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河没吃过这种糖,所以他很好奇,他凑近闻了闻,没有太怪异的味道。
糖衣有好几层,他慢吞吞地舔化了一层,第一层糖衣融化,才不紧不慢地吃第二层糖衣。
这糖甜不甜另说,味道确实特别。
越吃到后面,口水分泌得越多,他越想吃。
终于把糖衣都舔化了,他专心地捧起来吃。
有点像是在吃棒棒糖,但这不是棒棒糖,没有棒棒糖甜,庄亦河觉得比棒棒糖好吃。
他舔了好几口,又含着抿着糖水,吃得很开心,唇角都带着飞扬的微笑。
他吃得开心,完全不管另一个人的死活。
黑暗降临的那一刻,孟骄就陷入了恐惧当中,冷汗很快沁出额头,浑身发冷,仿佛重新回到了幼年时期的地下室。
那里冰冷、潮湿、恐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里放满了爬来爬去的蛇、老鼠、蟑螂和各种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肮脏的生物会爬上皮肤,啃噬你的血肉……未知的恐惧,更令人战栗。
但很快,他就感觉那种令人战栗的冰冷恐惧变成让人头皮发麻的热,潮湿依然潮湿,但却是热得潮湿。
爬来爬去的未知生物,换成了另一种生物。
这种生物很好奇,又带着一点天真的坏,湿漉漉地舔过他的筋,啃噬他的皮肤,吞咽着他的血肉,吸吮着他的恐惧。让他所有的细胞和神经都在战栗不已。
依然是一点光亮都没有,黑得让他以为全世界只剩下自己,身体时而寒冷得刺骨,时而热得仿佛随时会爆炸,仿佛脑子里正在放着一场盛大靡丽的烟火。
这种感觉太矛盾了,让孟骄陷入了一种恍惚失神的状态,汗水从他的额角流下,他闭着眼睛,吸着气,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他一会儿在窒息绝望的黑暗地下室瑟瑟发抖,一会儿在潮热滚烫的云层,飘忽忘魂。
“不要,妈妈,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遥遥,不要,别……”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好像又只是转瞬即逝。
渐渐地,隐藏在黑暗中,企图随时随地要啃咬他的蛇虫鼠蚁,更多地被贪婪的吞咽声给代替,回到地下室的恍惚,也更多地被云层电流代替。
孟骄晃了晃脑袋,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晃出了几滴汗水,他的眼睛恢复清醒了一点,但很快又被暗潮黑火覆上。
太久了。
庄亦河的脸部肌肉已经很酸了,喉管的肌肉也收缩得酸疼,他用力地调动了肌肉群,但还是没达到想要的效果。
他数着时间,已经过四分半了。
庄亦河有些担心,考虑要不要停下,毕竟上回孟骄在黑暗中只坚持到四分半钟,黑暗对他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孟骄的呼吸很明显地越来越粗重急促,听起来下一刻就休克,但孟骄还没说安全词。
算了,还是停下吧,毕竟这种脱敏方法还没得到过科学的验证,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庄亦河恋恋不舍地又抿了一口,咽了咽口水,就放开了孟骄,抬起头来,正准备起身去开灯,结果一只大手忽然掌住了他的后脑,骨节分明的长指插入他的发缝,柔软的黑发被抓住了。
庄亦河的脑袋被用力一扣,被迫重新低下头,嘴唇碰到了刚才抿过的。
“遥遥……继续。”孟骄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发出请求。
庄亦河有些惊讶,握着糖,犹豫了一下。
“不是很喜欢吗,吃吧。嗯?”
孟骄似乎在报复刚才庄亦河不管他死活的事,手掌用力掌着他的脑袋,迫使他去吃刚才吃得欢快的糖。
庄亦河睫毛颤了颤,重新吃了起来。
“坏孩子,有些事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庄亦河被逼得眼睛流出了泪水,但还是得继续,喉咙涨得发疼,刮得发酸,还是不能停。
张大的唇合不上,口水不得已从唇角流下,狼狈不已,庄亦河吸着鼻子哭的同时,喉咙也被带动地哽了一下。
孟骄沉了一口气,听见他哭,不仅没有半点心软,反而更用力地按压他的后脑,疯了似的。
孟骄本来就是疯狗。
现在是又疯又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得庄亦河已经忘了初心,想要弄死孟骄的时候,孟骄终于放开了他。
偏偏庄亦河这会儿又不甘心了,不用按着,脑袋也上前去接着,结果没接完全,脸被弄得脏兮兮。
“遥遥。”孟骄着急地去捧他的脸,但他看不见庄亦河,只摸到了满手的黏湿。
“去开灯。”庄亦河声音很哑,但语调冷静。
孟骄去开了灯,转头就看见了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庄亦河跪坐在地上,仰着脸,酡红的脸蛋上,挂了一些白,浓长的睫毛上也被湿白黏成几缕,让他不能完全睁开眼,他的眼睛盛着水汽,眼尾绯红,泪痕从眼睛划过脸颊。
最红的是嘴唇,又红又肿,唇角也挂着白,还有晶亮的津液,他盯着孟骄,慢吞吞地把唇角的舔了。
