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一开,庄亦河的模样被看得更清楚。
他依然仰躺着,下巴抬高,嘴唇被男人反复舔吮,他的呼吸很急,像是被高大的阴影覆压缺氧似的,胸膛起伏得又快又高。
庄亦河被迫吞咽着对方的口水,他张大唇瓣,怎么也咽不及,只能任由水液横流。
水光浸湿他漂亮的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只要轻轻一眨,泪珠就会迫不及待地落下来。
整个人几乎被对折,模糊迷离的视线中,庄亦河隐约瞧见自己晃荡厉害的脚踝,小腿肚细嫩的白肤被指痕抓得分明,他蜷缩起脚背,薄白的皮肤透着红,青细的血管若隐若现。
可怜红肿的嘴唇被放过,庄亦河偏过头去,生理性眼泪从他的眼尾落下,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咬着手指,眼神发痴。
他媚长地低吟,时而大喊大叫,反倒引来更可怕的掌控。
孟骄将他控制得死死地,酣畅淋漓地发挥着自己极致的控制欲,但却很温柔地啄吻着他的侧颈,仿佛在亲吻易碎珍贵的宝贝,低声又粗急地和他告白。
庄亦河根本受不了他这么极端的矛盾反差,哭着摇摆着头,他像是刚从水里出来那样,全身潮红,白皙的皮肤上覆着一层亮晶晶的汗。
双腿没办法再挂在高处,无力地滑下来,脚跟在柔软的布料上摩挲,脚趾仍是蜷缩着,泛着红,微微颤抖着。
庄亦河的喉结被男人轻轻咬住,他被迫仰着头,仿佛猎物被猛兽叼住,他浑身发软,无力反抗,只有发抖告饶,期望对方能网开一面,发发善心。
男人恶劣地低笑着,不仅不理会,还变本加厉,将他搂抱住,腰背被有力结实的手臂箍得很紧,紧得要与对方骨肉相融,砸嵌得死死地,永远也分不开。
庄亦河刚才醒来的时候,天就是黑的,不是因为到了晚上,而是天又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这下,暴雨倾盆而下,比前两天的雨下得还厉害,又多又急。
风也很大,楼下远处公园的几棵刚栽下的小树苗就被风吹折了。
庄亦河被大风刮得狂乱,他发软地,紧紧抓着蓝色的发丝,时而咬唇,时而张唇,喉咙里不停溢出难以自控的声音,湿热总是将他的视线模糊,被汗水浸湿的黑发黏在他的额头。
他急促地呼吸着,哑声地说什么。
下了很多雨,天色没有刚才那么黑了,但仍是雾蒙蒙的,一眼望过去,就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灰蒙。
孟骄抬起脑袋,头发被抓得生疼也不在乎,发红的眼睛里,只有潮红的、极漂亮的青年。
他帮庄亦河的头发撩上去,露出饱满好看的额头,充满爱意地亲吻他,沉哑道:“宝贝,我们一起。”
庄亦河抱紧他,紧到要将他嵌进骨血里,孟骄的手臂几乎把他的背后圈满,他们死死地相拥着。
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的那样紧。
“缙哥,阿缙……”庄亦河哭着喊他的名字,“我爱你。”
上位者愈发急重,几乎急出残影,在某一个时刻,放开了青年的。
那瞬间,它展翅高翔,极快地扇着翅膀疾喷出去。
庄亦河湿红的眼尾倏然吊高,眼神涣散失焦了几秒,仿佛失去了灵魂,脖颈的线条拉长,喉咙里发出濒死媚长的哭叫。
所有的肌肉群似乎在那一刻停顿了。
很快,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活过来了,庄亦河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喉结滑动了好几下。
孟骄的肌肉线条也在绷得极紧后,倏然放松了下去,额角的汗划过鬓角,滴答,落进了庄亦河的锁骨。
庄亦河还没缓过劲来,呼吸又被孟骄夺了去,原本干哑的喉咙被对方的津液滋润。
风声雨声狂啸,似乎永远没有停的时候。
庄亦河从来不喜欢下雨天,当然艳阳天也不怎么喜欢,但现在他觉得,只要孟骄在他身边,他什么天都喜欢。
他现在很喜欢下雨天。
外面仿佛末日一般,天色暗蒙,路上无人,狂风呼啸,大雨暴烈。
房子里很温暖,潮热得让人汗流浃背,汗水顺着孟骄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滑过,性感得要命。
庄亦河跪/趴着,腰桥塌得很低,他把脑袋埋进枕头里,不停流出的汗水和泪水将枕头浸湿,背部覆上的厚重让他的眼泪和汗水更多。
他紧紧抓着布料,以免脑袋撞上墙,少爷金贵的膝盖皮肤已经被磨得通红,不能说是人家的床单质量太粗糙,只能说少爷的皮肤太娇嫩。
庄亦河耳边的喘息声,很好听,从喉咙里滚出来,沉急又粗、重,仿佛带着电流,将他耳朵的小神经一路电麻到全身,引得更多得战栗颤抖。
“遥遥,遥遥,宝贝……”孟骄磨咬着他的耳朵,低声急喘地喊着他的名字,“老婆,你好漂亮,你好美,你好棒~”
“嗯……”
“遥遥,遥遥……”
庄亦河的下巴被捏着,侧过脸,嘴唇又吻上,他张开嘴,伸出湿红软舌,与对方在空中纠缠吮吸,浓长睫毛上的小泪珠像是镶嵌在蝶翼上的小钻石,轻轻颤动着,美得惊心动魄。
“唔我喜欢每一个,和你在一起的,下雨天。”庄亦河说。
他单腿站在落地窗前,肌肉线条紧绷得明显,打着颤,有些踉跄不稳。另一条高抬的腿,修长漂亮,却只能无力地挂着。
他仰起头,和靠着的男人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突然,青年被挤到落地窗前,玻璃凉得让他一激灵,他浑身抖了抖。
