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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筹码

吞花 阿相 3318 2025-03-07 18:20:31

高希芸捏着手里的报告,许久没有说话。屋内气氛凝重,她不开口,谢敬也没敢吱声。

隔了五分钟,她抬起头问:“确定?”

谢敬斟酌一下,说:“基本上是的。”

“血检结果大概不会出错,”他补充说道,“如果您还不放心,可以通过b超检测一下,我可以安排,确认全程保密。”

见高希芸不接话,他小心观察她的神情:“目前已经2个多月了,可能需要给您制定更周密的孕检方案,这样才能保证您和胎儿的健康。”

“胎儿”,这个词令高希芸耳中一阵嗡鸣,她失控地喊说:“为什么肚子里会多出一个这样的东西?还存在了两个多月?”

“我上个月的体检报告呢,怎么一早没发现这个事,你和你的团队平时在干什么,老爷子的病没控制好,我这边也莫名其妙……那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谢敬垂头,一语不发,任凭她撒气,只是眼角余光不断瞥向一旁的欧秘书。欧秘书低着眼睛,等高希芸发完了火,才上前悄声提醒道。

“高总最近为了项目全国上下到处跑,谢医生每月提醒要做体检,您太忙,几次吩咐我推后了。”

高希芸久久,才哦的一声。

欧秘书转头对谢敬说:“您先出去吧,高总后续有什么交代,我会转达给你。”

谢医生道谢后,连忙起身告辞。

他走后,欧秘书看见高希芸对着那叠孕检的纸质报告发呆,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黯淡无光。她心底生出不忍。

她小心地出声提议:“高总,其实孕期也可以做检查,采集到孩子爸爸的样本就……”

“不需要查,我知道是谁,”高希芸冷声打断她,抬起头,“你心里也知道。”

“这个时间,我没做过防备措施的就只有那一个人。”

欧秘书沉默。高希芸平复一下情绪,咬了咬嘴唇:“把它打掉。”

“秘密地,尽快地安排。”

欧秘书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她等着高希芸下一步的回话。

果不其然,高希芸用力按了按眉心,又迟疑说道:“可是,江成屹还没有结婚,他只有一个姐姐,结婚多年一直无子嗣,如此一来,恒成就还没有长孙……”

“是的。”欧秘书接道,“江家从目前来看,后继无人,况且以江总对您的心意……”

“我要他的心意干什么?他的心意值几个钱?”高希芸马上否认,倨傲说道,“难不成要我大着肚子,去他跟前讨要说法吗?平日里恒成对全胜的打压还不够吗,还要全胜的下任接班人腆着脸去接受他的羞辱,跟他未过门的正妻争一争宠?”

“真是滑稽,也不怕把老爷子气得当晚直接住进icu。”

欧秘书没敢再继续往下,只是说:“我明白高总的顾虑,可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就会是恒成的第一个长孙。”

高希芸眯了眯眼,了然,说出她的下一句话:“所以这个孩子哪怕没有名分,以他和江成屹的血缘关系,后续都会有继承权。”

“甚至我不必出面,我可以给孩子母亲捏造一个身份,但是有江家血脉的孩子已经掌握在我手里了。”

欧秘书点了点头。

高希芸合着眼皮,下垂的眼睫茫然颤了颤。

“令仪,”她叫着欧秘书的名字,伸手去摸了摸腰间尚还平坦的小腹,“全胜真的,已经到了这种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吗,我真的要恬不知耻地生下江成屹的孩子,作为日后要挟恒成的把柄吗……”

“我明明是全胜的掌舵人,却甘心一朝沦为棋子,难道只是因为我有一个子宫吗?!”

