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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我会考虑,谢谢。

霸总特助拒绝007 禅酒 7634 2025-04-10 06:54:59

“对不起!”

纪谦急切地追在迟轲身后, 道出了n+1次歉。

“别跟着我。”

迟轲脸色比刷了漆的马路还黑。

又不是看不见红灯自寻死路,提醒一下不够吗?

有必要捞进怀裏吗!?

“别!别甩下我!”纪谦像块装了追蹤器的狗皮膏药缀在他身后,央求道, “迟助,迟总,迟老师, 迟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怕你闯红灯, 下意识的动作!”

“太感人了,如果全人类都像纪医生一样遵守交通规则,不敢想象社会有多美好。”迟轲步履飞快,笑得周身阴风阵阵, “我只是往前走了半步,就被你当犯人抓;我要往前走一大步,你拿个麻袋给我套起来绑回去, 囚禁起来默写交通法好不好?”

未曾设想过的手段增加了。

纪谦惊讶:“哇你好敢想!”

“你!”

什麽叫我敢想?我的意思是想吗?!

迟轲气极反笑,转身就走。

他反应过来了, 对付纪谦最好的方法不是骂他,而是不搭理他。

这人别的没有,就是心态乐观, 你要骂他, 说不定还能不小心骂到他爽点上去。

纪谦爽了,迟轲就不爽了。

所以他决定不再搭理这厮,不管对方怎麽唠叨怎麽粘人, 他都视而不见。

曹老师那边来电说迟远帆妈妈很快过来,两人便一前一后回到医院,等这位神秘家长到来。

纪谦路上聒噪,在医院还是知道收敛的,嘴巴不吭声了,光身体围着他转,情绪愈发郁闷。

迟轲在椅子上坐的好好的,他一会儿过来走一圈,一会儿靠过来戳戳他肩膀,偶尔还要给他整理完全不淩乱的衣摆。

简直……

烦、死、了。

迟轲好几次没绷住想骂他,又怕他被骂了心情好,硬生生忍住。

直到纪谦歪斜身子给他倒茶,一个不察失去平衡跌下椅子,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他腿上。

胸口还磕到翘着二郎腿膝盖,疼得直抽冷气。

“。”

迟轲放下手机,一言难尽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已经顾不上肢体接触了,匪夷所思地抓住纪谦后脑勺头发,把这颗脑袋连带上半身一同拎起来:“你多动症吗?”

一秒不动会窒息而亡的那种?

“唔……疼。”纪谦坐在地上,后脑吃痛,双手胡乱摸索着去解救自己的头发,好半天才摸到那只罪魁祸“手”。

笨蛋。

某人腕上的佛珠在手背上摩挲,迟轲勾起唇角,任由他掰扯,就是不松五指:“还闹不闹?”

纪谦掰他手也不敢太用力,只好眯着眼睛问:“那你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别判死刑好不好?”

迟轲被缠得没了脾气,倏然抽出手,给了个意义不明、非常折磨人的缓刑:“下次别随便动手动脚。”

纪谦笑容瞬间垮掉:“你们搞金融的是不是都特别喜欢模棱两可的话术?”

迟轲反问:“那你们学医的是不是答案就要非黑即白?”

“当然啊。”能回答的问题,纪谦绝不反问或逃避,“要是我们自己都学不明白,凭什麽让病人相信我们?”

这话说出来,纪医生坐地上的狼狈都被帅气减淡了。

然而不等迟轲感慨,纪谦又沮丧地说:“何况我学那麽明白,你都不信我。”

“原来是在这等着内涵我。”迟轲道德底线很高,干完坏事儿还知道扫尾,把他后脑勺抓炸的毛顺下去,起身去拿拖把,处理满桌满地的水,“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有些事……真的不方便说。”

且不说穿书重生有多离谱,单就原主目前扑朔迷离的身世,真要他说,他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信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原主和纪谦毫无交情,真相未明之前,他怎麽能轻易向陌生人宣告原主的社会性死亡?

