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郁烊拳头砸上来的时候,盛岸甚至是提前就预感到了他会过来打自己,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该躲开,或者哪怕是抓着郁烊的手将他给制止下来。
但是他喝了太多酒了,今晚的饭局上,太多人来灌他的酒,盛岸平时不怎么喝酒的,可这天晚上情绪奇怪的滴落,他端了酒喝了几杯,后续大家似乎察觉到他的异常,都过来喝酒。
盛岸基本是来者不拒,一桌子的人都在陪他喝,连盛岸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酒量会这么好,半桌的人都倒下了,最后他还坐着跟没事人一样。
他站起来走路都丝毫没有问题,大家还说他没有醉,以后不敢和他喝酒了
盛岸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喝醉了。
因为如果不是喝醉的话,他怎么会想起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在一片灰暗的空间里,他按着一个人在怀里,在酒店高层的房间里,他是真的疯了,到底做了多久,多少次,连他自己都没有多少记忆了,只知道怀里的人,他的身体太吸引人了,无论是柔軟的身体,还是他嘴里克制不住发出来的声音,包括他浑身的细微战栗,落在盛岸的眼底,都只觉得完完全全就是令他无比上瘾的存在。
盛岸活到现在,二十多年的人生,他自觉从来没有对什么东西存在特别的喜好和慾求,包括对钱财之类的,他更喜欢的也是在追逐它们的过程。
就跟人生一样,如果要论结果的话,谁都一样,无论是家缠万贯,还是贫困潦倒,大家到最后都是一样的结局,都会死了然后埋在地里,成为一捧黄土。
然而人生死亡的过程,却又完全不同,没有任何两人会过上相同的人生,哪怕是相似都没有可能。
至于说感情,喜欢之类的,盛岸就更不会有,他可以伪装得和煦,他可以假装去爱人,他心底深处,却对谁都感情差不多,他可以离开谁,他也允许身边的人随时都离开他。
没有谁是必须属于对方的。
而那天夜里,搂着那个人,将对方给彻底的拥有后,盛岸唯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即便不是爱情,只是爱对方的身体,他都要牢牢地抓着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只是搂着他,拥有他的身体,都让盛岸有一种整个心底深处的无尽雪山,终年不化的雪山,在轰然崩塌,轰隆隆的倒塌的震撼感觉。
他要得到他。
然而意外的是,到了第二天,他却记忆模糊了起来,甚至在看到整洁的房间,他一度都在怀疑,会不会是他自己的一个疯狂的梦,屋里太干净了,纤尘不染,仿佛一点他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沙发上干净,窗户边的地面也异常的干净,哪里都没有痕迹留下。
盛岸那时真的差点以为,他禁慾了二十多年,难道就在昨晚爆发了,在梦里,居然那么真实的梦,连对方偠身顫抖的痕.迹,他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盛岸很快离开了。
是在那天晚上他去洗澡的时候,洗过后他经过镜子前,意外发现了一点状况,他的后背,有几条抓痕,那种鲜明的痕迹,不可能是他自己梦里给自己抓上的。
必然是别人。
为了验证自己的一个猜想,盛岸还专门去医院里走了一趟,从专业医生那里得知到了一个准确的答案,背后的确实是抓痕,是有人和他睡过,对方抓伤他的。
那个人是谁?