她连续不断地发出质问,实在把自己绷得过紧,欧秘书恐怕她心绪难宁,连忙按住她的肩。

“不是这样的,高总。”她宽慰她说,“您为全胜已经做了很多,世间事总是得失相伴,这个孩子的到来未必是坏事,在前途尚不明了的情况下,他就是您的退路。”

她捏着她的肩颈,慢慢摸上她青筋浮出的额角,体贴地按揉起来。

高希芸仰颈,眉头逐渐舒开。

“我不能寄希望于江成屹。”

“是。”

“我的孩子,只能作为有价值的筹码降生在我的肚子里。”

“……是。”

高希芸张开眼:“他已经两个多月了,我有孩子这件事,很快就瞒不住。”

“这个节点,如果我突然消失在大众视野下,舆论的压力很大,外界本来就传全胜随时会破产跑路,如果不是我到处宣传造势……我不能去国外,老爷子顶不住的。”

欧秘书静静看她:“那您打算如何处理?”

高希芸再次觉得烦躁,她皱着眉没说话。

欧秘书想了想,转了个话题:“最近宏晟集团那边提出邀约,您要不要考虑见上一面?”

高希芸闻言,打起精神来:“宏晟邀请?是要和谁见面?”

“怎么不早说,”她直起身,“之前没有和他们集团有过很深的交情,这几年就更难了。他们这次会面的目的是什么?”

“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欧秘书看了眼行程,“说是宏晟的公子想单独认识一下您。”

高希芸问:“宏晟的程总有几个孩子?”

“据传是独子,保密工作做挺好的,从没有在媒体面前露过脸,听说这位太子爷志不在从政也不在从商,挺佛系的一个人。”

高希芸回忆一下:“圈子那些沉迷酒色的公子哥里也没听说过这号人,我之前也确实没接触过他。”

她很意外:“他要认识我,为什么?”

“具体还不清楚,但宏晟主动邀约,高总看需不需要应邀见上一面,”欧秘书补充说道,“他们那边还有一个要求,希望陆淮川陆总,也陪同您一起前往。”

高希芸更觉得不可思议,她锁着眉思考片刻:“还要带上陆淮川,他想干什么?他们认识?”

欧秘书答:“这个不清楚。”

高希芸正色起来:“宏晟那边原话怎么说,你一五一十重复一遍。”

欧秘书踌躇一会儿,如实道:“这位太子爷说是跟您年纪相当,又有相同的兴趣爱好,所以想和您,以及陆总一起简单会个面,一块玩玩。”

欧秘书猜测说:“我之前有想过是不是对您心存爱慕,或许在媒体上见过您的访谈,生出想要结交的意思,但是又点名要陆总作陪,这就有点想不通了。”

高希芸倒是很快会意:“我以为是什么神秘脱俗的一个人,一块玩玩?那就玩玩,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来。”

“他也许不是冲着我,而是冲着陆淮川呢。”她嗤笑一声,“他是看上了,想问我要人?”

“那就不出奇了,圈子里多的是这种人,你尽快安排一下。”

“宏晟嘛,怎么说还是要给个面子见一见的,如果他要的真是陆淮川,我不妨做个人情。但如果不是,我也不妨认识一下。”

她指尖探到腹部,低头轻语:“你说对吧。”

欧秘书以为她对着自己问话,连忙答应去办,又突然想到。

“陆总那边我会去通知,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

高希芸拨了拨垂在耳侧的头发:“能由得他愿不愿意?”

她抬起下巴:“让他过来,我去说。”

欧秘书还是先行向陆淮川委婉传达了意思。

陆淮川之前陪着高希芸见过许多人,对此心不在焉,随口便答应下来。

他见欧秘书站着没动:“还有别的事?”

欧秘书再次说:“高总是第一次和宏晟的太子爷见面,格外重视,既然对方点名需要陆总陪同前往,作陪的过程可能需要您比往常更上心一些。”

陆淮川还没反应过来,他只是皱着眉:“点名要我,我之前认识他吗?”

“这就要看您了。”

陆淮川脑子一转,试探问说:“只是陪着喝酒?”

