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厉氏集团。
年关工作任务多,景沂每次走进办公室都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邪剑仙的洞府,兜头就是打工人满满的怨气。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
年轻的上班族们焕发了少见的活力, 叽叽喳喳议论最近的热点新闻。
“兰博基尼!真的?!”
“可不是, 我远房的表弟就在沈氏上班,今天一早就被通知去提车了。”
“那汤臣一品呢?”
“据说沈董也兑现了,但普通打工族哪住得起那地方,一年工资都不够交个物业费的, 所以主动要求换了别的,奖品也很不错的。”
“嘶……沈董好大的手笔!”
“可不是, 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发一笔这种横财。”
“那你就别想了,也不是谁都跟沈董一样是业界良心的。”
“嘘嘘……别说了,厉总来了。”
“……”
景沂:“……?”
咋, 沈殊柏的主角光环都照耀到厉氏总部来啦?
他看了眼身边厉问昭,凑过去小声道:大少爷, 咋办?你的名声好像要掉地上了。”
厉问昭目不斜视走到电梯边, 按了按键, 漫不经心道:“景管家以为呢?”
电梯门开, 景沂跟着厉问昭迈步进去:“照猫画虎,也来一次大抽奖?”
【反正我们钱多。】
【年节当当散财童子, 很吉利的。】
厉问昭:“……”
“不行。”他淡淡放平了视线:“我从不走别人走过的路。”
景沂:“……”
都这会儿了, 就别较那鸡零狗碎的真儿了吧?
厉问昭沉默片刻,“我会让樊秘书做个新提案,争取让所有人过个好年。”
景沂抿抿嘴巴,点头:“嗯嗯。”
嘿嘿。
厉问昭侧眼:“你笑什么?”
景沂就咯咯咯咯地竖起两根白皙的拇指:“真是活久了, 我居然都看到地主开仓放粮了哈哈。”
厉问昭:“……”
小癫管家,又开始了。
电梯门开, 景沂一眼看见从秘书室里走出来的樊明,笑眯眯的打招呼:“樊秘……书?”
樊明抱着文件转身就走。
景沂:“?”
跑什么?见到鬼了似的。
厉问昭看向毫无自觉的小管家:“忘了昨天晚上撞到什么了?”
嗯?
哦。
昨晚夜市上撞到两位秘书接吻了。
那是该尴尬。
但这里毕竟是公司,还是要以保住饭碗为主,樊明跑了没几步,及时刹住车,绷着面容走回厉问昭面前,“厉总,这是今天需要……”
他视线一瞥,看见身边表情OvO的景沂,发生了高级秘书职业生涯上的第一次卡顿。
“……”
厉问昭很理解地接过文件,正要开口,耳边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景沂扭头。
等会儿。
怎么是一阵?
叮叮当当的,是集体敲响了上班的丧钟?
厉问昭手机也响了一声,他滑开屏幕一看——
【各位厉氏的家人们,为感谢大家一整年的辛苦付出,经公司研究决定,现给系统内部所有在岗人员(包括保安保洁厨师等后勤人员)发放年节奖金,每人100万(壹佰万),一周内发完,希望大家可以过个美满团圆年。】
厉问昭:“……”
樊明:“……”
景沂眨了眨眼,仿佛听到了整栋大楼都被激动的员工们包围,发出野人狂欢般的声音。
不过这工作短信来得挺蹊跷的。
他刚才明明还在跟厉问昭商量怎么在名声上也碾压沈殊柏一头呢。
而且,昨天他才给沈殊柏的抽奖箱子里塞了意外之喜,今天厉氏就出了群发短信。
要说不是沈殊柏的手笔,他都不信。
“大少爷。”景沂望着手机跟厉问昭逼逼:“沈殊柏把你活儿抢了。”
厉问昭:“……”
樊明:“……”
他们景管家,关注的重点居然是在那儿吗?难道现在不是应该紧急撤回短信,挽回损失吗?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厉问昭问。
景沂略一思忖:“就坡下驴?”
