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陌声转身离开,接下来的剧情就是主角受和主角攻的相遇了,而主角攻是一名佛家的高僧,还是佛门里唯一的衣钵传位之人。
他的身上有无数的期待,却唯独没有和情愛有关的。
自然的,他和少年的爱,将受到世间无数的阻碍。
甚至在最后,是以其中一人的死亡来画上句号的。
而另外一个人,则在看到爱人的死亡后,直接入了魔,他将爱人的灵魂碎片收集起来,每一次都经历地狱和绝望,每一次都失望又带着希望。
等爱人灵魂修复过后,他会重塑爱人的身体,只是等爱人苏醒后,却是完全忘了他。
即便被爱人厌恶着,他毫无怨言,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陪伴着爱人,最后是靠一颗真心,将爱人给再次打动。
最后的最后,两人算是都得偿所愿,成为神仙眷侣。
这次的主线剧情看着不多,一会就看完了。
徐陌声收起了男配剧本,这里面的时间,估计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一百年两百年或者更久了。
徐陌声眸光轻微闪烁起来,转瞬又恢复到平静。
他想,还是蝶梦庄周吧?
因为这样更浪漫。
而他,比较喜欢浪漫。
轻声笑了笑,徐陌声身影急速消失,跟随着魔物的脚步,朝着地脉灵气泄露的地方走过去。
小溪边,溪水潺潺流动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身穿袈裟的僧人途径此时,地脉的裂痕他同样得知到了,作为佛门中人,预感到此时会有生灵涂炭的事情发生,所以他提前赶来,哪怕是救到一个人都好。
不曾想,还没有抵达,就在溪水边看到了一名少年。
少年一身的鲜血,被一个高阶的屏障给保护着,显然是有人将他放在这里的。
僧人邳迈挥开屏障,低了下.身,他看着少年苍白的脸,手指伸过去,探查到还有一些微弱的气息,人好或者。
邳迈立刻将身上袈裟脫了下来,盖在了少年的身上,周遭震动越来越明显,也许很快地面都会塌陷,这里不安全,于是他抱起少年,在路上看到有一个荒废的寺庙,离这里远,可以把少年带过去放到那边。
邳迈紧紧抱着人,脚下速度骤然加快,如同是疾走在云团上般,几个呼吸间就离开了地脉的影响范围,来到了寺庙里。
依旧是把袈裟给铺陈在地上,以免少年的身体被沾染上灰尘。
邳迈走出寺庙,前去找寻草药,给少年止血,遇到了几头魔兽经过,邳迈被咬了一口,他却没有对魔物直接就动手,而是避开了它们的攻击,退到了远处。
魔物们感知到威胁消失,不再追击,还有更有吸引力的在前面等着它们,它们掉头就冲了上去。
从林木里走出来,邳迈手里已经摘了几颗草药了,拿着草药回到寺庙,寺庙的入口用了障眼法,有人哪怕进出,都只会到别的地方。
邳迈走进寺庙,将药草给捣碎了,扯开少年的衣服,将药草温柔敷了上去。
忽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相当撩人的香气,邳迈低头凝视着怀里抱着的少年,香气好像是从他身上弥漫出来的。
“邳迈!为师算到你这次出门恐会遭遇情劫,这是你必须经历的劫数。”
“那个人,遇到他之后,你自会知道是他。”
“只是为师希望你正面看清自己的心。”
“红颜白骨皆是虚妄,切记不要着相,这里是静心丸,你拿着,会有需要用到的时候。”
那个时候邳迈还不懂他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想情劫?
俗世的爱恨,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是爱一个人,他?会去爱一个人吗?
不可能的。
邳迈即便是在遇到少年之前,都不相信,原来人的心,真的可以为另一个人瞬间心动。
即便少年这会闭着眼,可是他孱弱生命垂危的模样,就是以一种邳迈不可抵挡的方式在冲击着他。
邳迈一生救过很多人,也不是没有见过比少年还绝色的,可哪怕少年一脸血污,根本看不清他具体相貌,但邳迈的心不受他控制地起了一层层涟漪。
这就是他的情劫吗?
