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生气。能理解你。”庄亦河默了默,说,“你的想法没错,本来就不是情侣,早就该说清楚,这对我们都好。”
“嗯,你能理解就好。那剧情小视频?”
“真没必要再拍那类,可以换个方向。”
“比如?”
“悬疑恐怖血腥向剧情短剧。”
“你有剧本了?”
“是的,我现在就去写。你还有事吗?”庄亦河面无表情说。
孟骄拉住他,看着他说:“你真的开始写了。”
庄亦河瞧着他有些高兴的样子,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火气顿时无影无踪,继而又泛起了复杂的情绪。
一直想全部重新开始,并且也想让他重新开始的孟骄,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变成前世那样情//欲交杂的混乱和不堪,并没有错。错的是他,莫名不舍的他。
庄亦河点了点头,说:“其实我已经写了十万字了,现在去写结局。”
“我陪你。”
“我不用你陪。”
“我就坐在旁边,不会打扰你的。我想看看。”
庄亦河又有些恼了,嘴巴上说着什么划清界限,只是朋友,行为又这么爱黏人,孟骄对他的控制欲到底从哪里来的,难道他长得很能引起他人的控制欲?
“随便。”
庄亦河早就把刚才的反思抛到脑后,又埋怨起孟骄来,他在书房怒写了五章,修了修,就发布了出去。
他没注意的评论底下——
【啊啊啊啊啊太太,竟然凌晨三点半发新章,还是五章!我好爱你啊!!!!】
过了一会儿,同一个读者又发了评论——【呜呜呜呜呜太太你是来报复社会的嘛!好恐怖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敢上厕所了!】
【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怕!我为什么要在凌晨四点点开新章!我那该死的手指!】
【好好好,我才刚嗑到厉鬼大boss和主角,今天厉鬼大boss就被主角片了!真的好恐怖,太太心情不好吗?】
【竟然完结了!我速速赶来了!】
回复【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点开新章,我应该在正午十二点阳气最旺盛的时候点开。我裹着被子都出汗了,完全不敢动。(大哭)(大哭)(大哭)】
【救……我感觉房间里每一寸空气都藏着鬼啊啊啊啊……】
【主角好凶残啊!怎么比厉鬼还厉鬼!】
庄亦河写了几个小时,早就困了,把新章发出去后,更是困得眼睛快睁不开了,他眯着眼睛望向不远处的孟骄,孟骄似乎也正在用笔记本工作。
察觉到视线,孟骄转头看向他,问:“写完了?”
庄亦河点头,朝他走过去。
孟骄笔记本放下,点了几下,关了电脑,看了他一眼说:“很困?那该去睡觉了。”
“嗯。”
孟骄正想站起来跟他走,庄亦河已经走到他面前,按住他的肩膀,孟骄一愣,下一秒,庄亦河就跨坐到他腿上,双腿在他的腰后圈住。
“庄亦河。”孟骄微僵,喉头轻动。
庄亦河没应他,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把脑袋搁在他的肩上,闻到他的气息后,秒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孟骄发现庄亦河再没什么动静,反而呼吸绵长平稳,他抬起庄亦河的脸,才知道庄亦河竟然睡着了。
孟骄无奈又好笑,把他的脑袋放回自己的肩头,就这个姿势把他抱起,走回庄亦河的房间。
他把庄亦河放进被窝,又帮他盖好被子,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旁边注视着庄亦河很久。
庄亦河现在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身形没有初见那样瘦削嶙峋,反而在孟骄的照料下,骨骼长开,肉也多了点 ,骨肉匀停,柔韧紧实,充满了勃勃生机。
庄亦河的睡颜恬静好看,他的脸上还有一点没褪干净的婴儿肥,孟骄忍不住轻轻用指腹捏了捏他的脸。
有一点可爱。孟骄心想。
孟骄又摸了摸他垂下的密长眼睫,又想,好漂亮。
庄亦河睡梦中不自觉噘了噘软红的嘴巴,孟骄心尖轻颤,惊叹,真的还蛮可爱的!
