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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万人嫌离开后他们后悔了 席笙 5116 2025-02-08 22:25:52

跳伞的培训,分为几个阶段。

首先是跳伞安全的理论知识学习,包括设备操作、身体控制和着陆;前几跳会由教练陪同出舱,要学会看教练手势在空中进行动作,并且独自开伞;之后独自出舱完成18跳,就可以在全球的任意跳伞基地solo了。

不管在哪里,四千米高空上的风都一样凌冽。

螺旋桨飞速旋转着,郁寻春和教练一同站在舱门口,风将他的所有头发都吹到了脑后,耳畔风声狂啸。

“Are you ready?”

教练大声询问,他的声音被风搅碎,断断续续送进郁寻春耳朵里。

他听到了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今天,是郁寻春第一次独自出舱。

原来不管他在吹风洞时姿势做得多完美,由教练陪同时那些翻滚转向的动作又做得多熟练,当他终于要一个人从这四千米的高空一跃而下时,他比他想象和以为的都还要更紧张。

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会不会忘记开伞,会不会在空中出现失误?

不会的。

他可以做到。

郁寻春和教练比了个OK的手势。

教练鼓励道:“Come on,you're great!”

I'm great。

郁寻春松开抓在舱门的手,轻轻往旁一歪——

他从高空坠落。

那一刻,所有的紧张和害怕都没有了,他很平静,他知道自己很安全。

郁寻春拉开了伞。

这几天仿佛已经看腻的景色,再次被绘上颜色,世界都在他脚下。

第一次独自出舱,郁寻春做到了。

安全落地的第一时间,他只想给宴青川打电话。

“恭喜你寻寻,你做得很棒。”电话那边的宴青川同样话中带笑,“再完成17跳,你就可以去任何地方跳伞了。”

郁寻春也很开心,他笑着:“真的很爽。”

宴青川懂那种第一次独自完成跳伞时的喜悦和成就感。

郁寻春蹦着脱下装备:“不说了,我要去叠伞了。”

甚至没等宴青川那边和他道别,郁寻春匆匆挂了电话,可见其兴奋和急切。

教练在等他,叠伞也是培训的课程之一。

郁寻春过去,教练问他第一次独自出舱的感觉如何。

“I feel like I've conquered the whole world.”

(我感觉我征服了全世界)

没错,郁寻春觉得现在再也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碍他。

一个人跳伞的感觉,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爽。

非常爽。

那种兴奋的感觉一直都在,郁寻春接连又独自完成了两跳,才从基地离开。

离开前教练问他要不要去小酌一杯,郁寻春笑着拒绝了。

他现在用药中,不能喝酒。

不仅是酒,郁寻春连烟也戒了。

在他有天躲在院子里抽烟,不知道怎么被宴青川发现,并且当面没收之后。

到现在郁寻春已经有段时间没抽了。

一开始偶尔焦虑犯时还有些想,但每次宴青川都会陪着他,抱着他。

郁寻春很快就戒了。

相比尼古丁,宴青川更能安抚他。

郁寻春骑着他租来的小电驴从基地离开。

电瓶车也是他来这边之后学的,他看网上的攻略说可以骑车环岛,就在当地的车行里租了一辆。

老板娘操着一口带着浓郁当地口音的英语,花了五分钟,教会了郁寻春骑小电驴。

虽然郁寻春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但他觉得或许骑小电驴和骑自行车的感觉类似,特别是下坡路的时候,风扬在脸上,感觉很自由。

和跳伞的自由不一样。

当他骑着车从海边绕过时,他一侧是大海,一侧是植被。

既能嗅到海风的干燥和咸,又能闻到草地的芬芳,还能看到阳光落在海面和树梢上截然不同的两种金。

这个时候,世界不在他脚下,世界温柔地拥抱他,轻吻他。

太阳要从海面上落下去了,郁寻春停了车,站在路边拍照。

天空和海面都被染成了醉人的金色,海面波光粼粼,有人在下面冲浪。

翻看live图郁寻春发现,那人的冲浪板翻了。

他把照片发给了宴青川。

而后并没有等待他回复,郁寻春揣起手机,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突然,他半空的手掌被人拍了一下。

郁寻春回头,已经扬长而去的小电驴后座的陌生人,还热情地回头和他挥手。

在这个小岛上,没人关心你是谁,没人关心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所有人都活在当下这一刻。

