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度过两日,章寻可算恢复气力应付要事。
这两天他连睡觉都不踏实,时刻提心吊胆,害怕汤思哲突然冲进房找他麻烦。以往两人只是错开时间回家,现在是错开时间在家里走动。章寻总是趴在房门听外面的动静,直至一声不响才出去,他抓住汤思哲不在家的时间进主卧搜寻需要的东西。章寻很会藏私房钱,他凭借经验把能藏东西的犄角旮旯找遍都没有收获。
睡不着的时候章寻躺在床上思前想后,眼下的情况复杂起来,汤思哲不愿与他和平离婚,还藏起了结婚证。
未曾想过会走诉讼离婚这一步,章寻担心起汤可林——整段关系中身份最特殊的人物。他希望对方能够自私一次,趋利避害,不要掺和进来,把自己撇干净。
出轨和离婚都是章寻作出的选择,他愿意承担所有后果。
章寻上午跑民政局开具婚姻关系证明,再跑法院起诉立案。下午四点,他拖着筋疲力竭的身体回学校打算清空办公室和宿舍剩余的物品,恰巧王浩一与江仪在实验室,两人颇有仪式感的要给他拥抱告别。
王浩一说只抱三分钟,三分钟到了还没撒手,他扎进章寻左肩声泪俱下地嚷嚷:“你不是我师兄,你是我的人生导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是我孩子的干爷爷,以后我教孩子说话,把‘爹’挪到后面教,我先教他喊‘爷爷’。”
章寻莫名涨了两个辈分,他哑然失笑,拍拍王浩一的肩膀:“你可以了。”
“你可以了,换我来。”
江仪把黑大壮结实的胳膊从章寻肩膀扒下,往她师兄右肩一扎,抽抽搭搭地说:“师兄,要是以后我也出去了就去看你,我带上阿娇到你家做客,你别和我们断联系。”
“我不会。”
三人依依惜别过后,王浩一回去做实验,江仪瞄了章寻几眼,犯起结巴:“师、师兄……其、其实那晚我没完全醉。”
章寻愣住,盯着她不言语。
江仪从口袋中掏出两张门票塞他手里,没看他眼睛:“下星期阿娇有两场滑冰比赛,你们可以来看。”
章寻沉默片刻,把门票揣进兜里,说“好”。
他回到工位继续收拾,突然收到汤可林的信息:身体好点没?
章寻:好了。
唐老师:吃饭没?
章寻:还没。
唐老师:要不要下来一起去吃?
章寻目光钝滞,反复读了几遍信息,随后匆匆下楼。一出电梯门便看见伫立在实验楼大门的汤可林,宛如青松。他快步走过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汤可林握上他的手搓了搓。
章寻莞尔,不经意间瞥见几位认识的师弟朝门口走来,他脸色突变,拉着汤可林躲进厕所隔间。
汤可林“嘿哟”几声逗他:“吃饭带我来厕所。”
“碰见熟人。”章寻露出抱歉的神情,越说越小声,“他们认识……呃……你侄子。”他拥住汤可林,头轻轻靠在对方肩膀上。
汤可林心里痒酥酥的,这时厕所进来几个人闲扯淡,他低下头与章寻咬耳朵:“你安慰安慰我,去趟你学校就带我来参观厕所。”
章寻没扭捏,伸舌顶开汤可林的牙关探进去。他们接过无数次吻,他太熟悉彼此的节奏,汤可林的舌头和本人一样好动,爱在结束时舔一圈他的上颌,故意激起一阵刺痒,惹得章寻忍不住合上嘴咬住汤可林的舌尖,那条软舌则会慢慢滑过他的牙齿,像挑逗也像请求让他放人,如此一来就像章寻在挽留他。
许多次的鼻息、唾液交织在一起,像潮水上涨冲落旧沙堆,带来新的泥沙覆盖在水洼上,连旧物留下的痕迹也一并冲走。渐渐的,章寻就连接吻这件事也只记得汤可林的习惯,和汤思哲亲近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他常常忘记这辈子结了婚。
一吻毕,章寻喘息未定,搂着汤可林脖子突然表白:“我太想你了。”
汤可林此时意识到在狭小的空间里接吻真的会缺氧,他缓了缓头晕的劲儿,心里反复琢磨这句话。
想就是想,偏偏要在前面加一个“太”字,实在是太太太严重,两天没见搞出两月不见的架势,话语里热烈的情绪冲得汤可林更晕了。可恶的章寻总能比他想出更好的台词,难道这就是结过婚的老练,难道这就是结过婚的眼界?
章寻整顿他真是手到擒来,汤可林再次败北了,他气恼地攫住章寻下巴再吻上去。
两人靠着隔板吻得激烈,连厕所里来了人又走都意识不到,只听得见彼此愈发急促的呼吸声。汤可林的手有意无意往章寻后面摸,从腿缝摸至股缝,又钻进衣摆里徘徊。这回他惊觉原来这些天他太想念抚摸章寻的感觉,摸不着时虽然脑子照样能正常运作,但气血运行变缓慢了,直接导致精神萎靡,现在摸一摸温暖的猫肚子才浑身通畅。章寻的肉身一定是唐僧肉造的,要不然怎么会让他时时惦念。
汤可林犯起皮肤饥渴症似的往章寻身上乱拱,察觉一只手正隔着布料摸他勃起的下体。他吞咽了一下,挺上去任由对方摸,但章寻的手没有停留,模仿他先前的路线摸完裤裆摸腰部,最后摸至他胸前的口袋,把一张卡放进里面。
章寻轻啄汤可林鼻尖,退开两步:“到我宿舍等我。”说罢,他打开门离开。
汤可林怔怔地看着摇摆的厕所门,下体就像外面没关紧的水龙头,憋得慌,禁不住溢出几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