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沂直接被樊明没遮没拦的措辞给哽住了, 好半晌没接上话。
草率了,原来“我有个朋友”这种措辞,真的已经烂大街, 即使是小说世界也不能免俗。
早知道他就不问了。
好端端还让樊明吃了一口大瓜。
景沂抿了抿嘴唇, 投过去责备的一瞥,咬死不承认:“樊秘书,不要随便代入别人,这里是办公室, 措辞这么露骨可不好。”
他拼命压住眼底的情绪,不泄漏分毫。
“露骨吗?”樊明眼尾晃动着促狭:“这才哪儿到哪儿?”
景沂:“……”
“而且办公室怎么了, 这种氛围才有禁忌感呢。”
景沂:“……”
不得了,樊明不再是之前单纯干练的樊秘书了,瞧瞧这一脑子的废料, 黄乎乎的,脑子掉黄河里啦!
眨了眨眼, 景沂忽然想起什么:“樊秘书, 你理论知识这么丰富, 都是怎么摄入知识点的?”
樊明被景沂略显离谱的措辞哽得一懵, 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我最近在追漫, 耽的。”
景沂直白道:“略有颜色吧。”
樊明:“……”
他轻咳一声:“景管家, 办公室里不要讲这种露骨的话。”
按照以前,他确实不会看这种东西,但最近不知道是不是邹廷骚扰得太烦了一点,他跑到书店解闷, 无意间看到几本新上的漫画,画风挺对他胃口, 书名也文艺,樊明就随手买了带回家。
原本是想把漫画当做放松压力的调剂品,谁想,一本小小的漫画,竟然内有乾坤,他自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樊明一脚踏了进去。
这一进,就是一个多月。
也就是漫画看多了,他看厉问昭和景沂怎么都不对劲,总忍不住嗑CP。
不过今天看来,他嗑的CP成真了!
景沂无语了几秒,眯眯眼笑开:“樊秘书,一个人追漫是不是很无聊?有时候是不是觉得有个人分享也挺好的?”
樊明眼睛一亮:“你也看?”
“我不看。”景沂道:“邹秘书看,你找他交流交流吧。”
樊明一愣,眼神略狐疑:“我感觉你在驴我。”
景沂一本正经:“首城人不骗首城人。”
行吧。
知己难得。樊明点点头,“那我下班就找他去。”
景沂抿唇一笑,完成一次完美背刺,赶紧跑回办公室去了。
来互相伤害啊,樊秘书。
·
回到办公室,景沂还是有点不自在,尤其是在见到厉问昭之后,脑子里全是那句“宽衣解带坐大腿”。
弄得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厉问昭了。
这可不行。
厉问昭有金手指,随时能听到他的心声,他不敢在心里逼逼,但又怕自己控制不住。
思考两秒,景沂抿唇一笑。有办法了。
厉问昭正在办公桌前认真工作,留意到小管家回来了,微微抬眸,还没来得及说话,耳边就被一阵高亢嘹亮的歌声震得眉毛都抖了抖。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嘿嘿嘿嘿参北斗啊,生死之交一碗酒啊,说走咱就走啊……】
厉问昭:“……”
小管家才出去多久,怎么又癫成这样了?
景沂带着耳机,在粗声粗气的歌声里被洗涤,悄悄逼逼自己的小心思。
一扭头,看厉问昭正对着自己,嘴巴快速开合。
“啊?”他大声。
厉问昭也大声:“耳机摘一下。”
景沂就拿下一边,小心翼翼问:“怎么啦?”
【办公室也没有不能带耳机的规定啊】
【我的惬意吵到你的眼睛了?】
“你吵到我了。”
景沂埋头看了看耳机接口。
【有吗?这耳机也没漏音啊。】
厉问昭:“我从你心里听见的。”
景沂:“……”
【不带这样玩的吧?听心声就算了,没有秘密就算了,现在听首歌我都比泄音耳机还大喇叭了?】
景沂不信。
哪有那么逆天的金手指,肯定是大少爷在驴他。
厉问昭头疼道:“《好汉歌》有这么好听?”
景沂:“……”
他不信邪地动动手指。
下一秒,厉问昭道:“《走四方》就好听了?”
景沂:“……”
好吧,他信了。
狗无常,勾错魂就算了,答应的金手指还能给他撇别人身上去,怕不是得了帕金森!
工作这么稀里糊涂,迟早被孟婆炒鱿鱼!
