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年轻是觉得盛岸和郁烊关系不错的样子,可盛岸却好像一脸他不觉得的意思。
于是其中一个小黄毛马上就凑过来说,以前烊哥可不是这样,他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根本就是长在脑袋上,不会往下面看。
但今天他不仅往下面看了,在盯着他们的时候,小黄毛反正是感觉出来了,对于他们的出现,郁烊似乎是高兴的。
虽然他脸上没多少表情,但是不讨厌他们。
盛岸听到小黄毛这么说,他一下子反倒是明白过来了原因。
郁烊当然不会讨厌他们了,估计巴不得他们能在这里多聊一会,这样一来就不用和他这个讨人厌的东西待在一起了。
在家里的时候郁烊想躲都躲不了,到了外面,周围总会有人,郁烊反而能决定安全点。
比如现在,就有人把盛岸给拦了下来。
“既然你们都喜欢,过去坐会。”
就当是满足一下郁烊好了,盛岸做出了邀请。
随后几人就一起跟着盛岸往里面走,郁烊没有去后面的包间,就在外面的大厅里要了一个位置,虽然周围都是有隔断的,但外面经过的人,还是可以看到里面,隔断的墙壁不高,大概就半人高。
能听到别人路过的声音,这让郁烊感觉到一些安心,他都尽量避免和盛岸在封闭的空间里。
这条疯狗,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明明过去他表现出来的,就算是有女朋友,但两人分明相敬如宾。
关于盛岸的女友,也是郁烊的前任,不用郁烊去问,盛岸就主动告诉郁烊了,他们分手了,女人在外面找人,还被他方面撞见,他倒是无所谓,人生按部就班,该结婚就结婚,该有孩子就有孩子。
他一直都是这种想法,过多的改变意外,盛岸反而不太喜欢,他就喜欢一眼看得到未来的事。
然而现实又总给他惊喜,他从一个普通的人转眼间成为了真少爷。
还在某天夜里,和郁烊这个假少爷睡了一觉。
既然改变都这么多了,那么再多点,盛岸都觉得是可以接受的。
又或者,他的人生,在见到郁烊的那一刻,就已经预示了,会发生很多意外。
女人的事,盛岸处干净了,目前为了郁烊,他还不会对家人朋友说,但如果郁烊想要他公开,他随时都可以。
公开什么?
公开他们的关系吗?
郁烊当时听到盛岸这话,就差把手里的手机给狠狠扔盛岸脸上了,把这个恶心的人那张脸给砸坏。
然而终归是忍了又忍,手机虽然用了一两年,但他熟悉了,不想再换新的了。
郁烊瞪着盛岸,警告他,如果敢出去乱说什么,他绝对和盛岸鱼死网破。
那个时候,盛岸最好是用铁链把他锁着,用胶布把他嘴巴给封着,不然但凡他有点自由,他都会扑到盛岸的身上,狠狠咬下他一块肉来。
郁烊当时眼睛都气得通红,气到呼吸都是急促的,盛岸都担心他不舒服,还伸手去碰郁烊,被郁烊一把拍开了手。
“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不同意,我不会说的。”
盛岸先把郁烊给安抚了下来,但他心底却知道,都是在哄郁烊罢了,他肯定会公开。
只是时间点,还需要再看看。
他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郁烊,他要和郁烊成为一家人,比如血缘关系的家人,无论父母给自己的再多,盛岸只有一个人,他睡觉只能睡那么一点,不可能身体膨胀起来,他还能把一个房间给占据了,他穿衣服也穿不了多好,很多衣服,买了就放在那里,一年到头都穿不了一下。
钱,钱他可以自己赚,他有能力有手段,本身他就靠自己赚了不少了,豪门父母的出现就是锦上添花而已,对他来说不是雪中送炭。
只有郁烊的存在,才算是雪中送炭,给他过往贫瘠平凡的人生里,增添了不可预料的色彩,他喜欢郁烊,他要得到郁烊,。
盛岸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他绝对不会松开手,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他都要紧紧抓着郁烊。
这些话 ,盛岸藏在心头,没有告诉郁烊,如果告诉他了,郁烊肯定直接和他打起来了,现在的他,或许还觉得自己很快会对他厌倦,然后会放他离开,就暂时让郁烊抱着这点希望吧,他不想现在就和郁烊打起来。
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就行了,他们都还年轻,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和郁烊来熬。
盛岸往前面走,来到了一个休息厅,以为只有郁烊一个人在里面,没想到除开郁烊外还有别的几人。
盛岸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了一道声音,而那道声音里说出来的话,顷刻间就把盛岸的怒火给烧了起来。
“郁烊,听说你最近和你金主过的很好啊?”
