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粼扫开碍事的人群,走到最里面,三下五除二地将扭打在一起的两拨人强制分开。
王志和他那伙人还不服气,冲姬粼嚷叫:“让开,这跟你没关系。”
姬粼没理会他们,拿走王志放在胸前口袋里的那只腕表,看了两眼,一脸的不可思议,“居然是真货。”
王志眼角眉梢都是得意,“那还能有假,发票,收据一应齐全,想抵赖也赖不了。”
“谁他妈想抵赖了,你把话说清楚!”小野冲他瞪眼。
姬粼把王志那块表放回他的口袋,从自己手腕上解下同品牌的表,拎着表带在王志眼前晃了晃,“作为同好,你能看得出我这块是什么系列吗?”
王志一愣,没想到他会来这出,揉了揉鼻子,哂笑道:“姬少爷你家那么有钱,买名牌表就跟买萝卜似的,我们小老百姓可攀比不起。”
顾左右而言其他,不正面回答问题,明显的心虚表现。
姬粼表情怀疑,“照你说的,你没钱,攒了几年积蓄,预备买一块十五万的表,肯定是各种对比性能价格,怎么会认不出这是同牌子的宇宙计型迪通拿?”
“劳士力那么多系列,我怎么可能每个都记得。”
姬粼挑眉,“劳士力?”
王志没察觉到哪不对,他已经被姬粼问得有点烦了,“怎么,还怀疑我这是假货,我发票和收据可都在呢,不怕鉴定。”
这是他第三次提发票了。
一般总是反复强调一件事,多半是因为亏心胆虚。
姬粼把玩着手里熠熠生辉的腕表,像是随口一说,“说起劳力士,我们秦大局长好像也很钟爱这个牌子,那块价值内环一套大平层的格林尼治,黄金满钻,在太阳光下,简直能闪瞎人眼。”
“扯秦局干什么,他跟这件事没关系。”王志眼中生出警觉。
姬粼“咦”了一声,面露不解,“我有说他跟这事有关吗,你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嘴里这么说着,王志脸上却显出了焦急的神色。
他告诉自己不能再任由姬粼纠缠下去,否则迟早生变,于是给身边的刘二使眼色。
刘二收到信号,无中生有地“哎呦”痛叫了一声,随后伸手指向小野,怒声叫嚷:“洪野你他妈的下黑手是吧,老子弄不死你!”
说罢,蹬脚冲洪野踹去。
洪野满脸问号,还没反应过来,姬粼抬脚踹在了刘二的膝盖骨上。
刘二这次的嚎叫就真实多了,惨烈地嘶叫,以一个不雅观的狗吃屎姿势摔在地上,捧着腿不住地哀嚎翻滚。
最顶尖的哨兵对上低阶哨兵,就像人类碾压蚂蚁那么简单。
姬粼那一脚的力道差不多两吨重,刘二的膝盖骨直接被他给废了。
王志眼皮一跳,正要说什么,姬粼面带微笑地盯住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要干这种龌龊事,像我这种嫉恶如仇的五好青年,最讨厌那些心术不正的阴暗小丑。”
没人敢吭声,包括刚才还上蹿下跳的那个几个低阶哨兵。
断层的武力值代表着绝对的威慑力,他们不过是帮忙助个阵而已,可不想像刘二那样被弄断腿。
一时之间,之前帮王志的那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面退了两步。
王志将一切看在眼里,气到几乎吐血。
本来这个局做的完美无缺,洪野被整死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半路杀出姬粼这个棘手的程咬金,真是倒霉。
王志开罪不起姬粼,只能捏着鼻子当孙子,赔笑脸,“姬少说的对,但你看这事吧,我是利益受损方,就是想讨个说法,弄坏东西赔钱,天经地义,您觉得呢?”
姬粼不置可否,指了指自己的腕表,“我这块表,叫什么来着?”
王志满脑子都是快点摆脱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劳士力宇宙计型迪通拿。”
“你确定?”
王志以为他故意找茬,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宇宙计型迪通拿,不是刚刚你自己说的么?”
姬粼一点头,“是宇宙计型迪通拿没错。”
不等王志接话,姬粼不紧不慢地补充:“但不是劳士力,是劳力士。”
这话一出,王志脸上明显闪过慌张之色,急忙找补,“口误,我是口误!”
姬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小老百姓花十五万买块表,却连表的名字都记不住,我还以为只有一掷千金的暴发户才会这么凡尔赛。”
“都说了是口误!”
王志还是有脑子的,很快爬出姬粼设下的语言陷阱,“东西是我的,他弄坏我的表是事实,现在的重点是赔偿,而不是扯这些有的没的废话。”
“要赔偿是吧,喏。”姬粼将自己的腕表递过去,“三个月前买的,总共戴过两次,比你那块潜航者贵将近四倍,怎么算你都不亏。”
洪野闻言,正要出声阻止姬粼,被牛武拉着胳膊,冲他摇了摇头。
王志盯着那块豹纹底的表,眼底浮现贪婪之色,“姬少你没开玩笑?”
姬粼笑眯眯的,“我们有钱人就是这样的,人傻钱多。”
犹豫一秒钟都是对这块六十万的豪表的不尊重。
王志伸手去拿,姬粼捏着没让他抽走,看向他的胸前口袋,“债还了,弄坏的东西是不是该给我?”
这块表虽然坏了,但怎么说也是名牌表,王志还指望拿着去当铺卖点钱。
不过姬粼这块表明显更值钱,王志愿意舍掉蚊子腿,换取这块大鸡腿。
“这是当然的。”王志拿出那块破表,却没有马上递给姬粼,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姬粼手里的豹纹表。
姬粼笑着将表塞进他口袋。
王志生怕弄掉了,连忙宝贝万分地拿出来,对着表镜哈气,放在衣服上来回擦拭。
一整套动作下来,把无知和贪财展现的淋漓尽致,也让姬粼更加肯定,这块潜航者的主人绝对不是王志。
王志拿到表,立马不闹了,欢天喜地的招呼他那群拥趸往外走,吆喝着晚上请客,吃大餐,喝好酒。
看热闹的人群散去,洪野想说点什么,再次被牛武拦下。
“老大?”洪野没懂牛武这接二连三的举动是何意。
牛武没理会他,径直对姬粼说:“最近局里氛围太差了,希望副队能转告咱们队长,不管是直接干他们,还是阴着来,我们都没二话,只是动作最好放快点,再这么憋下去,兄弟们要被整死了。”
姬粼正仔细打量着手里的表,闻言摆摆手,“放心吧,段干心里有数,他蹦跶不了多久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牛武不让洪野多问,和大飞两人一左一右,把洪野给拉走了。
时岫在旁边听了一耳朵,隐约猜到他们在憋什么大招,见姬粼全神贯注地摆弄那只表,奇怪地问:“这表有什么问题吗?”
姬粼眼神有点冷,“气味,跟那条戴在我脖子上的项链的气味一模一样。”
项链来自黑市,黑市背后坐庄的人已经基本确定是秦兴,所以……
“是秦兴的手笔。”时岫皱眉,“他想做什么?”
姬粼抬头望了望楼上,“很快就能知道了,忍了这么久,他估计已经按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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