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一日是许乐眠生日。
好巧不巧, 司马逸尘在当天帮纪颂做了个局,说是纪颂刚拿下了G城的项目,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冷云廷收到邀请时有点儿犹豫。
昨晚许乐眠缠在他身上, 口齿不清地祈求他今天回家跟他一起过生日,他当时心一软就答应了,没料到司马逸尘今天会突然组局。
看他犹豫, 司马逸尘打趣道:“不是吧冷二?你最近都不来跟我们玩了,难道真被你家那个小情人迷得神魂颠倒动了真感情,打算浪子回头了?”
“开什麽玩笑?”冷云廷眉毛一竖,嘴巴比脑子先一步反应过来,否认道, “他?怎麽可能。知道了,我晚上会来的。”
司马逸尘一锤定音:“那就这样说定了。”
冷云廷心不在焉的“嗯”道:“还有谁去?”
“不知道,反正能叫上名的都喊了,能来几个就不知道了。”司马逸尘笑笑, “对了,你哥和你嫂——咳,和苏瑾棉也喊了, 还有你的私人医生和曾经的特助。”
“迟轲肯定不会去。”冷云廷很笃定。
“难说,纪谦为了给纪颂添堵, 这次很有可能去。”司马逸尘摊手,“纪谦最近跟他哥闹得挺不愉快,他医院跟英国那边有个交流项目的审核被他哥找关系给卡了, 上周气得不行。”
冷云廷蹙眉:“这跟迟轲去不去有什麽关系?”
司马逸尘:“?”
司马逸尘真懵逼:“你不知道?”
冷云廷一副“你在打什麽哑谜”的表情:“知道什麽?”
“……”司马逸尘问号脸, “你不知道你的私人医生和特助在谈对象吗?”
冷云廷:“……”
冷云廷:“???”
冷云廷:“谁和谁?!”
……
“不陪我去?”
“真不陪我去?”
“确定不陪我去?”
穿戴整齐的纪谦一步三回头,眼神幽怨,语调婉转, 试图唤醒沙发上冷漠男人的良心。
迟轲还穿着家居服,悠閑地用笔电处理工作。
闻言头也不擡地摆摆手,示意他快点滚蛋。
纪谦“哼”了声,拿起手机大摇大摆往门口走。
走到门口没听到挽留,一个丝滑掉头又扑回去,直接把人扑倒在沙发上:“陪!我!去!”
迟轲陷进一堆抱枕中,无奈地推开他脑袋:“疯了吧你?”
“快陪我去嘛,我一个人害怕。”纪谦扯淡的理由张口就来,“那裏人太多了,漫山遍野的都不是什麽好人,我一个人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迟轲好奇:“你怎麽自我感觉那麽良好呢?”
还羊入虎口,一挑三给人家混混打残的时候怎麽没觉得自己小绵羊?
“这就叫有自知之明。”纪谦那是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你这几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也该休息一下了,不能为了工作连你对象都不要了吧?”
迟轲解释道:“我这是为了美好的前景在赶路。”
纪谦:“赶到一分钟都不能休息?怎麽的明天人类进化不带你了?”
啧。
别看纪谦平时那麽好逗,发起疯来那张嘴皮子真是六亲不认,怼天怼地怼男朋友。
迟轲没好气道:“人类进化第一个淘汰掉你们这群花天酒地自甘堕落的人。”
纪谦下巴一擡:“你舍得抛下我独自远走高飞?”
迟轲:“……”
迟轲擡脚把他踹下去,起身往卧室走。
躺在地上的纪谦顺势抓住他脚踝:“哎哎哎你干什麽去?”
“换衣服。”迟轲把脚踝抽出来,漠然道,“跟你共沉沦。”
纪谦在地上滚了一圈,乐得不行:“爱你哦老公!”
回应他的是不近人情的关门声。
两人收拾好出门,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过晚的不止他们。
“Wow,巧!”苏瑾棉热情地挥舞胳膊,“你们也来看戏呀?”
