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沂觉得樊秘书一定是被隔壁邹廷折磨傻了, 说出的话他都不大听得懂了。
“樊秘书。”景沂怜惜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以后还是别跟邹秘书一起做题了。”
樊明敏锐的从景沂语气里听出一抹深意:“为什么?”
景沂一脸深沉:“我怕他会对人生失去希望。”
樊明:“……”
恰在此时,樊明手机又是一震,邹廷又发来消息:[我觉得你好像不适合考公。]
景沂一眼瞥见内容, 觉得邹廷终于顿悟了, 决定不再点拨樊秘书这颗顽石。
樊明一脸懵逼加震惊,埋头打字:“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公考题啊。”
景沂:“……”
手机再次震动。
景沂好奇凑过去:“邹秘书说什么了?”
樊明:“他说,点点点点点。”
景沂:“……”
樊明还有不少工作,整理完办公室就要去忙, 景沂待着没事干,朝樊明靠近一步, 发出合群的声音:“樊秘书,需要帮忙吗?”
工作中的樊明不再是气人的学生,他推了推眼睛, 严谨又认真:“景管家,你是不是忘了厉总临走前给你布置了什么任务?”
景沂陷入回忆:“……有吗?”
樊明镜片上闪过一道光:“你答应厉总画地为牢的待在办公室里读读书。”
景沂:“……”
好你个樊秘书, 自己公考题做不出来, 还拿他扔出的回旋镖扎回来了。
·
临时董事会一直开到了快下班, 厉问昭才一脸疲惫的回到办公室。
他的桌面被整理得很干净, 旁边的小桌上,景沂海獭趴趴在桌面盯一本四字词典, 下巴搁在手背上。
还挺乖。
厉问昭脱下外套, 随手搭在椅背:“看得怎么样?”
景沂气息奄奄:“快要在知识的海洋里溺死了。”
厉问昭扫了眼词典的底部页码,忍不住提醒:“你才看到第三页。”
景沂小声逼逼:“三页的知识就足以淹没我了。”
他是个小废物。
清澈大学生,不想学习,不想上班, 只想安详的平躺着等天上下钱。
听见心声的厉问昭:“……”
算了,也不强迫小管家好学上进了, 现在这样活泼可爱也挺招人喜欢的。
厉问昭把词典放到书架上。
不用再开佶屈聱牙的词典,景沂立马来了精神,拿出人事资料哗啦啦地翻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抬眼去看墙上的钟表。
然而才看一眼就被抓包:“在看还有几分几秒才到下班?”
景沂摇头晃脑:“没有,是想切实感受一下什么叫白驹过隙。”
“……”
接下来的时间,在厉问昭认真的工作态度中流失。
下午五点,景沂准时开始收拾东西。
一扭头,看到厉问昭还端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鼠标点点点。
“大少爷,你还有工作没完成吗?”
厉问昭淡淡:“不算,我在跟樊秘书确认明天的行程。”
景沂好奇:“什么行程?”
“出差。”厉问昭抬眼:“你也一起去。”
·
确认完行程,两人一起下班。
正是高峰期,员工电梯那边挤满了黑压压的人,景沂沾着霸总特立独行的光,一路流畅地往下,直达一楼。
出门的时候,景沂在厉氏大门口见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眸光震了震。
“怎么了。”厉问昭停下脚步。
“隔壁邹秘书。”景沂看着门外:“他怎么来了。”
邹廷也看到了景沂,眸光一瞬间迸发喜悦,在一众社畜之间逆流而上,朝着这边走来。
景沂懵懵地看着对方。
……他怎么觉得邹秘书是来找他的啊?
这么想着,头顶就落下一声阴阳怪气地笑:“呵,三分熟?”
景沂想了想:“现在可能有五分了。”
他和邹秘书仅有数面之缘,平时也就手机上偶尔聊一聊,交情谈不上深厚。
厉问昭轻嗤:“哦,你们还私底下有联系。”
景沂:“……”
大少爷这是什么语气?是不是怀疑他投靠沈氏,要当个叛徒背刺厉家?
天地良心!他没有!
跟前落下一道阴影:“景助理。”
“邹秘书。”
景沂扭头,目测了一下他和邹廷的危险距离,一个大步蹭到厉问昭身边,几乎贴在一起。
【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就能证明我对厉氏的忠心耿耿了?】
厉问昭轻呵。
邹廷:“……?”
他看不太懂景沂的行动模式,但他习惯了,厉氏这边的员工都跟樊秘书一样,沾点一脉相承的傻气:“麻烦帮我把这个转交给贵司的樊秘书。”
景沂头上缓缓冒出几个问号:“这是什么?”
“我自己整理的秘籍。”邹廷温文尔雅道:“他看过一定会有进步。”
想起樊明今天为自己错题骄傲的嘴脸,景沂一言难尽:“你还没放弃他啊?”
