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遥眸光闪了闪。
“我早就说过了,你要死就死远点。不要让我看见。你现在却让我帮你赚钱。”
“你是这么恶毒的人。”易缙逼视他,眼里怒意翻涌,“你已经杀了我一次,怎么还有脸再拖我下水。”
宁遥脸色难看,忽然又笑了,说:“对,是我错了。是我蠢,是我天真,是我忘了,我和你本就是势不两立,相看两厌。”
易缙看着宁遥转身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发寒。
下午拍摄的时候,江晗等人看着两个冷冰冰的人,对视一眼,心里哀嚎,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那个大吵来了。
江晗两边劝哄,好不容劝好了,拍摄完,已经下午六点了。
不仅是今天的气氛十分冰冷,之后的几天,两个人在拍摄和直播外,基本不交流,对彼此的脸色都冷漠得要命。
团队几人商量了一下,为了缓和两人的气氛,把宁遥拉到易缙演出的那个酒吧嗨一下。
夜晚的人们放下了白天的负累和压力,尽情地发泄,霓虹闪耀,灯光绚丽,音乐动感躁动。
宁遥坐在卡座上,沉默地喝着酒。
“接下来,欢迎我们的主唱——孟骄!”
动感的dj音乐停止,众人欢呼沸腾,齐声唤着那个人的名字,仿佛演唱会上呼唤着万众瞩目的明星。
“孟骄!孟骄!孟骄!”
宁遥抬眼望去,那个人蓝发张扬,眉目冷峻,面容俊美,背着一把电吉他走了上来。
他没有理会众人的呼唤,只是扫弹了一把吉他,带着电音的吉他声如同自由奔跑的摩托轰鸣声,电子鼓随之敲响,拉开了摇滚的序幕。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
“Dilililidilililidenda/Dilililidilililidada/Dilililidilililidada/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旁边的江晗一边录着视频,一边摇头晃脑,脚尖随着节奏踩着,陈文星随着节奏挥着荧光棒,许燎直接走到人群中间跟着唱。
宁遥仍是窝在卡座,窥视着那个在台上闪闪发光的蓝发少年,神情冷冷,像朵躲在阴暗腐烂角落里,偷偷张望着人类的冷漠蘑菇。
易缙唱完了三首歌,被江晗拉着过来喝酒。
宁遥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只觉得身边一沉,熟悉的气息侵袭而来,但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小庄哥喝醉了?”江晗小声问陈文星。
“不知道啊,刚才没注意。”陈文星道。
“喝不了来这干什么。”旁边的人不耐烦道。
“小孟哥别生气,是我硬拉着他来的。我没想到他喝这么多。那、那陈文星送小庄哥回去?”
“啊,哦,好好。”
“不用。我没醉。”宁遥睁开眼睛,眼神清醒。
“哦!没醉,没醉就好!”江晗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她还想继续说,就听到宁遥冷硬地怼人:“我想来就来,关你什么事。”
“扫兴。”
“你更扫兴。唱得真难听。”
“我唱得难听你别听。我唱得难听你老看我干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更何况我那不是看,是烦得瞪你。”
“啊啊啊啊——”江晗突然怪叫,打断了两人的吵架,“来来来,今天这么高兴,来喝酒!”
“对对对,今天难得出来玩,小孟、小庄,咱们暂时放下恩怨。来跟哥几个喝一个!”陈文星连忙打圆场。
许燎也来圆了几句。
这天晚上,宁遥和易缙的互怼数次被江晗等人打断,那两个互相不爽的人累不累不知道,反正江晗几人累得汗流浃背了。
江晗给谢惠打电话诉苦:“呜呜呜姐,我不想干了……”
“给你加奖金。”
“好累啊呜呜呜呜……”
“奖金五千。”
“我还能再干一百年!”
