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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以后每个新年都不会再回……

霸总特助拒绝007 禅酒 5175 2025-04-10 06:54:59

“迟, 中午好啊。”

正月初三早上,一个明显外国人面孔的棕发小卷毛来到市中心的西餐厅,一屁股坐在了迟轲对面。

“你在看什麽?摩托车比赛?你对这个感兴趣?”

“午好, 只是随便看看。”迟轲关掉手机,用流畅的英文回应,“想吃什麽随便点。”

“迟, 你就不能为了我换一种发音吗?”来自英国的卷毛难过道,“不敢想象你说英腔会有多麽性/感。”

“这不是说变就变的。”迟轲在美国留学多年,口音自然偏美式,后来回国就职的外企也是美国佬开的,多年习惯没那麽好改, “委屈你耳朵了。”

“你又阴阳怪气我。”卷毛抱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对我很温柔的,这才几个月?得到我了就不珍惜了?”

卷毛的英文全名很长,简称为Ansel, 是与圣彙嘉合作的药业集团産品部总监。

去年年底他在饭局上花粉过敏,差点歇菜,要不是迟轲反应迅速, 及时发现处理了过敏源并送他就医,他可能那天就歇菜了。

也是万幸迟轲本来就有意与他结交, 否则也不会时刻关注他的动静。

那天之后,Ansel就对迟轲剖出了自己的真心,随着接触不断增多, 日日都要感慨与他相逢恨晚, 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这也在迟轲的计划中。

他初来乍到,急需重新建立自己的人脉, Ansel没有隐瞒自己的富二代身份,还是个热心肠的外国佬,最容易打开社交圈的大门,如果不是Ansel,迟轲未必选择他们集团作为圣彙嘉的合作公司。

不过相处下来,小卷毛为人确实不错,真心应该用真心换,迟轲上周刚把他纳入自己的“朋友”範围。

迟轲笑着将红酒倒入对方面前的空高脚杯中,回忆着电视剧发音,缓慢地用英腔说:“向你赔礼道歉。”

“谢谢,但你不许喝酒,继续喝你的茶吧,我可不想大过年送一个胃出血的病人去医院。”卷毛满意了,拿起刀叉开始分尸牛排,“迟,你前天怎麽忽然要冷家大少爷的资料呀?去年你不是已经查了他吗?”

“去年只是查查。”没想对冷柏尧做什麽。

今年这不是惹到自己了吗。

迟轲切牛排的动作没他那麽粗鲁,速度却快了两倍。

就在Ansel以为他切一整份是要给自己的时候,对方很优雅地吃了起来。

“Oh no~”卷毛哀怨,“迟,你一点都不爱我。”

“是的。”迟轲很残忍地表示肯定,“今天找你来是想商讨一下你们团队正在準备的新品研发,圣彙嘉很感兴趣,有合作意向。”

“天吶迟!”卷毛捂住耳朵,“你在你们华国的新年期间居然还要聊工作!你是魔鬼吗?!”

迟轲微笑:“机会留给有準备的人。”

等年后这个项目公开,竞争力肯定会增加不知道多少倍。

“可怕的工作狂。”卷毛颓然趴在桌子上,“不过你那麽沉迷工作,气色居然比刚认识那会儿好了不少,我猜你那位医生朋友肯定操了不少心。”

迟轲反驳:“就不能是我自己养好的?”

“你可拉倒吧,我不是没跟你一起工作过,一天下来都记不起来喝一口水的人,怎麽敢说出这种话?”卷毛轻蔑,“你不把自己养死就很了不起了。”

迟轲:“。”

迟轲喝水压火:“不至于。”

“呵呵。”Ansel冷笑,“你真是对自己太没自知之明了亲爱的。”

“闭嘴吧。”迟轲“啧”道,“谈正事。”

“好吧好吧。”Ansel妥协了,“先说好,我要每两个小时休息一次,不然脑子转不过来,一定会被你坑蒙拐骗到缅北。”

他早就意识到了两人大脑之间的鸿沟,相当有自知之明。

“可以。”迟轲说。

三个小时后。

“合作愉快,Ansel先生。”

迟轲伸出手,素来冷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卷毛脑袋运作太久,有点懵,稀裏糊涂伸出手回握,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把这份文件签了。

但是签都签了,複盘后悔也没用。

Ansel一咬牙,把合同收起来,不看了:“我就知道你这顿饭不便宜!”