张了张嘴,示意自己弄干净了,又咽了咽喉咙。
孟骄喉结明显滑动了一下,他走过去,擦着他的脸,满脸虚伪的心疼,满脸真诚的渴/欲。
“喜欢吗?”庄亦河哑声问。
庄亦河感觉嗓子有点黏,估计是刚才吞进的东西干的,他清了清嗓子,笑着说:“以后都这样帮你做黑暗脱敏训练好不好。”
“遥遥……”孟骄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跪坐下来看着他,只能讷讷地喊他的名字。
真诚的兽/欲被更真诚的心疼代替。
“哥,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孟骄摇头,说:“不生气。我只是……”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这次确实有点任性了,完全不考虑你们会不会为我担心害怕。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孟骄指腹抹着他的唇,低声问,“疼不疼?刚才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都是男人,我懂的。”庄亦河说,“你喜欢吗。”
“我心疼你。”孟骄亲吻他的嘴唇,“我喜欢。我爱你。”
“哥,以后要一直爱我。拜托你了。”庄亦河抱他。
“我会一直一直,永远爱你。”孟骄想帮他把脸擦干净,但越擦越糟糕,他不知所措地亲吻他,低声不停承诺,“我会永远爱你。”
“如果你敢背弃你的誓言,我会杀了你。”庄亦河和他嘴唇相贴,温柔又炽热地接吻,轻笑地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孟骄没被吓到,反而笑了起来,说:“好。”
“我爱你。哥。”
“是庄亦河爱孟骄。”
“也是宁遥爱易缙。”
庄亦河轻轻咬他的嘴唇,在缠绵的唇间表白。
孟骄骤然用力地把他抱进怀里,他的呼吸因为庄亦河的话而激动颤抖,他们抱着彼此,再一次深吻了起来。
许久,喘着气分开,庄亦河笑着说:“你的味道,感觉怎么样。”
“没感觉我的味道,只觉得你很甜。”孟骄含笑说,他捧着庄亦河的脸,一下一下地轻吻他的唇,“好喜欢你。我的遥遥宝贝。”
……
庄亦河平躺着,下颌抬起,眼睛湿红,眼尾流下生理性的泪水浸湿了枕头布料,他张着唇,不停地呼吸着,急促又沉。
孟骄的肩骨宽阔,像是刀削斧劈出来的山,他踩在上面,有点硌,硌得他脚背绷紧,脚背绷紧,细细的青色筋在薄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孟骄,哥,哥……”庄亦河偏过头去,轻轻抽搐着,颤声喊着。
庄亦河抓着他的头发,抓得很紧,蓝发触感很软,有毛茸茸,像是抓到了一簇狗尾巴草。
过了一会儿,孟骄抬起头来,舔了舔唇,说:“比我快。”
庄亦河气得踹他,脚跟一错,直接挂上面了,孟骄还抓着他的脚踝,覆上去,笑着亲他,说:“实话还不让说了。”
庄亦河躲了躲,说:“谁让你吃的,吃了不准亲我。”
“你刚才不也吃了。就准你吃,不准我吃?怎么这么霸道。”
孟骄抓着他的脸扭过来,碾着他的唇亲,舌头伸进去和他搅弄,把口腔里的味道全部传递给他,庄亦河生气地拍他,但还是被摁着亲,亲得气喘吁吁。
“怎么样,吃到自己的味道了吗。”
“没感觉我的味道,只觉得你很甜。”庄亦河学他刚才的话。
孟骄弯起眼睛,亲他的嘴角,说:“下一句呢。”
“什么下一句。”庄亦河装傻。
“你不说,那我说。”
“你不准说。”庄亦河用嘴唇堵住他的嘴唇。
“我好喜欢你呀。我的遥遥宝贝。”孟骄模糊道。
“恬不知耻,礼崩乐坏。”庄亦河羞赧,推他的脸,又不给他亲了。
“礼崩乐坏算什么,我还白日宣口。”
庄亦河乐,说:“这你也知道。”
“正在做的事,能不知道吗。”孟骄用力怼了一下,“嗯?”
庄亦河挑他的下巴,凑近他耳边,舔了舔他的耳朵,呼着热气说:“人家初次,你要温柔一点哦。”
孟骄喉咙里滚出愉悦的笑,沉沉的笑声钻进庄亦河的耳朵里,庄亦河红着脸,用力咬了咬他的耳朵。
又听见孟骄含笑的声音说:“人家第一次,你不要太紧,记得张。”
庄亦河:“……”握草,比骚比输了。
五星级酒店自然有准备好该准备的,力求让每一个顾客都宾至如归。
两人亲了大半天,早就赤诚相见,抱着又亲又滚了好几圈,才想起去找酒店该准备的东西。
孟骄直挺挺地找了好一会儿,没找到,转头就看见庄亦河贼兮兮地看着他,视线还总在他的前端转。
“你是不是知道在哪?”孟骄逼近他。
“我知道。我不告诉你。”庄亦河挑着眼尾,流转着含春风情。
“欺负我是吧,”孟骄抓住他,把他压住,“嗯?是不是欺负我。”
庄亦河笑,“就是欺负你。”
“你怎么这么坏,你怎么这么坏。”孟骄狠狠地亲他,抱着他,抓着它。
孟骄好气又好笑,磨着牙,又咬又啃,直把人弄得满面潮红。
“我错了,我错了……”庄亦河被抵着命门,不得不举手投降,讨好地亲了男人两口。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那我就直接,”孟骄咬着他的耳朵,“ejaculate into it。”
庄亦河顿时从尾椎麻到头皮,咽了咽口水,又舔了舔唇,眼里带了点期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