如果庄亦河知道有个变态正在欣赏着他的睡颜,他肯定要重拳出击,可惜他正沉浸在梦里,梦中他正和童年时期的大狗玩耍,玩得不亦乐乎。
这是庄亦河极其极其难得的美梦了,这也导致他迟迟不肯醒来,在饿得不得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两点了。
庄亦河洗漱完,走下一楼的时候,庄夏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关璐坐在庄夏旁边打毛线。
今天是周末,全家人都在家。
“小庄起来啦,”关璐看见他,露出和煦的笑容,“睡得怎么样?”
“很好。”庄亦河微笑,说,“关姨你这是在织袜子吗?”
“对啊,给小夏织一对毛线袜子。”关璐又把织了一半的袜子和庄夏的脚丫子比了比。
庄亦河坐到庄夏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说,“跟干妈说谢谢了没有?”
庄夏大声道:“说啦!干妈说不用谢!”
关璐看着哥俩,一脸宠溺温柔。
“小庄,上回你不是问我怎么织围巾吗,你现在开始织了吗?”关璐关心问。
“呃,没有,我就有点好奇而已。”庄亦河摸了摸鼻子。
“哦哦,我最近在网上又看见了一个围巾新花样织法,还说要发给你看呢。既然你不织的话……”
“那您发给我吧。”庄亦河立即说。
关璐弯着一双温柔眼睛看他,庄亦河感觉被她看穿了什么,眼神有些躲闪。
“一会儿发给你。”关璐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她又低声意有所指说,“正好我计划要给小婵和夏夏织围巾和袜子,怕是要织不过来了,阿骄可能就没有围巾了。还好有你。”
庄亦河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但最后只是无奈地,带着一丝求饶道:“关姨~”
关璐抿着唇笑,拿起手机说:“我现在就给你发。”
“……谢谢关姨。”庄亦河揉了揉耳朵,状若不经意地转移话题,问:“夏夏吃饭了吗?大家吃饭了吗?”
“吃啦吃啦!今天孟骄哥哥又做了好多好吃的!”庄夏眼睛还盯着电视机,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满足。
“对了,阿骄给你留了饭菜,我去给你热热。”关璐放下手机,准备起身。
“不用啦关姨,我自己去热。”庄亦河拉住她笑说,“别管我了,我能自己弄。”
庄亦河刚说完,孟骄就从练武室走了出来。
孟骄穿着背心,行走间,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在薄薄的布料底下若隐若现,剔透的汗珠从耳后滑落,顺着侧颈线条,一路流进凹凸明显的锁骨,紧接着钻没进背心领口。
那汗珠会抚摸舔舐着他每一寸漂亮的肌肉,直到最后被布料吸干。
“起来了?等我一下,我去冲个澡。”孟骄拿着毛巾擦了擦汗,说。
庄亦河不动声色回神,也不问等他干嘛,喉咙有些干干的,“哦”了一声。
孟骄冲了个澡,很快就出来了,他走进厨房开火,准备给庄亦河热一下饭菜。
毕竟现在是冬天,饭菜保温措施再好,也不会像刚出锅那样热。而且有些菜用微波炉加热反而会失去原来的味道。
庄亦河走进厨房,站在他旁边,看他忙活,说:“刚才在训练庄婵?”
庄婵每个周末都要跟着孟骄练武,现在已经不是学简单的防身术了,而是开始学其他的格斗武术。
“嗯。她现在进步了很多。”孟骄看他一眼,说,“你明天也要跟着我练,别再找借口,这又腰疼那又屁股疼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屁股疼啊,你是巴不得我屁股疼是吧?”
孟骄笑了一下,意味深长说:“你别跟我说这种笑话。”
“什么笑话?”庄亦河扬眉。
“黄色笑话。”
“你想多了吧。你心真脏。”
庄亦河脚尖踢了一下他的脚后跟。这宛如调情的动作,让孟骄心里痒了一下,他说:“你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
“我就不出去。”庄亦河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不用热那个,我吃不了这么多。”
“你低估了你现在的食量,能吃完的。”
“是吗。”
“笨蛋。你现在已经和小小小猪一样能吃了。”
“小小小猪是什么意思?”
