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航行了两个多小时，时间并不久，因为是专机，上面还什么都准备有，包括床铺，将椅子放下就可以作为床铺来躺着，徐陌声本来不想睡的，但是席珩抱着他将他给放了上去，还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一会有你累的时候。”
说实话，当时徐陌声还不知道刑忱的意思，一度还往颜色的方向想了，然而当飞机平稳降落，专车过来接送他们，徐陌声看着机场周围的高大建筑物，钢筋水泥慢慢从视野里消失，这才意识到，或许他是想错了，既然是出来旅游，肯定不能刚下飞机就往酒店赶，然后在酒店里待着不走了，肯定是立刻去一个特别点的景点。
起码徐陌声还是有这种类似的想法。
当他从车里下来，脚踩在了地面上，扬起头看着前方，一眼就看不到尽头的登上步道，哪怕是山脚下的阶梯却相当的陡峭，以徐陌声的目视之下，他觉得坡度的倾斜度多半是在三十度以上。
第一站是来爬山吗？
还是爬这样一个，怎么看都是出名景点的地方。
反正徐陌声是门看到买门票的地方，来往的游客也不多，只有偶尔一两个经过，而那些游客，还提前准备了登山杖。
反观徐陌声和刑忱，就他们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准备。
连水都没有。
就这么直接往上面，路上渴了怎么办，总不能随便找个水坑去喝里面的水吧。
徐陌声慢慢转身，他问刑忱：“爬这里？”
“不喜欢爬山？”
“不是，挺喜欢的，只是没想到……”
“以为是去人更多点的景点吗？”
“我反倒是觉得从这里开始，作为我们旅程的一个开始，是最好的。”
“有什么说法？”
徐陌声相信刑忱不会是随便选的一个地方，一定有他的原因。
“看过这样一句话没有？”
刑忱首先卖了个关子。
“什么话？”
徐陌声还是相当捧场的。
“两个人谈恋爱，最好是找一个山来爬，越高的越好，这样一来，旅程中对方什么性格和为人，都能够从爬上中看出来。”
“比如会不会抱怨，会不会爬一会就爬不动了，对于身边的同伴，对方比自己走的快，又或者走得慢，会是什么表现，这些都可以作为衡量的一种方法。”
“你准备用来衡量我？”
徐陌声听懂了刑忱的意思。
“不，是让小声你可以更加了解，了解你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会看到我更多的优点的。”
“小声，喜欢我，不是你的损失。”
刑忱那么优异的一个人，到了感情面前，却显得卑微和小心翼翼起来。
似乎如果不让徐陌声看到他更多好的地方，好像就不配得到他的小声一样。
徐陌声笑了，刑忱能够想到这么周到，只能说他对他们的这份感情是有多认真。
“水食物有准备吧？”
既然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就不会是临时起意，徐陌声不信刑忱连这点小问题都没有注意到。
“有的，在路途中有存放东西。”
直接拿在手里，刑忱倒是可以拿，但他更想要腾出手来好牵徐陌声的手。
徐陌声再次往倾斜的台阶上面望过去，无论尽头有什么，沿途的风景，他知道，一定都是美丽的，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个充满了魅力的人在陪着他。
两人朝着台阶上走，这样过于陡峭的台阶，徐陌声还真的没怎么爬过，每个台阶之间间隔的距离也是远的，光是可以看到的地方，徐陌声爬起来，好像一会就感觉到了累了。
徐陌声停了一会喘了两口气，刑忱基本是跟着他的，在他的后面看着他，徐陌声往后扭头，刑忱脸色没有变化，一点喘气的痕迹都没有。
“要不你来背我好了？”
徐陌声开个小玩笑。
这次刑忱摇头拒绝了。
“这里太陡了，我摔倒了倒是无所谓，但是小声你不能受伤。”
徐陌声现在是能完全感受得到刑忱对他到底有多爱了。
调整了一下.身体，继续往上面爬。
