。”

他冰凉的视线明明目不移视地看着前方,李检的目光却仿佛被烫到,从后视镜上挪开了。

下车的时候,李检突然问驾驶位的严𫵷汌:“你现在还有危险吗?”

严𫵷汌看了他一眼。

李检继续道:“不让我做副驾是害怕有人撞车吗?”

严𫵷汌没回答他这两个问题,只是说:“防患于未然。”

李检没有追问他,先一步推开车门下车走向了眼科医院。

医生给他的眼睛做了个全面检查,得出结论是,长时间看电子产品导致眼部过度疲劳,要适当休息。

李检皱了皱眉,说:“我最近在准备考试,必须要用电脑和平板。”

医生也没有打算在这个以手机电脑为灵魂供养的高速发展社会让他真的戒掉电子产品,便道:“配个蓝光眼镜吧。”

等他们再次上车,严𫵷汌不戴眼镜了,李检的鼻梁上反倒架起了一副黑框眼镜。

他不适应地抬了下镜腿,先摘下来放到盒子里。

“不舒服吗?”严𫵷汌拉开后座的车门问他。

李检一边绕过车尾,一边说:“习惯一阵子吧。”

他说着,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严𫵷汌拉着车把的手顿了一下,重新把后座的门合上,坐回驾驶位上,不说话,侧身看着他,眉梢微挑:“这么想跟我一起殉情吗?”

李检上午在医院听到自己可能会得胃癌的医生叮嘱都没这句话反应大,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但他还是坐着没换位置。

严𫵷汌脸上的笑容很快隐匿,面色有些阴冷,不紧不慢地说:“放心吧。”

他抬手捏着李检薄薄的脸颊,微微用了点力气,让李检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两辆一直跟在他们旁边的黑车。

严𫵷汌道:“让你坐后面只是以防万一。”

李检没有把脸别开,被捏在他掌心里,下颚上抵着严𫵷汌冰冷的手指,他转过来,看着严𫵷汌的眼睛,问:“要是偏偏遇到那个万一了呢?”

“怎么了?”严𫵷汌低笑了一下,倾身靠得近了一些,问他:“怕留下你一个人啊。”

虽然严左行已经死了,但严𫵷汌这次不为人道的行为把严家人其余的人都摆了一道,李检因为他的谨慎背后可能存在的危机感到不安。

李检看着他不说话。

严𫵷汌脸上的笑容彻底放下了,眸光变得黑沉,深邃的目光矮下去,随着拇指稍重的动作,在李检柔软的嘴唇上揉捏了几下。

“我不会留你一个人的,”严𫵷汌的声音轻且低沉,里面藏着难懂的情绪,语调却平静,像是早已在脑海中设想过万千千遍,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无法想象我死之后你可能会跟其他人在一起,你会对别的人笑、别的人哭——”

他顿了一下,把阴影完全覆盖了李检,附耳在李检耳边,阴恻恻地道:“被别的人操。”

李检因为他过于冰冷的语气和暧昧又缓慢摩擦着嘴唇的动作,头皮猛然发麻。

严𫵷汌却已经坐回了座位:“我有一份八十年的保密合同,我要是出了意外先死,会有狙击手把你杀死,然后会有第二个人把杀了你的人杀死,因为他杀了你。”

他突然扬眉笑了一下,看着李检。

李检不由地转动目光,和严𫵷汌对上视线。

李检的脸色却很冷,他几乎可以猜到严𫵷汌对接下来问题的回答,沉默了片刻,李检问:“要是我先死了呢?”

严𫵷汌却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李检:“你处理了这么多年的案子,遇到过被割喉却活下来的受害者吗?”