郁寻春笑着骑上小电驴,从分叉路拐进了城。

酒店不远处有一条很热闹的步行街,郁寻春很喜欢光顾路口卖果切的商贩,光是看对方利落削水果的过程,就非常解压。

他偶尔买了水果不急着回去,就会坐在旁边,一边吃一边看摊主削水果。

偶尔和摊主搭几句话,很悠闲,也很惬意。

时间在这里好像变得很慢。

他长得好,摊主很快就眼熟了他,看到他骑车过来,老远就朝他招手,推开冰柜准备给他削水果。

“Sorry!”郁寻春没停车,大声说他赶时间今天先不吃了。

郁寻春今天比计划的多跳了一回伞,耽误了点时间,这会儿确实有些来不及了。

他回到酒店,换了身衣服,又背着吉他匆匆下楼,再次跨上了小电驴。

赶在天黑前,郁寻春到了一处农场。

迎面走来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笑着和他打招呼:“Hey,Spring!”

郁寻春一路哈喽过去,路上还遇到了农场主理人,看他着急忙慌还让他别着急。

这个农场是一个理念是所谓的回归自然的农场,平时会有一些活动,郁寻春无意刷到了他们主页,看到他们恰好在寻找音乐老师,就来了。

教一些对音乐感兴趣的小朋友或者大朋友。

说是课堂,更像是兴趣交流。

每堂课都会有熟悉的人离开,不同的人参与进来,有时候是本地人,有时候是游客,甚至还有瑜伽冥想师。

郁寻春有次尝试了他们冥想用的颂钵之后,倒还真碰撞了些新灵感出来。

今天来的人不多,只有五六个。

郁寻春掌心相贴,用本地的方式和大家问好。

一抬眼,陈助理盘腿坐在角落里朝他眨眼。

陈助理休年假过来旅游,正巧和郁寻春住在同一家酒店,前两天还跟着郁寻春去了躺跳伞基地,说是有点惋惜上次都临门一脚了没跳成。

结果这次又在临门一脚的当头晕了过去,被拉去医院。

对于当事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笑的事。

郁寻春也不想笑他,但偏偏他最好笑。

之后他倒是再也没去过基地,但听说郁寻春在农场教吉他,好奇地跟了过来。

倒是成了郁寻春每节课都不缺席的学生。

只是郁寻春不知道,每次他在人群里弹吉他唱歌时,陈助理就在旁边录视频,然后给他家宴总发过去。

中途,郁寻春收到桑朔问他在哪里的消息,他抽空给对方发了个定位。

差不多在课程结束的时候,桑朔到了。

郁寻春收好吉他,准备回酒店。

桑朔头顶一个大问号:“不是,我刚来你就要走?”

郁寻春:“那我带你逛逛农场?”

桑朔怒:“那你怎么不叫我在酒店等你!”

郁寻春:“……你也没说你要来。”

桑朔:“任谁看到别人问他在哪里,都知道是要来找他的吧!”

郁寻春看了眼陈助理,陈助理摇头:“也不一定吧,万一只是想知道他在哪里呢。”

郁寻春理直气壮:“你看。”

“……”桑朔深呼吸,算了,别生气气坏我来谁如意。

行吧,回酒店就回酒店。

出门看到一人跨上一辆小电驴,他脸又裂了,风雨欲来地站在院子里:“那我呢?!”

“我!千里迢迢!过来!你!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桑朔脸都要贴到郁寻春脸上了,“郁寻春!”

郁寻春嫌弃地抹了把脸:“口水喷我一脸。”

“我带你呗。”他套着头盔,让桑朔上车。

桑朔看了下小电驴的后座,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

太委屈他的大长腿了。

他摆摆手让郁寻春滚蛋,打算自己叫车。

“好。”郁寻春当真脚刹一踢,油门一拧就走了。

陈助理也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桑朔:“……”

他狠狠打了套空气拳!

好,郁寻春,你真是好样的。

-

回到酒店。

郁寻春和陈助理分开,他先去洗了澡,然后抱着他在楼下买的椰子,打开了电脑。

工作到一半,桑朔终于回来了。

他自己房间都没回,先来敲了郁寻春的门,一开门就嚷着热。

看到他桌边的椰子,眼睛在屋里打转:“还有没有。”

还真没有。

郁寻春给他指了指楼下的摊位。

桑朔不想去。

“等一下。”郁寻春从柜子里翻出杯子,把剩下的半个椰子汁全倒给了他。

桑大少爷这才活了过来,见郁寻春搁那儿敲椰壳,说:“你干嘛?”

