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舟衍从那天起，便很注重起健身运动，日常保养。
……他不想和元欲雪被看成两代人。
元母让叫姐姐就算了，被一个明显大自己那么多的男人喊作“叔叔”……
戒舟衍连夜又做了十组引体向上。
而从老同学家回来后，柯总也心神不宁了好一会，做梦都是自己让戒舟衍喊“柯叔”的模样。
特别害怕戒家主回过味来，直接“天凉柯破”了。半夜起来都要看看股价，第二天上班前还要确定下公司没倒闭吧。
这么担忧了两天——其实“实业”主做的是儿童用药研发生产，和戒家的关系也没那么大，就是柯总比较心虚，害怕被戒舟衍特意腾出手来收拾。他查了下最近的业务接洽，发现其他产品倒是没什么。就是正好，最近主力研发的一款儿童特效退烧药在拉投资，找上了戒家名下的产业之一。
药物研发都是很费钱的，虽然有国家赞助，但像这种比较普通的项目，获得的赞助资金不算多，缺口还很大。
尤其在研发初期，能不能成功是两说，资金来源更成问题，许多药物都是研发到一半，没钱了，只能搁置。
这款特效退烧药面临的情况也类似，看评估状态非常好，制成率和药效都很乐观，但就是没钱了。又因为市场问题，再拉投资难度也大。
柯总最近正愁着要不要孤注一掷，尽量填上这个窟窿，赌一把研发后回款，或者及时收手，及时止损，愁得头发大把大把掉。
这个项目虽然在拉戒氏那边的投资，但不是主力，类似于广撒网那种——毕竟这项目太小，他们自己都没想过那类巨头公司能看上，无非是碰个运气。
出了这事后，柯总就通知下属把那边的合作意向撤掉，不用再发邮件过去了。毕竟虽然戒舟衍看到的几率很小——那也是有几率不是？还是减少出现在对方那里的可能，尽量降低存在感。
下属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觉得这事没什么影响，通知办下去了。
结果没有两天，下属就喜滋滋地回来禀告，看着柯总的目光，充满着敬佩、仰慕和吃惊。看的柯总一头雾水。
“没想到，您原来关系这么不简单。”下属比了个手势，非常尊敬地道，“真是龙游浅滩。”
柯总：“？”
“您这是不是属于那种，富N代出来创业，不成功就回去继承家产啊？”
柯总：“？？”
“我们那个意向书一撤，结果巨头公司那里居然特别派代表来问了！态度特别好！然后说他们大老板是您世侄，所以这个项目肯定是要投的，跟着您学习一下，以后的项目也多接洽。”
柯总：“……”
这个形容……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一些奇妙的细节好像对上了。
看着下属喜气洋洋的表情，柯总脸色沉重，心道：年轻人，还是把握不住。
你知道那大老板指的谁么？说出来都怕这投资你不敢要。
柯总尽力压下心底的惊恐，面上云淡风轻地问，“他们投多少？”
下属比了两个指头，“两千万。”
柯总有些吃惊，这么多？现在还只是二期研发啊。
哪怕是要命钱，他都有点忍不住拿——何况拿了还不一定要命。
就还是有点怕。
就见下属呲着个大白牙，补充，“美金。”
“……”
“做！立马做！”
柯总立刻拍板，人都要从凳子上飞起来了，“最好的设备，都给我挑出来！”
下属一边高兴着，一边还忍不住打听，“就是柯总，你那个世侄，是什么人啊？”
他们公司还和巨头领导有这么层联系呢？都没人知道，柯总平时也太低调了。
柯总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喊什么世侄？那是我爹。”
＊
元欲雪在元母工作室里忙了有段时间，灵感终于慢慢脱胎成型，一系列的主题服装设计完成，只剩下剪裁制作一些特殊布料。
戒舟衍也没闲着，天天给元欲雪送下午茶来着——都是自己做的，装在精致的餐盒当中，一人份。
以至最近工作室成员怨念颇深，那下午茶看着就是特别精致美味的模样，买同款都买不到类似的，心里非常妒忌。
美食不是他们的，人也不是。
更伤心了。
