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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重蹈覆辙

吞花 阿相 1913 2025-03-07 18:20:32

“程总真是财大气粗。”

虞连笑意不达眼底:“早知这样,刚才报价就该翻个十倍,不知能不能让程总稍微感觉肉疼。”

“其实你已经做到了,虞先生,”姚鹏语气始终淡淡,眼中的含义却很深,“宏晟面临解体危机的时候,都没让程总这么心疼过。”

“少爷是程总唯一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只有这一个儿子。”

虞连抿了抿唇,半步不让:“我难道就不是吗,我难道就不痛?”

姚鹏提醒:“虞先生是个聪明人,这时候就没必要说这些不必要的话了,把你心里的真实要求说出来吧。”

虞连两腮的肌肉隐忍抽动,半晌说:“那就看你们怎么评估程曜的价值了。”

姚鹏顿了顿:“人要学会适可而止,虞先生。”

气氛陷入沉默,虞连迟迟没有改口的意思,姚鹏退了一步,这才示意虞连坐下说话:“那我们换一种说法吧。”

“假设虞先生不是能被金钱打动的人,但总有一样东西,会让你感到困扰。”

“比如说,虞先生现在的处境。”

姚鹏手肘支在桌台岩板上,两手交握:“程总不否认你的理想和目标,如果虞先生还想在平港的太阳底下光明正大地生活,我们可以帮你。”

“我们会动用各种关系和办法替你澄清,给你洗白,甚至由官媒亲自下场,将高家的事作为重点社会事件特别说明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你手里的那家公司,也会得到宏晟方面的最大支持,你们可以与宏晟旗下企业合并重组,你也会从一个有限公司的负责人,转变为上市集团的实股股东。”

“从见不得光到名利双收,虞先生将在我们的帮助下实现蜕变,重新恢复社会地位,甚至更进一层。程总承诺,这个过程只需要三年。”

虞连短暂沉默后,笑了起来。

他根本不必去问接受条件需付的代价,上位者残忍,而善诱。

“为什么你们总觉得自己能只手遮天,可以随意拿捏一个人的命运?”

“你们也这样对程曜的吗,”他眼角笑出泪来,眼里压抑已久的羞耻转为隐痛,“你们尊重他的意见了吗,允许他有自我意识了吗,不会打着为他好的口号,已经做了伤害他的事了吧?”

姚鹏眼神飘向头顶摄像头方向,表情一凛:“虞先生,你自己和父母的关系是怎么样的,你心里应该明白,你没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批判我们。”

“看来我被你们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到底是谁在批判谁呢,”虞连自嘲地笑了笑,声音又涩又苦,“就是因为我和我的爸妈走到了断亲的地步,所以我比谁都更清楚观念不同的父母会给孩子带来多大伤害。”

“程总是想要程曜重蹈我的覆辙吗。”

他话落得很重,姚鹏皱了皱眉,没再往下接,顷刻,桌上的对讲机传来声音。

“你在威胁我吗。”

是程鸿莘。

虞连受到他们接连的轻视和奚落,强忍着一口气,他仍然谦逊,放低姿态说:“程总,还请给个机会,我们见面谈谈,该解释的我会和你解释清楚。”

对方沉默一下,话里依然夹着不屑和傲慢。

“你到底想要什么,直接说。”

虞连垂眼,掌心掐出血来,他沉默片刻,依旧低声。

“能不能把程曜还给我。”

他甚至带了一点哀求。

等待的时间和临刑审判一样漫长,程鸿莘匆匆撂下一句:“你没这个资格。”

对话到此结束。

虞连沉重地阖上眼皮,再睁眼时他勉强打起精神,冲姚鹏欠了欠身,起身要走。

姚鹏在身后说:“虞先生,你还有时间能想明白,我们可以再联系。”

虞连侧过头,表情决绝:“那你们又剩多少时间去压制和说服程曜呢。”

“会和我一样长吗。”

姚鹏想了想,改变了一些主意,他跟在他身后。

他亲自送虞连出去。

虞连:“谢谢,不送了。”

“虞总,”姚鹏改了称呼,“刚才的话,是我代程总转达的。”

“现在想和您说的一些话,仅仅代表我个人的意思。”

虞连停下了脚步,姚鹏见状继续说:“抛开程总的教育方式不谈,作为宏晟的集团总负责人,他已经尽他所能,给了程少最好的保护了。”

“庞大的集团和家族之间的竞争手段,要比你想象中险恶得多,在程少目前羽翼还未丰满的情况下,你把他从程总身边摘除出去,这和在程总心上剜下一块肉没有区别。”

“他不是普通人,他迟早需要肩负很多责任,承担就意味着牺牲。”

“这个道理程少现在想不明白,他还可以一意孤行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但不代表未来想不明白,也不代表未来不会后悔。”

虞连仰头,盯着鲜红的快速跳动的的电梯键,目不斜视。姚鹏两手垂在身侧,等待他的回应。

叮一声响,电梯平稳停在1楼,虞连迈步出去:“谁都没资格替程曜想明白。”

“我也是。”

“我不会大言不惭说出我能保护程曜这样的话,我也不觉得他是一辈子需要活在谁的庇护下的人,他总要成长,我也要。”

“这条路可能很难,很长,”虞连眼中隐隐有泪,他吞下细碎的哽咽声,“但我想和他一起走。”

虞连走出宏晟集团的大门,雨已经停了,太阳久违地露头,地板蒸发向上的湿气扑了他一脸。

虞连回头看一眼宏晟辉煌大气的门匾。

对方把他的底牌摸得一清二楚,他们并不需要他的解释,也不需要澄清。

他们想要的是彻底抹掉虞连存在的痕迹。不容争辩,不可动摇。

这个开端比虞连想象中更糟糕。

虞连只好灰头土脸地打道回府,再做打算。

借来的车已经通知别人开走了,虞连打算只身走回去。

只是这天气阴晴不定,晚点还会不会下雨?虞连下意识地伸手,手心接过一滴檐下坠落的雨珠,后知后觉想到,最近怎么老是忘记带伞呢。

他往前又走了一段路,突然醒悟,是因为手机里每天准点播报的天气预报员不在了呀。

虞连划开手机微信里程曜的小狗头像,它已经好久没有跳动了。

一个半月,四十五天。

他想起来姚鹏之前的话,你把他摘除出去,就像在程鸿莘心上剜下一块肉一样难受。

他难道就没有心吗。

我难道不疼吗。虞连感到一阵难过,羞耻和委屈蜂拥而至,彻底席卷吞没了他。

直到虞连眼睛里也接住了一滴雨,他伸手摸过去,一手潮湿,冷森森的。

平港的天气果然阴晴不定,他想。

作者感言

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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