“佛祖,我不会辜负您的栽培。”
邳迈在心底对他的佛祖起誓,即便有所心动,邳迈自觉是可以控制的。
将少年的身体给敷上了草药,拉过袈裟一角,盖住少年的身体,天色渐渐暗了,邳迈闭眼休息了片刻,一路赶路过来,还是微微的疲倦。
忽的他睁开眼,一场混乱厮杀在开始了。
其中有个气息,邳迈抬起头眺望着地脉裂痕的位置,那里有个气息,或者说是有个人,他或许未来会有机会见一见。
那也是师父口里提到的他的机缘。
邳迈走出了寺庙,袈裟就盖着少年,穿着单薄的僧侣服,邳迈望着激烈血腥的战场,他只是安静感受着,并没有直接赶过去,他在心底为亡者们念起了往生咒。
战场上,徐陌声浑身浴血,然而不管飞溅了多少的鲜血,却是一滴都沾染不到他的身上,哪怕是魔物们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徐陌声的身体,可是都始终隔着点距离,无法真的伤到徐陌声。
徐陌声手里提着一把剑,剑身一片猩红,仿佛不沾染血,都随时要滴淌出现血来。
魔物们都聚集在了裂缝这里,无数的灵气在喷薄,魔物们蜂拥上去,争抢着掠夺着灵气,哪怕是同族,却还是在残杀着,对于生物而言,本能都是自私的。
徐陌声抵达的时候,地面都是些破损的残肢,他漂浮在高空中,微微垂眸俯瞰着下方的血腥战场。
忽的,有翅膀拍打的声音,不等徐陌声转身,后面巨大的冲击撞来,徐陌声往前飞凯,一只庞然的巨鸟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地脉灵气和修士的力量还是不同,灵气进体后还需要修炼,但修士不同,力量可以直接拿来用。
这头巨鸟,倒是相当的聪明。
但是显然它选错了目标。
徐陌声剑起剑落,巨鸟庞然的身躯,当中裂开,裂成了两半落在地上。
它一陨落,刚还在它身后和它一起的其他魔物跟着就疯扑上去,开始疯狂撕咬咀嚼他。
徐陌声身体缓缓下降,青色绝美的衣裳飘飞着,魔物们发现他的靠近,有的马上就围了过来,然后徐陌声手里的剑挥舞了起来,鲜血四溅,似乎连周遭的天空都弥漫了一片片的血雾。
徐陌声的速度最快,他第一个抵达了现场,后续开始有别的修士赶来,其中包括有剑门的弟子。
哪怕看不清魔物中间正在被围攻的人是谁,但是魔物们的尸块飞溅出来,切碎的地方特别的平整,甚至都可以称之为完美,剑门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剑门的小师妹第一个冲了上去,同门想叫住她,但看师妹都这样毫无退意的上去,大家一起跟上。
“大师兄!”
小师妹在眼前一道剑气划过后,即便可能自己的脸会被划破,她却不躲不避,而是站在了一地的鲜血尸块了,对着眉间一点朱砂痣的绝色青年激动地呼喊。
可以说剑门里的弟子,就没有一个不敬佩和仰慕他们的大师兄的,所有人都以有徐陌声这样一个绝对强大的师兄而自豪着,也因为总是眺望着师兄的背影,大家夜以继日地丝毫都不敢耽搁,甚至师父们都希望大家不要着急,慢慢来,可是大家不会停,如果再慢的话,就真的连师兄身影都看不到了。
这次会一群人来,也是猜测到大师兄作为无情道地修炼者,多半也会来。
因为选择了无情道,而不是剑道,大师兄从仙门里离开了,本来他还想直接退出仙门,被师尊给阻止了。希望徐陌声不要是一个人,他背后是整个仙门。
然而谁又都感觉得出来,他们无比仰慕的大师兄,大概看着他们和看地面的虫蚁没区别。
但即便是这样,众人依旧是为大师兄马首是瞻。
“大师兄,我们来挡住这里,你先进去。”
即便灵气对每个修士而言都是具有无限吸引力的,可是众人都愿意为他们的大师兄做出奉献,哪怕是有师兄一个人进去都行,他们会为他铺平道路的。
“谢谢。”
徐陌声身体一跃,飞到了半空中,对着下方穿着和他一样青色的剑门仙服的众人道了声谢,即便是感谢,从他嘴里说出来,也相当的平淡无波,如同是在对陌生人道谢一般。
“师兄,进!”
一个缺口出现了,小师妹冲着徐陌声就大喊道。
徐陌声同她微笑点头,跟着一跃坠进了地脉缝隙里。
小师妹呆了几秒钟,魔物扑向她。
“师妹,干嘛发呆?”