“合您口味就好。”亲兄弟也要算明账,迟轲谈起生意六亲不认,“没事的话……”

“等等,走那麽急干什麽?占了便宜就想走?”Ansel龇牙咧嘴。

迟轲不动了:“好吧,你还有什麽事吗?”

“当我的军师,给我点儿建议。”Ansel甜蜜地少男捧脸,“我晚上有个约会,但是第一次在华国过新年,不知道有哪裏好玩,有没有推荐的好地方?”

这还真把迟轲问住了。

他穿过来满打满算也就四个月,待的时间说不定还不如Ansel这个外国佬。

不过占了人家便宜,就说句“不知道”,未免有点不合适。

迟轲答案给不出,态度给得很好,陪他一起在网上搜了好多攻略,终于让卷毛满意了。

Ansel心满意足收起手机:“你的计划一向清晰明了。我今晚的行程搞定了,你呢?迟,你有约会吗?”

迟轲摇头:“孤家寡人。”

“可怜的迟。”Ansel心疼道,“你前两天不会也是一个人吧?”

“那倒没有。”昨天去采购了一堆年货,前天去冷家的晚宴了,虽然不喜欢那种场合,但是个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你一直一个人呢。”Ansel说,“不过你以前每个新年都像现在这样吗?工作,工作,还是工作!”

迟轲故意问:“我要说是呢?”

浪漫的英国佬叹气:“Poor bastard.”

迟轲笑了起来:“开玩笑的,不是年年都工作。”

有好几个新年他都躺在病床上,连工作的力气都没有。

“那就好。好了,这下真的没时间跟你聊了,我要去赴约了。”Ansel向他表达诚挚的祝福,“祝你今年遇到一段美好的感情。”

迟轲敷衍应好。

美好感情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如果Ansel祝他今年暴富,他一定会认真严肃地表达感谢。

临走前,Ansel把车钥匙扔给他:“我喝酒了不能开车,你帮我开着吧,我过几天再来找你拿!”

话多的Ansel离开后,不算大的空间变得过分安静。

他有点儿累,额头倚靠着玻璃,不太想立即离开。

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在哪儿呆着都一样。

桌上的菜品换了一轮又一轮,纵然包厢内暖气足,最开始的那杯花茶也早已冰冷。

迟轲舔了舔被空调吹干的唇瓣,无所谓温度,端起茶杯,却忽然想到昨天早上去医院拿文件时喝冷水被院长发现,气得人在办公室发疯的场面。

他嘴角一抽,把茶杯放下,叫来了服务员。

“麻烦再帮我上壶热茶,谢谢。”

“好的,”服务员说,“先生,已经下午四点了,需要帮您把这间包厢留到晚餐点吗?”

这家餐厅包厢预约分中午和晚上两个时间段。

迟轲问:“晚间是几点?”

“六点开始。”

“那不用了,谢谢,我很快离开。”

包厢门再次关上,迟轲长呼一口气,仰靠在椅子中,一个人慢慢喝完了一壶茶。

期间他收到Ansel的消息,说遇见了一起不幸的车祸,司机脑袋撞开花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