欧秘书从一旁的文件包里拿出两张卡,温泉会所的入场卡,以及房卡。

她指尖按在卡面上,将它缓缓推至陆淮川眼前:“暂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原话是'一起玩玩',陆总可以从字面意思上分析分析。”

陆淮川眼瞳收缩一下,而后剧烈颤动。

他艰难地往下吞咽唾沫:“什么,意思……”

欧秘书只是说:“会在平港见面,瑞庭酒店是宏晟集团旗下的产业,我们在他们的主场会面,照理说对方会把一切安排好。”

“但是高总做事,向来喜欢有备无患,陆总可以先收拾好,做个准备。”

陆淮川脑中一嗡,像碰到什么棘手之物,把台面上的卡片极嫌恶地摔在地上。

“这么个陪法吗?”陆淮川冷笑,“是高希芸的意思?”

欧秘书料到他会动气,没再说什么,只是起身把卡捡起。

“也许只是一场简单的联谊,陆总不必这样大动肝火。”

她见惯了这种场面,伸手把卡片拿放到稍远的位置,依旧在陆淮川的眼皮底下。

“但是不管简单与否,高总百忙之中都抽出空来,提前做足了准备,可见对此次会面的重视程度。”

“希望陆总好好想想,是愿意成为高总的助力,还是拖累。”

她清楚看见陆淮川腮上的肌肉一瞬绷紧,眼底毫不掩饰地浮现出痛恨和厌恶,两股情绪。

欧秘书无视他狰狞的神色,淡淡总结说道:“陆总不愿意的话,当然也可以拒绝,但是对于累赘的东西,高总又有什么留在身边的必要呢。”

被这样轻慢和践踏,陆淮川牙关咬得作响:“你威胁我。”

欧秘书拉开凳子,重新起身:“我已经说了,陆总可以拒绝。”

陆淮川压着火气:“我去找希芸。”

欧秘书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打开视频电话后只身走了出去。

高希芸刚刚结束掉一场宴会,在后台的贵宾接待室里短暂歇息,眉眼间尽是倦意。

“怎么?淮川,有事?”

陆淮川把刚才的委屈一倒,顺便告了欧秘书一状。

“她说得过火了,你可以不来,淮川,选择在你。”

高希芸笑笑,像安抚和逗弄家里闹事撒泼的玩宠。

下一句,她语气里又夹着一丝苦恼:“可是都答应人家了,你又缺席,头一次会面就这么不卖对方面子,别说和宏晟建立联系,传出去会说我连自家的人都管得不好,到头来下的是我的脸面。”

“虽然我也能体谅你,但我们最近还是不要见面了。”

“希芸!”陆淮川在电话那端急忙叫住她,“可我心里只有你啊,我怎么能做这种事……”

高希芸弯了弯眼,一下笑出声来,似乎陆淮川的话取悦了她。

又或者她觉得听到了十分可笑的笑话。

“我知道。”高希芸安抚他,“也许只是单纯见个面,喝个酒,我们多思多虑一些,又不是坏事。”

“就当帮我个忙,嗯?”她话头一转,“你公司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寻青的全年营收总额,好像还不达五百万,你这么有能力的人留在那里,我总觉得屈才。”

“全胜在东临新城区开的楼盘,缺个总负责人,你下次跟我过去的时候,跟当地的人事部直接对接吧。”

全胜的区域总监享有集团干股,并另外分配有一套当地房产。陆淮川在视频里明显怔了怔,没再继续往下辩驳。

挂断电话后,他垂眼看向台面静静躺着的两张卡,它们还在那里,不远不近的位置,他伸手就可摘得。

陆淮川把入场券放进胸口衣袋里。冷硬的金属卡面化成一把锋利逼人的尖刀,撬开他层层躯壳,把包裹束缚他的衣料,皮囊,骨骼,内里,切割得分毫不剩。

他与其交易,眼睁睁看它吞食自身血肉,最终变化成为金黄的刀身。权欲的,富贵的颜色。

陆淮川痛苦中又生出诡秘癫狂的快感。

作者感言

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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