老旧破烂的住宅区附近路灯基本都是坏的,一直没什么人来修,路边时常停着一些同样老旧的车辆,像是蛰伏在黑暗的猛兽。
其中一辆黑色无牌的面包车从早上停到现在晚上十一点,有人看见从车里上上下下的都是一些气质凶恶的高壮社会人士。
时间越晚,经过的路人越少,有时候半个小时都不会经过一个人。
黑色面包车里有人在窃窃私语。
“大哥,我们现在就上去吗?”
“现在确定那女的就一个人在家?”
“嗯嗯,刚刚去敲门确定过了。她儿子一般十二点半才回来。”
光头男人抽了一口烟,弹了一下烟灰,骂道:“妈的,孟朝阳之前就把他老婆赌给我们,迟迟不送来。现在好了,他被他儿子送进了局子,我们他妈的只好自己来取了。”
“孟朝阳那个傻逼,说什么回去哄哄就能把他老婆骗出来,结果自己反被送进了局子。真的是他妈蠢得要死。”旁边一个花衬衫呸了一口道。
“等孟朝阳出来,再找他算账。他身上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光头说。
“行。先弄那女的。”花衬衫说着转头对其他人说,“你们先给那女的打电话,记得用之前做好的孟骄的音频。等她出来就抓。做干净点,车就在那边路口等你们。”
“知道了二哥,您放心,又不是第一次了,肯定做得干净。”
几个男人下了车,往前面走去。
一般易缙去酒吧唱歌的日子,都会待到十二点半。但今天有些例外,江晗发现宁遥喝了不少酒,来找易缙求助。
易缙知道江晗是故意想要给他们关系缓和的机会,原本他并不想要,直到他看见宁遥走路被人撞到,差点跌进别人的怀里。
易缙为了自己做一个正常好人的目的,不得不答应江晗的求助。
做一个好人,真难。
宁遥和易缙一前一后走着,易缙在后面举着手电筒,宁遥走在前面,脚步平稳,并没有丝毫喝醉的状态。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认真扮演着一个路人和一个大发善心给路人照明的“好人”。
对于江晗说宁遥喝醉了这件事,宁遥辩解了好几次,但都被江晗和陈文星以“喝醉的人通常都不会说自己醉了”的理由给堵了回去。
宁遥对此真是醉了,他是真的没醉。
江晗什么心思他也明白,但他确实没那个闲心去和易缙缓和什么关系。他们要有关系,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关系,所以他们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现在宁遥是看见易缙就烦得要死,他几乎没有过自作多情的时候,但他仅有的几次自作多情都是作用在易缙身上,所以当他的自作多情被嘲笑的时候,他会生出一种无比的尴尬和愤恨。他时常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有时候又恨不得咬死易缙。
他明明应该比一般人更有自知之明才对。像他这样的烂人,被人厌恶才是正常的。
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宁遥停住脚步,往声音的来处看过去,同时电筒光也照了过去。
在几十米远的街边拐角处,有几个男人正抱着一个长条的东西快速挪动,那个长条的东西正在蠕动,发着唔唔唔的闷声。
宁遥蹙起眉,还没看清那个长条是什么东西,身边一道风忽地刮了过去。
就在那一瞬间,电筒光照下,长条露出了关璐的眉眼!
几个黑衣男人突然被电筒光照的时候,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面面相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发现了,连忙跑得更快。
易缙根本不用问那几个人是谁,因为他见过,就在那个所谓英哥的赌场里!
“站住!你们干什么!”易缙冷喝的同时就朝那边跑了过去。
那几个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离车不远了,易缙离那几个人原本就有一段距离,易缙赶到的时候,几乎和关璐被塞进车里是同步的。
易缙攥住了装着关璐的麻袋一角,有两个人见状向易缙攻击,易缙抬腿一脚一个,旁边又冒出一个人勒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外扯,车里的其他人还在拼命砸他的手。
“草!不是说他十二点半才回来吗!”
“妈的!赶紧把他扯走!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完了!”