伤心归伤心，工作效率还是不低的。提早完成，元母非常高兴，给工作室众人都发了丰厚奖金，连戒舟衍都有个红包——理由是照料工作室主要设计成员，照料得非常好。
偶尔还有点正向激励的作用。
后续的剪裁制作，元欲雪就不是必定要参与的了。所以这段时间又回归了原本的大学生活，和导师接洽、准备设计展，没事又和戒舟衍出去约个会什么的。
等那套高定服装系列完成度极高、基本可以外出展示的时候，元欲雪又被邀请去看了次全貌，顺便参与进了取名环节当中。
主设计师人员吐槽，“不是主办方让提交个系列名上来吗……老板的取名太可怕了！太土了，无法想象这是她平时的审美水平……”
元母：“……”
元母纳闷，“有那么土么？很贴题啊。”
元欲雪好奇，“叫什么？”
主设计师绝望地说：“精灵……”
元欲雪：“……”
元母还充满期待地说，“怎么样？”
元欲雪的睫羽微微颤动着，没说话，缓缓闭上了眼。
众人：“……”
元母都跟着笑了，扫视过身旁的人，最后锁定了无辜站在一旁的戒舟衍，询问，“小戒，你觉得怎么样？”
戒舟衍脸色不变，“很贴合。我觉得取得很好。”
众人又：“……”
主设计师崩溃地道，“出去！出去！我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出卖灵魂——”
最后还是有人开口，提出，“不然让元师兄来取取看？”
“对啊元师兄，就你没取名了，参与一下嘛。”
内心道：等会我就投元师兄，“精灵”这种名字在设计圈是会被嘲笑的！
连元母都目含一丝期待和鼓励地看向了元欲雪——
元欲雪想了想，“蟹青至孔雀绿颜色渐变系列。”
“……”
“哈、哈哈……”
“其实‘精灵’这个名字也不是不好，确实很贴题就显得轻灵，多有梦幻色彩啊。”
“是啊，我们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主要还是看服装质量取胜。”
一阵讨论后，大家都散了，好像默认了之前那个取名了。
戒舟衍站在元欲雪身旁，俯身过去，低声道，“我觉得这个名字比阿姨取得好。”
元欲雪：“。”短暂地被安慰到了。
后面元欲雪又来了两次工作室，“精灵系列”已经确认完成了，可以提前送到主办方那边。
为了确保毫无意外，元母是提前一天去送的。
元欲雪拿到了时装展的几张入场函——是母亲给他的，让他多带几个朋友去。
像这种级别的展览，虽然是限定的“新生”品牌系列，但展出的服装，基本可以代表一批品牌的最顶尖的水准了。如果成功的话，甚至能引领一段时间的设计风向。
像是他们这类专业和艺术相关的学生，来陶冶情操也是很好的，总能学到点什么。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元欲雪手上的入场函没发出去，最后只带了戒舟衍一个人。
场内的人还不多。元欲雪因为参与了设计，也拿到了元母给他的后台通行证，可以进去看准备进度，就是戒舟衍不方便进去。
戒舟衍倒是也无所谓，留在了外面。元欲雪则去和元母打个招呼，看一下进展就回来。
几个品牌的准备室是分开的，此时正是忙中有稳，为了登台，各个部门都运转活动起来，看着都很行色匆匆。
别的品牌室门口都守着人，虎视眈眈地望着其他人，有礼貌地阻挡无关人员进入——这也可以理解，目前为止，各个品牌的高定服装都是保密的，除了和主办方报备过，其他人都不清楚，毕竟某种层度上来说，他们这也算是业务竞争了。
元欲雪戴着很严密的口罩，挂着元母给的后台通行证，来到了他们的品牌准备室。门口守着的是两个工作室的熟人，都很年轻，人高马大的小伙子。
他们大学时候就加入工作室了，以前也是元母的学生，和元欲雪关系也不错。这会发现了元欲雪，抬起头喊了一声，“元师兄……”
虽然就这么一句话，但元欲雪立即察觉到了他们语气有些不对。
“怎么了？”元欲雪低声问。
在他们回答前，又道，“先进准备室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