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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重新

阴间老婆今天也在努力转行 Adenine 2616 2025-07-25 08:07:28

青年立在窗边, 初冬的阳光虽然灿烂,却毫无温度。

“还记得那具儿童骸骨吗?”楼月西声音轻得像是要消散在日光中。

“我的妹妹在七岁的时候就死了。”

“瞿粟擅长剥人皮制皮影。”

楼月西转过头来,神色晦暗。

“我本以为楼涵润重视瞿粟是因为他的情况太过糟糕, 灵魂经受不住多次换魂术, 所以才想选择将灵魂换到皮影之上, 以减轻伤害。”

“但是我想错了。”

“若谭才均就是楼涵润,他能在众多擅长异术之人眼皮子底下瞒过去,那便说明谭才均和他的灵魂十分契合。这具身体他可以用很久,久到他来得及把你的身体夺过来。他既有鲜活的身体可以用,又何必退而求其次选择皮影呢?”

最后几个字楼月西说得又轻又慢。

“他还有别的想要复活的人。”贺烈道。

“是!”

楼月西猛地抬头,贺烈看见他的眼圈发红。

“楼行鹊死了近百年,他竟将她的尸骨挖了出来。”

“而她的魂魄竟然也没去转生。”

“更可笑的是, 她死时才七岁, 还是个孩子, 如何能扮演好二十来岁的林婉阙。”

“他早就把她复活了。”楼月西轻轻摇着头, “或许是把她换在了别人的尸体上, 或是别的方式,比如小鬼、傀儡。”

“但瞿粟的到来激发了他新的野望,于是他就将楼行鹊的尸骨挖了出来。”

“她是楼涵润练手的道具。”

楼月西用手捂住脸:“他的所有儿女, 都是他的道具。”

“哈哈。”楼月西声音喑哑的惨笑两声。

“方才你不是问他为什么没有对你立即下手吗?”青年继续说道, “一是因为他受伤过重没有那个实力。”

“二是因为他需要……我。”

楼涵润需要留着贺烈引他出来。

“复活楼行鹊尚且还有一把尸骨,但是复活骆华荷他却什么也没有。骆华荷疯的时候把自己的尸身连同着她亲妹的身体一把火都烧了个干净!连骨灰都没有剩下给他。”

“但是我哈哈哈哈哈我身体里有骆华荷一半的血肉, 他怎么会不想要!!!”

“只要复活了骆华荷,他们一家三口——”

贺烈从未见过青年这样癫狂的神色, 他明明是在笑, 却好似是在哭一般。

“好了。”贺烈站起身把青年拥入怀中。

可楼月西却还在喋喋不休:“你还记得吗?瞿粟在坪临城中还能将我们放入皮影之中,在衬景之中我们与活人无异, 且并不自知。”

“他要的就是不自知。”楼月西有些神经质地自言自语道,“他就是要让骆华荷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了皮影——用她儿子的血肉所制的皮影。”

“楼涵润他见到瞿粟如何能不激动!他终于找到一种最近似人的复活形态,不像寻常阴鬼无法出现在阳光之下、不像傀儡所有行动全凭几根线牵扯,甚至连皮复印件身都不知道自己是皮影。”

“多好,多好,他终于能复活骆华荷了。”

“掬着她的灵魂几十年不放,再不让她复活骆华荷都要从疯子变成傻子了——”

而他楼月西,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工具。

是一个承载罪孽的罐子。

是一个养育重骨的容器。

是肉铺,是驴皮,是材料。

楼月西说得颠三倒四,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别说了。”贺烈手臂收紧,“都过去了。”

“贺烈,贺烈。”楼月西浑然不觉,他拽着贺烈的衣襟,将自己和他的距离拉开存许,“贺烈,你知道我最恶心的是什么吗?”

“我能想到这些,是因为我能理解他。”青年的手越攥越紧,“我知道洞中窥光是什么感觉。”

“是因为易地而处,我也会这么做。”楼月西直勾勾地看着贺烈,他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男人的脸。

神色眷恋又偏执。

“如果你……”死了,他顿了一下,不愿意做这样的假设。

“我的身体里流淌的是和他一样肮脏的血液。”

“我和他一样,也是个无父无母无朋无友无情无义之人哈哈哈哈哈——”

“楼月西。”

贺烈忍无可忍地捏住了青年精巧的下颌,迫使他抬高头颅。

他手上用了几分力,楼月西的下颌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你搞清楚一点,你的身体里流的是我贺烈的血。”

“……”

两人四目相对。

深色的瞳孔中映照出对方的影子。

“喂了这么多次,都不长记性?”贺烈将额头抵上楼月西的,“我可是为了豢养你这只阴鬼,差点把血流尽了。”

“记打不记吃的小鬼。”

一行清泪从楼月西眼角淌下。

“无父无母就算了。”

“无情无义?”