当时太黑了,盛岸觉得自己该记得对方,可是又太过疯狂,偶然间盛岸能够隐约想到一张脸,但马上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测,绝对不可能会是对方。
那个人,他做什么都不会到他的面前,还躺在他的怀里。
只能是别人,绝对不可能是森*晚*整*哪一个。
真要是他,怕不是当场他们就打起来,打得头破血流都有可能,绝对不会是睡在一起。
盛岸开始寻找对方是谁,然而酒店里的监控临时出了问题,什么视频都没有留下,他所在的楼层,别的客人同样多,整个酒店,当天进进出出的有上千人,盛岸不可能每个人都去查。
只能私下里先找找,然而几天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他估计,那个人多半是躲起来了,没留下必要痕迹的话,他想大海捞针没那么容易。
于是一个好不容易起了兴趣的人,就这么没有了。
盛岸在心下微微不快的同时,要说执着,也不是太执着。
他更相信,也许有缘的话,以后还会再次遇见,但凡他能过碰触一下那个人,只要一下,他就可以确认到底是谁。
在这点基础上,盛岸慢慢的放弃寻找了,等一个将来的有缘。
这天喝醉了,回家后坐在客厅里,身体忽然就疲倦起来,连上楼都不想上,直接在客厅里坐着,谁知道半夜凌晨郁烊会忽然下楼,他手里拿着水杯,一开始没注意到盛岸,酒喝多了,盛岸以往都会立刻出声,免得郁烊看不到他,可不知道当时如何想的,一个声音都没有出,等到郁烊忽然注意到后,他眼底迸裂出来的恨意,都一瞬间将盛岸给震到了。
盛岸惊讶,一个人的情绪真的可以这样浓烈激烈吗?就仿佛,郁烊这个人就是愤怒的集合体一样。
盛岸脸颊被砸了一下,剧痛袭来,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在发抖。
盛岸舌尖抵了抵腮帮子,疼是疼,痛疼之外,别的一点情绪,被郁烊一身不可调和的怒火给一起烧灼了起来。
盛岸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很讨厌郁烊生气的样子,相反,郁烊怒火滔天的模样,落在盛岸眼里,他反而在认真的端详。
深夜,盛岸知道,夜晚人的情绪总是容易被莫名放大,看来郁烊这是终于忍不住了,每次他盯着自己的时候,盛岸都有一种,是一头豹子在盯着自己,随时都要扑过来,在他喉咙上咬一口。
盛岸抬起了手,落在了郁烊的腰上,他只是想掐住那里,然后把郁烊身体被掀下去,谁知道,只是轻轻的碰触,就让郁烊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下。
郁烊眼底的愤怒转瞬就变成了厌恶和恶心,仿佛沙发上坐着的盛岸是什么感染力极强的病毒,只是和他隔着衣服接触,都会被他感染一样。
醉酒之下,盛岸的思维总归和平时有些不同。
那些伪装,平和的面具,也在这个时候有所掀开,起码他打量审视郁烊的目光,一点都不温柔和客气,相当得尖锐和刺人,给郁烊刺的,一下子那天夜里的记忆,几乎是排山倒海地涌过来,尤其是到了后面,郁烊昏昏沉沉中,他都觉得自己的自己的了,而是一个玩偶,被盛岸给拿着,随意的捏扁揉圆,还捏出不用的形状出来。
哪怕到了现在,郁烊都还有很多不舒服的地方,这会盛岸居然坐着在俯视他,还拿那种,你莫名其妙发火,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的眼神来看着他。
郁烊气得脸颊肌肉都快抽搐了。
一双眼,不知道什么通红一片,被怒火给烧红了。
“郁烊。”
盛岸在回这个豪门之后,几乎没有喊过郁烊的名字,这一次,他并不平静的出声,声音里有了点起伏,这点起伏,落在郁烊耳朵里,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郁烊齿缝里恶狠狠挤出来几个字。
“郁烊,你讨厌我。”
“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我以为你是残疾呢?”
残疾人,聋子,郁烊都不是拐弯骂盛岸,直接在骂人。
“这一切不是我可以改变的,事实是这样。”
“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
“所以你恨我?我可以解,但郁烊,你打算恨我一辈子?:
“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还要恨你一辈子。”
“我很快就走,离开这个家。”
“你要去哪里?”
即便盛岸被郁烊给打了,可是盛岸不是看不出来,在郁烊的愤怒之下,分明有着极力压下去,却怎么都压不出的悲伤。
他在难受,说不定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郁烊肯定早就哭过了。
盛岸忽然想和郁烊说对不起,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如果真的道歉了,对郁烊而言,不过是他在故意炫耀而已。
真少爷,假少爷,这么荒唐的事,居然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太戏剧化了。
“我去哪里,难道还得给你报备啊?”
“盛岸,你算是我的谁?”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比我大几天,你就是我哥哥了吧?”
“我这辈子没有家人,一个家人都不会有。”
亲生父母拿钱逃走了,养父母爱的人是真少爷。
而真少爷,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他的存在,他坐在那里,一脸的平和简单的模样,好像根本不懂自己到底做过什么。
郁烊笑了起来,哈哈哈地失笑了两声。
“郁烊,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你不用伤害我,你存在一天,就证明我是多余的一天。”
“你什么都不做,我就已经是多余的。”
郁烊的眼睛通红,眼眶里有泪水聚集起来,明明是他在恶狠狠地针对盛岸,但随时要哭的人,却是他。
盛岸站了起来,脸颊还在疼,可比起那点疼,郁烊此时压抑不住的痛苦,太过浓烈了,浓烈到盛岸呼吸间,似乎可以感受到空气里的那份苦涩。
盛岸想去抓郁烊的手,他想和郁烊认真地谈一谈,为什么必须要对立,为什么必要要敌对,他们就是一家人,不管别人怎么说,他……
想和郁烊成为一家人。
盛岸伸出去的手停住了,惊觉自己竟是这种想法,盛岸自己都难以置信般。
郁烊转过身,将那股涌上来的强烈的酸涩感热意给压下去,他怎么可以在盛岸面前哭,他绝对不会在这人面前哭。
水他不喝了,郁烊绕过一地的碎玻璃,往楼上走,离开的身影,盛岸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似乎郁烊身体有些异样,像是生病了一样。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无限的死寂在蔓延,盛岸低头看着地上溅了四处的玻璃片,这个点不早了,家里佣人也让他们提前睡了,不会让他们大晚上还来工作。
盛岸虽然成了真少爷,身价过亿,这点小事,他不觉得自己做一做有什么关系。
转身去拿了扫帚,盛岸这时才把客厅的灯打开,光线一落下来,盛岸看了眼楼梯的方向。
“郁烊!”
