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面部线条绷得冷硬,说到做到,拽起他就走。
庄亦河偏头瞧着孟骄,有些懵然无措,心跳频率快得离谱。
他本来就是逗孟骄的,现在孟骄拉着他去结婚,他本应该立刻拒绝,但他竟然一时没吭声拒绝,而是任由孟骄拉着他走。
孟骄倏地停下,转头望向庄亦河,漆黑的眼睛幽深,意味深重。
庄亦河以为他怂了,欠劲儿又犯了,说:“走啊,去结婚。不敢?”
“跟我结婚以后,家里要装满摄像头以供我时时监视你的情况,你的身上要安装定位器,我打你的电话你不能不接,我发你的短信你不能不回,你的所有事情我都要知道。你出门要经过我的许可,晚上九点之前要回到家,在家的时候,你不能穿衣服,方便我随时随地草你。你是我老婆,我想怎么草你就怎么草你,你不能拒绝,不能反抗,不能哭丧着脸,不高兴也得高兴。”
孟骄神色平静,朝庄亦河一点一点逼近,一句一句说出疯狂的话语。
庄亦河眸光闪了闪,被他逼得后退。
“我高兴的时候会给你做饭,我不高兴的时候会草着你做饭。你不得乱交朋友,交朋友要得到我的批准。走在路上不能看别的男人,如果被我发现你看向别人,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如果你按捺不住寂寞出了轨,我就当着奸夫的面草烂你,然后把奸夫杀了,再打断你的手脚锁在家里,让你只能在家当我的泄//欲工具。你永远只能依附于我,只能服务于我,永远没有机会移情别恋的机会。你的一生会被我密不透风地掌控,直至老去死去。”
庄亦河被逼到墙边,墙体冰凉,冷意透过薄薄的病号服渗进他的身体。
“还结婚吗?”孟骄垂头冷冷逼视着他。
庄亦河胸膛起伏,喉结攒动了一下,笑着说:“听起来不错啊。”
孟骄呼吸停滞了一瞬。
“庄亦河。”孟骄咬着他的名字,带着愠怒和警告。
虽然孟骄的这番话本意是恐吓和警告,是想威胁庄亦河以后少胡说八道,但孟骄知道,他骨子里的疯狂是有几分想这么做的,庄亦河也知道。没想到庄亦河竟然还敢大言不惭说“听起来不错”,俨然是不知怕不知错,要跟他杠到底的意思。
庄亦河遗憾叹气,说:“可惜,我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已经烧毁了,得重新补办,而且我们还没到适婚年龄。”
孟骄瞪着他,眼神有些凶冷。
孟骄见过庄亦河的风流浪荡,也见过庄亦河的凉薄无情。
他可以一周前对一个人倾尽温柔甜蜜和宠爱,在那个人身上花费无限的金钱和大量的精力,让所有人都相信他真的深爱着那个人,让人真的以为可以和他过一生。他也可以在一周后,在同一个人面前,牵着新欢的手,不管旧爱如何难以置信,如何哭泣挽留,也只是温柔又无情地再一次表示爱情易逝,请君保重。然后带着新欢决然离开。
孟骄既不想自己经不住庄亦河的诱惑撩拨,像他前男友们一样踏进他的甜蜜陷阱,成为庄亦河随手把玩、用完就扔的玩具,也不想和庄亦河变回前世那样,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不正常关系。
因此,当庄亦河把他当成什么随便的人来撩拨时,他无比地生气。
如果他想像一个正常人那样过正常健康的生活,那么他和庄亦河可以是朋友知己,可以是同伴,可以是同路人,可以是同志,可以是亲人,但不能是恋人和炮友。
庄亦河看着他,手掌轻轻抚他的胸口,温声道:“别气了,喊你老公是逗你的。”
孟骄偏过脸去,不想搭理他。
“我错了,以后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娇娇哥,原谅我吧。”
庄亦河的耐心也就一点,见哄不好,也生气了,说:“开个玩笑而已,这么开不起玩笑?”
“你觉得好笑吗?”
“你吃亏了吗?我又没叫你娇娇老婆。”
“改不了是吧,见着个人就撩是吧?”孟骄怒极反笑。
“我哪有见个人就撩,我不就逗你玩而已嘛。”庄亦河有些心虚,“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忽然,他又生气道:“知道了,我没资格这样叫你。行了吧。”
“你还有脸生气?”
“我没脸,我随便说一句话你就觉得恶心,是我的错,是我恶心。”庄亦河眼圈泛红,“我就知道,没有人知道我那些事情后会不嫌弃我的,我就知道我就是个烂蘑菇,我就该烂死在下水道里!”
“我没说……没说你恶心。”孟骄声音软了下来,“你今天还没吃药。”
“不吃!”
“吃。”孟骄去拉他的胳膊。
“不吃!”
“不吃也得吃。你又情绪化了,一会儿会更糟糕。”
孟骄这会儿哪还有心情生气,试图把庄亦河拉走,结果庄亦河把自己贴在墙上,死活不动。
“听话,去吃药。”孟骄蹙眉。
“我又没病,吃个屁。”
“说粗话。”
“怎么了,真以为我签了那个条约就会听话?”庄亦河流着眼泪,表情却带着嘲讽,看起来十分怪异。
孟骄忍无可忍,把手插进他的背和墙之间,将他从墙上撕下来,弯腰把他横抱起来。
“放我下来!你凭什么抱我!你又不是我老公!放开我!”