李检轻缓地眨了下眼,没有回答。

“你有没有问过他们,割喉的瞬间是什么感觉?”严𫵷汌的食指,像条阴冷的小蛇,在李检颊畔轻轻拂过,他很慢地道:“听说在刀子划破肌肉表层的瞬间,你会听到自己皮肉割裂的声音,喉咙随之一凉,但流出来的血是暖的,暖得让人忍不住捂住那条长又深的伤口,想要把这股无法再遇到的温度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但是血一直涌、一直流,你开始感觉到窒息,大口大口地想要汲取更多的氧气,感受着自己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却无能为力,这时候眼前开始发黑,嗓子深处反哺上一点甜味,那股甜味越来越浓,一直到你彻底死去,你的脑子里都会记得最后尝到的血的甜味。”

严𫵷汌说着,一条手滑动下去,一点点扣住李检搭放在身侧的手,他握着李检的手,缓缓上移,而后把骨节分明的手指停亘在自己的脖颈前。

李检的手指冷不丁蜷缩了一下,被严𫵷汌重新握住,他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说:“要是你比我先死,我就躺在你的尸体边握住你的手,你的手握住刀,把我杀掉。”

“严𫵷汌,”李检的声音有一瞬间的颤抖,但很快恢复,他被握着的手动了一下,贴上严𫵷汌的脸侧:“别死,好好活着。”

严𫵷汌猛然把手松开,重新坐正,单手轻搭在方向盘上,阴沉的气息一扫而空,微一笑着说:“那你就好好坐回去。”

李检这次推开车门,重新坐回了来时的位置。

车子再次启动,李检看到其余两辆守着的黑车跟着他们一同移动起来。

两人比来时更加安静,完全没有交谈。

日要落了,晨昏蒙影,天却额外蓝,比来时更蓝了。

严𫵷汌透过后视镜,瞥见李检望着远处的侧颜,低声道:“我爸之前告诉我,摄影里叫它Blue Hour(蓝调时间),在这个时间段内,太阳在地平面之下,太阳与地面的夹角在-4°到-6°之间。这时候天就成了海。”

那些黑点一样悬浮在空中幻动的鸟群仍在飞舞。

在车子即将驶过某个路口时,李检突然道:“我们去白鸟公园看看吧。”

严𫵷汌猛然打了方向,甩开跟在他们身后高速驶离,未来得及变动方向的黑车,踩了油门轰地朝路口驶去。

嘉青在这些年里开了市郊植物园、森林公园、野生动物园,十八年前静谧坐落在市郊的白鸟公园早已荒废。

原先门口的保安亭早已爬上青蔓,记忆中的泥泞小路被杂草掩埋。

紧闭着的铁门上了锁,严𫵷汌想一脚踹开,被李检拉住。

李检指了下一旁的高墙,淡笑着跟他说:“小汌,我们看看谁先翻过去。”

严𫵷汌同样笑着应了声好。

李检抻着腿落地的时候听到一旁踏上草坪的声响,严𫵷汌与他同时踩上泥软的地面。

树比之前更多了,要比十八年前的白鸟公园更加安静。

静得能听到天际群鸟飞掠,扇动翅膀混沌般时隐时现的声响。

他们牵着手,像是回到了十八年前,十三岁的李检与十岁的小汌。

那面湖依旧坐落在那里,静静地、静静地落着,但水面上的鸟群早已了无踪迹。

风忽而拂过平静湖面,荡漾着一湖蓝。

李检坐在遍布枝叶的长椅上,严𫵷汌随他一同并肩坐下。

“严𫵷汌。”

李检神色淡然,偏转过素白的面颊,轻声问他:“你真的会杀了我吗?”

沉蓝的天幕上鸟群云雾般交织,万千千黑点分散、又围合。

严𫵷汌看着他,沉默地看着他。

“我怎么舍得。”

似叹息、似低吟。

李检伸出手,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摆放在书架上很长一段时间的盒子。

他对着快要消失在地平线的蓝色张开五指,湖水的气息穿过指缝,迎面而来。

在严𫵷汌的注视下,那枚冰透到近乎与蓝天融为一体的玉圈缓缓滑入李检左手的无名指。

凉风送来了群鸟的齐鸣,两只离群的椋鸟低空悬过。

湖里的蓝在震荡中摇晃,如风里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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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番外呢,没完,是这个番外完了,照片是刚进入蓝调时间拍的

【摄影里叫它Blue Hour(蓝调时间),在这个时间段内,太阳在地平面之下,太阳与地面的夹角在-4°到-6°之间。】这个就是蓝调时间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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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真美啊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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