“我来我来,我惹的祸。”纪谦抢过拖把,很不熟练地来回拖地,“我不会逼你说你不想说的,也不会刻意打听,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和别有用心,你信或不信都不会影响这点。”

“当然,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会很开心。”

“别祸害地板了,纪少。”纪谦拖地拖得太用力,海绵拖把不停被挤压出髒水,怎麽都拖不干净。

迟轲看不过去,又把拖把拿回来,三两下就处理完了。

纪谦抿唇:“我回去学。”

“没必要。”迟轲从来不赞同人应该主动吃苦的理念。

有钱过有钱的生活,没钱过没钱的现实。

有钱的时候,他也十指不沾阳春水。

人生无常,如果要吃苦,那以后有的是苦吃,不必急于一时。

别看纪谦现在开着法拉利,搞不好明早就骑三轮蹦蹦赚钱糊口了。

“纪谦,我和你不一样。”迟轲一如往常那般心平气和,只是话中没了惯有的事不关己,无比认真,“我目前的生活和工作占据了我几乎所有的精力,很难再分出时间应对别的人或事,也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也确实给不了你等价回应,这点,我知道你早明白的。”

明晃晃的拒绝他早就表现出来了,不过头一次说得那麽明白。

出乎意料的是,纪谦完全没有任何伤心的反应,只笑道:“那你也早明白,我不需要你回应,对吧?”

迟轲挑了下眉:“那麽了解我?”

“彼此彼此。”

纪谦心裏想:何止呢。

我还知道你不是讨厌我,只是心裏有负担。

头回见到像迟轲这样,把世上一切账单算得明明白白的人,包括情感。

“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我是对你好奇,对你感兴趣,对你有好感,但我不会插手你的人生规划和安排,你做你的事,不用搭理我,要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直接拒绝我,你要觉得还算能接受……”

纪谦试探性上前半步。

迟轲并没有后退。

路边的枯树静待开春,不料被旷野上的风吹得沙沙作响。

枝桠间藏不住的月光被波及到,倾泻入窗,推动着两道影子不断贴近。

直至纪谦站定,人影短暂重叠。

“我承认,我肯定有私心。你要觉得还能接受,或许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回应我?”

纪谦不会没礼貌地擅自占用迟轲时间,但如果迟轲愿意,偶尔休息的时候,分给他一秒钟就足够。

但这种时间,哪怕0.01秒,都算在迟轲的计划之外。

纪谦随性惯了,大概意识不到,他要的一秒,比其余二十三小时五十九分五十九秒的总和还贵重。

迟轲沉默很久,最终没有对此做出解释。

只道:“我会考虑,谢谢。”

纪谦稍怔,眼裏的喜悦比大脑反应先一步到来:“你——”

“我先问你个问题。”迟轲点点桌子,让他冷静下来,“你性取向裏有同性吗?”

不拒绝接触归不拒绝,他得先弄明白用哪种情感看待。

“什麽?我当然是直男。”纪谦可太有底气了,“自打记事以来,我爸妈和我哥就说我特别直男。”

怎麽感觉那麽不靠谱?

迟轲有点儿怀疑:“确定?”

“百分百。”纪谦自信得就差拍胸脯竖三指朝天发誓了,“我都快奔三的人了,直不直我自己心裏难道没概念?”

“……”好吧。

迟轲强迫自己不要太多疑,对别人的真诚多点信任,替纪谦找了八百个理由,可算勉强接受了他直男的身份。

感觉好新鲜。

他饶有兴致地摸下巴。

第一次放弃逻辑推理和理智判断,因为相信某个人而相信某个概念……说实话,心裏有点不安。

但挺有意思。

希望纪谦不要让他失望。

眼看着纪谦又要凑过来咬耳朵,迟轲当即伸出手,制止了对方的动作:“别贴我太近。”

纪谦郁闷:“没有太近……而且我没有图谋不轨。”

“跟你直不直没关系。”迟轲冷漠,“我不习惯。”

“这种程度都不行吗?”纪谦知错就改,“那……说悄悄话的时候,可以近到什麽程度?”