邹廷冷静道:“当老师的,不会放弃自己的任何一个学生,因为……”
景沂流畅接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邹廷一言难尽地滑走了。
“……”
厉问昭抬眼看他:“樊秘书知道你在外面给他降辈分吗?”
景沂羞涩垂眸:“所以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厉问昭把他身体扶正:“拒绝同流合污。”
景沂站在原地,眼神微微发直。
没反讽,没讥笑,也没有夹枪带棍的暗怼,大少爷是怎么了?
开会开傻了?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厉问昭前两次古怪的视线,心里突突了两下。
景沂悄悄挪过去,发出试探的声音:“大少爷,你脑子是不是不舒服啊?”
“……”
厉问昭沉邃冷感面孔终于泄露一丝清醒,眉心皱得很紧:“景管家,你的语文到底是哪位卧龙教出来的?”
景沂羞赧:“大少爷过奖了,我主要靠精神领悟。”
“……”
头顶落下一声熟悉的冷嗤。
【对了,就是这个感觉。】
【这两天的大少爷太和善了一点,搞得我都不习惯了。】
“……”
疯癫小管家。
·
回到厉家时,天还没黑,厉明织和厉停在客厅里闹腾着挑选衣服,客厅一角站满了来送奢侈品的工作人员。
“三哥,这件好看。”厉明织高高兴兴推荐:“黑色亮片夹克,绉纱西裤和丝绸斜纹衬衫,你会帅爆了的。”
厉停接过来在自己身前比了比:“这是高定礼服款吧,会不会太高调了?”
“这有什么。”厉明织噘嘴:“你们分别多年,干柴烈火,肯定是要好好打扮一下的。”
“……”
厉停把一片丝巾丢到小弟头上:“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怎么胡说了……”厉明织把丝巾丢到一边:“三哥你一直不结婚,不就是在等着人家回来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
厉停勾唇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小声点,你二哥正emo呢,别让粉红泡泡飘到那边去了。”
客厅一角,厉勖面无表情地靠坐在沙发里,腿上放着一本书,眉目沾染愁绪,嘴角绷直,跟浑身冒泡的厉停仿佛不是一个次元。
他抬起眼,想起多渠道拉黑自己的谢蕴,神色顿时更黯淡了,浑身散发着失意的黑气。
景沂和厉问昭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割裂的一幕。
“老三。”厉问昭迈步:“你今天早退三个小时,就是为了回来折腾自己?”
“大哥,这不能怪三哥的,他喜欢的人从国外回来了。”厉停还没开口,厉明织就抢先解释道:“他们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
【喜欢的人……?】
【来了来了,三少爷他的死亡恋爱虽迟但到了!】
谈论中的三人集体住了嘴。
安静听着小管家逼逼。
景沂朝着厉停看过去,按照原来的故事线,厉停可也是个恋爱脑,并且结局跟厉勖差不了多少,一家子整整齐齐。
但原文中并没有对厉停爱人的身份和来历过多描述,因此,景沂并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对方出现的时机。
【但看厉停这么上头……估计离恋爱脑不远了,厉总四兄弟,不上头的不谈,不是恋爱脑不谈,不是骗子也不谈,好会选哦。】
四兄弟:“……”好会骂哦。
【真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让我都有点想唱歌了】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穿越时空,竭尽全力,我会来到你身边~~~】
四人:“……”
景沂一旦开始会议剧情就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自拔,这一小会儿,他就把跟厉停相关的情节梳理了一遍,完全没留意到几兄弟停滞的动作。
厉明织傻傻看向厉停,不可思议地用气声说:“三哥,原来你也是恋爱脑。”
角落里的厉勖缓缓抬头,眼底有着惊讶和惊喜……
厉停脸色顿时漆黑:“……放屁吧。”
肯定是景管家胡扯的,哪能恋爱脑都长在一个家里了。
他们家是有什么恋爱基因病吗?
何况他的爱人他了解,再单纯仁善不过。这些年在国外自力更生,受了多少苦多少罪,景管家什么都不懂,就靠着一点来历不明的异能,三言两语就想往人身上泼脏水。
厉停咬牙切齿的想。
他会向景管家证明一切,证实自己爱人的无辜。
“景管家,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去接人吧。”厉停道。
景沂从剧情中回过神:“我?”
厉停挑了挑眉:“当然,你不是有驾照的吗。”
“有倒是有……”景沂犹豫。
厉停打断他:“那你犹豫什么,跟网上那些新手司机一样,不会起步?”