【Ansel:我刚刚已经虔诚地向上帝祈祷了。】

【Ansel:这也太倒霉了,怎麽会在这种团圆的节日出意外呢?】

迟轲準备回複的手一顿,下滑看了眼日期。

一月二十八日。

啧。

就是没有缘由,所以才叫意外。

迟轲无声叹了口气,喝完最后一口茶,裹紧大衣,离开了餐厅。

按照计划,他现在应该回家,利用这来之不易的假期继续学习法语。

但看到道路上成双成对的亲人爱侣,他又觉得在这种节日干毫无意义的事情可以被允许,不算浪费时间。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的那一刻,他的视线刚巧落在一家渔具店上。

迟轲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拎着全新的鱼竿,驱车前往允许垂钓的湖泊。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毫无计划的行动。

只是想做,他就做了。

S市允许垂钓的地方就那麽几处,往日遍地都是钓鱼佬,但今天是正月初三,大家还忙着阖家团圆,水边寥寥几个人。

不用抢位置,倒是便宜了迟轲这种无家可归孤苦伶仃的poor bastard。

他苦中作乐地找了块空地,熟练架起鱼竿。

没想到为了陪中老年合作商练出来的本领,如今会重现江湖。

迟轲坐在小板凳上,戴着沖锋衣帽子,裹得严严实实,什麽都没想,盯着平静的湖面发呆。

……还是做不到用平常心看待自己的忌日。

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冷静看待那场死亡了呢。

真是高估自己了。

这片水域很大,几乎快蔓延至对面的城际线。

湖面渐渐吞噬掉陨落的巨日,满天残阳像极了列车抵达终点的预兆。

天彻底暗下来的瞬间,静置许久的鱼线动了。

心髒骤停地茫然和无措沖破记忆的枷锁,失控地席卷而来。

迟轲猛地擡手,却不是拽那鱼竿,而是死死按住胸口,感受皮肤下心髒鲜活的跳动。

说来荒唐,上辈子被医生下发过无数次生命倒计时的预告,他其实一点都不怕死。

倒在宴会厅角落的那一刻,心裏想的甚至是:“真好,暂时没人发现我,我走得还算体面”。

但是回头看过去,心情还是算不上平静,那种情绪并非恐慌害怕,是很複杂,複杂到他只能干巴巴反问自己一句:怎麽就死了呢?

一阵窸窸窣窣地脚步声由远及近,轻巧而有规律。

迟轲从被噪音充斥的自我世界中挣扎出来,似有所感地偏过头,对上一双充满惊讶的眼睛,也从中看到了自己的惊讶。

他蓦地笑了。

纪谦也笑了。

“好巧啊。”纪谦说。

这回是真的巧。

尖锐的耳鸣声如潮水退散,迟轲意识到,自己还是对绚烂人生抱有期待。

哪怕跌了十次百次千万次,依然期待。

因为世间有太多东西值得留念。

他擡擡下巴,纪谦便把小椅子在旁边放下,架起同款鱼竿。

迟轲问:“一个人过年?”

“本来是。”纪谦懒洋洋坐着,双手抄进口袋,“现在两个人了。”

无法反驳。

鱼竿颤抖不止,迟轲眼疾手快把线拽起来,收获了今天第一条鱼。

他低头换上新鱼饵,随口道:“昨天比赛赢了吗?”

“那肯定赢——”纪谦笑容僵住,“你、你怎麽知道?”

他从没说过自己跟冷柏尧是朋友,也没说过昨天要去骑摩托!

纪谦震惊的同时还有点儿窃喜:“你背地裏调查我呀?”

“你也可以查我。”迟轲说,“各凭本事。”

“我倒是想查你。”纪谦幽怨,“你也没提前说能查啊,没得到迟老师允许,我哪来那麽大的胆子……”

当年你那资料我都没打开细看,除了你的姓名年龄学历,其他可以说一无所知。

“我也没扒你资料,就随便查了查冷家大少爷,不小心摸到了你身上。”迟轲人还挺不错,知道解释一下。

但解释完他又把话绕回来了:“打岔话题?”

“……”

纪谦蔫了,哑了,一动不动了。

迟轲把鱼线扔回湖裏,眯眼看向前方,不紧不慢喝了口可乐:“要不要给你十分钟想个忽悠我的方法?”