盛岸扯开嘴角,笑了笑。
看来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喝酒的他,居然想要和郁烊成为一家人。
一家人?兄弟吗?
郁烊叫他一声哥哥?
盛岸连忙摇头,永远都不可能的事,别想这种笑话了。
把玻璃片给打扫干净,盛岸走上二楼,经过郁烊房门时,盛岸脚步停了一下,几秒后去了自己的房间。
脫了衣服,盛岸去洗澡,洗过后,他倮着身侧身对着镜子,后背上的抓痕还很明显,因为不疼,所以盛岸没怎么擦药,凝视着那几道抓痕,盛岸微微眯起眼,瞬间能想起来,坐在自己的怀里的人,是怎么难受地流着泪,然后抓上他的后背。
到底是谁?
盛岸想着想着,有个位置忽然就着了火,火势来的之迅猛,连盛岸都觉得惊讶。
没其他法,想等火自己熄灭,怎么看都不容易,盛岸靠在洗手台边,微微仰着头开始做着降火工作。
哪怕是降火,对盛岸而言,都是很少的。
大概是他生来就感情淡薄的原因,即便有时候会起来,可不管也没有事。
但似乎从那天开始,盛岸的身体里,那团沉寂的火,火海,轻而易举就能燃烧起来。
灭了火后,盛岸清洗干净指尖。
换了睡衣,盛岸走出浴室,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躺下睡觉,闭眼前盛岸否定过的一个猜测,再次蹿了出来。
有没有可能真的是隔壁的那个人。
不不不,一定不是,关键是怎么会,他恨自己,恨得巴不得他马上消失。
哪怕下葯的人是他,让他浑身都慾望凶狠的人是他,但后面跟他睡了的,绝对不可能是。
郁烊怎么会做这种把自己都赔进来的买卖,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何况要真是他,就不是只砸他一拳,应该是直接提脚踹他狠狠欺负过他,将他欺负得哭个不停的底下才对。
盛岸再次确定了一个事,那就是不出意外的话,可能郁烊知道对方是谁,和他睡过的人,郁烊安排的,然后又把那个人给藏起来。
郁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会让你把人给送出来的。
盛岸闭上眼睛,慢慢地入睡了。
隔壁房间里,郁烊早就洗了澡,不过忘记了一个事,他趴在了枕头上,虽然心底非常拒绝和抵抗,但身体是自己的,都已经被伤害过了,如果自己还不珍惜的话,后面受苦的只能是自己。
郁烊去药店买了药膏,忍着那份难受,把药膏给轻轻抹在受伤的地方。
只是接触一下,郁烊眉头就深深皱了起来,对比最初那天,其实都好了很多了,药膏的消肿的效果显然还是很好的。
再来几天,估计他出去走路,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被狗咬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没事的,除开他以外,谁都不知道,他可以忘记。
他会把这件事给忘记,然后从这个家里走出去,以后再也不会和那条狗有任何接触。
擦过药膏后,郁烊起身躺平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了下巴下,他眼角滑了滴了出来,擦了擦,缓和了几口气,郁烊拿过了手机。
那天拍摄来的照片,没法用了,用来取笑盛岸,看他笑话,想到后面的事,郁烊到觉得,最可笑的人就是他。
照片全部删除,那个房间的监控,还有视频,郁烊也都销毁了,他不敢去点开视频,销毁那会郁烊心都在发抖,就怕看到令他痛苦的事,还好没有。
所有证据都销毁了,一次的倒霉而已,没有事,他会忘记的。
全部都会忘记。
郁烊到处查看一圈,没有痕迹再留下,这才放了手机,关了台灯后他快速入睡。
这天晚上,郁烊做了个噩梦,梦到他再次被人给摁在怀里,周围的灯亮着,于是他可以看清对方的脸,对方也同样可以看到他,郁烊想躲,但手脚都動不了,郁烊惊愕片刻后,对着困住他的男人破口大骂,可是男人却親了上来,直接堵住了郁烊的嘴巴。
郁烊根本就抵抗不了,被男人给侵袭和占有着,郁烊后面再次哭求了起来。