景沂彻底破防,摘下耳机,在心里骂骂咧咧的,没留意厉问昭瞳孔紧缩了一下。
……狗无常,勾错魂,答应的金手指。
分明都是很普通的词条,但组合在一起,几乎就要变成一个令人无法理解地真相——
景沂见过无常。
原因是被勾错魂。
不知道跟无常商议了什么,得到一个重生的机会,并许诺给小管家一个金手指。
看来,泄露心声的原因就是在这里了。
只是小管家反应太慢,至今都还以为金手指被自己抢走。
到了今天,厉问昭终于知道杂糅在小管家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割裂感是怎么来的了。
家里老管家退休时,给厉问昭推荐了自己的儿子接任职位,在接任之前,厉问昭是亲自见过“景沂”的。
只不过,那会儿的“景沂”还是个不苟言笑、恭敬熨帖的专业管家,职业操守很好,打理家务也是井井有条,小小年纪就有了自成一派的沉稳老成,很有其父的风格。
因此,厉问昭才放心把人招进来。
但上班的第一天,景管家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厉问昭此前是没见过老管家地儿子的,因此“景沂”上班第一天就在家里给他表演了一处大变活人后,他也没怎么怀疑。
只当之前的印象,是“景沂”想得到这份工作提前做好的准备,本人其实偏跳脱活泼一点。
加上能听见心声这个意外,那点小小的不对劲很快就被他忽略。
即使在对付腼国诈骗犯时,景沂无意间说起自己举目无亲,他也只当对方是神思恍惚下的胡言乱语。
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景沂。
……死过一次吗?
怎么死的?又是怎么获得的重生机会?这个机会是永久还是间歇?需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泄露心声是以消耗什么为媒介?会影响生命吗?
最重要的是……景沂还会离开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厉问昭心里没来由地一激。
景沂如果消失在首城,消失在国内,甚至消失在国外,他都有足够的手段和方法把人逮回来。
如果是消失在这个世界呢?
时间空间双重意义上的消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又该到哪里去找人?
厉问昭被自己越来越深的幻想吓到。
“……”
“……大少爷,大少爷?大少爷!”
厉问昭被越来越近的声音惊得回神,表情少见的有点懵:“什么?”
“你在发什么呆啊?”小管家站在他面前,指了指桌面:“你笔尖都快把文件戳破啦。”
厉问昭低头,发现自己死死攥着手中的钢笔,因为太用力,笔尖被按开了叉,浓黑的墨水把文件毁去一小片。
他抬起手,随手把毁坏的钢笔放下。
景沂认为是自己的歌闯了祸,忙不迭关上APP,摘下耳机,不敢再听了,“大少爷,你脸色不好,不舒服吗?”
【是有什么不能听歌,或者不能听太闹腾的歌的病症?】
【也挺合理的,毕竟小说里都这么写,但凡霸总,身上肯定都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怪病。】
【怕黑啦。幽闭恐惧啦。晕血啦。情感障碍啦。】
【哦,还有最常见的胃病,简直就是霸总专属,哪个霸总要是没点儿稀奇古怪的病症傍身,那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霸道总裁的。】
【所以厉问昭是什么?听好汉歌就PTSD病?】
【咯咯咯咯咯,没听过这种病的……】
“……”
见小管家开始胡天胡地的脑补,厉问昭轻咳一声,垂下眉眼,“我没事。”
景沂有点不信:“大少爷,你是不是太累了?”
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加班,掏空沈殊柏的家底,一定没好好休息过吧。
主角有光环加身,厉问昭就只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努力,扳回厉家的必死之局。
坚强又有韧性的好反派,简直让景沂狠狠怜爱了。
景沂跑到水台边给厉问昭倒了杯热茶,又溜回来拿出手机,准备行使管家之权,让方姨给厉问昭炖一锅汤补补身子。
他真是好有眼力见,又爱岗敬业的好管家,咯咯咯咯。
“我没事。”厉问昭捏了捏眉心,掩去自己脸上异样的神色:“只是沈殊柏回国了,担心他想办法反扑而已。”
“噢噢。”
景沂点了点头,工作上的事他帮不上忙,他只是个上班爱摸鱼的小废物。
但想起休息室的床,景沂觉得自己也可以是个给雇主铺床、劝雇主休息的好管家。
打定主意,他转身准备去隔壁。
“景沂。”
“昂?”
厉问昭眸色平静地坐在椅子里,说出的话却又急又沉:“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啊?”
什……么?
厉问昭:“跟我在一起这件事。”
又、又打直球!