“你一个假少爷,本来该被扫地出门,结果你倒是会找方法,转头就把真少爷给勾搭上了,你和他本来不对付吧,现在去走哪里都出双入对的,不是你勾引他,又能说什么?”
“我以前就觉得郁烊你这张脸,长得跟女人差不多。”
“错了,是女人都不如你漂亮。”
.关了灯,脫了衣服,男的女的都一样,郁烊你这么漂亮,不关灯估计更好了。”
“是被草爽了吗?感觉你比以前更有味道了?”
“为了钱所以躺下来给真少爷草,郁烊,我也有钱,多少,你开个价,我来草……”
你字那个瘦高个没能顺利说出来,因为一个拳头,裹挟着冰冷寒意的拳头已经从他身后砸到了他脸上。
“啊。”
瘦个立马就惨叫了出声,盛岸一点没手下留情,一拳砸过去,给瘦个当时就砸地倒在了旁边的墙壁上,瘦个脑袋撞上去,发出了咚的一声。
“谁,我草你……”
妈字更不可能说出来了,盛岸最讨厌别人骂人带这个字,谁不是从母亲身体里十个月出来的,可是有人却能拿母亲来辱骂。
盛岸走了上去,一把抓着瘦个的头发,膝盖往上一顶,顶在瘦个的肚子上。
呕。
瘦个痛到浑身痉挛,躬着背就呕吐起来。
盛岸特意避开了,以免脏东西沾到他的衣服上。
抓着人的头发手松开,跟甩垃圾一样将瘦个给甩到地上。
休息厅位置不是很宽阔,几个沙发椅之外,别的空地其实不多,站了三四个找茬的人,空间更拥挤了。
现在自己同伴被忽如其来殴打了一顿,另外的三人都挽起了袖子,打算和揍人的对象来一架了,结果一转头,发现到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盛岸。
他们可以肆意调侃侮辱郁烊,那也是因为郁烊现在就是个绣花枕头,他没权没势了,顶着一个假少爷的身份,没人会尊重他再看重他,随便讽刺他,他最多就是生气,和大家打一架,他们人多,能够控制住郁烊,而且郁烊不可能来报复他们。
郁烊是能被欺负的对象。
但是盛岸不同,这是真少爷,属于郁烊过去的权势都到了盛岸的手里,哪怕过去盛岸都表现得平和,但没有谁是傻子,在郁烊面前可以说的话,到了盛岸这里,却不能说。
哪怕是他们在欺负郁烊,看起来好像没关系,可郁烊是盛岸的人。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如今盛岸这个主人来了,除开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到已经发不出声的人之外,别的三人,早就额头冷汗涔涔了。
“盛,盛少?”
一个人颤巍巍的,舌头都开始打结起来,说不清楚话了。
盛岸往前走,经过三人中间,三人连忙把位置给认出来,都缩起了脖子来,前一刻还嚣张不可一世转头间,别说是嚣张了,连头都不敢随便抬起来。
盛岸走到了郁烊的面前,他不是这种别人都找到门口却还不反击的人。
因为被他逼迫着,性格被压下去了,在其他人面前也懒得抵抗了吗?
盛岸胸口沉沉地堵着东西,他不希望看到郁烊这个样子,他都能够威胁自己,说要和自己鱼死网破,怎么面对这些不入流的玩意,他连生气抵抗的表情都没有。
“郁烊。”
盛岸声音是沉暗的。
郁烊抬起眼,和俯视他的盛岸视线对上,郁烊嘴角慢慢地弯了起来。
“我觉得他们说的没有错啊,我和你现在的关系,不就是这样吗?”
郁烊一脸讥诮的笑:“金主和宠物,我现在就是这种角色,怎么,盛大少你……”
“难道不是这样看待我的?”
“又或者说,盛大少你,缺弟弟,一个人太孤单了,想要有个人来扮演你的弟弟。”
“你身后不是有很多吗?他们还都和你有一点血缘关系。”
“最好不要找外人,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一个外人会怎么样。”
“还是血缘关系更保险点。”
郁烊不管这些人嘴巴里乱说什么,就算说到了一个事实,他爬到了盛岸的床上,可是这种话,他不承认谁会信,他在乎的不是这里的人会信,他在意的事,盛岸,他跑出来替自己出头。
怎么,英雄救美?觉得帮了他,把嘴巴里不干不净的东西给揍一顿,他会感激他?