迟轲勾勾手指。

纪谦立刻俯身。

脖子弯到一半,纪谦面前停了一根手指。

“就这个程度。”

这个距离,刚好容纳迟轲轻缓的呼吸。

手指没有完全贴上,但鼻尖切实传来了细腻柔软的触感。

纪谦眼睫猛地落下一半,轻轻颤抖,整个人被一根手指点住,无法动弹,甚至不知道该怎麽擡起手,摸一摸被别人呼吸拨弄的耳根。

迟轲问:“还有什麽问题吗?”

“……”纪谦哑声道,“你手很凉。”

“是吗?”迟轲放下手,大拇指按在碰过他的食指指腹上,“你倒是很烫。”

浑身都烫。

他打开手机,提醒道:“曹老师说家长快来了。”

纪谦上道:“那我出去等你。”

“留下吧,你救的人。”迟轲戴上围巾,“我出去买点喝的。”

不能出现在原主父母面前。

如果他们很爱儿子,迟轲作为“冒牌货”,无权拥有这种亲情。

迟远帆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自己万一被认成原主了,不管怎麽辩解都会让家长分心,最好的情况就是暂时不要见面。

谁知道一推开门,正巧撞上一个迎面跑来的女人。

不好!

迟轲瞳孔骤缩。

尚未来得及反应,温暖的围巾如同及时雨一般,把他大半张脸包裹起来。

“小心点。”纪谦说,“外面风大,围巾戴好。去吧,注意安全。”

他用胳膊挡住女人的目光,轻轻一推,将迟轲推离两人的视野。

“迟远帆小朋友的家长吗?”纪谦笑着招呼人进去,“今天好冷的,您快请进……”

声音逐渐被病房门隔断。

迟轲把围巾拆开,犹豫片刻,又裹紧了。

【k:谢谢。】

纪谦应该没在看手机。

他走到酒店大门,回複才姗姗来迟。

【了不起的纪茨比:客气。】

【了不起的纪茨比:她不走了,守夜,你还回来吗?】

【k:不回了。】

【了不起的纪茨比:嗷……你住哪儿?】

迟轲把自己的酒店链接转发过去。

【了不起的纪茨比:这麽巧?我也住那!】

是吗?

真那麽巧?

“先生,请问有什麽事吗?”

前台小姑娘见他久久不动,热情地主动询问。

迟轲想了想,问:“请问还有多余的空房间吗?”

“稍等,我查一下。”前台对着键盘噼裏啪啦一顿敲,“今天有旅游团来,只剩下一间了。”

迟轲低声笑了笑,递出身份证:“麻烦帮我留一下这间,等会儿有朋友要来。”

长得好看的人,出门在外总会有各种优待。

前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爽快同意:“好的,不过一个身份证只能开一间房,我可以帮您预留,但要麻烦您先支付费用,等会儿您朋友来了再登记一下。”

……

“满房?确定满房?什麽套房都没有?”

纪谦一路开开心心地回来,听到“满房”二字,感觉天都塌了。

“真的很抱歉。”前台心想:虽然您也很帅,但您晚了另一个帅哥半步啊,“我们今天……啊,晚上好迟先生,您怎麽下来了?”

“晚上好。”迟轲早就换上了睡衣,这会儿外面披着长款羽绒服,晃晃悠悠踱步而来,“纪医生?果然很巧啊。”

“很巧”俩字,被他说得千回百转的。

纪谦身形明显僵硬,慢吞吞戴上帽子,低下头。

还知道心虚?

怪好玩儿的。

迟轲忍着笑,朝他伸出手。

纪谦满头雾水:“什麽?”