纪谦:“。”

这事儿说不上做错了,但纪谦就是心虚得恨不得投湖:“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理解。”迟轲和善极了,“你故意不小心的。”

“我没有,”纪谦小心翼翼瞥他,“听我狡辩狡辩呗?”

迟轲用了很大的耐力才忍着没笑。

他很清楚纪谦没义务跟自己报告这些,根本没当回事,开始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纪谦那麽大反应,他也就顺势逗下去了。

纪谦和冷柏尧的关系很好猜。

纪家老大纪颂对弟弟的关注从去年才开始,纪谦出国进修前,纪家老大的人生可谓一帆风顺。

就是这一年,纪颂手下的公司开始遭遇各种资金短缺、高层叛变、网络瘫痪,文书被窃等等倒霉事。

这些事看起来没什麽关联,但迟轲一眼就能看出是被同一家故意针对的,因为那些手段太像了。

他顺着线索查到海外,几个始作俑者公司的定位有一半在波士顿,剩下的分布于纽约及其周边。

好巧不巧,纪谦就在波士顿,而冷柏尧在纽约,根据新闻和熟人提供的消息,按照时间线排列,那一年中,两人在这两座城市之间反複来回,并且不存在时间段重叠的单向机票,大概率是去找彼此。

如果说这些都只是猜测,前天晚上那顿饭,冷柏尧的表现就差把答案写在脸上了。

接过暖宝宝的那一秒,迟轲就知道是纪谦给的。

“没有给你禁言。”他说,“狡辩吧,我听着。”

“是这样的,你之前说玩摩托车很危险,我后来真的很少开了,但这个比赛是我很早前跟冷柏尧约好的,推不掉,不能不去。”纪谦语速飞快,“至于我跟他的交情……你不是冷云廷的员工嘛,我怕你知道后为难,不如不知情。”

还算合理。

左边又来了两个大哥,迟轲沖纪谦唤道:“过——哎!擡竿。”

纪谦手忙脚乱一阵收,扯出个空鈎。

迟轲取了块鱼饵,捏在指尖朝他晃晃:“过来。”

纪谦毫无空杆的失落,挪着小板凳就凑过来了。

迟轲偏过头。

纪谦眼尖:“笑什麽?”

“没什麽。”他觉得刚刚那动作有点儿好玩,纪谦跟他钓上来的第二条鱼似的,不用线就能自己上鈎,“自己挂鈎上。”

“嗯嗯。”纪谦手指很灵活,没一会儿就又把线抛出去了,动作熟练得很。

迟轲没再关注他的鱼竿:“你跟冷柏尧关系好到什麽程度?”

纪谦也不知道怎麽描述:“一起撸串吹牛?”

迟轲看着他,没说话。

纪谦脑子裏闪过道灵光,终于聪明了一次:“那肯定不如咱俩,我跟你才是天下第一好。”

迟轲嗤笑一声:“我接下来说的,不许告诉任何人。”

上次他只给纪谦说了冷家的一些八卦,没透露自己跟老爷子的关系。

现在他无意中把人家的好多産业链扒出来的,作为平等交换,也可以适当交个底。

纪谦立刻把头凑得更近了:“你说。”

迟轲掩盖掉原主的私事,把现在自己的大概处境跟纪谦说了一遍。

纪谦越听眼睛越亮:“那麽帅?碟中谍?”