“会。”景沂有些紧张地靠近了厉问昭:“但我是弹射起步。”
【考驾照的时候气跑过五个教练,被三所驾校拉黑,给报名机构和交管局送了四年报名费才勉强通过。】
“…………”
厉停立即往后退了一大步。
马路杀手景管家,用过的都会死。
“算了,我自己去吧。”厉停改口。
景沂乖巧点头:“好噢。”
“景管家。”厉停有些不爽地挑眉,找茬意味十足:“大哥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景沂眨了眨眼,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折:“什么?”
厉停阴恻恻一笑:“看你的精神状态,好像没怎么被上司折磨过。”
景沂:“!”
【大少爷不听不听不听】
景沂急得倒退一小步,半截身体躲进了厉问昭身后,不忘献上一记新鲜出炉的马屁:“大少爷人好,不搞上下级歧视。”
景沂紧张戒备,把厉问昭的袖子抓出了两个包子褶,细长的睫毛在脸上微微投下阴影,手指随着说话轻轻抖动。厉问昭就安静地侧头看着他。
“哦,给大哥戴高帽了。”
厉停现在才发现,景管家好像挺好欺负的,他不断抛接着车钥匙,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是怕大哥发现你没用吗?”
景沂叭叭小嘴:“我很有用的。”
厉停恶劣地笑:“方姨有厨艺,樊秘书有专业,你有什么?”
景沂想了想,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建树,憋了半天,小声说:“我有菩萨的保佑。”
【能帮厉家化解危难。】
厉停:“……”
被噎了一下,厉停不服气地咂舌,还想说点什么,厉问昭横出一步,语气隐隐警告:“老三。”
厉问昭一开口,就镇住了厉老三的恶趣味。
“啧,没意思。”厉停抛了两下车钥匙,气哼哼走了。
说我是恋爱脑,吓不哭你!
·
第二天起来,景沂一脸梦游的洗漱吃饭,全程哈欠连天,一出门,被满天冰冷的雨丝糊了一脸。
首城下雨了。
景沂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点,走到餐厅时,厉问昭正背对着他坐在主位。已经换上了正式而严谨的铁灰色西服,垂眸看着今天的股市,仿佛餐桌就是一张办公桌。
“大少爷。”四下无人,景沂放肆地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出发呀?”
厉问昭抬眸反问:“你是助理我是助理?”
大门外吹进来一阵风,景沂打了个寒噤:“我是管家。”
“……”
厉问昭看他克制不住地抖抖抖,简直像开了震动模式:“今天降温,多穿点。”
景沂坐下咬包子:“加了薄毛衣,就是吹风冷。”
厉问昭打量他身上略显纤薄的正装,“你可以不用穿这么正式。”
“今天不是约见了合作方,我在外面加件毛衣不太好吧,反正室内都有暖气,问题应该不大。”
早上八点,樊明把车开到厉家门外,资料和文书都已经准备好。
景沂看着樊明丝滑起步、转弯、开雨刮器、打开雨雾天气使用的灯光,几个动作切换流畅,赏心悦目。
景沂忍不住往前座凑了凑:“樊秘书,你的驾照考了几次啊?”
樊明回:“一次。”
景沂不信邪,扒着车座问:“每个科目都一次吗?”
樊明:“当然。”
景沂就缩回去:“那你真是个天才。”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樊明:“?”
见小管家抿着嘴巴缩回来,厉问昭来了兴趣,瞥他:“这么感兴趣,你考了几次?”
景沂转头,眼神犀利。
【区区十次。】
厉问昭:“……”
好一个区区。
·
这次出差,厉问昭要见的是某高级酒店的老板,见面地点是对方名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老板亲自迎接,把他们三人请进了贵宾招待厅。
这家酒店做的是国风装修,融合精简的现代风格,廊边种着几株紫竹,厅里放着绣花屏风,古朴的花里斜插着一支梅。
双方对合作都表现得很积极,落座后很快进入了详谈。介绍时,景沂注意过这位老板的名字,并没在原文中出现过,看来应该不是大坑,可以放心接触了。
厉问昭和樊明专心投入工作,这次厉问昭是想和酒店老板合作开发一个度假村,从选址到施工都进行了详细沟通。
景沂插不上话,就安静当个吉祥物。贵宾厅的窗户半开着,一吹风,他就轻飘飘地打个静音抖。
厉问昭正跟对方详谈,中途转眼过来两次。
樊明很有眼力见地借着倒茶的功夫,悄悄把窗关上了。
景沂抿着温热的茶水,朝樊秘书投过去感激的一瞥:谢谢樊秘书。
樊明抵抵眼镜,点头:帮老板解忧,应该的。
景沂欣慰一笑:你懂我意思就好。
樊明也点点头:你懂我意思就好。
两人心头熨帖地各自落座,笑意盎然。
·
真正聊完已经到了下午四点,酒店老板要做东请客,厉问昭婉拒了,约定明天看过选址后再庆祝。
对方也没坚持,亲自把他们送到了楼上提前开好的房间。
“厉总,这是您的房间。”酒店老板把房卡分发出去:“这是两位助理的房间。”
景沂接过房卡,找到房间刷了刷,没刷开。
老板轻咦了一声,经过身边助理提醒才反应过来:“抱歉了景助理,这间房临时报修了,我给你重新安排一间,只是这个房型没有了,得委屈你住楼下。”
五星级酒店的房间哪里谈得上委屈。
景沂点点头,正要答应,就听厉问昭开口:“不用麻烦了赵老板,他跟我住。”
赵老板愣了愣,看厉问昭刷开房门,把人带进去。
“你们厉总,还真是平易近人。”
樊明眼镜一闪,轻轻笑了:“厉总一向如此。”
·
插入房卡,VIP待遇的套房就展现在眼前。
景沂四处打量了一圈精致的装饰和摆件,兴奋的开口:“大少爷,我们又要同居一晚了。”
厉问昭无法忽视他窒息的措辞,心头突了一下,“不要乱说话。”
景沂扭头:“啊?”