“身份证。”迟轲说。

“要身份证做什麽?”纪谦依旧茫然,但乖乖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身份证正面照片和本人一样帅,看模样,和现在所差不大。

翻到背面,果然是去年才办的身份证。

迟轲象征性扫了一眼,递给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的前台:“我朋友,麻烦办理入住。”

……

白天工作一整天,晚上又发生了太多事,迟轲感觉全身精气都被掏空了。

他早早洗漱完,想上床睡个好觉。

可惜天公不作美。

淩晨一点,冷云廷来电。

好一个午夜兇铃。

迟轲睡得迷糊,浑浑噩噩点了接通。

“喂,冷总。”

“别睡。”冷云廷言简意赅,难掩兴奋,“迟助,我要宣布一件大事。”

迟轲“嗯”道:“您说。”

冷云廷:“棉棉跟我在一起了。”

迟轲:“哇,好厉害。”

“情理之中。我还没见过哪个人会拒绝我,他的选择我早有预料。”冷云廷得意极了,“迟助,虽然你我都知道我没想认真,但既然明面上他认为跟我在谈恋爱,至少得做足表面功夫,我要跟你说一下今天的情况,你心裏有个了解,以后万一出什麽事,记得随机应变。”

迟轲:“。”

多稀罕啊,从小到大,还没有过听着有声浪漫爱情故事入睡的体验呢。

冷云廷:“睡着了?”

迟轲闭眼答:“没。”

“那我开始了。”冷云廷说,“今早我专门翘班去了趟花店,亲自挑选玫瑰,你一定想不到棉棉看到那些花的反应……”

与此同时。

隔壁房间内,在床上来回滚了十几圈的纪谦拨通了冷柏尧的电话。

“睡了吗?”纪谦问。

冷柏尧:“睡了。”

纪谦:“别睡,给你说件事。”

冷柏尧:“你医院倒闭了?”

“呸,我医院不可能倒闭,等着看圣彙嘉做大做强吧。”纪谦哼道,“你要知道圣彙嘉现在谁在管理,你也会觉得我好命。”

“睡了再做梦,现在太早了。”冷柏尧不留情面地泼冷水,“说吧,半夜三更打电话,又有什麽事?”

“是这样的,”纪谦直起腰,正襟危坐,“我有一个朋友……”

冷柏尧:“挂了。”

“哎哎哎!我,是我。”若不是走投无路,纪谦万万不可能让冷柏尧气焰嚣张成这样,“我遇到了一个人。”

冷柏尧:“迟轲?”

纪谦:“。”

纪谦:“你小子是不是也穿书了?手裏是不是有剧本?”

“精神又不正常了?”冷柏尧轻蔑,“猜你平时心思猜不出来,猜这个还是轻轻松松的。”

“为什麽?”纪谦顽强挣扎,“就因为我在文件上写名字?”

“纪二少,你是真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干了什麽事吗?”冷柏尧纳闷,“你知不知道微信视频号可以看到朋友点赞的视频?”

纪谦:“所以?”

冷云廷:“你真不记得?你昨天晚上把星棉娱乐企业官号这俩月以来,所有拍到迟助的视频都点赞了,有几个甚至只露出了迟助的办公桌。”

纪谦:“…………”

什麽时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你知道这东西很容易手滑的,这次是你运气好蒙对了,下次别猜得那麽无厘头。”纪谦说,“话题歪了,拽回来,就是我对迟轲……”

冷柏尧:“你为他着迷。”

纪谦大惊:“冒昧,太冒昧了!怎麽用俗套的爱情来污蔑我们直男的兄弟情?”

“我也没说这个着迷是爱情的意思。”冷柏尧气定神閑,“ok我的错,你继续。”

“我不继续了!”纪谦愤怒,“跟你简直白聊,挂了,祝你今晚做梦梦到联姻领证。”

冷柏尧:“……你特麽死定了。”

作为冷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冷柏尧的婚姻注定要接受家裏的安排。

其实联姻对他们来说用处不大,但冷老爷子坚持门当户对,不为钱财,也不为生意,只为脸面。

他要娶个不入流的小明星,别说圈子裏落人口舌,网上舆论都得把他们喷死,到时候两人扛不住压力再离婚,闹得笑话更大。

老爷子坚定地认为,门当户对才能长长久久。

对此,活了三十年不沾情爱的冷柏尧很郁闷。

倒也不是不接受联姻,就是一想到要和完全陌生的女性拥抱亲吻结婚生子,还要从此生活在一起,感觉浑身都别扭。

他自觉年轻,不想早早踏入婚姻坟墓,这些年一直拖着,相亲相了百八十次,一个继续发展的都没有。

上个月他爷爷终于看不下去了,自己张罗完,按头让他再去相一次亲,这次不给拒绝余地了,非要他以结婚为目的发展感情,不然就打压他公司。

新官干不过老姜,冷柏尧在海外的新创産品正在发展中,经不起振庭的打压,万般无奈,他只能接受,为此郁闷了好几天。

纪谦的美好祝愿,无疑是在他心髒上插刀。

冷柏尧恨得牙痒,阴森森道:“那我也祝你做个迟轲把你当空气的梦。”

纪谦:“!”