厉问昭:“……你是想说顺水推舟?”
景沂晃了晃下巴:“嗯嗯,见风使舵也行。”
厉问昭:“……”算了,至少大方向是对的。
语义没有南辕北辙就已经很厉害了。
厉问昭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转头对呆滞的樊明道:“不必撤回,就当这是给大家的年节礼物了,过个好年。”
樊明:“……”
他不可置信看着景沂,这会儿后者在他眼里就与古代的妖妃无异。
古有褒姒烽火戏诸侯,现有妖娆管家叭叭小嘴就送掉了厉氏大半江山。
妖妃啊妖妃!
厉问昭见面前人没反应,皱了皱眉:“樊明?”
樊明回过神,“……啊?”
厉问昭:“去办。”
樊明惊愕不能自已:“咋,日子不过了?”
厉问昭总部上下少说一两百人,目前还不知道这份工作邮件有没有辐射子公司,如果有……那厉氏离破产也不远了。
这日子是真过不下去了?
厉问昭:“……”
景沂惊讶探头:“哇,当面蛐蛐老板,樊秘书你不要命啦。”
逐渐清醒、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樊明:“……”
厉问昭头疼地皱起眉心。
跟小管家待久了,他的秘书也渐渐被带偏了不少。
“去办吧,账挂在景沂名下。”
景沂:“?”
【为莫?】
厉问昭:【特产不是你带回来的?】
哦,那确实是。
景沂想了想,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那你现在算是被我包养了吧?”
厉问昭:“……”
癫管家,脑回路又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也没说错,在景沂带回来的赔偿款面前,十个厉氏都不够看的。
厉问昭:“你想怎么包养我?”
景沂眼珠转了转,脸色不自然地浮出红晕:“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厉问昭淡淡道:“好,我等着景总的吩咐。”
景沂在心底笑歪了脑袋,包养小说顶级霸总、最大的反派头子!哪家穿越重生小说有他这个排面。
哼哼哼。
两人旁若无人地扮演了一会儿了cosplay,一边的樊明却快要石化了。
【不是,真发啊二位?】
景沂听见了心声,咯咯道:“发吧发吧樊秘书,我买单。”
樊明:“……”
活久了真是什么都能见到。
·
厉氏内部发出的集体邮件很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技术部负责人第一时间赶到顶层办公室谢罪,并查出沈殊柏请来顶级黑客,攻击了他们的系统,这份邮件是伪造的。
负责人本以为自己会因为监管不力受到惩罚,但从厉问昭的话里,他居然听出了一种将错就错的意思。
“?”
“厉总,您……确定吗?”他小心翼翼确认,“现在撤回还来得及。”
“不用了。”厉问昭淡淡抬眸,想起银行里那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难得有些苦恼:“钱太多了花不完,大家帮我分担一点吧。”
负责人:“……”
真想跟你们这些有钱拼了。
消息传出,厉氏几天全体员工提前过年,嗨声直掀天花板。
但厉问昭这个决定太突然,引起了不少股东们的注意,一个小时后,临时董事会又召开了。
连厉家三个弟弟也接到消息,立即打来电话询问。
厉勖:“景管家,大哥在吗,我约了殷医生给他看诊。”
厉停:“我哥疯了?”
厉明织:“每人100……这得支出去多少钱啊?我大哥是想把公司卖掉了跑路吗?”
景沂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解释起,干脆全部放置。
还是让厉问昭自己去解释吧。
他们金主爸爸是从来不管这种金丝雀身边的琐碎小事情的。
·
·
沈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沈殊柏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他烟熏火燎的江山,“邮件都发出去了?”