“小猪的孙子,三分之一。”
庄亦河拧眉,戳了戳他的侧腰,说:“你才猪,你是大笨猪。”
“你别戳我的腰,痒。”孟骄躲开他的攻击,眼里带着笑意,“你没点感恩的心,我这是在为谁忙活呢。”
“谁让你说我。”庄亦河又摸上他的腰。
孟骄眉心微动,无奈笑道:“别闹,小庄哥。”
这边小动作打闹,不知道不远处关璐正织着毛衣看着他们,面上露出温柔感慨的笑容。
算了算了,阿骄喜欢男的就喜欢男的,而且喜欢的是小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周日,江晗在群里,看见孟骄说要和粉丝公开两人分手的计划后,整个人凌乱了许久,才在群里问:你们两个在一起过???
陈文星:?!
许燎:?!
谢惠:?!
庄亦河:就是告诉粉丝们,我们不会再以情侣主播身份营业的意思。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我俩打架事件,孟骄就说过我们分手了,只是按照合同需要营业,但后来很多粉丝都以为我们复合了,是真的情侣。这次彻底结束营业,是要坦白从来没在一起过,一切都只是营业,还是在一起过但分手了的说法,我们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江晗崩溃:不要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做情侣主播了?!
谢惠:这不是开玩笑的,你们不要随便做决定。(发怒)
孟骄:我现在就只是说一下我们的想法,其余的,等到周一再讨论。
陈文星:为什么这么突然,不做情侣主播,以后我们做什么?
许燎:我是不是要失业了(惊恐)(惊恐)(惊恐)
庄亦河:不会,我有个想法。但在群里说不清楚,我们需要面对面讨论,这样大家才能说明白。
谢惠:……你们不会以为固定的路线想改就能改吧?先不说我,你们得过张雷那关。
庄亦河:他会同意的。
孟骄:不需要他同意,他很快就要走了。
其他人:???
孟骄:他很快就要被解雇了。
其他人:!!!
庄亦河: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他要被解雇了?
谢惠:不会是你干的吧!
孟骄:@庄亦河 你和张雷在周五的谈话内容我已经知道了。
庄亦河:你怎么知道的?!
孟骄:我总有办法知道。
庄亦河:你监听?
孟骄:我不干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我是个好人。
庄亦河:……
江晗:不是,等等等,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张经理和小庄哥周五的时候谈了什么,小孟哥又为什么知道张经理要被解雇了?张经理要被解雇是小孟哥做的??
庄亦河:你怎么做到让他解雇的??
孟骄:我现在是太阳花的大股东,就这么简单。
其他人:???!!!
江晗:……快告诉我我在做梦,或者小孟哥在做梦,胡说八道。
庄亦河没再管群里迅速增加的聊天记录,而是走到孟骄的办公桌前,直勾勾地盯着他。
孟骄收起手机,从容不迫地回视他,说:“有什么想问的?”
庄亦河眯起眼睛,说:“你从重生开始就在谋划进入太阳花的最高层?”
孟骄神情平静,说:“当然。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允许自己一直受制于人。”
太阳花公司是传统的家族系公司,股东基本都和大老板陈甲有亲戚关系,偏偏有些亲戚爱赌爱玩,时不时就不够钱花,且目光短浅,孟骄从中做一些小手段,引诱那些人出卖股份,从这个亲戚这买点股份,从那个亲戚上买点股份,积少成多,于是就在几个月前,他就成了太阳花的大股东。
作为大股东,找点理由解雇一个经理,陈甲及其他人是不会反对的。
“你不想受制于人,大可以离开啊,你又不是没办法走人。你应该知道太阳花并没有什么投资价值的,为什么宁愿投资它,也不走?”庄亦河奇怪道。
庄亦河虽然长处不在商业,但耳濡目染也了解一点,太阳花这种权责不清,被亲戚关系和人情牵扯的公司并没有太大的发展前途,投资这种公司并不是个明智之举。
“你不知道为什么?”孟骄深深地望着他。
庄亦河一怔,心跳忽然有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