难道盛岸忘记了,他之所以被人这样侮辱,归根结底,始作俑者就是盛岸本人。
郁烊可不是迁怒别人,但凡盛岸这些天不到哪里都把他给带着,他也不会被人这样侮辱。
郁烊一点不感激盛岸,目光尖锐,比起出手揍不三不四的东西,倒不如揍盛岸来的更合适点。
盛岸读出了郁烊眼底的意思,他不感谢他。
他也没想过要郁烊感受,他只是……
不想看到郁烊逆来顺受,他该站在灿烂的春风中,肆意的微笑。
盛岸后槽牙用力咬到,他都隐隐尝到了一定腥甜味。
盛岸眉眼里的深沉都快实质化出来了,一时间没人说话,都大气不敢出一个,包括几个跟他过来的小年轻。
一阵压抑的死寂中,盛岸突然一笑。
“你最近累到了,找个人好好给你按摩全身,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
“你们,没事可以留下。”
盛岸扭头就走,不想继续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把抓着郁烊的手,将他给拉进某个包间里,然后在这样的地方去欺负郁烊。
他把人欺负得够狠了,不能再过分。
盛岸说走就走,离开的身影眨眼就不见了,几个远方亲戚,小年轻们半天回过神。
既然盛岸都发了话,那他们肯定是留下来了。
至于先前找茬的几人,小年轻们上去一人踹了几脚,他们也不敢反抗,被踹就被踹吧,总比盛岸亲自动手好。
那样说不定还被盛岸给记住了,另外三人把脸垂的很低,不和盛岸对视,这里光线不亮,说不准在别的地方见面,盛岸会忍不住他们。
被小年轻踹过后,几人灰溜溜的走了,当然,把地上倒着的人给一起拖了出去。
几乎看背影,跟连滚带爬没区别。
而在他们出了休息厅没多远,面前就站了一个人,那人还刚好就站在通道的中间。
“不长眼啊?”
其中一人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什么东西都能挡他们的路,以为是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谁知道一抬眼,又是认识的人,没太接近,但知道来人的身份。
徐陌声。
徐陌声近来据说和郁烊走的非常近。
那么有可能郁烊是搭上了他这辆快车,而不是盛岸,这样看起来,郁烊会撞到那么傲,是这个原因了?
都是不能惹的人,一人连忙堆砌了讨好的笑,这里距离休息厅有点距离,徐陌声肯定没有听到他们刚对郁烊说的那些话。
不然那就一次得罪了几个人了。
徐陌声快速打量四人一番,看到一个人被两个朋友被搀扶着,还用手捂着肚子,状况跟胃病犯了一般。
徐陌声身体一侧,给病人让了路。
靠近徐陌声的那人,连声地道谢:“啊,谢谢徐少,我朋友忽然身体不舒服,我们送他去医院。”
“您……一个人来玩啊,这里的技师手法都不错,很多人都都专门来这里按摩。”
“徐少,我给你推荐一个……”
那人话多,搭讪起徐陌声来,主要是徐陌声长了张相当友善容易亲近的帅脸,似乎一点距离都没有。
好像谁都可以走近他,然后和他成为朋友般。
以前没机会,这次遇到了,那人还是心思活络,和徐陌声单独打好关系,尽量避开和郁烊的见面就行了。
只能说他的算盘打得非常好,徐陌声听他这么热情,徐陌声点点头:“嗯,谢你推荐,不过我身体倒是没有不舒服地方,就来随便坐坐,顺便见个朋友。”
“对了,我的朋友,你们刚才……好像已经见过了。”
“还说了不少的话,看起来你们关系不错?”
“怎么走这么快,留下来再聊聊天呗。”
“你们说到金主和勾引,我偶尔喜欢听八卦,不如多给我说说。”
“我想听。”
徐陌声后背是靠着墙壁的,他将通道给完全让出来,两手抱着胸,徐陌声帅脸上都是好奇和饶有兴致。
四个人,包括被揍的那人,不只是肚子绞痛了,而是全身,都一瞬痛感扩散,痛到那人额头豆大的汗水,一滴接着一滴滚落下来。
“我这人有个不好的习惯,我对身边的朋友们,要什么我有点我都会给。”
“我自觉我对大家都挺好的,我朋友这么多,主要是我对他们都很好,当然这种好,不只是给点利益了,还有别的……”
“比如谁被欺负了,我会记在心底,然后替我的朋友十倍的还回去。”
“你们说说看,我该怎么还给你们?”