“操他妈的,这兔崽子怎么这么有力气!死活不放手,有刀吗?”
因为左手要拉着在车里的麻袋,所以易缙剩下的一只手和两条腿不仅要挡着外面三个人的攻击,还要同时和里面的两个人拉扯,很快,他在车里的手就被扎出了血,刺鼻的血腥味冲进他的鼻腔,让他开始有些晕眩。
这一切都发生得很快,宁遥赶到的时候,手电筒正好从易缙的手里飞出去。
宁遥冲过去捡起手电筒,照在那些人的眼睛上,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打开的折刀。
“着火了!着火了!杀人了!放开他!”宁遥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挥着刀。
原本差不多快把易缙拉开的几人被宁遥手里的刀挥退了一点,又听到宁遥的大喊声,几人俱是一惊,完全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的小子是哪来的。
“操他妈的,怎么又来一个!”
“握草!赶紧的你们!快把这两个兔崽子弄下去!”
宁遥的一声喊,把差点陷入昏厥的易缙喊得稍稍清醒了些,趁着几个人都因为宁遥的出现而愕然怔愣的一瞬,易缙用力一扯,把整个麻袋的大半都拉了过来,紧接着就把麻袋抱了出来。
“宁遥!”易缙喊了一声。
宁遥默契地抱过装着关璐的麻袋就跑,其他人反应过来想抢的时候,都被易缙挡住了。
激烈的缠打声,刀锋刮过风的声音,尖刀入肉的声音,隐约的闷哼声,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各种声音从背后传来,混杂模糊。
宁遥回了一次头,那几个人正殴打着那个清瘦的少年,并试图把少年往车里塞。
发着光的手电筒正安静地躺在地上,勉强照亮不远处的漆黑地面。
怕黑的少年,失去光后,会被带去哪里呢。
宁遥胸膛起伏,眼底有些发热,他似乎看见易缙朝他喊了一声“快走!”
“快走!”
易缙模糊的视线中,那个影子停在远处,他尝试呼喊着,却没发出声音。
在陷入昏迷的那一刻,他的眼底,那个人朝他的方向奔了过来。
*
宁遥醒来后,入目的是一片黑暗,他尝试着动了动手,发现手脚已经被绳子绑住了。
几秒后,宁遥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他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大致判断他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而这空间里,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人。
微弱古怪的声音从那个人身上传了过来。
“易缙?”宁遥轻声喊道。
那个浓重的人影并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作。
“易缙,是你吗?易缙?”
宁遥慢慢地朝那个人挪过去,因为手脚被绑住,宁遥挪得很艰难,很慢,等他到人影跟前时,已经满头大汗了。
靠近了之后,宁遥几乎能确定面前的人就是他想的那个人。
可面前之人的状态,却让他有些犹疑。
易缙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浑身战栗发抖,他低声说着什么,声音带着哭腔,透露着极度的恐惧和卑微。
宁遥心中微沉,靠近了一些,才听到他在说什么。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母亲,我知道错了,求您放我出去……”
“我会好好听话的,母亲,求您不要把我关在这里……母亲,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
易缙来回说的话都是在认错、哀求和忏悔,此时的他不再是冷酷狠辣、杀伐果决的商业大鳄易先生,也不是冰冷暴戾,变态扭曲的疯狗,更像是一个脆弱可怜,无助又惶恐的孩子。
“易缙,你清醒一点,你母亲不在这。”宁遥用肩膀推了推他。
易缙突然被人一碰,仿佛应激一般,剧烈抖了抖,把自己缩得更紧,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似的那般低哑,凄厉地“啊啊啊啊啊”了几声。
宁遥从来没见过易缙这样,心绪滋味难辨。
“别怕。别怕。你母亲不在这里。是我,我是宁遥。”宁遥凑近他,声音柔和,低声哄着,“别怕,这里没人欺负你。”
“易缙,你长大了,没人能够再把你关在小黑屋里。”
“易缙,你听到了吗?你现在是个可以勇敢开始重新生活的大人了。”
“易缙,你现在很厉害,没人再敢欺负你了,你母亲也不在这儿。”
易缙仍旧紧紧缩着,只不过再也没有过激的反应。
宁遥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有些累了,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到易缙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看着你被带走,但有什么用呢,我和以前一样没用……被他们打了麻药……”
“我死了无所谓,你嘛……你会遗憾的吧,你好不容易有了重生的机会和勇气。”
易缙微微颤抖了一下。
“别怕。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
宁遥靠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又坐了起来,不断调整着姿势,低头努力用嘴巴够挂在脖子上的链子。
过了好一会儿,宁遥终于咬住了链子,把链子从衣服里勾了出来,他重重地撞了一下易缙,高兴道:“易缙,易缙,你快看,看我!”