最初的台阶非常地陡峭，似乎一开始就打算将登山者给吓退似的，往上走了十多分钟，一段平地出现，算是微微凹陷下去的平地，道路的一边还有人在售卖饮水，徐陌声这会倒是不口渴，从平地上走过去，两人速度看起来不快，但腿长，一步当别人的两步似的。
即便是走台阶的时候，有时候台阶高了，好些人要走两步，但徐陌声他们不用，直接一步就跨了过去。
都没有怎么说话，爬这种累人的阶梯，如果还随时说话，一口气出去了，反而更加容易累。
这点细节，徐陌声和刑忱还是都知道的。
慢慢地趴着，沿途看不到城市里，只能看到周围的群山，越往前面走，似乎连身后的阶梯都被两边茂密的树木给遮掩了，导致徐陌声回头看的时候，好像都看不到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刑忱走在徐陌声的身边，前面又是一点坡度平坦些的地方，徐陌声将速度给特意放了些下来。
“小声。”
刑忱叫住徐陌声，一脸的欲言又止。
徐陌声稍微等了他片刻，刑忱拉住了徐陌声的手，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是刚才休息的人，这会重新攀爬了起来，注意到两个人牵着手，多看了两眼，但还是很快就走自己的了。
徐陌声回握着刑忱。
“关于这里，这些台阶，有一个传言。”
“这种地方的传言，你怎么知道的？”
徐陌声更好奇这种事。
“嗯，没事网上搜索来的。”
徐陌声将信将疑地打量刑忱，刑忱微笑着，他当然不会告诉徐陌声，他是专门找的这里，就是为了那个不知道真假的传言。
“但既然存在了，空穴来风，必有其由，即便是假的，可是哪怕是故事，也是有它独特的力量的。”
起码刑忱是相信这些的。
“有一对情侣，其中一个人忽然出事躺在了医院，成了植物人。”
刑忱以这句话作为开头，徐陌声眉头拧了拧，他很容易就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是真的差一点或许就真的成了植物人。
刑忱紧了紧徐陌声的手，让他专心听他说。
徐陌声微微点了点头。
“恋人病重后，另外的一个人，他跑到了这座山的山脚下，他开始走一步台阶就叩拜一下。”
“这么多台阶，都叩拜？”
徐陌声难以想象，那是怎么样一种毅力可以坚持做到的，他只是随便设想如果是自己，他的爱人要是出事，他会怎么做？
他只会守在恋人身边，根本不会跑来求一个根本没有希望的事。
“是啊，全部都叩拜。”
“不管白天黑夜，不管刮风下雨，他都在叩拜着。”
“吃饭睡觉这种事，哈哈哈，应该有吧，一个月不吃饭，早就饿死了。”
刑忱说着笑出了声，但他的桃花眼却相当得专注和凝沉。
“后来呢？”
“他一直叩拜，让这个小地方都渐渐出了名，好些人都跑来跟着他，围观他，然而不管来多少人，他们最多也就待一两天，这边经常下雨，一下起来加上有三分在吹拂，很容易就生病感冒了。”
“他身体不会……”
“不知道，也许会吧，可是小声，你知道吗？人的意志力是相当强大的。”
“不是有个新闻吗？说是有个父亲他抱着孩子出火车，等他们一到达医院的时候，他直接倒了下去。”
“大家之后才知道原来他早在车上那会就胸口上被刀子给刺穿了，但是他一直都坚持着，将那口气给维持着，就为了把孩子平安送到医院。”
“他应该没事吧？”
徐陌声指的是为恋人虔诚叩拜的人。
“嗯，他没事，也就是身体虚弱了一些，健康上面没有问题。”
“来看他的人，来了一波，又走了一波，来来去去很多人，坚持到最后的人却只有他一个。”
“从开始到最后，其实都只有他一个人，即便中间有过很多人，但都对他没有影响。”
“他的心里放着他的恋人，他的血，膝盖上磕破出来的血，还有额头上的血，听说将某一段路都给染红了。”
“一会我们会走到那里。”
“鲜血染红的路？”
徐陌声怎么觉得，真的看到后，他怕是不想踩上去。
“还有多远？”
“应该还有一个多小时。”
徐陌声想到时间还久，不是马上就好，起码让他好好的消化一会和调节一会。
“他的恋人，后面苏醒了吧？”
“嗯，苏醒了，你说凑不凑巧？就在他爬到山顶的那一刻，在他倒下去的那瞬间，医院里他的恋人就睁开眼睛了。”
