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回去一趟而已,又不是不回南州了,怎么一个个这么大惊小怪。
决定是时岫半个小时前做的,跟关劭没关系,至于带上姬粼一起,时岫望着姬粼哭笑不得,“你不是刚回家不久么,你父亲会放你出来?”
说起这个,姬粼简直是喜笑颜开,他语气欢快地告诉时岫,“老头子让我回去,是因为我那个私生子大哥在公司大展宏图,高层的人纷纷被他笼络,眼看便宜大哥快要脱离老头子的控制,老头希望我回去跟他打擂台。”
时岫见他眉宇间藏着惬意,微微扬眉,“你打赢了?”
他刚回去没几天吧,商战那么随便的吗?
“当然赢了!”姬粼一脸你居然怀疑我会输的不敢置信。
“一个学医的管公司,短短几个月就拿下好几个亿级项目,这正常么。姬靖不知道从哪弄到一个如愿,想要什么如愿都能帮他实现。被我发现秘密后,就想弄死我,哈,痴人说梦。”
“我找了个机会把如愿放生了,姬靖没了金手指,自然而然被公司股东抛弃,失去了和老头子对抗的筹码。老头目的达成,当然也就不会再拘着我。”
如愿,传说中是彭泽湖神青洪君的婢女,能满足主人各种心愿。
姬靖是哪来的机缘,竟然能得到这种神物?
姬粼看出时岫的疑惑,“老头子跟我说了,上次锁我的那条项链,就是姬靖从黑市买来的,不出意外,如愿也是来自黑市。”
又是黑市,这黑市里的东西可真是多,再任由其这么发展下去,怕是早晚有一天将变得不可控。
想到这,时岫觉得自己应该尽快回总局。
他本来打算过两天,等段干忱的伤恢复一些再离开,现在看来,刻不容缓。
“我是回去办正事,不适合带你一起。”时岫拒绝了姬粼的提议。
姬粼立刻端正表情,挺直身板,“我可以跟你一起办正事,你看我,一看就很靠谱。”
黎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听不懂人话吗,就是不想带你,边待着去。”
姬粼嘴角一拉,帅脸瞬间变黑,“不带我难道带你,就你那张棺材脸和狗脾气,到时候别连累时岫帮你收拾烂摊子。”
黎祟冷嗤,“我家就在帝都,以为我跟你一样人生地不熟需要被照顾?”
姬粼一噎,耍起无赖,“我不管,我先提的。”
时岫被他俩吵得头疼,看了眼病床上的段干忱,“你们是不是忘了,咱们队长伤着,需要有人照顾。”
容桥从床边站起,看着黎祟,轻声说:“黎哥,你放心去,我来照顾忱哥。”
“你怎么照顾?”姬粼抢在黎祟之前开口:“你的药瘾还没戒掉,情况比段干还糟糕。”
容桥不说话了。
一直沉默着的段干忱没理会他们,只问时岫,“什么时候出发,多久回来?”
时岫正色,“下午走,事情了解清楚就回来。”
他会回来,听到这句话,几人的神色不约而同地放轻松。
段干忱说:“回到帝都常联系,我们在省城等你。”
最终谁也没跟时岫上飞机,他一人踏上归途。
一转眼,时岫离开帝都已经三个多月。
帝都的夏日同样炎热,但整体没南方那么湿润,空气要干燥很多。
时岫从机场到家,已经快晚上七点。
他没有提前打电话回去,时父和时母用完晚餐,正打算出去散步消消食,就看见他走进家门。
时母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见时岫站门口对自己笑,这才反应过来,他真回来了。
“臭小子,你还舍得回来!”时母佯装气怒,看起来使劲,其实没用多大力地拍打时岫的胳膊,“打了那么多次电话,回回敷衍我,我以为你要在南州安家了!”
时岫讨饶,“哎,妈,我肚子好饿,有没有吃的。”
当妈的对这话没抵抗力,当即招呼家里阿姨热菜,一边看时岫吃饭,一边感慨说他瘦了。
时父比起胖瘦,更关心时岫的工作,“怎么样,工作有进展吗?”
时母闻言白了丈夫一眼,“干什么呀,孩子吃饭呢,都退休了还改不了你那工作狂的毛病。”
时父笑笑,没敢顶嘴。
这个家里食物链的顶端一直是时母,要是谁惹了她不高兴,得做好被数落死的准备。
时岫吃完饭,去书房跟时父聊了一会,随后走进卧室。
卧室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定期有人收拾。
时岫躺在床上,思索着明天到总局要怎么跟关劭打听黑市调查结果。
自从一个多月前和关劭不欢而散,两人再没有联系过。
时岫心里明白,关劭是被他给气狠了。
以他骄傲的性格,能主动到南州找时岫,说明他对时岫的感情并不是空口白话。
而时岫一次又一次地把他往外推,终于彻底伤了他的自尊。
眼下这尴尬的局面,可以说是时岫一手造成的。
可能得说些好话服软,不知道关劭吃不吃这套……
第二天用早餐,时母兴致勃勃地讲,自己昨晚跟一个朋友约好了,趁着时岫回来,介绍个女孩给他认识。
时岫一听时母提起那个以热衷于给人做红娘而闻名上流圈的阿姨的名字,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豆浆也不喝了,连忙开口:“我得去局里一趟,时间不早,先走了。”
不等时母气急败坏地叫他,转身就离开了餐厅。
时母望着儿子逃也似的背影,不满地撂下筷子,“二十好几的人了,感情总没个着落,他几个哥哥加一块都没他让人操心。”
时父眼睛盯着报纸,敷衍地搭了一句,“感情的事强求不来,缘分到了,自然就结果子了。”
时母闻言瞪他,想说点什么,见他根本没反应,不禁气堵。
“……算了,跟你根本说不明白,不吃了!”推开椅子离开餐厅。
不一会,时母换好衣服,拎着包从楼上下来,时父看她一副要出门的样子,问道:“干嘛去?”
“去找文茵,看她那有没有适龄的男孩。”
时父瞪直了眼睛,“这是要做什么?”
时母哼声,“小混蛋总也不松口,我怀疑他可能不喜欢女的,那就找几个男孩相看相看。”说完就拎包出门去了。
时父抓了抓花白的头发,心说这折腾起来真是要命,得找个机会暗示时岫悄悄回南州去,省得被磋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