“易缙,你不是想要光吗?你快看,我有光,看我。”
宁遥身上的坠子是他用发光材质做成的,并且这还是一个能打开的小电筒,虽然光束很细,但光并不弱。
宁遥含住小电筒,用牙齿别开了开关,光束照射了出来,直直照在了易缙身上。
“你想要光吗?我有光。你看我。”
宁遥不停地呼唤着,过了好半晌,易缙才缓缓抬起头,黑暗里的眼睛满含木然和绝望。
“看见了吗?”宁遥含糊道。
易缙睁着眼睛,任由光刺进他的眼睛里,丝毫不避让。
渐渐地,那双死寂如枯井的眼睛似乎活了过来,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泛红的眼眶倏然落下了一滴泪。
“刺到我的眼睛了。”
“嗯?”易缙清醒的语气让宁遥的音调微微上扬。
“光,刺到我的眼睛了。”
宁遥垂了垂头,把光束往下挪。
浅淡的光线里,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宁遥的脸,眸光轻动,无声的情绪蔓延开来。
易缙久久不说话,宁遥怀疑他又被魇住了,抬起眼去瞧他。
宁遥又用腿去撞了撞他。
“等一下。”易缙的呼吸仍是有些不稳,他现在并没有完全摆脱对黑暗的惧怕。
宁遥等了一会儿,易缙就把绑住双手的绳子给解开了,然后开始帮宁遥解绳子。
宁遥惊讶:“嗯?”
“学过。”易缙淡淡道。
“唔。”
宁遥解放了双手后,就赶忙也把自己的双脚解了。
同时易缙也在解自己腿上的绳子,突然脖子上一凉,一条链子套上他的脖子。
“这个给你。之后别出状况了,怕黑的小废物。”
易缙皱了皱眉,说:“吊坠上都是你的口水。”
“草,不给你了。”宁遥说着就要去拿回自己的链子。
易缙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
“给就给了,还想拿回去,要脸吗。”
“呸,不要脸的是你好吧。”宁遥恼道。
易缙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摸了摸脖子上的小电筒,说:“你以前好像没这个爱好。”
“你很了解我吗?”
“喜欢做灯,做电筒,做会发光的东西。不知道是做给谁的。”
“你管我做给谁,反正不是做给你。拿来,还我。”
“嘘。”易缙忽然把他拉进怀里,捂住了他的嘴巴。
外面有人来回走动的声音,过了半晌,有人说话了。
“诶,老卢,你说这两个能卖多少钱?”
“不知道。但我肯定比那老娘们儿卖得多嘿嘿嘿~”
“那肯定啊,有两个呢。”
“不止是因为这个。你想啊,两个年轻人的器官肯定要比中年妇女的器官要更健康强壮啊,这卖出去不得加几个价啊!”
“也是也是!哈哈哈哈哈哈那咱可是丢了芝麻得了西瓜啊~”
“要不是后面的那个小兔崽子喊得太大声,把附近的人都吵醒了,咱也不至于急着跑,不然也不会漏了那老娘们儿。说来还有点可惜。”
“是啊,当时我看到有人开灯,还有人开门出来了,吓得我心脏都快出来了。哪里还想着去抓那个老娘们儿啊!”