“为什么这么准确？”
“因为他刚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山顶的照片，准备给女友的手机发送过去。”
“他知道女友收不到，可是他在女友昏迷的期间，每天都会给女友发信息，还有照片。”
“即便他只要空了就陪在女友身边，但没有在医院的时间里，担心女友会孤独，于是发了很多照片。”
“而当女友醒了后，第一时间问的也是男友在哪里。”
“他们……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对吧？”
“是啊，我们也会是幸福的一对。”
刑忱站定了脚，他转过身抓着徐陌声的两只手。
“小声，你这一生都要平安顺遂。”
“刚说了这么一个悲伤的故事，你忽然这样，我怎么觉得好像转折太大了？”
徐陌声温柔地笑。
刑忱搂住徐陌声，紧紧搂着他的身体，低头时刑忱深深地吻着徐陌声的头发。
徐陌声往道路前方看，怎么他有种奇怪的感觉，道路的尽头，或者说山路台阶的尽头，不出意外的话，也许会有一座寺庙。
“有寺庙的，对不对？”
徐陌声抬起眼来，刑忱点了点头。
“你去过了？”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来。”
刑忱拉着徐陌声的手，停歇片刻的脚再次抬了起来。
“这么看来，也许那座寺庙很灵验了？”
“不知道，我倒是希望它不要那么灵验。”
他更希望那个故事，只是传闻就好，不然一个人，一个月的时间里，在这里边走边跪，想一想都为他感到痛苦。
恋人沉睡的痛苦还有就是孤独的那份煎熬。
如果是自己的话，刑忱忽然在想，他的爱人……
不，不可能有那个时候。
他的小声不会离开他，永远都不会离开的。
刑忱浅浅微笑起来，他的帅脸是柔和的，被他牵着手的徐陌声，神色却远没有他那样的平静。
沉睡的人可以苏醒，而他，离开了就是永远的离开。
不会再有苏醒的时候。
徐陌声眸底一些水光在闪烁着。
还好是直接离开，立刻消失，如果只是灵魂离开，躯壳还留着，给这些爱他的人留着，徐陌声几乎难以想象，他们会承受多么大的痛苦。
以前会埋怨命运，会觉得不公平，甚至还会怨怼他们，认为是他们抛弃了他，将他一个人孤独地扔在远方。
现在，徐陌声忽然意识到，其实命运对他足够怜悯和宽容了。
自己得到了他们的爱，拥有了他们的爱，明明不该相爱的，却以不可抵抗的方式，还是在一起了。
明明他该感恩的才对，可他贪得无厌。
他不贪了，他不会再去贪求了。
忘记他也好。
可以说，忘记他是最好的一种方式了。
不然他要怎么去容忍他们会失去他的痛苦。
他们根本忍受不了的。
徐陌声红了眼，当刑忱发现他眼眶微微泛红时，倒是没有想太多，徐陌声自己先解释了。
“这个故事很让人感动。”
“我也觉得。”
刑忱抓紧徐陌声的手，一路走过去，时间似乎变得不再重要了，似乎过得很快，又像是过得很慢，安静中的恋人，有对方陪伴着自己，即便是怎么看都枯燥乏味还累人的爬山运动，都变得非常有意义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徐陌声主动落到了后面，刑忱不和他争，他知道他的小声，也想看看他的背影。
偶尔又换回来，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提准备水，拍了照的，刑忱知道，他过去从一片树林里拿了一瓶水出来，拧开盖子递给了徐陌声。
两人喝一瓶水就行了，免得拿在手里沉。
徐陌声仰头喝过后，又给了刑忱，徐陌声特意将嘴巴离得远一点，没有碰触到，这是他礼貌的一种方式，刑忱倒是更喜欢他用嘴贴着来喝，这样他就能和他间接接吻了。
喝过水，在有垃圾桶的地方，把空瓶子扔进去。
徐陌声看了眼时间，距离他们上山那会，似乎时间才过去两个多小时而已。
不过这样一来，大概那条血液染红的路，可能就要到了。
徐陌声没有刻意去问刑忱，既然是红的地面，那么到的时候肯定能清楚分辨出来。