景沂喉结滚了滚,胸膛咕咚一声,“考虑,考虑好了。”
厉问昭神色稍霁,温声道:“过来。”
景沂就乖乖走过去,露出的耳尖微红。
“不是我想逼你。”厉问昭眉眼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忧色,“我是怕你跑了。”
景沂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直球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地站着,小声道:“我,我不跑。”
他喜欢厉问昭呀,怎么会跑。
厉问昭神色微怔,一道小声的告白响在耳边,小管家嗓音低低的,透着紧张和无措,表白了自己的心意。
厉问昭轻笑一下,站起身来:“我听到了。”
景沂脸一红,快被自己的心声bug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但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害羞也没什么用,窗户纸都捅破了,他就大大方方面对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嗯。
“听到就听到了……”景沂强自镇定着:“没什么了不起的,金手指而已,反正我说的是真话,不骗你,你对我好,我自己知道,所以……”
厉问昭噗嗤一笑:“说什么呢,颠三倒四的。”
景沂被他笑得一紧张,后边的话全忘了:“……”
他有些恼:“你别打岔啊。”
厉问昭低笑了两声,刚才在心里累积的郁气消散一空:“好,你继续说。”
“……”忘了就再也想不起来的景沂。
“反正,大概就是这样。”景沂快速眨着眼睛,手指不自觉扣着桌面:“……我也喜欢你。”
说完,景沂微微垂了垂眼,眼睫轻颤。
呼,终于说出来了。
就不该听樊秘书的话,找什么契机啊,看看厉问昭这直球打的,又直白又突兀,他好悬接不住这个戏。
景沂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直接进来表白,打厉问昭一个措手不及。
……他刚才的表现根本不及格。
厉问昭再次被他的心声逗笑,小管家心理活动太丰富,槽点也多,他都不忍心指出。
“那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嗯。”景沂红着脸点点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你适应一下,我也是你男朋友,以后多多关照,一起进步,这就算在一起啦,以后有福同享,有肉你长……”
厉问昭:“……”
景沂:“……”
他闭了闭眼,懊恼地扭头,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别紧张。”厉问昭牵起他的手,温暖的体温带给他满满的安全感:“是我太急吓到你了?那进度拉慢一点,遵循可持续发展。”
景沂面红耳赤:“……好。”
终于确定了关系,厉问昭心里软软的,很想跟他的小男朋友温存一会儿,然而时间不允许,办公室门被有些急切地敲响。
景沂缩回手,坐回自己的位置:“先,先工作。”
厉问昭收敛了情绪,坐下:“进来。”
“不好了厉总。”樊明抱着电脑步履匆匆地进来,给厉问昭展示了屏幕上五颜六色的股市线条:“有人正在狙击我们的海外基金,做空了厉氏的期货杠杆,目前亏损已经达到惊人的一亿。”
厉问昭只惊讶了一瞬,就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半个小时前。”樊明语速很快的道:“对方太疯狂了,这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儿,到底是谁这么狠,围着咱们打。”
厉问昭面色平静道:“沈殊柏到首城了?”
樊明一愣:“您的意思是……”
厉问昭不动声色道:“去吧,按之前计划好的。”
“是,我这就去。”
樊明走了,景沂才小心地问:“要打架了?”
“差不多。”厉问昭起身穿上外套:“接下来我可能有点忙,你可以自己乖乖待着吗?”
“当然可以。”景沂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人陪,你去大杀四方吧。”
好不容易用对成语,厉问昭笑了下,“小孩子不用陪,男朋友需要。”
景沂脸色一红。
厉问昭捏了捏他脸,力道很轻,小管家柔软的皮肤跟想象当中一样的好。
“等我回来。”
局目送厉问昭离开。他其实心底还是有点紧张的,沈殊柏毕竟是作者亲儿子,出了次国,回来就开始全面报复,谁知道他又会搞出什么阴谋诡计。
跟主角光环作对,胜算好像有点低。
景沂闭了闭眼,强行清空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坐下开始梳理沈殊柏的故事线。
穿越过来之后,他就一直在反复回忆故事情节,要想记起关于主角的高光时刻,还是不难的。
就是情节发生的顺序有点乱。
景沂干脆拿了支笔,趴在桌面画了一幅简易的时间故事线。
从白手起家,到初露头角,再到声名鹊起,沈殊柏的人生节点被景沂清晰地描绘在纸上。
然后再把厉氏的相关情节填进去。
···
十分钟后,景沂猛地瞪大眼。
·
·
厉问昭端坐在办公室首位,眼前一群人热火朝天地应对来自沈氏的攻击。
这可是真实商战,不是景沂之前的那种小打小闹。
一个不好,分分钟就能亏掉上百亿。
全会议室的人都在严阵以待。
正你来我往地杠着,双方都亏了不少钱。这时樊明忽然收到信息,凑到厉问昭耳边小声道:“厉总,沈殊柏约您见面。”
厉问昭毫不意外地挑眉:“什么地方?”
“璟和楼。”樊明道:“沈殊柏说想跟你求和。”
厉问昭一愣,看着股票市场上你来我往地大战,沈氏还没到油尽灯枯的时候,这会儿忽然求什么和?
“不去。”厉问昭道。
樊明出门去回复,没一会儿又脸色古怪地回来,小声道:“沈殊柏说,小少爷在他们手里。”
厉问昭神色一变。
樊明立即道:“我已经打电话到片场了,那边说小少爷上个厕所人就不见了……”
话还没说完,厉问昭就猛地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才出门,厉问昭就见景沂急慌慌跑来。
厉问昭:“景沂?”