“嗯。”身边的黑客道。
沈殊柏哈哈一笑:“好,我倒要看看,他厉问昭拿什么来填补这个窟窿,发了破产,不发员工不满……我受过的苦,也得让他感受一把。”
黑客:“不过仅此一次,厉氏那边加强了防护,我攻不进去了。”
“足够了。”沈殊柏道:“今天就是厉问昭的末日。”
他太开心,以牙还牙的愉悦感包裹着他,渐渐有些忘形了,他从酒柜里拎出一瓶人头马,开瓶,倒酒,跟黑客悠闲碰杯,“敬命运,敬过年,敬即将逝去的厉氏集团……”
黑客轻轻一笑:“沈董,提前祝贺您问鼎首城企业之首。”
沈殊柏更是身心舒畅,站在落地窗前遥遥举杯:“厉问昭……走好。”
哈哈哈哈哈哈。
砰——
办公室门被撞开,“沈董,不好了沈董。”
黑客扭头:“慢慢说,慌什么?”
小助理稳定心神,眼神激动道:“厉氏、厉氏、厉问昭他们……”
黑客:“破产了?”
小助理摇摇头:“不是……”
黑客:“员工闹事了?”
小助理急得满头大汗:“……不是。”
“那你倒是说啊,想急死谁?”黑客无语暴怒。
小助理狠狠吞咽了一下,道:“厉氏提前过年,高层表示,会兑现诺言给员工发福利!”
“噗……”沈殊柏一口美酒全喷了出去,“你说什么玩意儿?”
犹豫太惊讶,他的声音直接劈了个叉,尖利刺耳。
小助理颤颤道:“是真的,已经上热搜了。”
沈殊柏:“……”
他端着高脚杯的手指微微发抖,不可置信:“不可能,他哪来那么多钱?”
小助理道:“厉氏那边有小道消息称,厉问昭好像被人包养了。”
沈殊柏声音变形:“……什么???”
·
·
厉问昭开完会,身心俱疲。
股东们太难缠,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过,这场会议的主要内容并不是阻止他发放奖金,而是几名股东实名怀疑他这些年昧下了不少分红。
否则,他拿什么钱来填这笔窟窿?
商人重利,由己度人,他们觉得厉问昭不是疯了就是贪了。
董事会一开就是三个小时。
厉问昭全程沉默,尽看几个大股东查账了。
好累,回去逗逗小管家提提神吧。
然而等厉问昭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到办公室,只看到家里三个弟弟和临时被拉来的家庭医生殷连城一同盯着他。
角落里是不敢吱声的小管家。
厉问昭感觉自己更累了:“你们怎么来了?”
厉停把殷连城推到自家大哥面前,“殷医生,给他把把脉吧,我怀疑大哥脑子被不明生物抛光了。”
厉问昭:“……”
殷连城:“……”
救大命,这病怎么看啊。
景沂缩在角落不吱声,但并不代表他不在心里逼逼,看厉问昭满脸疲惫,他有点心疼:【我觉得还是说实话比较好,讲讲这段时间怎么发的横财,现在的厉家已经今非昔比啦。】
厉家三兄弟忽地一愣。
有一段时间没听见心声了,熟悉的语调让他们振奋——在景管家的辅助下,看他们大哥还想怎么狡辩?!
“大哥。”厉明织愣了片刻,另辟蹊径:“你去碰瓷了?”
瓷王在我家?
厉问昭:“……”
他沉默地看着面前几个弟弟,如果他没猜错,他们是又听见心声了吧?
这么快?
到底是bug还是规则,这阴间喇叭真是没个定数。
【啊……什么定数?】
小管家狐疑的声音传来。
厉问昭立即收敛心神,对面前几人道:“我没疯没病也没贪,公司经营良好,短期不会倒闭。还想问什么?”
弟弟们七嘴八舌。
“钱哪里来的?”
“你到底发了什么横财?”
“大哥……你是不是真的被人保养了?”
【咯咯咯咯咯】
厉问昭:“……”
小道消息害死人。
他随口跟小管家开的玩笑,怎么就被传成这样了?