徐陌声边走边观察着，还真的很快看到了一条暗红的道路，红色似乎已经浸染到了石头里，不是用什么染料给染上去的，而是真的里面有凝固的鲜血般。
徐陌声轻轻从那些红色的石头上走过去，踩在上面，徐陌声的心脏控制不住地跳动着，砰砰砰，仿佛在嗓子眼里跳，随时都要跳出来。
刑忱看徐陌声走的非常的小心，似乎怕踩碎了地砖似的，刑忱走上去，他望向了山顶方向，距离终点还有三四个小时，全程光是爬到山上都需要大半天。
还有很久要走。
不过他不会累，他的小声也不会说累，这是他们的新开始，未来美好人生的新开始。
他们都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走过了红地砖，前面道路正常了起来。
两人不常走这样的路，不过体力和耐力都相当好，前面有游客走一会停一会，徐陌声他们后来者居上，很快就超过了他们。
相当帅气的面孔，还是两个，有旅客还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他们的背影，然后发到了朋友圈，标注上顶级帅哥。
结果立马有好友在下面留言：“脸都没有，哪里来的帅哥？”
“别不是背影杀手吧？”
“切，懒得和你们争，这么说吧，电视里那些人和他们比，一半以上都是歪瓜裂枣妖魔鬼怪。”
“别这么夸张，这是帅到什么地步了？”
“我要是女的，立刻冲上去要他们的联系方式。”
“其实男的也可以。”
“别假定别人的性取向。”
“等等，我想起一个细节了，好像他们牵过手。“
“我靠，原来他们是恋人啊？”
“啊妈的，也太般配了吧！”
“天造地设的一对，绝对是真爱。”
“真爱已经走远了，不追一下？”
“追不了，都高个长腿，起码一米八以上，那腿都快到腰部了。”
这人和朋友们聊得火热，当他抬起眼往前寻找的时候，是真的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徐陌声他们速度不急不缓，有的地方风景挺好的，徐陌声就停在那里，趴在低矮的石墙边，眺望远处的风景。
他看风景，身边的人缱.绻温柔地看他。
徐陌声回过身，就算有人在后面，他还是凑到刑忱面前，吻了一下他。
有一些淡淡的咸味，是汗水的味道。
刑忱捏了捏徐陌声的耳垂，爬了三个小时了，还有一半的路程。
他们是早上来的，这会已经到中午了，不过吃饭时暂时不吃的，等到了终点再吃。
后面又拿了些路上放着的食物，是糖果，补充冷量，水还是控制着喝，不然还得到处找厕所。
徐陌声嘴里含着一颗硬糖，酸酸甜甜的，本来开始有一颗，但被刑忱搂着他用舌头把他嘴里的那颗给卷走，后来刑忱又给了一颗，喂到徐陌声的嘴里。
徐陌声只能无奈地摇头笑，能怎么办？只能纵容了。
后面的三个小时，似乎比前半程要快得多，走走停停，居然好像很快就看到了山路的终点。
那是一个宽阔的道路，道路上面是一片平地，爬到平地上后，徐陌声果然如愿看到了一座寺庙。
说是寺庙都不太准确，除了门上牌匾挂着标志，别的地方，怎么看都像是别人的住宅般。
徐陌声和刑忱一起走进寺庙，寺庙里有僧人，一个僧人坐在蒲团边，在敲击着木鱼，咚咚咚的洗涤人心灵的声响。
这里可以买一些香蜡纸钱来烧，求个平安顺遂或者求财。
徐陌声没什么好求的，不过还是在菩萨面前跪下来，刑忱站在旁边，他没有马上就下跪，他倒是更在意一个签筒，意外的想去抽一根来看看。
肯定是上上签吧。
刑忱走了过去，给了钱，他没有立刻抽，而是等徐陌声来抽，他们的幸福，从来都是在徐陌声的手里。
徐陌声看到签筒的刹那，一股沉寂涌了出来。
可面对刑忱微笑的目光，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骗骗他好吗？
骗他一下，就这一次。
徐陌声刚才没有求过神，他一直在心底感谢着神，感谢让他们相遇，感谢让他们相爱。
现在，他却不断在祈求着神灵了。
走过去徐陌声自己拿起了签筒，摇晃着签筒，一根签忽然掉落在了地上。