徐陌声让他们自己来说要怎么被他报复,他给他们机会。
四个人嘴巴都开开合合,半天说不出话来。
忽然有个人掉头就跑,徐陌声还以为他逃了,结果那人是冲去了郁烊那里。
噗通。
那人竟是一瞬间就弯曲膝盖,跪在了郁烊面前,郁烊正在看电视新闻,不期然一个人跪了过来,着实被吓了一跳。
“郁烊,对不起,原谅我,要不你揍我一顿,现在就揍我。”
“这个,拿这个砸我。”
“郁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绕了我吧。”
一张惨烈哭泣的脸出现在郁烊的脚边,那人还伸手来抱郁烊的腿,一被碰到,郁烊就拉下了脸:“别碰我。”
后面又有人走进来,跪倒是没有跪,可道歉认错的态度是诚恳的。
“郁少。”
都不是称呼郁烊的名字了,而是郁少。
郁烊一度以为是盛岸的关系,他们害怕盛岸,害怕被报复,因而来求他。
可是盛岸要做什么,和他有关系吗?
真的要报复,也是他们之间的事,和他无关。
郁烊对于别人的下跪他没有触动,相反对方忽然就跪下了,是真的认错了?
并不是,不过是畏惧强权的意识在作祟而已。
在这里可以道歉,换了别的可以被欺负的对象,他们还是会继续欺负的,因为他们就是这种渣滓罢了。
一群拜高踩低的存在。
求他原谅没有意思,他不会原谅做错事的人,该原谅是老天的事,不是他。
郁烊不为所动,只觉得吵闹,都打算起身离开了,一抹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哪怕没有看到脸,对方逆光而来的,但是那抹帅气到非凡的气质,郁烊都知道来人是谁。
在結合一下跑来求饶的几人时不时斜看徐陌声的忌惮目光,郁烊知道了缘由。
“现在立刻滚,再多说一句话,我就立刻把离开的那个人叫回来。”
一听到可能会把盛岸给叫回来,几人别说是哭求了,急忙把嘴巴给捂住了。
“滚出去。”
郁烊看到这些人就烦躁,稍微好点的心情,又被破坏掉了。
四个人这次离开没有再回来,徐陌声坐到了郁烊的身边,旁边还有三个怎么看都年龄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
徐陌声奇怪看了他们一会。
“你好,你是烊哥的朋友?烊哥就够帅了,没想到你也超级帅。”
“两个顶级大帅哥。”
小黄毛很会说话,几句话把郁烊和徐陌声一起给夸了,即便是盛岸那里的人,郁烊被他们夸,要说抵触,也没多少,他讨厌的是盛岸,并不会随时都迁怒到别人身上,恨一个人就够了,恨的人太多,对自己不是什么好事。
“刚那几个东西跑来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把盛哥给气到了,揍过一顿了,没想到他们又遇到你,看到你更小鸡见到老鹰似的,直接跪下了,越想越好笑。”
小黄毛是个一个人就能演一台戏的人,他说话间眉飞色舞的,脸比不上徐陌声和郁烊,但两人都看向他,能有这么多的活力,不能说不是一种优点。
“有些人长了个嘴巴就是喜欢乱说,别当真就行,一个人到底如何,别人的评价都会带着主观看法,自己用眼睛看就行了。”
徐陌声对小黄毛说,目光是注视着郁烊的。
算是在和郁烊表白,他不在乎外人对郁烊的传言看法,他接近郁烊,是在意的他这个人,他喜欢,所以他接近了。
郁烊蓦地想起来之前和徐陌声的一次谈话,徐陌声和他说,如果他要杀人,他会给他递刀之类的。
显然,徐陌声是真喜欢他。
喜欢他哪点呢?
他性格不好,脾气不讨喜,唯一的一点优点,脸?
郁烊把脚给放在了前面的台子上,他问徐陌声:“要叫个按脚的吗?”
徐陌声摇摇头:“倒是你,看你精神不好的样子,我给你按按肩膀?”
徐陌声说着伸出手,郁烊没拒绝,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以为徐陌声最多就是会有点,不可能专业,结果徐陌声的手一放到郁烊的肩膀上,手法和力道,哪怕只是片刻,郁烊扭过头用异样的眼神看徐陌声。
徐陌声知道郁烊在奇怪什么,他解释了一下:“身边朋友太多,有当医生的。”
“你狩猎范围还真广。”
郁烊不客气地评价。
“不广也就猎不到你了。”
徐陌声弯腰,脸靠近了郁烊,那种过近的姿势,似乎都像要接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