天杀的冷老大。

歹毒!!!

两人各自愤怒挂断电话,不欢而散。

暂时失去了唯一的朋友,纪谦只好躺回床上,抱着枕头继续独自内耗。

迟轲提前预留了唯一的酒店房间,说明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巧合”在扯谎。

既然如此,他居然还愿意自费请自己住一晚上……

我操。

脑子裏蓦地闪过一道灵光,纪谦惊得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迟轲好像真的说到做到,有在试着接受他。

这说明什麽?

说明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不需要找一堆乱七八糟的借口,只要说“我想跟你住近一点”,迟轲就会同意了!

纪谦顶着一颗炸毛的脑袋,对準枕头哐哐一顿锤,释放无声的尖叫。

他手脚并用爬回床上,又开始翻来覆去。

刚刚睡不着是因为焦虑,现在睡不着是因为开心。

真是幸福的烦恼。

冷柏尧懂个毛线。

躺在迟轲给他订的套房裏睡觉,才不会做噩梦呢。

……

次日早,听了半宿爱情故事的迟轲顶着俩黑眼圈,麻木起床,给隔壁发消息。

【k:醒了吗?】

对面没回,可能还在睡。

他强打精神,和S市的同事们做了个线上业务方向进度对齐,顺便应了记者中午的采访和饭局。

宣传工作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

中午和记者先确定了文稿方向,后面几天都要跟学校那边配合拍素材,做足表面功夫。

时间战线拉得长,工作内容其实并不算忙。

比当冷云廷特助的日子悠閑多了。

午间饭局散场,迟轲收到了上午消息的回信。

【了不起的纪茨比:刚醒/困/】

【了不起的纪茨比:你去工作啦?迟远帆明天出院,我晚点打算去看看,等会儿让人把他妈妈支开,一起吗?】

【k:好。】

【了不起的纪茨比:那我等会儿去找你?】

【了不起的纪茨比:对了,早上给我发消息有事嘛?】

【k:没什麽。】

他绝口不提在包子铺前站了半小时,如果对方醒了,就多带一份早餐的事。

【k:围巾我放前台了,拿到了吗?】

【了不起的纪茨比:我还没起床,等下去看看。】

【了不起的纪茨比:其实不用那麽急着还我的/太阳/今天风大,你先用着呗。】

【k:不了,已经干洗好了,你直接用就可以。】

【了不起的纪茨比:?洗了?】

【了不起的纪茨比撤回一条消息。】

【了不起的纪茨比:嗯嗯,好/开心/】

迟轲:“?”

纪谦心,海底针。

算了,不计较。

【k:不用来找我,我去接你。】

这些优待不光是出于“回应”,还有对方救下弟弟的人情债。

【了不起的纪茨比:嗯?】

【k:我租车了。】

……

“快快快。”纪谦小跑下来,“那边比预计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开始,我们最多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保守估计将近二十分钟,你开快点。”

“上车。”车门弹开,迟轲把还热乎的纯鲜奶奶茶丢他怀裏,“无糖。”

纪谦抱着奶茶笑了会儿,插管狂喝两大口:“你这越野租的不错呀。”

“喝好了?”迟轲问,“开了。”

纪谦叼着吸管:“奶茶封口的不会洒,你开——”

车子猛地蹿出几百米,纪谦单手死抓安全带,差点把吸管咬断。

“呛着了?”迟轲放缓速度。

“没。”纪谦深呼吸,“就是零帧起手,有点没反应过来。”

“没事?”自知之明这种东西,迟轲一直时有时无,“我开车不是很稳。”

谦虚了。

您这车开的,相当不稳。

算了,来都来了,合格的副驾应该充分信任驾驶。

纪谦才不是喜欢对驾驶座开车技术指手画脚的烦人精。

“你开你的。”他生死由迟轲了,摆烂地继续喝奶茶,“我不晕车。”

迟轲有些惊讶,趁着红灯间隙,多看了他两眼。

孙秘上次说,遇到愿意坐他副驾的就怎麽来着?