“得亏后面那个小子够蠢,非要过来救他朋友,不然我们也抓不到他!真是够蠢的,非要送人头哈哈哈哈哈哈……”
宁遥听到后面,脸都黑了,心里辱骂了外面多嘴的几百句。
易缙抱着他的手臂收紧,贴着他的耳朵问:“我让你走,为什么还回来?”
“你管我呢。”
“舍不得我。”
“放屁。”
易缙扭过他的脸,借着小电筒的光看着他,说:“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帮你炒股。”
宁遥:“……去死吧你。”早知道就不管他了!
“你跟来没有半点用处,又不会打架,就是个拖油瓶。”
“还我!你这个白眼狼。”宁遥噌一下怒火上头,抓着他脖子上的链子说。
宁遥正小声骂骂咧咧,倏然后颈被按住,嘴唇就被堵住了,他愣了一下,用力想推开易缙,但被亲得更狠。
易缙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疯了一样想吻他,想把宁遥揉吧揉吧吞进肚子里。
他吸吮着宁遥的唇舌,舔遍他的口腔,汲取他的津液,宁遥推他打他,他也一点不放手,反而把人抱得更紧,堵得人家呼吸都呼吸不了。
小电筒的光在两人的推扯之间晃来晃去,摇荡着急促的心跳。
宁遥咬他,又不敢咬得太狠,怕咬出血来,易缙又晕血就坏菜了。
妈的!妈的!宁遥被亲得呼吸不过来,又气得要死,用力扯他的头发。
易缙被宁遥扯得头皮痛,轻声“嘶~”了一声,终于放开了他。
宁遥被放开的一瞬间,习惯性地打了他一巴掌,很响亮,响得外面的人都听到了。
“亲你大爷亲,又发/情了是吗。”宁遥低声怒斥。
“嗯。”
还敢嗯???宁遥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又说话了,立刻噤了声。
“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巴掌声?”
“不会吧?你听错了吧?大半夜的哪来的巴掌声?”
“会不会是那两个人醒了?”
“想多了,就算他们醒了,他们被绑手绑脚的,哪里能腾出手来打巴掌。你是不是太困了,出现幻觉了?”
“可能吧。都凌晨三点多了,真他妈困。”说话的人打了个哈欠。
“一会儿就有人来替班了,再撑会儿。”
“我就不明白了,他们都被绑手绑脚了,为啥还要咱们守在这里呢。”
“这门锁坏了,锁不住。以防万一啊。”
“唉,怕什么。不就两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吗,我让他们先跑五十米,照样能把他们抓回来。”
“有一个小子厉害得很呢。”
“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来啦。”
“诶,烦死了,有什么好守的,这么多人就他们两个需要守。”第四个声音懒洋洋道。
“你们不知道,里面有一个小子之前在赌场以一打十,英哥都吓到了。”
“呵呵,怕个屁,一个杂种而已,英哥也太……太容易吓到了。”
“唉,你别不信。”
“英哥本来就是算账的,他害怕很正常。但我们见过的硬骨头可不少,没什么好怕的。”
“行吧行吧。现在就先交给你们专业的。我俩先去休息了。”
“放心去吧。”
两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哈哈,什么英哥,软脚虾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也就算术还行,其他的一点都比不上咱老大。”
“就是。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
宁遥和易缙对视了一眼。
“想好怎么出去了吗?”宁遥小声问。
“没想好。”
宁遥:“……要你有什么用。”
易缙深呼吸了一口,说:“我现在身体还很僵硬,生理性地惧黑。”
“是吗,那你还有力气强吻别人呢。”宁遥嘲讽道。
“又不用多大力气。”
宁遥磨了磨牙,怒瞪他,“你神经病是吗。”
“明知道是,就别问了。”
“……靠。”宁遥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