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桥回到别墅时,段干忱刚好从车库出来。
“这么晚你一个人去哪了,现在才回来?”段干忱喊住匆忙往别墅里面走的容桥。
容桥将提在手里的黑色塑料袋往身后藏了藏,含糊地说:“去超市买点东西。”
不等段干忱多问,他反问道:“忱哥你呢,一早就出去,到现在才回来,任务很棘手吗?”
“是挺难办,不过好在完美解决了。”段干忱的嗓子有点哑,这是他跟一群人周旋了一整天的结果。
所谓的难办,指的不是邪祟,而是人。
郊区有处果园,在非橘子的丰收季里,结了一树橘子。
这棵神奇的橘子树已有三百来年历史,是棵当之无愧的古树,树干遮天蔽日,上面挂满了黄灿灿的橘子。
果园的主人想把橘子摘了卖,还没等工人上树摘,就被人惦记上了。
深更半夜,一辆车停在高速路旁,有几个人摸黑进了果园,直奔橘子树。
路口的监控拍下了他们进果园的画面,可是直到天亮,也没见人出来。
家属大闹果园,称果农杀人灭口,证据就是树下散落着几人带血的衣服,还有十几只断臂残腿。
“不是吧,现在连命案都让我们协办了?”姬粼一脸不敢置信。
黎祟被他的无知逗笑了,“橘子树,一地残肢,这不显而易见是化蛇橘么。但凡多读点书,也不至于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平时拌两句嘴就算了,当着时岫的面,姬粼可不想因为被冠上文盲的帽子,使自己在时岫心里英俊高大的形象轰然坍塌。
姬粼把黎祟当垃圾桶,将手里的橘子皮砸他身上,“你丫才傻,你全家都傻。”
黎祟岂是肯吃亏的,脱下拖鞋就往姬粼脸上抽。
这两人只要坐下来,不到五分钟准掐架。
时岫和段干忱对此习以为常,默契地选择视而不见,继续刚才的话题。
“三百来岁,国家二级古树,在园林局备过案的,如果想砍掉,肯定没那么容易吧?”时岫比较好奇段干忱是怎么说服相关部门,把树给砍掉的。
“岂止是不容易。”段干忱苦笑,“各方面游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园林局里面都是一群老古董,思想古板,不知道变通,只晓得讲章程和规矩。
段干忱一开始客客气气地与之商量解决方案,对面净扯皮,说漂亮话。
后面段干忱急了,警告如果之后再出人命,都是他们不作为,责任要他们担,那群老大爷才把情况上报上级部门。
折腾了一整天,层层申报审批,文件下来,天都黑了,才将那棵人误食了果实,会断掉四肢,变化成蛇的化蛇橘树给砍掉。
说起橘子树,时岫很有些困惑,“就算是早熟的橘子品种,也得八月才成熟,现在不过六月中旬,橘子会不会熟的太早了?”
这点也正是段干忱所不理解的,“按照果园老板的说法,那棵橘子树是很寻常的品种,每年十月才结果,今年提前了三个多月不说,果子长得也很快,从开花、结果,到成熟可采摘,前后不过十来天时间,怪异的很。”
事出反常必有妖,黎祟和容桥休战,两人各自回到位置上,黎祟合理猜测化蛇橘是秦兴的手笔,“最近一周案子爆发,比去年一个季度还要多,要说不是他捣的鬼,我绝对不信。”
段干忱摇头,“疑点再多,拿不出证据,就无法给他定罪。”
姬粼抱怨:“这种苦逼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天天出任务,累的回来倒头就睡,连打游戏的时间都没了。”
书房陷入沉默,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一句话导致了冷场,容桥刚想说点什么来活跃气氛,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别墅五个人,只有容桥没在书房,想也知道门外是谁。
“进来吧。”
容桥端着一整套茶具走进来,第一杯拿给段干忱,面露关切,“忱哥我听你嗓子好像哑了,任务虽然重要,但更得保重身体,水里我放了金银花和菊花,润喉的。”
段干忱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细心,心里一暖,“这么晚还没睡,辛苦你了。”
“小事而已,哪谈得上什么辛苦。”容桥说着,又将其余几杯分给黎祟,姬粼和时岫。
黎祟尝不惯花茶,抿了一口,就放到旁边不再碰。
姬粼晚餐吃多了炸鸡,正觉得发腻,两三口干完了杯子里的茶。
段干忱嗓子不舒服,喝完容桥拿给自己的那杯后,又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时岫遵循睡前不喝水的养身理念,从容桥手里接过茶后,顺手搁到一旁,一口都没有碰。
容桥并不关心时岫有没有喝茶,四杯茶,只有时岫那杯没加料,其他都被他放了可使哨兵能力下降的药。
这药是慢性药,并不会当场发作,需要长期服用,才能看出效果。
容桥原本很紧张,心脏咚咚咚直跳,见段干忱和姬粼喝完茶之后神色正常,没有不舒服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容桥又早早起来做早餐,为每个人准备了牛奶,培根,煎蛋。
黎祟想着他昨天刚晕倒,不宜多劳累,让他最近不要再下厨房了。
早餐他们可以去外面吃,晚餐点外卖就是了。
容桥一直很听黎祟的话,这次却意外坚持,“外卖不干净,哨兵的肠胃很脆弱的,下厨而已,算不上什么体力活,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过度紧张。”
话是这么说,其实容桥心里真正的想法是,如果不下厨,他就不能悄无声息地在饭菜里给他们下药了。
容桥曾经说过,下厨给他们做饭,是他的一大爱好。
黎祟见他气色比昨天要好,就随了他。
今天是发薪日,办公室一改往常早上的萎靡不振,所有人精神抖擞,时不时就掏出手机来看,等着银行工资到账的信息。
约莫十点种,陆陆续续的,大家都收到了工资。
本该是群体欢欣的时刻,办公室的氛围却罕见的两极分化,有人惊喜有人愤怒。
“卧槽!两万,我没看错吧?”
“会计疯了吧,我上个月还拿一万二的,八千块怎么算出来的,我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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