一个师姐赶来保护最小的师妹。
“师姐,刚才我看到徐师兄对我笑了。”
师姐听到这话竟也愣了愣,然后又来了两个师姐,把他们给护住。
“不可能的,大师兄是不会笑的。”
他们相处近十年,从未见过大师兄笑,甚至她都没有和大师兄说过几句话,很多时候都只能远远地看着。
这样一个九天碧落都难以存在的绝美的人,他的存在,就不是普通凡人能够仰望的。
如果是徐陌声的话,他想要的大道,迟早有一天他会走上去。
“别分心,都认真点。”
四师兄这个时候落过来,提醒几个同门师妹。
“四师兄,大师兄笑了。”
四师兄猛地转头,以一种惊愕到极点的目光盯着师妹们。
“是……吗?”
四师兄似乎表情缓和了很多,不再那么紧张了。
“保持阵型,不要乱,一会大师兄出来我们还得继续护着他。”
剑门的人上下齐心协力,始终都在外面将一条缺口给维持着,剑门作为第一仙门,自然是最厉害的,别的地方,就没他们这样厉害还有整齐了。
好些门派,没两下就被魔物们的攻击给击溃了,有人还当场被魔物给吃掉吞噬了。
问道之路就是这样,随便往哪里走都充满了荆棘,没有时间去缅怀谁,能够赶来这里的人,都算是翘楚了,又陆续有人坠落到地脉裂缝中。
一进去后,发现仿佛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大家都悬浮在半空中,似乎这里不用飞行决,都可以随意漂浮。
澎湃的灵气将几人给包裹着,有人当场就坐了下来,盘腿开始修仙,哪怕是须臾间,无尽的灵气都穿透他们的身体,在他们身体里流转着。
徐陌声和大家做的稍微不同,不是尽可能的吸收更多的灵气,而是在敞开自己,敞开四肢,敞开身体,敞开他的所有,包括意识,精神,还有灵魂。
灵气穿透徐陌声的身体,来来回回的,似微风似流水,似呼吸间的气息。
徐陌声浑身都无限的张开了,灵气浸透了他全身,在他每个细胞毛孔,在他的血管里,他的骨骼骨髓里,在他的灵魂深处都在流淌着。
徐陌声渐渐的似乎都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他的身体消失了,只剩一个意识存在。
甚至这个意识,在某个瞬间,都要消失了般。
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消失,身体消散,和灵气融为一体,似乎都无所谓。
那一刻,徐陌声是真的在这样想,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里,不再有什么男配任务,什么都没有,也没有……
他的爱人。
徐陌声猛地睁开眼,最后的一刻里,他被牢牢镌刻在心底的一个念头给拉了回来。
徐陌声低垂了眼眸,在无尽的灵气深渊下,他似乎隐约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隔着一扇无形的门,在和徐陌声遥遥对视着。
“是你吗?”
徐陌声轻声询问,自然他的声音传递不过去,但那扇门里的人,他似乎感知到了,他漆黑的眼瞳缓缓地深凝着徐陌声。
“期待我们的真正相见。”
徐陌声对着那双漆黑弑杀的眼眸呢喃着,然而下一刻,徐陌声右手出现一把剑,他的生命源剑,握着剑,徐陌声一剑挥过去。
无形的空间门消失,连带着那双窥视的眼睛也消失了。
整个地脉裂缝开始剧烈震荡起来。
“裂口快关闭了,走!”
有人用脑海传音给进来的众人,既然都一起来,那么就算是一定程度的同伴,最好是都能出去。
徐陌声往头顶仰望,裂缝关合的速度很快,他一瞬间就冲了过去,停下来却发现好像还在原地。
徐陌声意识到了一丝危险,其他的人速度不比徐陌声,都落在了徐陌声的身后。
徐陌声听到了外面的一些呼喊声。
“大师兄!”
“大师兄,快关了,求你快点出来!”
已经有哽咽的声音了。
徐陌声两只手都有几条红丝线弥漫出来,那是他的鲜血制造的丝线,快速刺穿了其他人的心口,乃至是刺穿到灵魂里,大家刚才修炼,导致身体不受防,徐陌声的丝线拖拽着众人,朝着出口飞过去。
“都闭上眼睛!”
