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年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才开始有孕期反应,胃口变差,恶心,腿疼,看见绿色的食物就想吐,头发也掉得很严重,陆封覃愁得都想提前退休了。
“今天午睡了吗?”
“睡了一会儿,窗外有一窝麻雀,叽叽喳喳的,把我吵醒了。”
迟年躺在沙发椅上跟陆封覃打电话,他看着树上那窝麻雀,麻雀妈妈正在给小麻鹊喂食,这时候听着倒不吵了,还挺可爱。
陆封覃说:“明天我把那几只鸟抓了喂乖乖。”
迟年皱眉,“你有病啊?”
陆封覃笑笑,有施工的声音,他走开了一点才说话,“在干嘛呢?”
“晒太阳,你呢。”
陆封覃正站在一片安静的花园边,他抬头看了看远处施工的地方,是一个大型游乐场,过山车已经建好,正在测试制动系统,长长的缆车轨道从远处的山上伸展下来,动物形状的车厢挂在上面,像一个个可爱的氢气球。
“在给我们的宝宝买玩具。”他说。
“还没出生买什么玩具啊,浪费。”迟年念叨,“别买了。”
陆封覃低头笑,迟年每次唠叨他的时候尾音都会不由自主地扬起一点,更像是撒娇,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反驳,他轻声答应:“好,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迟年问。
“六点多吧,怎么了?”
迟年转头看了看卧室里面,没有人,他说:“我不想让按摩师给我按腿。”
陆封覃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半个小时后回去,乖。”
然而他一个小时后才到家,因为绕路给迟年买水果蛋糕排了很久的队。
进门之后他脱下外套递给佣人,看了眼楼上问:“今天胃口怎么样。”
佣人说:“还可以,比昨天好一些。”
“出过门吗?”迟年每天会出去走一走,陆封覃都会陪着他。
“没有,说一个人不想出去。”
陆封覃拿着蛋糕上楼。
推开卧室门不见人,他又去书房,迟年正坐在书房的地毯上背对着门口鼓捣什么东西,乖乖爬在他旁边,看见陆封覃准备起身,陆封覃手指放到嘴边比划了一下它又卧回去。
陆封覃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安静地看迟年,迟年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背影都在使劲。
他看了一会儿,走过去蹲下身把人抱起来,突然悬空,迟年低声惊呼,反应过来后环住陆封覃的脖子,笑着说:“我给乖乖买了项圈,正准备给它戴。”说完他把那个皮质的黑色项圈举到陆封覃面前,“但是打不开扣子。”
陆封覃把迟年放在沙发上,给迟年穿上拖鞋,然后接过项圈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捏着扣子的地方,稍一用力打开,他递给迟年问:“怎么突然想起来给乖乖带项圈了。”
“因为想带它出去玩,溜溜它。”
陆封覃蹲在迟年面前,一本正经地逗迟年:“溜它还是溜你?”
迟年立马炸毛,胳膊都快抡起来了,陆封覃忙按住人顺毛,“溜我,溜我,别生气,一会宝宝要踹你肚子了。”
“太讨厌了你。”迟年骂到。
陆封覃起身把迟年抱在腿上坐着,手环着迟年的腰,轻轻摸迟年鼓起来的肚皮,头埋在迟年的肩颈。
“嗯,我讨厌。”他蹭迟年的脖子侧脸,又贴又亲,头发糊了迟年一脸。
“干嘛啊,好痒。”迟年笑着躲。
“抱一会儿。”
抱着抱着就擦枪走火了,迟年手臂内侧都被嘬了好几个红印子,陆封覃怎么亲都不够,喜欢得不行,直到佣人来叫迟年吃饭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
迟年把蛋糕全吃了,饭一口没动,营养师在一旁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吃饭。
“算了,不想吃就不吃了。”陆封覃总是最先妥协。
“陆先生,不吃主食会影响胎儿发育的。”营养师说。
陆封覃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又拿迟年没办法,他是一点也不想让迟年不高兴。
“都五个月了,自己不会发育吗。”他用正常的语气说着离谱的话,营养师都惊了,五个月的胎儿怎么自己发育……
吃完饭陆封覃给迟年换衣服,准备带他出门散步。
“我今天本来要带乖乖出去的。”迟年坐在床边跟陆封覃说。
陆封覃拎起迟年的胳膊塞到卫衣袖子里,看他一眼,“不带乖乖,带我。”