纪谦叹道:“我今天也是配角之一呢。”
如果不是纪颂,他就能百无聊赖坐沙发上靠男朋友怀裏看戏了。
“可怜。”苏瑾棉知道前段时间纪家两位少爷闹的矛盾,同情地握拳给他比加油,“迟总呢?有友情出演吗?”
“没。”迟轲淡淡道,“我起到一个护花使者的作用。”
苏瑾棉:“谁是花?纪谦?他哪裏需要护?”
纪谦腼腆挽住迟轲臂弯:“我i人,社恐。”
苏瑾棉:“…………”
苏瑾棉用更同情的目光看向真正的i人:“这恋爱谈的,你辛苦了。”
迟轲:“不辛苦。”
冷柏尧:“他命苦。”
迟轲:“。”
纪谦狠狠瞪了眼冷柏尧,用肩膀轻轻怼迟轲:“快反驳他!”
迟轲平静反驳道:“命不苦。”
“……”
安静。
纪谦:“就这?没有可以佐证这个结论的论据吗?”
“有,但是一时不好举例,等我有空给你写个论文。”迟轲单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口,“时间不早了,能进去开演了吗纪老师?”
纪谦低头,在他手指上飞快亲了一口:“当然可以。”
“哎,哎,哎。”苏瑾棉看不下去了,“旁边有人呢两位!”
“你和冷柏尧也可以啊。”纪谦大仇得报般望向一脸菜色的冷柏尧。
苏瑾棉打冷战:“别给我吓得晚上做噩梦了。”
冷柏尧眼神一暗,用力把她揽进怀裏:“这样就会做噩梦?”
苏瑾棉轻笑一声,没回头,擡起脚往旁边用力一踩——
“嘶!!”
冷柏尧松开手,疼得差点弯下腰。
苏瑾棉:“上次就说了不许随便从后面搂我肩膀,冷总脑袋是中空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吗?”
迟轲和纪谦沉默地看着冷柏尧皮鞋上被高跟踩出来的一点凹陷。
纪谦小声道:“忽然想起来,以前我对你动手动脚,你都不揍我的。”
迟轲说:“不一样。”
纪谦:“哪裏不一样?”
迟轲:“哪儿都不一样。”
在联姻这个前提背景下,拒绝结婚生子的苏瑾棉对冷柏尧有偏见,别说喜欢,能同意为了表面功夫同居,就已经是冷柏尧不幸中的万幸了。
四人经历了一番互相伤害,纷纷遍体鳞伤地入场了。
今天这地儿被纪颂包场了,来的人不少,刚进去耳蜗就能被沖天的音浪震碎。
纪谦不适地蹙眉,紧紧抓住迟轲的手,在他耳边大声道:“你牵好我!别让我丢了!我没来过这种地方!”
音响太吵,这个程度迟轲才刚好能听见他说话。
他不想把嗓子嚎废,把人带去一个略微安静的卡座裏,好奇道:“从来没来过?你完全不参加社交?”
“社交肯定有,但不是这种局。”纪谦前世从未去过这麽鱼龙混杂的社交场合,就算去酒吧也是直接走vip通道去专属包厢,跟朋友唱唱歌打打游戏,“放心吧,你男朋友我可是很守男德的!”
话音刚落,隔壁卡座传来一道玻璃瓶落地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看去,看到了冷云廷那张惊愕、诧异、不解、郁闷、难以置信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複杂的脸。
他颤抖着擡起手,指着两人,艰难开口:“你们……真的在谈?”
“不配吗?”纪谦不开心了,扭头在迟轲侧脸上吧唧一口,“这还能有假?”
迟轲被亲了也没什麽反应。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遇到这种事儿,没反应就是他最大的偏爱和纵容。
冷云廷皱着脸揉眼睛,匪夷所思地问:“不是,什麽时候的事儿啊?契机是什麽?怎麽就恋上了?”