眼睛会欺骗他们,这里估计也有幻境。
大家听从徐陌声的话,不管是谁,在这个时候都绝对相信徐陌声身上那件青色的衣裳,闭上眼后,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下一刻,众人都从裂缝里被抛了出去,抛到半空中,在狠狠坠落,安全的几人马上调整好身姿,和进去之前不同,几乎每个人身体修为都明显的跳跃了一个大阶层。
徐陌声浮在所有人的上方,他只是低头沉寂地注视众人,同门修士于他而言,和其他人没有区别。
徐陌声转过身,一头束起的黑发滑过了一抹绝艳的弧度。
“大师兄!师尊让我给你提醒一句,近来魔界似乎准备攻打仙门了,我剑门必然是第一个遭受袭击的,还希望在那个时候师兄你……”
“能保护好自己,如果剑门彻底陨落,师兄你既为剑门的唯一掌门,愿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让剑门就此彻底的消失。”
“大师兄,剑门所有人都祝你大道有成。”
四师兄用传音的方式,把话传给了徐陌声。
徐陌声离开的身影只是停滞的一瞬,并没有回头,他飞身离去。
但在他走了后,无数的利剑忽然从天而降,将每只围在众位修士身边的魔物都给斩杀殆尽。
浓稠的鲜血味弥漫出来,小师妹咳嗽了起来,她的五师姐过来,抬起手,用自己的衣袖捂住了小师妹的口鼻,小师妹双眸绯红,泪光点点。
五师姐搂住了她,两人一同望向了已经看不到某个绝美的青色身影消失的方向。
这次的地脉裂缝前后时间不过两三天,就在刚刚重新关合上了,下次再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有人死去,有人受伤,魔物们悉数被消灭,剑门的众人收集了一些高阶的魔物,储藏起来,他们的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该会仙门复命了。
至于某个最早离开的人,大家只能希望,能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可以再次见到他。
一群人赶回仙门,那之后又过了大概几个月时间,掌门将所有人都聚集了起来,魔界的入侵已经开始,无论如何,任何人都不得后退,后退者自动驱逐出仙门,不得再归。
剑仙们整齐站在一起,望着明亮的天空。
然而某个瞬间,天空被一团乌云给遮掩了,当乌云逐渐靠近,众人这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云层,而是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魔族,魔族将领带着士兵们浩浩荡荡地攻打过来,要侵占仙门,就得从剑门开始,只要击溃了他们,其他都是一丘之貉,不足为据。
剑门也深知这个道,不管结果如何,能够多斩杀一个魔族就多为仙界众人争取一份希望。
掌门站在最前面,魔族那边的魔君,高高坐在帝王以上,他有一张绝世无双的脸庞,却充满了阴狠嗜血之意,魔君抬起手缓缓一挥,魔族的攻击正式开启。
这次的战斗,前后持续了整整三个月,期间有无数剑门修士死亡,但很快又有人员补充上来。
魔族那边,损失得同样惨重,战斗从白天到黑夜,似乎永远不会停歇似的。
最后,掌门带着一众剑门弟子前去将打开的魔族大门给封禁上了,用他们的身躯还有他们的所有修为。
魔族大门关上,魔君随之追回到魔域里,可他嘴角却忽然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微笑来。
魔域消失,剑门同样也开始坍塌,无数座的山峰,悬浮起来的山峰,一座座朝着人界坍塌,坠落在群山中,各种美轮美奂的建筑物全都摔得粉碎。
深渊里,一个穿着华贵黑袍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鎏金黑袍闪烁着无尽冰冷的死亡气息,走到仙门的最后一座建筑物前面,他伸出手,往虚空中一拿,一颗透明的圆球出现,圆球裂开,不是碎裂,而是幻化为无数一模一样大小的圆球,圆球开始在虚空中的各处搜寻着,找到了每个剑门修士的灵魂,捕捉捕获,并且吞噬。
所有人的灵魂都给蚕食,最后无数的小球变为了一个,悬浮在男人的掌心,他手指轻轻一握,圆球融进他的身体里。
“剑门,仙界,别来无恙。”
“似乎还有一个,放心,不会少的,会让你们所有人团聚。”
男人转身走回黑暗里,浓稠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世间的所有一切。
剑门陨落,所有修士灵魂都消失的事,徐陌声是在两年后才知道的,那个时候的他,额间的朱砂痣似乎更加血红了。
走在人界里,他将面孔给幻化成普通人,一路慢走,并不急着去什么目的地,只是感受下人间烟火,感受普通人们的喜怒哀乐,不然他真的觉得,自己这具身体,躯壳,随时都可以抛弃了
他还有任务,他的男配围观任务。
徐陌声不多时遇见了一个少年,两年不见,他一如当初那样清俊,少年在一家店里休息,他要去找个人,找那个救过他的僧人,还他的一份人情,然后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