“想什麽呢?”纪谦问,“居然笑了。”

迟轲敛回笑意:“想你是个男的。”

纪谦:“?”

迟轲:“还是个直男。”

纪谦:“???”

两句话让纪谦苦思冥想了一路。

等下了车,他猝不及防蹦出句:“我是不是不该直?”

越想越觉得那两句话阴阳怪气。

迟轲差点被车门槛绊倒。

“乱想什麽?”他没好气地催促,“好好直着吧你,赶紧进去。”

迟远帆住院的楼层在三楼。

两人懒得找电梯,直接爬楼上去。

医院冷清,路上没遇到什麽人。

迟轲问:“你怎麽把她支走的?”

纪谦开口即跑火车:“绑架。”

迟轲面不改色,流畅应答:“监控删了吗?”

纪谦笑了起来。

迟轲睨他:“接不住自己导的戏?”

“没,”纪谦小手指勾着他袖口晃了晃,“第一次有人陪我演戏。”

“记得给片酬。”迟轲拽出自己的袖子,“到底怎麽支走的?”

纪谦:“楼下面包店排队领取代金券,旁边菜市场排队领鸡蛋。”

中老年人最无法拒绝的东西——促销和免费。

某人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

迟轲拿出手机:“搞活动多少钱?还有昨天的护工和医药,我一起转你。”

纪谦想说不用,但迟轲肯定不会接受,所以把实际开销打了个对折报给他。

迟轲点开转账页面,长睫下落,挡住了裏面的无奈。

纪谦……虽然有商业头脑,但还是别从商了。

商场如战场,心太软会被同行吃得渣都不剩。

“你先进去吧,我在门口给你守着。”纪谦沖他扎眼,“我知道你们有不想我听到的悄悄话要说。”

迟轲握着门把手的五指微蜷:“晚上请你吃饭。”

道谢太多显得不够郑重,该谢的他都记心裏了。

推门而入,床上写作业的小孩听到动静,立即擡头看过来,眼裏尽是忐忑和期待。

男孩泛白的嘴唇无声反複张合,努力许久,又轻又慢地问:“你是哥哥吗?”

迟轲口袋裏的手悄然握成拳。

“不是。”他说。

迟远帆迷茫地低下头。

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哥哥,可不知道怎麽了,每次看到这张脸,总会有种见到哥哥的恍惚感。

迟远帆声音极小:“那你认识我哥哥吗?”

“认识。”迟轲拉上窗帘,坐在床边,用平视的姿态和他面对面,“但不熟。”

迟远帆还是低头。

“我哥哥,”他问,“死掉了吗?”

迟轲心髒骤然漏了半拍。

那些準备好的话术,忽然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哥哥以前跟我说,想他就坐飞机去找他。”迟远帆缓缓擡起头,眼裏蓄满泪水,“我还能见到他吗?”

迟轲搓热了冰冷的手指,把床头柜上的蓝胖子放在他作业本上。

“喜欢哆啦A梦?”

迟远帆点头。

迟轲说:“坐时光机可以。”

男孩小心翼翼把哆啦A梦抱进怀裏,瞬间就哭了。

泪水争相涌出,开始像日出前的寒露,后来滴滴点点化作狂风暴雨,泅湿了蓝胖子玩偶的脑袋。

他张着嘴,喉咙裏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那些声嘶力竭和尖叫似乎被一枚千斤重的砝码坠在心底了,怎麽都挣不脱。

成年人都无法拿满分的生离死别必修课,让不到十岁的小孩去学,太难了。

迟轲就那麽安静坐着,什麽都没说。

他甚至无法用“遗忘才是死亡的终点”这种主流言论当做开导,因为死亡并没有那麽浪漫,尤其对于小孩来说,人走了就是走了,再也见不到了,其他观点不过是未来漫长余生中的自我疗愈。