正在床边咬骨头玩偶的乖乖闻声抬头看陆封覃,再看看迟年,恨不能张嘴说话。
陆封覃弯腰弹了一下它的脑门说:“妈妈不要你咯。”
迟年拍开他,揉揉乖乖的耳朵哄着:“不理他,抱抱。”他张开手,然而乖乖刚迈出一步,陆封覃就从中间冒出来抢占怀抱,乖乖尴尬地收回前脚,委屈得要哭了。
陆封覃直接面对面把迟年抱了起来,托着屁股大步离开。
“你好幼稚。”迟年揽着他的脖子说。
陆封覃一边下楼一边洋洋自得,“谢谢夸奖。”
两人步行到临近的湿地公园,沿着一条笔直的路走,路上有一些骑行的年轻人,有说有笑飞驰而过,路两旁是人工种植的落羽杉林,橙色的林叶被余晖照得浓郁绚烂,夕阳穿过林叶,斜落在草地上,绿地那边有三三两两露营的人,像一幅画。
陆封覃牵着迟年很慢地走,他们面前有两个小孩,和他们一样手牵着手,草地上有人弹吉他,那两个小孩嬉笑着,其中一个牵着另一个的手举起来,另一个小孩钻过手臂转了一圈,他们又继续笑,然后追逐着跑开。
迟年正看着他们,手突然被提起,他转头,陆封覃虚虚地抬着胳膊,眼神暗示,动人的音乐将他们环绕,迟年以为陆封覃要说什么浪漫的话,结果听到一句:“炫一个。”
迟年简直无语。
“快点,宝宝。”陆封覃催促,草地上露营的人在看他们,那个弹吉他的女生加了和弦,也看着他们笑。
迟年要给陆封覃整社恐了……
见迟年不好意思,陆封覃放下手把人揽进怀里,兜手给迟年带上卫衣帽子,帽子大,完全遮住了迟年泛红的侧脸。
“他不好意思。”陆封覃抚着迟年的后脑勺,跟跑到面前围观的一个小孩子说。
那个小孩捂着嘴笑了起来,陆封覃语气板正,“不许笑他,小心我把你的棉花糖扔了。”
迟年顾不上脸皮薄了,胳膊肘猛怼陆封覃的腰,“你有什么毛病!”
他看那个小孩,刚过陆封覃膝盖的迷你高度,眼睛大大的,举着棉花糖眼看要哭。
迟年往前走一步小孩撒丫子就跑,小短腿倒腾得快,棉花糖在风里脱离棍棍飘到了树上都没发现。
迟年和陆封覃哑然对视,然后默契转身快步逃离现场……
回到家后,陆封覃先给迟年洗澡,洗完坐到床上给迟年捏腿,孕期雌性激素分泌多,迟年的皮肤变得更细腻柔嫩了。
捏完腿又给迟年讲绘本,迟年最近喜欢听一些儿童绘本,不厌其烦地听一个日本作家的作品,陆封覃讲得都要背过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厌倦,他并不是在忍着,他就是喜欢做这些事,陪着迟年的事,和迟年有关的事,哪怕一直重复且没有什么意义,他也很喜欢。
“……霸王龙拖着笨重的身体开始四处寻找。岩石背后也不在,池塘底部也不在,莫非是被昨天出现的吉兰太龙给吃掉了?正在这个时候……”讲到一半,怀里没了动静,陆封覃偏头一看才发现迟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睡着的迟年整个人都是软的,但手脚却莫名有劲儿,齐齐盘在陆封覃身上,明明肚子里躺着个宝宝,自己却更像宝宝。
陆封覃合上绘本,轻手轻脚地把迟年扒下来放进被窝盖好被子才去洗澡。
他洗得很快,出来的时候迟年又醒了,坐在床上发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走过去提起被子裹住迟年,自己却光着膀子。
迟年顺势靠到他怀里,头抵着他湿漉漉的肩膀。
“有点想吐。”声音有气无力。
“我抱你去卫生间?”陆封覃说完就拿衣服给迟年披上,准备把人捞起来。
“不去。”迟年拽着被子。
陆封覃摸迟年的后脖子,“那,我给你接着?也行吧。”
“你恶不恶心。”迟年一脸嫌弃。
“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
迟年没说话,眼睛往下一瞥,陆封覃码得整整齐齐的腹肌胸肌各种肌尽收眼底。
他伸手摸了一把,陆封覃肌肉猛得绷紧,抓住细条条的手腕,滞了几秒后往下移,按在跨间鼓起的地方。
“摸这。”那勃起的大家伙配合着弹动了一下。
迟年手钻进裤子里,握着撸动,他靠近陆封覃的怀里,仰着头软着声说。
“我要吃草莓,去买。”
陆封覃半夜十二点驱车离开竹园前往最近的商场,到了地方那股邪火才稍作平息。
结果回去的时候迟年已经睡着了。
他站在门边看了一会,转身下楼去厨房,草莓一个个洗好去蒂,装进果盘放到冰箱。
然后上楼进被窝,把迟年拢进怀里。
像以前和以后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抱着睡。
【作者有话要说】
动笔了突然发现不会写孕期……差点开起车,一个脚刹停下!搞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