空椰子敲着咚咚的,郁寻春说:“这边有一种用椰壳做的乐器,和我们的椰胡很像,我还没见过,感受一下。”

“夜壶?”

“椰胡。”郁寻春纠正他,“你自己网上搜。”

桑朔一边搜一边问:“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问你什么?”

“我说我被封杀了,你就没点想问的?不好奇?”

郁寻春确实不好奇,而且他看桑朔自己好像也并没有很受影响,他就更不好奇了。

但既然对方的话都到这里了,于情于理,郁寻春都要问一句:“哦,为什么会被封杀?你得罪谁了吗?”

“……”

桑朔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向郁寻春。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汇,郁寻春目光很平静。

桑朔发誓,他真的不是犯贱,但是……

按理来说,郁寻春不是应该说什么“你为什么被封杀你心里没点数”这类话,才对吗?

??

桑朔再一细想,今天从头到尾郁寻春都没和他吵过一句嘴,甚至还把自己剩下的半个椰子都分享给他了。

不对啊,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

“……郁寻春,”他不解道,“你怎么不怼我了呢?”

“……”郁寻春沉默片刻,“桑朔,你原来是个抖m?”

“卧槽,谁是抖m?”

“反正不是我。”

桑朔高声:“也不可能是我!”

郁寻春点点头:“嗯,谁让我骂他谁是。”

“谁让你骂我了!我是问你怎么不怼我!你今天这么好说话我不习惯!”

“所以你不是抖M谁是?”

“我不是!!”

“好好好,你~不~是~”

桑朔操了:凸

他破罐破摔地躺回去:“前段时间郁池夏又找我了,他让我把你约出去。”

郁寻春一顿,表情冷下来。

他立刻就意识到桑朔被封杀的原因了。

放在桌上的手不由攥拳。

桑朔等了半天,没等来郁寻春的下一句,仰头一看,他面色不怎么好看地坐在书桌后,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不对劲,这和上一次提到郁池夏时他的反应又不一样。

“郁寻春?”桑朔撑起上半身,“你没事吧?”

“没事。”郁寻春起身给自己倒水,握着水杯的手有点抖,他又把水杯放下。

郁寻春背对着桑朔,声线也沉下去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桑朔没注意到这点,靠在沙发扶手上,没什么所谓:“封杀还能做什么,不让我发专辑,现有的资源也全给我撤了,经纪人也给我调走了。”

郁池夏进入娱乐圈后,一直都有郁氏给他保驾护航。

但那些权力,并不在郁池夏手里。

在郁沛心里,郁池夏才是他心仪的继承人。

郁寻春不觉得,郁沛会为了让他回去做这些事。

那么,能打压桑朔的,就只有简司州了。

他喜欢郁池夏,就算再不待见自己也愿意为了郁池夏妥协。

郁寻春垂眸撑在桌边。

他知道郁池夏做这些,是想用桑朔逼他,他现在甚至已经无暇去思考,郁池夏到底为什么要纠缠着他不放。

他只是在想,桑朔是无辜的。

郁寻春是讨厌郁池夏的,他从没喜欢过,但这一刻,他对他产生了一种,恨意。

他仿佛被一条怎么也甩不掉的蛇缠上了,一双猩红的眼,吐着蛇信,爬上了他的脚踝。

鳞片又冰又黏。

那条蛇长着郁池夏的脸。

“啊——”郁寻春以为他叫得很大声。

他跌倒在地,猛地在空中甩了几下腿,脸上的表情有些慌。

桑朔还在讲宴青川和南山娱乐的事,被他那边的动静吓了一跳,鞋都来不及穿,跳下沙发两步蹲到他身边。

“郁寻春?”桑朔大声叫他的名字。

郁寻春却好像被什么吓到一样,不断伸手拍打着小腿,呼吸急促。

“郁寻春!!你腿上有什么?什么都没有!郁寻春!”