一路上跑得太急了,景沂正气喘吁吁,干脆用心声跟厉问昭对话。
【别上当,小少爷不在璟和楼,在西边的仓明馆,沈殊柏在耍你。】
【目的是为了胁迫你让出利益,他不会把小少爷放回来的!】
景沂想起来了,这是一个重要的剧情点,沈殊柏从国外回来后,就对厉氏展开了全方面打击。
厉明织被沈殊柏从黑煤窑提出来,当做威胁厉问昭的筹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沈殊柏非常无耻地毁约,不仅没把双腿残疾的厉明织送回厉家,反而把人又丢回了煤窑。
厉明织双腿残疾,干不了重活,被宁姜故意折辱才送到煤窑里,那里面都是不见天日的农工,厉明织受到的折磨更多。
但剧情已经被魔改得乱七八糟,厉明织没进黑煤窑,景沂害怕的是,沈殊柏会把一个健全的厉明织送进去。
景沂在心底里快速讲完剧情,急切道:“大少爷,你明白了吗?”
厉问昭毫不犹豫道:“樊明,你带人去仓明馆找明织,我去璟和楼拖住沈殊柏。”
樊明又一次被这俩人的神交惊呆了,但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他忙不迭回神:“好,我这就去。”
“樊秘书。”景沂忽然开口。
樊明顿住。
“小心对方有武器。”景沂提醒:“见到有刀子,一定要躲远一点。”
樊明愣了愣:“……好。”
公司里有安保团队,樊明直接带走了大部分人,急匆匆去找厉明织的下落。
景沂有些没来由地慌张。
厉问昭想起之前听到的心声,樊秘书会为了他挡刀。
“就是这次?”
景沂点点头,顾不得大庭广众了,紧张兮兮扒着厉问昭的手臂:“小心点。”
“好。”厉问昭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
·
厉问昭走后,景沂还是心神不宁。
在顶层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努力回想情节,这段日子过太舒服了,他耽于享受,都忘了这是一片狗血虐文。
狗血倒还没什么,主要是虐啊。
全文虐点遍地,一个不好就要家破人亡。
他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遗漏,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问昭还是没有消息,景沂急得快坐不住。
这时,办公室被人敲响,厉问昭的助理走了进来:“景助理,有人找您。”
·
半个小时后,厉问昭赶到璟和楼。
门外一名健壮的花臂眼神不善地在他脸上梭巡,片刻后,才侧身带路:“进来吧,沈总等候多时了。”
知道来着不善,厉问昭也不敢大意,来之前就已经向舒北做出示警,接下来只要拖延到警方赶过来就行了。
顺利的话,抓住沈殊柏绑架的把柄,就已经足够量刑了。
厉问昭神色镇定地二次走进璟和楼,饶是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设想好了所有可能,但还是被眼前一幕惊得瞳孔放大。
沈殊柏选的是璟和楼里最大的包厢,在顶层,门外有保镖看守,确定厉问昭到达,保镖打开了门——
“大哥?!”
厉明织稳稳坐在椅子上,身边都是剧组同事,门打开的一瞬间,厉问昭听见一声“祝咱们改编剧开机大吉!”
厉问昭眨了眨眼,彻底懵了。
沈殊柏什么意思?
“大哥,你怎么来了?”厉明织放下酒杯,快速跑到门口:“你知道我们剧组在这里聚餐?”
厉问昭皱了皱眉,心里的不安慢慢放大:“你手机呢?”
厉明织挠挠头:“抱歉啊大哥,今早开机现场太乱了,我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我还没来得及买呢,你找我有事啊?”
厉问昭愣了几秒,脸色煞白,转身快步走了,背影难得有些焦急而慌乱。
“大哥?”
厉明织不明所以地挠挠头:“怎么回事……忽然来了,忽然又走了。”
“明织,有事吗?”包厢里有人喊。
“没事。”厉明织转身回包厢:“我们继续吧。”
·
厉问昭快步离开璟和楼,越往外走,他心里的不安就越大。
沈殊柏大费周章把他骗到这里,真实目的肯定不是为了逼他做出让步,否则不会把自己手里唯一的筹码——厉明织放回来。
那把他骗出公司的目的是什么?
厉问昭脑海里忽然想起之前的500条骚扰短信。
……景沂!
厉问昭心脏猛的急促跳动,出门时被门槛上绊了一下。
“大哥。”厉勖和厉停接到消息,急匆匆赶来,舒北也一身警服地到了:“怎么又出事了,绑架嫌疑人在哪里?”
“在公司。”
厉问昭急切地往外走,一边掏出手机拨打景沂的电话。
片刻后,他在一阵关机提示音中陷入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