孟骄把他放在床上,正要转身去拿他的药,结果腿上被他踹了一脚。
“改不了是吧,见着个人就撩是吧!”庄亦河怒道。
孟骄无语,怀疑他就记着这句随时还给他。
孟骄把他的药拿出来,把配好的药放在瓶盖上,递给庄亦河。
“哥。”庄亦河抱他。
孟骄帮他擦掉不断冒出的眼泪,轻轻“嗯”了一声。
“你救我的命,我还逗你玩,我知道错了。”
“嗯。”
“我不逗你玩了,我们和好吧。”
“嗯。”
“你不喜欢我应该的,我这么坏。”
孟骄说:“吃药。”
“你疼不疼?”庄亦河抬起头问。
虽然过了一周多,孟骄的伤没有刚开始那么严重,但也还是一动就会拉扯疼痛。
孟骄心里一软,说:“不疼。吃药吧。”
庄亦河先是拿了几颗,放进嘴巴里嚼吧嚼吧,孟骄眉心一动,说:“别嚼,喝水。”
“这是惩罚。”庄亦河被药片的酸苦得脸蛋皱起。
“惩罚个屁,喝水。”孟骄把水递到他的面前,命令道。
“说粗话。”
孟骄哭笑不得,说:“你是要把我说过的话都还给我吗?”
庄亦河干呕了几下,也不嘴硬了,端着水就灌,灌完水差点又吐出来,来回几下,终于把嘴里的药全部咽了下去。
孟骄看他折腾自己,好气又好笑,拿着纸巾擦了擦他眼角的泪花,说:“别折腾了,好好吃药。”
剩下的药片,庄亦河老老实实搭配着水一下子吞了进去。
“好苦。”庄亦河吐了吐舌头。
孟骄给他一颗西瓜糖,说:“含着。”
闹了一通,庄亦河很快就累了,他这几天吃药剂量大,经常容易困。
孟骄坐在他病床边,看着他闭眼入睡。
原本庄亦河在三天前就能出院了,孟骄还得多住几天院。
只是孟骄不太放心他,便让他多住几天院。庄亦河也没问什么,就答应了。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孟骄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装修:先生,关于别墅的最后装修已经完成,这是现场照片,您看一下。我们用的装修材料都是最先进的环保绿色材料,不会有任何不安全和不健康的成分,您可放心入住。
孟骄:好的,谢谢。
装修:不客气不客气(呲牙笑)。如果您还满意的话,希望下次还能与您合作。非常感谢您的支持!
庄亦河醒来的时候,天边余晖只剩下一抹橘红残阳,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醒了?饿不饿?”孟骄看着电脑头也不抬问。
庄亦河转头,孟骄坐在床上,面前的床上桌摆着一台笔记本,他正敲着键盘,看起来正在忙着什么。
“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你,我好高兴啊。”庄亦河弯起眉眼说。
孟骄的手指一顿,转头看他。
“我没有在撩你哦。”庄亦河无辜道,“我的真心话。”
孟骄无声叹气,转回头。
“你在忙什么?”
“工作。庄婵来过一回,带着我妈做的饭和补汤,你如果饿的话,就吃吧。都放在保温盒里,应该还没冷。”
“真是身残志坚啊你。”他说。
庄亦河下床,找到保温饭盒,打开看了看,默了半晌,又盖了回去。
“不喜欢吃?”孟骄仿佛头顶长了眼睛,不抬头都能知道庄亦河在干什么。
“不是,看着挺香的,闻起来也香,就是我现在不太想吃东西。”庄亦河说。
“那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庄亦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你放心,饿不死我。”
孟骄抿了抿唇,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说:“你喜欢吃什么?”
庄亦河微愣,说:“我不知道啊。以前都是吃比屎还难吃的营养餐,磨得我对食物没什么兴趣了。”
“你又没吃过屎。”
庄亦河差点呛到水,笑骂:“你别一本正经地搞笑好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过屎。”
孟骄唇角抽了抽,说:“别说这个。”
庄亦河就乐。
孟骄停下动作,手指微蜷,看向庄亦河,说:“你最近找房子找得怎么样?”
庄亦河说:“找了几个,等我出院后和庄婵他们去看看,满意的话就租下来。”
“你租房的标准是什么?”
“环境好且安全,房子宽敞明亮,地段不在闹市,但也不能太离群索居,最好离庄婵和庄夏的学校不远,附近要有公共交通工具……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现在有一套房子,环境不错,有比较安全的安保,空间很宽敞,还有小院子,在西区和北区交界的地段,离市中心不远,离庄婵和庄夏的学校也不远,小区附近就有公交站地铁,出门有免费摩托车搭载,你要不要租?”
庄亦河诧异道:“这么好,价格不便宜吧?”
“还好。一万五一个月。”
“一万五啊……”
“价格还能再商量商量。”
“那你把联系人的电话给我,我去问问。”
孟骄轻咳了一声,说:“忘了说,有一个缺点。”
“什么?”
“就是你们得和房东及他母亲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