刑忱弯腰去捡，签文很简单，自己都看得出来，刑忱看到了上面的几个赤红的小字，他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有龟裂的痕迹。
“再抽一根。”
僧人看香客的表情就知道抽的签寓意不好，直接开口让他再来一次。
“这样可以吗？”
徐陌声失笑，一次不行就来二次，那如果第二次也……
“抽。”
僧人声音铿锵，徐陌声拿着签筒的手都僵了一下，还是再次摇晃起来。
这次出来的签文依旧是下下签。
“一不过三，最会一次肯定好。”
“佛祖不会怪罪我们？”
徐陌声的笑已经有一丝苦涩的意味了。
“佛祖最大度了，只有人才在意什么一次两次。”
“既然要幸福，那么就一直找到了幸福再停手。”
僧人打量了徐陌声一番，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后他转过身，再次将木鱼给敲击了起来，同时嘴里还开始念起了经文来。
徐陌声知道这个经文是什么，他很喜欢的一些经词。
想不到会在这里意外听到。
算不算是一种巧合呢？
徐陌声第三次抽签，这次是上上签了。
徐陌声拿着签，轻声念了出来：“天开地辟做良缘，日吉时良万物全。”
刑忱凑过来看签文，都是通俗易通的。
“很好的签，谢谢大师。”
居然这么变通，让他们仿佛抽三次，如果真的只有第一次，他可以不信这些，但他的小声，心思太过敏感了，他担心他会在意。
结果显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发展。
“这根签送你们了，可以带走。”
僧人停了片刻，对着徐陌声沉声说道。
“谢谢。”
徐陌声捏紧了木签，深深弯腰鞠躬感谢大师。
从寺庙里出来，徐陌声站到了山崖边，脚下是陡峭的悬崖，山风吹拂在徐陌声脸庞上，他攥着木签，像是要把那两句话完全都镌刻在自己的心底。
是真的吧？
万物全。
他尤为喜欢这几个字，他和他的爱人，他们会全满的吧？
一只手将徐陌声给搂住，搂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徐陌声靠上去，他拿起了木签，和刑忱一起深深凝视上面早就已经能够背下来的签文。
这趟旅行，后面的九天时间，似乎加起来都只有第一天那么久。
并没有返程，因为在路上的时候，在一栋别墅里，徐陌声傍晚的时候，他先出门，邢忱接电话，晚了几分钟，后来邢忱也出来，然而他在看到徐陌声时却径直走了过去，如同是陌生人，从未认识过。
“我要走了，你……跟我走吗？”徐陌声轻轻微笑，实现曾经答应过邢忱的一个事，他离开的时候会来叫邢忱。
但邢忱只是回头，拿你是我粉丝也别用这种方式来搭讪他的冷淡眼神瞥了徐陌声一眼，转头邢忱单独离开了，走得很快，徐陌声看着那抹爱人离开的身影森*晚*整*，他缓缓抬手，手掌挥了挥，随后徐陌声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一片灰暗中。
刑忱出去逛了一圈，回住处收拾行李，一根木签掉到了地上，刑忱弯腰去捡起来，只是当他起身时，他的表情费解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根木签。
上上签，还是姻缘签。
他能和谁有姻缘？
他明明根本就不会喜欢谁，一切都是演绎，人生也是舞台。
刑忱打算将木签扔进垃圾桶，他对这种东西不感冒，当手往垃圾桶上面放的时候，蓦的，刑忱看到木签上湿了一点，他心下困惑，哪里来的水，总不能天花板漏水吧？
但屋外分明没有下雨。
而当邢忱抚摸上脸颊时，他知道水是哪里来的。
是他的泪水。
可他怎么会哭？
他从来不会流泪才对。
邢忱缓缓张开了嘴巴，他好像难以呼吸了，他的心中莫名地缺失了一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无边的空寂到让他痛苦到想要呐喊出声。
席珩拿着木签，坐到了沙发上，他深深地注视着木签，注视了很久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