提到这个,纪谦精神了:“那我们的爱情真是命中注定,还得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
迟轲叹了口气,把他扔在冷云廷那个卡座寄存,转身前往自助美食区。
他还要跟厉修明确认一下许乐眠那边的安排。
厉修明果然在自助区闷头狂吃。
看到有人过来,吃得稍微含蓄了点,把鹅肝咽下去才擡头,自觉地把手机递过去:“许乐眠的航班和酒店信息都在这儿。”
“谢谢。”迟轲一边看一边问,“厉总之前对我那个态度,应该有怀疑过许乐眠并非唯一一个救你的人吧?”
厉修明一顿,放下了餐盘,低声道:“迟总不记得了吗?我问过你,你跟我说对那件事完全没有印象。”
迟轲手指停在半空,凭借这段时间对原主的了解,大概猜到了对方这麽回答的原因。
原主的确很善良。
认为那是不值一提的举手之劳,所以不想挟恩图报。
他不信原主没有认出许乐眠,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借恩情绑架厉修明那麽久,否则不会对这件事视若无睹。
迟轲叹了口气:“你……算了,以后长点心眼。”
厉修明就是太安于现状,明明能力足够,却还是没把势力发展到能和厉家那些少爷抗衡的地步,以至于查个救命恩人都处处受限,找不到真相。
不过这也没办法改。
厉修明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肆无忌惮地享受美食,以及有个舒适的环境当码农。
人各有志,也挺好的。
厉修明看着他侧脸,抿了抿唇,愧疚至极地开口:“我知道你在冷云廷身边过得不是特别开心,没能及时发现,对不——”
迟轲擡起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道歉。”
迟来的歉意或许足够真情实感,但原主永远都听不到了。
错过就是错过,没来及就是没来及。
厉修明有些着急:“我不是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件事——”
“厉修明,”迟轲把手机还给他,淡声道,“我不是不想接受你的道歉,是我没资格接受你的道歉,你这些话,我也不能听。”
“或许你没办法相信,但事实就是,你再也找不到你想找的那个人了。”
……
和厉修明暂别,迟轲回来路上,正好看到本场聚会的几个核心人物正围在纪谦所在的那个卡座边喝酒。
他没着急下楼,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撑着扶手俯视那群人。
纪谦穿着清爽的夹克衫牛仔裤,看着跟清澈的大学生一样,在一群皮衣和西装裏显得格格不入,还真有点儿“羊入虎口”那味儿。
他坐在纪颂对面,漂亮的嘴唇不知道在吧啦吧啦说啥。
对比他的笑容灿烂,纪颂脸色就很难看,周围人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不用想就知道嘴皮子利落不过纪谦,丢面儿了。
迟轲对着下面拍了两张照片,转手发给纪谦。
纪谦忙着舌战群儒,没顾得上看手机。
不一会儿,纪颂猛地拍桌站起来,食指差点指上纪谦鼻子,咋咋呼呼地一顿输出,在二楼都能隐约听到他骂娘骂爹的词。
纪谦不为所动,看猴子似的看他发疯,等他骂得口干舌燥累了,优雅地站起来整理衣摆,端着酒杯去另一边找冷柏尧玩。
纪颂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摔了好几个杯子,一秒都不想再一楼多呆,带着一群人浩浩蕩蕩闯上二楼舞池。
迟轲站在原地没动,跟他们打了个照面。
纪颂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迟轲见面,目光下流地打量他,嗤笑一声,径直和他擦肩而过。
虽然什麽都没说,但意思表达得挺明确了: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根本不屑搭理你。
迟轲转过身,接过旁边酒保托盘裏冰蓝色的鸡尾酒,后腰靠在扶手上,似笑非笑看着这群人。
冷云廷也在其中。
这傻子完全察觉不到氛围的焦灼,还指着他手裏的酒问:“挺好看的,这杯叫什麽?什麽味?”