迟远帆现在需要的不是开导,是发洩。

悲伤是不能被压抑的,只能被僞装,大部分成年人已经不再拥有随意发洩的自由,不能再去这麽约束孩子。

迟轲耐心等待着,陪伴着,直到迟远帆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才拿起旁边的药,扶着他脑袋喂他吸入。

“不要太大口,慢一点,屏息,缓慢呼出……”

小孩情绪逐渐稳定,抓着他的手,欲言又止。

迟轲放下药,站在床边,弯腰帮他擦去满脸满身的眼泪:“我和你哥哥同龄,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这麽叫我。”

“……哥。”迟远帆艰难蹦出这个字,“你是我哥的朋友吗?叫什麽?”

迟轲心说:孩子不得了,一下就问到点上去了。

“不是朋友,”他无法对原主的亲人撒谎,“我们……同名,机缘巧合下认识的他。”

这一刻,纪谦口中的“缘分论”得到了充分利用。

迟远帆小嘴下撇,五官皱巴巴的,一下下打着哭嗝,似是在极力忍耐情绪。

“我、我哥之前……”

“不想说就暂时别说了。”迟轲伸出手。

迟远帆一下扑进他怀裏,抱得很紧:“……我一年没见过哥哥了。”

那麽久啊。

迟轲轻拍他后背,温声道:“辛苦了。”

小朋友逻辑明确,言语表达清晰,还知道压抑情绪,比大多数同龄人早熟许多,很难想象这些年经历了什麽。

他在迟轲怀裏窝了很久才爬出来。

迟轲问他:“不怀疑我是骗子?”

迟远帆摇头:“我哥哥上次就给我说过,以后可能再也不来了。”

他直觉很準,对面前这个人,他只想下意识地亲近。

原来原主的死亡不是突发性,而是漫长的计划。

迟轲拿出纪谦给的药膏,涂到小孩冻红的脸蛋上,用通俗易懂的言语解释道:“你哥没来及实现的愿望,我会帮他完成,你是他最放不下的一个,所以,我会负责你的生活,你的学业,直到你考上大学,走入社会。”

迟远帆抱着他的胳膊,眼裏却满是警惕:“为什麽?”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小秘密,不能告诉你。”迟轲眼尾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显得不那麽冷冰冰,“你可以当做……这是我的任务,你愿意配合吗?”

迟远帆小脸绷得严肃:“那妈妈是你的任务吗?”

只提到妈妈,不提爸爸?

看来亲爹不是什麽好东西。

迟轲说:“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迟远帆在遗书中常有出现,父母没有,可能对迟远帆来说,母亲很重要,但这和原主与母亲有恩怨不沖突。

他只欠原主人情,不欠迟远帆,自然一切以原主的意愿为先,没了解情况之前,他不敢打包票。

其实为了省事,他可以不用露面,只需要暗中资助迟远帆就好。

但来都来了,顺手的事。

“哥哥。”迟远帆唤道,“你会和妈妈见面吗?”

迟轲反问:“你想吗?”

迟远帆没有犹豫:”妈妈见到你,会伤心。”

“那我就不见她。”迟轲拍他脑袋,“你想见我,我们就悄悄见面,好不好?”

“那我怎麽见你呢?”迟远帆想不出头溜出来的借口,“我妈妈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出去太久的。”

迟轲视线飘向门外:“门口那个哥哥知道吗?你妈妈跟他认识,想见我的话,找他就好。”

……

“结束了?”

病房门一开,纪谦关掉正在批阅的文件,起身迎了上去。

“嗯。”迟轲抿唇,“你……什麽时候走?”

“我什麽时候走都行。”纪谦口吻爽快得好像不是甩手掌柜一样,完全不记得国内还有个苦逼代工的冷柏尧。

“那能麻烦你帮我个忙吗?”迟轲呼出口气,下定决心道,“他下周四过生日,想去游乐园,你能帮我跟他妈妈约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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