“大哥。”厉明织神情低落,“你怎么也塌房啊,你还是不是我最高冷的大哥了,商场改变了你,你变了。”
厉问昭:“……”
厉停:“大哥,出卖身体不可耻,出卖灵魂才绝望。”
厉问昭:“……”
厉勖:“大哥,回头是岸啊。”
厉问昭:“……”
厉问昭听得头疼,心烦意乱,“说完了?都给我出去。”
三兄弟化身窦娥,幽幽盯了过来。
厉问昭:“我在国外经营的期货挣了不少钱,为了应对沈氏的年会抽奖,准备给大家发福利,不行吗?”
三兄弟猛地松了口气。
“我就说……”
“大哥不是这种人。”
“那包养绯闻哪里来的?”
六双眼睛又转了过来,死死盯住。
厉问昭似笑非笑:“都说是绯闻了,我解释什么,你们如果太闲的话,我这里正好有几个项目……”
“大哥威武!”
“我还有事先走了。”
“喂?导演?开拍了,我这就来。”
“……”
殷连城看了看落荒而逃的三人,讪讪点了点头,拎着药箱走了。
唉,豪门果然多疯子。
办公室里,景沂还在抿着嘴巴笑,厉问昭忍无可忍过去抓他:“这么好笑?”
当然好笑,难得见到厉问昭左右为难。
洋相还是看别人出才有意思。
“不帮我解释,反而还添油加醋?”
景沂不服气地噘嘴:“我明明一个字都没有吱。”
忘了,小管家还不知道厉停厉勖也是心声受益人。厉问昭强加罪行:“隔岸观火本身就是罪。”
景沂:“……”
他怀疑厉问昭只是想找个借口报复他。
他还有证据。
景沂很没有气势地瞪眼:“怎么跟金主爸爸说话的?小心我扣你工钱。”
厉问昭都要被气笑了,cosplay上了瘾,小管家还不想摘下面具了。
他微微低头,卸下满身的疲惫和冷淡,趁小管家还没反应过来,在他嘴角轻轻地印下一个吻。
景沂直接懵了:“……”
“小金主。”厉问昭拇指指腹轻轻捻过他柔软的唇角:“别生气。”
景沂:“……”
靠靠靠靠靠靠!反派他好会!
景沂人都麻了。
“还生气吗?”厉问昭问。
景沂摇头。
厉问昭似笑非笑:“还需不需要我斟茶认错?”
景沂:“……”
这哪是谢罪请则啊,分明是借故亲他。
景沂抿了抿嘴巴,垂下眼:“没,不用了。”
厉问昭手指抵着他的下巴,没让他顺利低头,指节似乎在他喉结上擦了一下,景沂晕晕乎乎还以为是错觉。
“刚才亲你的时候,你喉结滚动好快。”厉问昭扫了一眼他的心口:“你在想什么?”
【哔————】
沉寂了许久的违规提示重出江湖,说明厉问昭也在擦边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景沂:“……”
啊啊啊,死嘴,快点反驳啊!
厉问昭低笑,声音愉悦,刚才的一脸疲惫仿佛是装的,他小声问:“还能再亲一下吗。”
景沂脸红了红:“我怎么?”
厉问昭小声陈述:“有点上瘾。”
“……”
还没等他开口,面前的男人又低头吻了下来。
“……”
“厉总,拨款手续已经准备好,需要您的签字……呃。”樊明愣在门边。
景沂一抬头,仿佛在樊明身上,看见了昨晚现场吃瓜的自己。
“……”
景沂不理人了。
·
·
接下来几天,厉氏都陷入了狂欢和斗志昂扬之中,所有员工真正做到把公司当自己家,干劲那叫一个足。
年度工作很快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但即使到了放假前一天,公司里还是一片噼里啪啦。
景沂觉得好奇,偶尔凑过去瞄一眼,哪儿来的那么多工作啊。
视察后得出结论——奖金数额太激励,员工激动又兴奋,突然变得爱岗敬业,身体里仿佛有着使不完的牛劲,有活就干,没活硬干,整个厉氏被忙出了不符合放假前的热火朝天。
景沂啧啧啧地往回走,一个转头,视线跟樊明撞上了。
“……”
“……”
俩人远远的相互尴尬了几分钟。
“樊秘书。”还是景沂先开口:“我们摒弃前嫌好不好?让过去的尴尬随风远去。”
没有樊秘书的日子,他摸鱼都摸不自在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樊明尴尬地点点头:“好的,景管家。”
景沂见他手里抓着些楼盘的宣传册,凑过去好奇:“你要去买房?”