这次男人倒是停了下来,将他给搂在怀里,还给他擦拭眼泪,郁烊以为自己可以缓一口气了,结果男人抓着他,将他狠狠一摁,郁烊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直接发出了啊的一声。
啊!郁烊从梦魇里醒来,一瞬间他脸色都是苍白的,四周到处看看,是他的卧室,只有他一个人,房门是反锁着的,不会有人进来,他没有被人強迫,没有被人困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郁烊一把抓住了头发,揪着头发,一阵尖锐的疼袭来,郁烊这才放开了手。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他得马上走。
郁烊起来就开始收拾衣服,拿了几件放进行李箱,提着行李箱出门,刚一打开门,走廊末尾的一个房门同时也开了
郁烊慢慢扭过脖子,和盛岸安静的眉眼对视上后,盛岸表情微变,郁烊哭过,他刚才哭过。
不等盛岸说任何话,郁烊提着行李就走,速度极其快,眨眼间人影就看不见了。
盛岸穿过走廊,来到楼梯口时,看到的只有关上的客厅门,外面车库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郁烊走了,离开了这个家。
以后……
盛岸知道,再和郁烊相见,很难了。
盛岸低垂着眼,有一会后他再次抬起眼,头一次被一个人这样讨厌着,过去他根本不会受到影响,但郁烊那里,憎恨他的漂亮的脸庞,盛岸难以忘记。
盛岸的心海混乱了起来,是他都压制不了的愤怒。
郁烊搬出去的事,只告诉给了徐陌声,徐陌声还提了一句,要不要到他家去住,被郁烊被拒绝了,郁烊手里有几处房产,随便找了个公寓住下,怎么都不会和徐陌声一起住,免得到时候他会要求得更多。
谁都会离开,徐陌声,现在是朋友,以后,说不准那天他厌烦了,转头就会离开他。
到最后总会剩自己一个人。
郁烊在让自己慢慢接受孤独的这个事实。
徐陌声保持和一个朋友该有的本分,不过多的打扰郁烊,等郁烊自己慢慢地调整。
在主线剧情之外,徐陌声感觉他这里其实反而更难应付。
他实在想象不出来,怎么会有人送人礼物会是送钱的。
而且还是一个亿的现金。
那天徐陌声在家里看电视,忽然有人来敲门,等他去打开后,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前前后后开始往他家里搬箱子,搬进来后,又开始往他客厅里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在看到是一踏踏的红色钞票后,徐陌声惊讶到都擦了下眼睛。
他没看错吧?
崭新的支票,分明就是刚从银行里拿出来的。
关键,这么多,哪家银行能有这么多流动的现金。
钱怎么来的,徐陌声没法去问,因为看着这些堆叠起来如同小山的支票,他走到钱山前,一时间都没控制住,伸手去轻轻抚摸着崭新的支票,都是没拆封的,一万元一叠,整齐叠放着,送钱来的众人放了钱转身就走了,一个字都没说,仿佛都是哑巴一样。
打开的门关上,徐陌声一个人面对着挡住了落地窗的钱山,错愕地张开的嘴巴合上来,徐陌声舌尖舔了舔嘴唇,送这么多钱给,红绳和铃铛的回礼他还没给,新的礼物又来了。
一个亿,这一个亿他该用什么来还礼。
把他自己送给漆重?
他可不觉得陪人睡一觉能够值一个亿。
他身体没那么值钱。
徐陌声抿着嘴唇,这种无法预料下一步行动的疯子,真的无法应付啊。
怕是和对方睡觉,都不能满足他的吧。
徐陌声走到沙发坐下,闭上眼睛,几分钟后他睁开眼来,呵笑出声,什么值不值的,每个人对价值的衡量不同。
他觉得什么值一个亿,那么它就值了。
他来定义给出去的礼物的价值,而不是在接收礼物的人那里。
徐陌声手指抵着嘴唇,琥珀色的眸底缓缓弥漫了很多兴致起来。
当然该高兴了,有人能这么来取悦自己,说明是用了心的,没人会不爱钱,他非常喜欢。
徐陌声抬眼,看着一墙的钱,他的心悸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