一连几声,郁寻春才好像缓过神,他愣愣地盯着桑朔看了半晌,又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腿,低着头推开他。

“抱歉。”

再抬头,郁寻春一脸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对桑朔道:“你该回房间了桑朔,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吧。”

桑朔眉头紧蹙:“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刚才到底怎么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郁寻春摆摆手:“你该回去了。”

桑朔不怎么放心:“你这样让我怎么——”

郁寻春打开门,完全就是一副送客的架势。

他一字一句:“你该回去了,桑朔。”

桑朔一步三回头:“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在楼下。”

郁寻春点点头,关上门。

门外桑朔表情严肃,门内郁寻春也不怎么好。

他看了眼自己的腿,开始在屋里打圈,收拾东西,收拾到一半把药找出来吃了,躺上床准备睡觉。

但他根本睡不着。

他不受控制地去想郁池夏,他看到那条长着郁池夏脸的蛇又来了,他知道那是假的,是幻觉,他反复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依旧无效。

安眠药好像也失去了作用。

他又起床,把没收拾完的房间收拾完,打开电脑开始工作,编曲软件上一条一条的音轨也开始弯曲。

翻开书,字好像在眼前跳舞。

郁寻春又合上。

他打开那个被他当做锚点的小本,虽然看不太清字,但他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

郁寻春一遍一遍地读。

他很想给宴青川打个电话,但这会儿国内也很晚了,他不想打扰到他。

他只能在脑子里,描绘宴青川说那些话时候的声音。

郁寻春抱着自己的胳膊,坐在阳台。

他一边对自己说没事,很安全,一边不断轻拍着自己。

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彻底平静下来。

至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郁寻春不知道,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睡着了。

唤醒他的,是清晨的第一缕日出。

郁寻春静静看了会儿,给宴青川打了电话。

这个点,宴青川已经起床了,正准备去上班,他有点意外:“寻寻。”

“宴青川,”郁寻春将语音转成视频,镜头并没有对着自己,“你看,日出。”

他只是想和宴青川分享这个日出。

宴青川笑了笑:“专门起来看日出?”

郁寻春轻轻:“嗯。”

他没再说话,宴青川那边也没有说话,两人安安静静地看着太阳升空。

宴青川这才问他:“今天还要去跳吗?”

一共25跳,完成就能拿到独自跳伞的A证。

郁寻春时间很充裕,除了刚到那两天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几乎整天整天都在基地之外,其他时间的训练日程安排得并不是特别紧张。

他留了很多时间给自己,去采风,去感受生活。

郁寻春本来今天是没有这个计划的:“要。”

他约好教练就出了门。

这一次,升空的途中,郁寻春格外沉默,到了位置就开始跳,几乎没怎么在舱门停留。

落地后,伞包留给叠伞员,换了新的伞包又上了直升机。

他一遍一遍往下跳,一直到太阳落山,教练都说他没必要这么着急。

郁寻春回答他的话是:“再来。”

郁寻春一天完成了9跳。

如果不是天黑之后不能跳,他甚至想把最后的4跳全给刷了。

之后他又一个人在海边坐了很久。

回酒店在房门口碰到桑朔,桑朔脸色不怎么好看。

看到他就急匆匆过来,把他上下打量了一圈:“你没事吧?你这一整天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

“我没看手机。”郁寻春刷房卡开门。

桑朔抓住他胳膊:“行,这些事都不说。你昨晚到底怎么了?”

郁寻春静了静:“桑朔,因为我导致你被他们封杀,我真的很抱歉,但是……”他抬眸看着桑朔眼睛,“我没有办法对这件事负责。”

郁寻春今天一天都在想这件事。

他要回去吗?

他不想回去。

那就这样看着他们毁掉桑朔的职业生涯?

虽然很对不起桑朔,但郁寻春最后还是自私地选了自己。

他想,他可以从其他方面补偿桑朔,他以后可以免费给桑朔写一辈子的歌。

就算桑朔打他,骂他,他都认。

他也可以把自己现在和以后所有的收入,都交给桑朔。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他只想活着。

他不想回去。

即使如此,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桑朔。

对视之后,又飞快的别开眼睛。

他真是个糟糕的人。

郁寻春心想。

桑朔一听,愣了几秒,扬声道:“谁说要你负责了?”

郁寻春落在走廊地毯上的目光一滞。

桑朔靠近了些,拧着眉头一脸不爽:“郁寻春,你不会以为我来找你是为了让你负责的吧?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人?

“再说了,那郁池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你看看你现在脸白得就像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一样,碰一下就得散架,你负什么责呀?你对上郁池夏,你不得被他生吞了?

“而且!”桑朔非常极其不高兴,“我都说你家宴青川,给我递了一个条件开得非常好的合同,我问你这事儿怎么看的。你昨天是不是没有好好听我说话!”

一直没吭声的郁寻春,眼睫轻颤:“宴青川?”

“哈!”桑朔服了,“精准捕捉到关键词是吧!”

那一瞬间,郁寻春对宴青川的思念和爱意达到了顶峰。

他很想他。

作者感言

席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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