“感兴趣?那你来演。”迟轲看他第三次收空竿,逐渐露出怀疑的表情,“你这技术……”

“门外汉,门外汉。”纪谦心裏暗暗懊恼,早知道他爹以前教他钓鱼的时候认真学了,现在好了,白白丧失一个装逼的机会,“就,喜欢,但不是很擅长。”

“钓不上来还喜欢?”迟轲不理解。

他钓鱼只有钓上来才开心,享受大丰收的喜悦,空军他会把自己钓生气。

纪谦刚要说话,旁边那俩大哥凑了过来。

他们先是对着迟轲说:“哟!这两条怪大的呢。”

又看着纪谦的筐说:“嚯!空军了啊。”

纪谦:“。”

迟轲:“。”

“鱼饵还没用完呢哥,”纪谦不服道,“莫欺少年穷啊。”

大哥直乐呵:“行,小伙子心态好,你钓、你钓。”

虽然态度很和善,但摆明了是不信纪谦最后那点饵能钓上来东西。

纪谦也不是很在意,笑嘻嘻地把视线又放回迟轲身上:“那你现在怎麽想?不会为了我站队冷老大吧?”

迟轲似笑非笑:“说了你又不爱听。”

纪谦:“……好的我知道了你别说了,伤人。”

他挺郁闷地低下头,摆弄起所剩无几的鱼饵,柔软的头发看着手感就很好。

迟轲忽然想起他存自己这儿的祝福,点也不卡了,冷不丁地说:“平安幸福,长命百岁。”

纪谦“嗯?”了一声。

“给你的新年祝福。”迟轲一字一句地重複,“平安幸福,长命百岁。”

诚然他可以说一段漂亮的祝福语场面话。

但那些堆砌起来的华丽词藻远不如这八个字有诚意。

他真心希望纪谦平安幸福,也私心地想要这样鲜活的生命在世界上存在久一些。

多看看花开,多看看日出,多看看星辰与山河。

他想纪谦会喜欢这些。

那最好不要像他一样短命,不求来世幸,但求今生福。

纪谦微怔,準备好的一肚子祝福就那麽卡在了喉咙裏。

“太突然了,”他喃喃道,“怎麽把我的词给抢了。”

“那你换一个,比如忌——”迟轲说话向来不忌生死,地狱笑话说出口前,突然想到了纪谦手腕上的佛珠,舌头抵着上颚,没把后面几个字说全,转而道,“比如干个杯,当你要说的都在酒裏了。”

纪谦笑个不停:“哪裏来的酒?”

迟轲摸出一瓶可乐,手指灵巧地扣开易拉罐拉坏,递给他:“凑合一下。”

碳酸饮料泡沫噗呲噗呲地冒出罐口,迟轲指尖不出意外被沾湿,变得湿湿的,亮亮的。

纪谦脑子反应过来之前,目光已经避开他手指,慌不择路地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落脚。

“干杯。”他生硬地说。

两瓶易拉罐撞在一起,清脆地“砰”了一下。

敬新生。

迟轲漫不经心地喝可乐,单手收竿,解开鈎子后,把最后一口饵料钓起来的鱼放回湖裏。

“走吧。”他拍拍纪谦肩膀。

纪谦还没回神,东西收拾得心不在焉。

“哟?结束了?”

那俩大哥估计要奋战通宵,看到他们要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抄兜过来:“小帅哥,你怎麽样?是不是空——我操,那麽大的鱼?牛啊!”

“嗯?”

纪谦讷讷回神,看到自己腿边的盒子中卧着一条肥头大耳的胖鱼。

可今晚明明啥也没……

他擡起头。

迟轲早已把东西放回后备箱,正倚在车门上,静静看着这边。

“兄弟你鱼竿什麽牌子的?啧啧,这质量,”大哥赞叹地欣赏他的装备,“有没有链接——哎!你跑那麽急干什麽?这些不要了?!”

不要了。

都不要了。

他三两步从岸边跨上小路,一把抓住迟轲手腕,往自己这边的方向裏用力一带,给人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

纪谦像对待床上那些毛绒玩具一样,双臂紧紧困住迟轲。

滚烫的掌心有一搭没一搭搓揉着那截脖颈,心底只觉前所未有的踏实,还有死而複生的欣喜与庆幸。

他想他以后每个新年都不会再回忆死亡了。

作者感言

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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