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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对不起

银色器物 入殓师 1160 2025-05-22 07:37:27

第一年给母亲扫墓的时候,迟年和迟月才十一岁,他们甚至不懂扫墓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母亲死了。

迟月一直抵触扫墓这件事,他说这会让他想起以前的一切,他想忘记所有,包括他们的母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只有迟年一个人去扫墓了,再后来,迟年选择退学,干很多份兼职,他和迟月逐渐走向不同的路,离彼此越来越远。

很多变化他们心照不宣但只字不提,迟年以为血缘是难以斩断的,他们终究是相连的。

但他错了,那些极具摧毁性的东西只是尚未萌芽。

陆封覃告诉迟年他失手将迟月摔到楼下的事,他以为迟年会怪他,但迟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迟月住在陆封覃的私人医院,顶楼的私人病房隐蔽性非常好,迟年走在安静的走廊,看到窗外的天空,他感觉好像在云端。

他们进入病房,宽敞的单人病房透露着近乎冰冷的整洁。

医生在为迟月做检查,迟年询问病情,医生说他摔伤了脊柱,伴随着脊髓损伤的并发症,严重截瘫,已经不能下床了。

或许是楼层太高,迟年有点缺氧,陆封覃适时地抚上他的后背,力量从那里传递出来,迟年抬起头看向迟月。

失去血色的人总是脆弱苍白的,迟月一直充满活力的脸此刻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静静摆放在那里,散发着浓烈的药水味。

“你先出去,我在这待一会儿。”迟年抬头跟陆封覃说,他的样子实在可怜,陆封覃看了他一眼才离开。

迟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血脉是有感应的,他没坐两分钟,迟月打点滴的手就动了一下,醒了过来。

迟月的眼睛很慢地睁开,露出的缝隙中蒙着灰败的雾,让迟年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他们对视了许久,时间被无限拉长,让这一刻慢下来,迟年看着迟月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突然发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哥。”迟月的声音闷在氧气罩里,虚弱缥缈,像一缕马上就会消散的烟。

迟年连忙低下头,但眼泪还是很快流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他并不想哭,只是情绪作祟让他的泪腺骤然失控,他的心是坚硬的。

“你,为什么没有出国。”迟年低声问迟月。

迟月转过头,面对窗,窗外有飞鸟盘旋而过,广袤的天空像它们的家。

他说:“哥,为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断点,要很仔细才能听得清楚。

“为什么你比我更自由。”眼泪淌过氧气罩,将那张苍白的脸打湿。

“很多事情,我不想去做。”

“但我控制不住……”

迟月很慢地转过来,用那双潮湿泛红的眼睛看着迟年,泪水汹涌而出。

“哥,我好像真的病了。”

迟月终于接受他变质的心理,但他偏偏最不能嫉妒的人就是迟年,迟年于他来说不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朋友,同学,迟年是和他从生命诞生的那一刻就相互依存的人。

他很清楚他在做一件违背良心的事。

两个力在痛击着他的内心,将他扭曲让他混乱,然后控制着他一次次做出自我折磨的选择。

而现在,这些选择带来如此毁灭性的后果,他才终于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只有两种选择。

“对不起。”

一起长大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来没有对迟年说过这句话。

迟年呼吸艰涩,干净的空气卷入肺中,他感觉很累。

他抬起头,声音沉静得像窗外漂浮的云,“给你出国准备的钱,就留着看病吧。”

说完他站起来,转身往出走。

“哥……”迟月叫住他。

迟年转身,听见迟月问,“你还会……来吗?”声音和神态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迟年心里瞬间落下无数根细密的绵针,刺得他浑身疼痛,他后退一步,头也不回地慌张逃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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