“不知道。”迟轲就随手一拿,“我又不喝。”
纪谦不允许他今晚碰一滴酒精。
“不喝你拿着它干什麽?”冷云廷不客气地抢走那杯酒。
迟轲冷眼:“还我。”
“……你又不喝。”冷云廷不情不愿把酒杯递还给他,“男人,你太斤斤计较了。”
迟轲懒得跟这个神经病扯淡。
他的东西,扔了也不给讨厌的人。
一旁的纪颂脸色有些难看。
纪家说到底还是不如冷家,他都不敢对冷云廷这个态度,这个人却那麽……嚣张。
自己刚才还那副看不起的态度,落在别人眼裏一定很微妙。
他环视一圈,互相说着悄悄话的大家果然不敢跟他对视。
作为今晚的主角,纪颂有点儿下不来台,故意提高声音想落别人面子:“说起来,我弟弟最近好像在跟男人谈恋爱……啊,云廷,跟男人谈是什麽感觉啊?”
冷云廷其实并不喜欢纪颂。
这人总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这种事儿他冷云廷不屑于去做。
要不是头脑一热答应了司马逸尘,他才不会来这种局。
闻言随口道:“就那麽回事。”
“哎,是不是搞起来挺简单的?嗐,据说那些小鸭子比小姐好勾搭多了。”
纪颂自诩风流,招起人手到擒来,扭身混进舞池,随手捞了个穿皮裤的0跳舞。
那个0扭得正欢,配合得在他掌心舞动。
周围一阵欢呼骚动,都在笑着调侃纪颂男女通杀,魅力不凡。
纪颂得意地抱着那个0,视线却往迟轲那儿飘去。
迟轲漫不经心看着“演出”,眼裏闪过一抹嘲讽。
这种人他见过很多。
太多人想在他面前博存在感了。
不知道为什麽,那些人站在他面前“自尊心”就泛滥,为了所谓的“风头”绞尽脑汁,自以为能享受和他一样多的注视,以为他能多看过去几眼……
总之拼尽全力丑态百出,为的不过是他的另眼相看。
事实上迟轲很少分给这种人眼神和精力。
纪颂不够格。
如果不是纪谦,甚至不配被他记住名字。
想到纪颂差点戳在纪谦鼻子上的手指,迟轲勾起唇角,走到舞池旁边的吧台处,趁换音乐的两三秒安静空档,将手中盛满鸡尾酒的玻璃杯重重放在台面上。
杯子和大理石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迟轲转头和调酒师对话,只给了纪颂两分余光,挑衅意味至极。
纪颂瞳孔骤缩,还没来及反应,在他怀裏扭来扭去的0忽然走了过去,翘着屁股趴在吧台上,双眼含情地望着迟轲。
震耳欲聋的音乐再次响起。
没了舞伴的纪颂像个笑话一样站在舞池中央,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道该怎麽动了,一股难掩的羞耻几乎快要把他溺死。
迟轲没想到自己会把人招来,立刻直起身拉开距离,抱歉道:“我不是单身。”
“啊……没事的哥哥,”0娇羞笑道,“我不介意双飞。”
“不好意思,我不玩这些。”自己惹得麻烦自己解决,小0虽然大胆奔放,但从刚开就一直很有分寸地不靠近他,迟轲也不会给人家难堪,耐着性子解释道,“是真的有对象,不是玩一玩的那种。”
“纯爱?好吧,祝你们幸福。”
0不再过多纠缠,遗憾又隐晦地看了眼他腰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迟轲松了口气,低头看手表。
时间差不多了……
“什麽?!”
冷云廷震怒的声音从角落传出,响彻二楼。
“你再说一遍!”
迟轲默默拿出手机录视频,方便错失直播的纪谦等会儿看回放。
“什麽叫不见了?什麽叫走了?”冷云廷暴起,“你再说一遍?”
衆人纷纷停下了动作,向他行以注目礼。
冷云廷额头和手背都暴起青筋,眼裏却是无措。
他举着手机,无视衆人目光,下意识看向迟轲。
迟轲立马挡住录视频的手机,不动声色收回去,淡然道:“帮您安排回去的车?”
“嗯。”冷云廷在他这句话中镇定下来,大步朝楼梯口走。
他一直是这种场合的焦点,这样一声不吭离开,主角面子往哪儿搁?