“这是哪门子的说法?”

贺烈嗤笑一声,又伸手摸着青年柔软的头发,温柔地像是在抚摸一只应激的布偶猫。

“楼月西,还有比你更爱我的人吗?”

见楼月西不回答,贺烈颇为得寸进尺地发出疑惑的声音。

“嗯?说啊。”

“……”

半晌,青年闷闷的嗓音传来:“没有。”

他的手紧紧抓住贺烈后背的衣服,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

“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

“肖郁查到了吗?”

贺烈回来的时候,楼月西正在炒菜,他转过头来问道。

西红柿刚下进去没多久,还滋滋的在锅里响。

贺烈把伞收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

楼月西点头,查不到骆华荷的灵魂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握着锅铲将变软的西红柿捣碎,酸酸的气息立刻充斥在空气中,令人食指大动。

“伤口没好就不要做菜了。”贺烈快步走进厨房,伸手接过锅铲,“去去去,说了别碰水。”

楼月西失笑,只是划破了指尖取了点血罢了,算什么伤口。

他垂下眼睫,骆华荷的死亡时间和地点都是知道的,再加上他的血液……

肖郁找了小半个月都找不到骆华荷的灵魂,只能说明——楼涵润果然将她的灵魂拘在了手中。

早已料到了结果,他的心中一片平静。

“贺队,该倒鸡蛋液了。”

“哦。”贺烈点头,拿起已经打好的鸡蛋液,缓缓倒进去。

“可以翻动几下。”

“知道知道。”

“放一勺盐。”

“嗯,多了点。”

“贺队……你以前没下过厨房吧?”

“下过。”

男人硬朗的脸此刻有些许僵硬。

“会煮泡面,会添柴。”他把脸转过来正色道,“未来可期。”

“……行。”

——

“哇,你俩消息也太灵通了吧,领导前脚刚走你俩后脚就迟到。”

孙飞晨将办公室里的音乐关掉,贼兮兮地说:“桌子上有买的奶茶,给你们留着呢!”

“领导刚走?”贺烈挑眉,“有活?”

“没说啥事,好像是私事吧。”孙飞晨嘀咕道,“小敏刚刚上去找谭局签字,结果办公室里都没人了。”

“她这份文件要得急,一问,谭局要几天才能回来了。今天周三,再混两天就周末了!太爽了!”孙飞晨吸了一口奶茶,一幅摸到大鱼的表情。

几杯奶茶换到这样的好消息,真值啊!所以平时要多跑跑别的办公室,这样消息才灵通。

只可惜他打工人的快乐对面站着的两位并get不到。

两个姗姗来迟的人对视一眼,随即转身就推开了门。

“喂——你们不是吧!!!现在下班也太早了!!!你们有没有职业操守啊!!!”

只留下孙飞晨绝望的惨叫。

走出灵异局的大门,楼月西立马打开手机开始订票。

“我们去胶许。”

贺烈看了他一眼:“这么确定?”

“我有预感。”楼月西握住手机,“他一定回去了。”

“这么长时间,也该做个了结了。”

“订的明早的票,在这之前,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

甫一下机,一股与内陆截然不同的湿润空气扑面而来。

“真热,这都十一月了。”

贺烈一边说一边解开风衣的扣子,又把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我觉得还好。”面色白净的青年倒是很习惯这里的气候,他看到贺烈额头上的汗珠,“安南就是这样,要喝点什么吗?”

“就上次喝的那个。”

贺烈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补充道:“就是黄色的,你上次接我的时候买的。”

“海盐黄皮水,那是七八月才有的。”青年睨了他一眼,那时他内心忐忑惶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会不会爱他,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未来。

哪儿像现在……

即使知道此行危险重重,心中也安定得很。

明明才过去三四个月,却好像是过去很久了……

“太热你就把外套脱了。”楼月西道,贺烈是火体,最怕燥热,在候机楼里都出了一身汗。

“算了。”

贺烈背着行李走在前面,一只手向后伸出。

机场人来人往,他们两人本就个儿高,兼之样貌出众,注视他们的人本来就多,甚至有小女生拿着手机在拍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明星呢。

半晌没有动静。

“楼月西。”贺烈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不牵手,你这两身衣服不就白搭配了?”

闻言,青年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讷讷。

贺烈耐心耗尽,直接后退一步,抓住了楼月西的手。

“折腾了一小时,傻子也该知道了。”贺烈挑眉,俯身对楼月西道,“大方点,拜过天地了。”

“我们是夫妻。”

作者感言

Aden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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