“我也喜欢。”坏男人低声喘笑着,“喜欢这样。你喜欢吗,宝贝。”
庄亦河侧着脸,免得鼻子被玻璃压扁,他说:“喜欢。”
“你正在别人看着……”孟骄亲吻他的脸颊,沉笑着说。
庄亦河眯起水汽迷蒙眼眸,又媚又勾人,带着餍足又愉悦的笑,“那就让他们看。”
“不给。”孟骄顿时生气了,掐着他的腰用力。
明明都知道现在的落地窗玻璃用的都是单向玻璃,但两个幼稚鬼偏偏又要为这个假设争论较劲。
庄亦河扭动着,抚着自己,展示自己最美好最勾人的姿态,不管另一个幼稚鬼多么不满地怼他,仍搔首弄姿着,同时又享受幼稚鬼的怒火。
孟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严重得庄亦河最后跪着爬着哭着告饶着,也要吃这后果。
根本没法停,毕竟人面兽心的孟某,以及衣冠禽兽的庄某,衣冠楚楚地装了很久,也憋了很久。
好不容易得以释放天性,根本就停不了。
中间只草草地吃了简单的饭,吃的时候还是没分开,吃着也要做。
从白天,到凌晨三点,这雨一直在下。
两人也一直没停。
整个套房,不愧是套房,到处都是套,也到处都是乱七八糟。
最终还是庄亦河的体力差了点,昏睡了过去。
孟骄从混沌痴迷发疯的状态清醒过来,才后知后觉懊恼,对方是第一次,还刚病好,就干这么狠,还是做得太过了。
他恼完自己,又有点恼庄亦河,要不是他浪话这么多,骚得要死,又这么会勾人,他也不至于到最后毫无理智。
孟骄恨恨地用指腹摁了摁庄亦河柔软的脸蛋,脑中闪过他主动掰着求的模样,又气恼地捏了捏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但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制力变得太薄弱了!
孟骄把庄亦河洗干净,抱着他进干净的房间里,裹进被子里,然后再任劳任怨地简单收拾一下屋子里的狼藉,洗完澡后,再钻进被子里,抱着温软的老婆睡觉。
庄亦河显然很累,睡得不省人事,孟骄看着他,帮他轻轻揉着酸痛的肌肉,时不时又轻啄一下。
摸到受伤比较严重的两点时,庄亦河眉心蹙了蹙,孟骄掀开被子看了看,那里嘬咬得太狠,他后知后觉地心疼。
庄亦河的皮肤很白,现在身上反倒白的地方很少,密密麻麻都是青紫的痕迹,或是嘬吻的,或是掐弄的,乍一看,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其实孟骄身上的痕迹也不少,多是被掐的,被咬的,但还是没有庄亦河的多。
孟骄下床去,拿过先前罗利送来的药箱,给庄亦河破皮比较严重的地方上药贴创口贴。
其实最严重的还是腰后下几寸的地方,孟骄把他翻了个面,仔细地上了药。
上着上着,感觉又来感觉。
孟骄对自己的禽兽程度叹了一口气,去洗了个冷水澡敷衍了一下。
洗完冷水澡还要用热水冲一冲,否则抱人的时候,还会冷着人。
折腾了许久,终于能安心睡觉,孟骄将漂亮老婆搂在怀里,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庄亦河再醒来的时候,就知道昨天闹得有多严重,他完全没办法起床,只能躺在床上做一条被伺候的咸鱼。
孟骄伺候这条咸鱼伺候了一天,第二天,就带着咸鱼坐飞机回崇城了。
回程的一路上,庄亦河不是睡就是睡,孟骄担心地时不时摸他的额头,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问多了,庄亦河就烦,说:“没有。我天赋异禀,你弄进去的我都好好消化吸收了,半点事也没有。”
“……是我帮你洗的,我怕我没弄干净。”
“你不知道你弄得有多深吗,你光手掏能掏干净?”庄亦河摸摸肚皮,指着胃说,“都伸到这儿了。撑开了形状。”
“现在形状还在呢。”
孟骄咽了咽口水,捂住他的嘴巴,说:“我错了。”
正开着车的小程,听了一耳朵,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坐在副驾驶,不想秒懂,但偏偏秒懂的罗利,默默在心里用刚学会的华国成语大肆吐槽: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从机场到家里还有很长的一段,庄亦河现在完全不能坐摩托车,只能勉为其难地坐小汽车。
这还是庄亦河主动提的,孟骄还担心他坐车会不舒服,庄亦河只好说:“开都开过了,还怕坐吗。”
一说开过车,孟骄的脸色就差了点,庄亦河心虚地瞥他一眼,又抱着他的胳膊靠着,一旦听到不好听的话,就会立刻晕过去的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小程完全不知道两人因为开过车这事儿闹过大矛盾,这几天他因为庄亦河开车上山的事吓得后怕不已,一直惦记着,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这会儿见庄亦河精神还不错,就鼓起勇气开口:“庄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您。”
“你说。”庄亦河懒洋洋道。
“您之前跟我说您不会开车,那、那天您是怎么开车上去的?”
“我虽然不会开车,但我见过别人开车。”庄亦河说,“而且我看过相关教程。”
小程倒吸一口凉气:“……”那我考了三次科目三算什么?
旁边传来孟骄气极反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