纪颂都顾不得舞伴被勾走的尴尬了,忙不叠追过去:“云廷,发生什麽了?有什麽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起开,不要挡路。”冷云廷的表情阴云密布,用力甩开他的手。
纪颂咬牙:“冷二,你——”
“你没订到的那辆车我回头让人给你,恭喜你事业成功。”冷云廷随口敷衍完,也不等回话,再也没回头。
纪颂仿佛被那句话打了一巴掌,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想订购的车上周就被冷云廷拿走了。
至于事业?
这麽多人在庆祝他的事业有成,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早上,他手裏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开始处于亏损状态,明年年初和泰秦商业广场的合作彻底黄了,他一手拉扯起来的颂图股价也在疯狂下跌。
所以纪颂才慌忙举办这个派对,向全世界昭告G城那边的成功。
这样等其他消息散布出去,别人最多说一句做生意偶有不顺纯属正常,而不是用“一事无成”的败家子评价他。
还好没人——
“颂图还有多久破産?”
纪颂机械性扭头,双目猩红。
迟轲腰胯倚着吧台,礼貌一笑:“纪总,今晚消费可不低啊。”
纪颂目光阴狠,哑声道:“你到底想干什麽?”
“不想干什麽,来给纪总提个醒而已。”迟轲留了几分面子,等灯光暗下去才缓步走到他身前,微微弯下腰,低声道,“你以为你算什麽东西?”
纪颂骇然:“你!”
“如果我想,整个纪家都会是纪谦的。”迟轲左手落在他肩膀上,逐渐收拢五指,疼得纪颂五官扭曲,“不用担心,那些破烂纪谦没打算要,你老实点就能一切安好。不过再让我看到你找纪谦麻烦,就不止警告那麽简单了。”
那天跟许乐眠厉修明的饭局结束,他就一直在计划推动这件事。
原着中,许乐眠真正离开冷云廷的日期在明年春天,也就是孟早被人洗脑逼婚冷云廷、冷云廷同意的那天。
他等不及,便把这个节点设计提前到了生日。
冷云廷生日失约夜不归宿,足够刺激许乐眠下定决心离家出走。
他不会让孟早成为这件事中被利用的工具,就算计到了司马逸尘和纪颂头上。
他暗中找关系帮纪颂疏通了G城那个项目,他安插过去的眼线被成功派遣到G城跟进负责,方便同时监视纪颂和即将抵达G城的许乐眠。
纪颂亏损和终止的项目也是他去年就埋下的雷,本来不会那麽快引爆,是这人自己找死,最近给纪谦找太多麻烦了,他懒得再耗下去,干脆帮纪谦报个仇,顺便促成这场派对的出现。
纪颂不知道前因后果,可这几句话足够让人毛骨悚然了。
气血疯狂往头上涌,他气急败坏地举起手,下意识想利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然而不等手落下,后腰忽然被人踹了一脚。
“你敢动他?”纪谦面沉如霜,将迟轲上上下下检查一遍,确定没事,重重松了口气,看死人一样看着纪颂,“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许打扰他。”
纪颂跌在沙发裏,被两人轮番警告,憋屈得想吐血:“我他妈没故意找他事!”
“我没长眼吗?”纪谦冷笑,“你给我等着。”
说完拉着迟轲转身:“走吧老公,我们不在这儿找晦气了!对了,你刚刚没喝酒吧?过来给我摸摸脸颊热不热。”
“真没喝。”
迟轲被动手动脚也不反抗,跟刚才阴狠的模样比简直判若两人。
就在纪颂怀疑自己疯了的时候,走到楼梯口的迟轲忽然回头,递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你回头看他干什麽?”纪谦抓着他下巴矫正他的视线,不满地哼哼道,“看我看我多看我,别看那个晦气东西,正主在你面前呢你还看那种劣质品?我跟他长得也不像吧!”
迟轲:“……”
迟轲:“我分得出你和其他人。”
他又不是冷云廷,没有找替身的爱好。
纪谦感动至极:“我就知道你爱我。”
迟轲拒绝煽情:“贵成你这样举世无双的很难有仿品,我又不瞎。”
纪谦:“。”
纪谦:“你撤回,重新说,说爱我,快点,现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