厉问昭眉眼严肃,语气平淡:“你管这叫同居?”
“对啊。”
“同居不是应该住在一间房间里吗。”
景沂逼逼:“那种是一张床上两个人,我们比他们纯洁多了,我们一人一张床。”
“……”
在房间里稍微休整,到了饭点,厉问昭婉拒了赵老板安排的晚宴,带着景沂去了楼下餐厅。
“樊秘书不来吗?”景沂好奇地左看右看。
厉问昭道:“他叫了餐送到房间,今晚赶报告。”
景沂同情:“那我们在这里胡吃海喝是不是不太好?”
厉问昭瞥去一眼:“‘们’在哪里?”
景沂就矜持一笑:“哦,只有我胡吃海喝。”
晚餐比较清淡,但胜在食材新鲜,熬出的汤味道特别鲜美,不愧是五星级酒店,景沂含笑吃了两大碗。
吃完饭,厉问昭去结账,景沂坐在原地喝完碗里的汤。
酒店餐厅布局跟外边的餐厅一样精致,这会儿正是饭点,餐厅里的人不少,景沂担心自己长期霸占座位影响别人就餐,加快了进食速度。
喝完最后一口汤,景沂心满意足地抿唇,正要离开,身前又被放下了一款香气浓郁的蛋糕甜品。
景沂连忙提醒:“我没点东西。”
服务生温柔地笑了下,“这是9号桌的客人请的,他想邀请您晚上一起看电影。”
景沂狐疑看过去,窗边的餐桌前,一名穿着休闲装的男人对他点点头,对方五官俊逸,沉稳魅力,上挑的眼角透出撩人的风情。
景沂转回脑袋:“我已经吃饱了,麻烦你帮我退了吧。”
服务生看了远处一眼,为难道:“抱歉,甜品不能退哦。”
景沂为难。
他虽然喜欢喜欢蛋糕甜品,但对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很警惕的。
就在他努力地寻找理由拒绝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还没吃饱?”
“饱了。”
厉问昭看着桌上的甜品:“那这是什么?”
景沂瞥了眼窗边:“好心人送的,我吃不下了,但服务生说不能退。”
厉问昭挑眉,清冷的视线就落到服务生脸上,“你们酒店,什么时候开始强买强卖了?”
服务生心里咯噔一声,慌忙解释:“不是卖,是送。”
厉问昭很冷淡:“强送就有理了?”
服务生招架不住,道了歉端着甜品走了。送甜品的男人也没再看着这边,喝了咖啡起身走了。
景沂跟着厉问昭走出餐厅,上了电梯,在古怪的氛围里小心开口:“大少爷,你是不是生气了?”
【一句话不说,怪吓人的。】
厉问昭道:“我生什么气。”
景沂大胆揣测:“酒店强买强卖。”
“……”厉问昭垂眸看他一眼:“这种事我还不至于拿来生气。”
“那你气什么?”
厉问昭深吸了一口气:“不认识的人送东西,为什么不干脆一点拒绝?”
“我很干脆啊,主要是服务生不让退。”
电梯箱栽着两人稳稳向上,到了楼层,景沂跟着厉问昭走出,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不明白厉问昭为什么又不说话了,心情看上去也不太好,脚下地毯光影交错,他埋着头亦步亦趋。
走到拐角,厉问昭忽然停住脚步,景沂一时不查,差点又一次拿脸软着陆。他赶紧退后一步站好。
“陌生人给的东西别吃,这是小学课本上就写的。”
景沂无辜:“我真的没想吃。”
“对待陌生人要有防备心,你不会知道别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景沂小心觑着厉问昭的脸色,猜测:“难道他是肉贩子啊?”
“…….”
厉问昭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