樊明没隐瞒,拿出册子展示给景沂看:“嗯,我工资有限,原本以为还要凑上一段时间的首付,但有了这笔奖金,我就可以落户首城了。”
“哇。”景沂毫不吝啬地伸手呱唧呱唧,“樊秘书你好厉害。”
这个祝贺不掺杂任何水分,樊明凭借个人努力在首城站稳脚跟,还自己买了房,这简直就是当代打工人的精神向往嘛!值得鼓励!
樊明谦虚:“哪里,不及景管家嫁得好。”
“……”
景沂眯了眯眼:“我们要开始互相攻击的模式了吗?”
樊明抖了一下:“当然没有。”
景沂:“我确定是你先动的手……嘴。”
樊明立即垂头:“我可以道歉。”
景沂:哼哼。
他埋头翻了翻宣传册,以他上帝的眼光来看,开发商没什么问题,有些户型也很吸引他。
景沂看着看着就动了心,“我能一起去吗?”
樊明虽然惊讶,但还是答应下来:“当然,这几个楼盘是我初选下来的,景管家如果喜欢,我可以帮你走流程。”
景沂:“那感情好。”
·
景沂就跟着樊明跑了,楼盘在首城二三环,有小资的公寓,还有简约的复式和平层。
樊秘书看上了一套两居室的平层。
景沂也在东张西望中爱上了一套三层的独栋公寓,小巧精致,跟一所小别墅似的,门前还有个不小的庭院,距离厉氏只有三个街口,简直是金屋藏娇的最佳地点。
怎么不能包养一个厉问昭呢?
景沂越想越心动。
到了他的地盘,厉问昭还不是随便他捏扁搓圆?小金丝雀怎么敢忤逆金主,让他一个不高兴,直接赶人去楼下睡……景沂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景家家风等着他重振!
“景管家,你喜欢这套?”樊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嗯嗯。”景沂眼也不眨地点头,语气里藏着点非常容易察觉地迫不及待:“樊秘书,这个我要怎么买?”
樊明:“?”
几百万的房产,这么草率就决定了吗?
“不需要问问厉总?”
景沂皱着眉摇头:“樊秘书,买房这件事是我的秘密,你可不能做通敌叛国的汉奸。”
樊明哑然了一瞬,很快就点头:“好。”
景沂盯着他:“你发誓。”
樊明:“我发誓。”
景沂想了想,抿唇:“你用邹秘书的前程和智商发誓。”
“……”
景沂眼睛一眯,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比我还像个喇叭。”
在樊明的再三保证之下,景沂才放下心来,顺利地签了合同。
拿到购房合同的时候,景沂一脸不可思议:“我这就有房啦?”
樊明同样抱着一份合同,笑道:“是的景管家,你有房了。”
虽然他是按揭,没有景管家全款一掷千金的豪气,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景沂满意地把合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简直是爱不释手,穿越不过几个月,他居然可以买三层的小别墅了,市中心,二环,高级小区!
简直不可思议。
他开始有点感谢黑白无常了。
勾错魂这种事,希望下辈子再来一次,保证他生生世世地荣华富贵。
“说好了,秘密。”景沂道。
樊明点头:“当然。”
景沂就掏出银行卡,潇洒利落地一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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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厉氏办公室。
开会中的厉问昭手机轻轻震动,他下意识垂眸——
【尊敬的VVVVIP用户,您当前已支出共计5xx万元整,消费地点xx地产滨江花园一期壹号,请确认是否本人消费,防止盗刷……】
厉问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