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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何老三【告诉我,墓碑上写着什么】

沦陷 甲骨 2618 2025-03-14 23:30:42

纸条上的手机号码,信号位置来自海夜街。

谢存打了很多次,电话才终于被接通。对方自称何老三,嗓音里充斥醉酒者的神经迟钝,说话时背景噪杂,充斥人声嘶喊与骰子脆响。

谢存勉强从吵闹声中听清何老三的地址。

何老三住在海夜街内最肮脏、贫穷的一片贫民窟。

谢存没有带人、只身前往,在一个光线昏暗、密不通风的地下钱庄,找到了满身酒气的何老三。

何老三常年酗酒,中过一次风,右手失能蜷勾着。他叼根烟,用尚能活动的左手一把推开牌,骂咧咧起身,瞅了瞅衣着寻常的谢存,往外抻长脖子,没能发现豪华汽车或其他西装革履的人物,骂了几句脏话,冲谢存喷出一口浓烟:“就你?”

“就我。”

“韩呈呢?”何老三斜眼看他,“他怎么不来?”

“呈哥很忙。”

“他忙?理解理解,当老总的,肯定跟我们这些混混不一样。我在电视里老看到他,那模样可真风光啊,他最近是不是还跟一个女的订婚了?每个电视台都在放……嘿嘿,那小妞可真漂亮,不知道床上怎么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谢存打断何老三的话,“我没时间听你说这些。”

何老三咧开发黄的牙齿,拎着一瓶啤酒往钱庄外走去。一个尖脸的矮个子挡住他的去路:“何老三,账还没结呢。”

何老三说:“老子马上就要有钱了,有钱了一起结!”

尖脸阴阳怪气地笑了:“我不管以后,你先把这次的结了。”

之前坐在门外抽烟的几个大汉纷纷站了起来,朝何老三走近。

何老三转头瞧瞧谢存:“小兄弟,帮我结笔帐?”

“你欠了多少。”

“不多不多,七百盟币,”尖脸见有人愿意买单,连忙替何老三答道,“先生能帮何老三结?”

谢存掏出钱包,把所有的钱都取出放到桌上。尖脸一眼就估计出这沓钱大约有一千盟币,喜笑颜开地抓起来:“谢谢先生!”

谢存没有接话,背过身朝外走去。何老三得意地喝口酒,摇头晃脑跟在谢存身后。

两人走进一条安静无人的巷道,谢存停住了脚步。

“是你找到安德里斯,希望他帮你联系呈哥?”

“是啊,我们这种贱民,上哪找大老板去?就算找到了,也会被保镖赶走吧。”何老三仰头喝光瓶子里的酒,把酒瓶掷到地上,“那个记者每天在电视台里播他那个调查公司的广告,我打广告里的热线电话,没想到还真联系上了。”

“你想跟呈哥说什么?”

何老三眼珠骨碌碌转动,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你又不是韩呈,我知道的这件事,对韩呈非常重要,一定要跟韩呈本人说。那个记者想从我嘴巴里套话,我都没上当呢!”

怪不得,谢存暗想,安德里斯会找上自己。

安德里斯碰了钉子,没能把情报套出来,于是换条道路,想借韩呈身边的自己来问。

安德里斯一定计算到了,即使这个叫何老三的男人是醉鬼、赌徒,他仍会与何老三见面,搞清楚何老三究竟葫芦里买什么药。因为在确定对方是编造谎言之前,他绝不会放过任何对韩呈不利的信息。

“我刚才给了赌坊的人一千盟币,”谢存面无表情,“你说的事,能值一千盟币吗。”

何老三似乎受到挑衅,一跃而起,抓住谢存衣领:“你他妈少瞧不起人!老子知道的事,岂止一千盟币,你现在就去告诉韩呈,他一千万盟币的封口费都马上给我!”

“哦?”谢存任由他揪住自己衣服,“你口口声声喊要跟呈哥亲自说,但瞧瞧你这肮脏不堪的样子,连我都无法相信你,怎么让呈哥相信你?”

“我有人证!”何老三大叫。他瞪着谢存,过了一会儿,狰狞的表情逐渐平复,幽幽一笑,松开谢存揉皱的衣领,抬手抚了抚,“小兄弟,我知道你在用激将法,那个记者也用过这招……没有用的,叫韩呈自己来,我要跟他本人说。”

“跟我说不行?”

“你太嫩了,”何老三摇摇手指,“叫韩呈亲自过来……”

话音未落,后颈一寒。

不知何时,离他有一米多远的黑衣青年,突兀地出现在了他身后。青年的一只手绕到前头锁住他脖子,另一只手握住枪,枪口直对他后颈。

“跟我说真的不行?”

谢存漆黑眼眸里掠过比刀刃还冷的光。他嗓音低沉,再一次问道。

房门嘎吱一声,被缓缓推开。

披头散发的女人听见门响,从床上跳起来:“何老三,你是不是把我枕头下的钱拿去赌了!”

何老三站在进门处,脸色有些异样。

女人注意到,何老三身后还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黑衣青年。

她连忙拉了拉睡裙,把头发拢到一侧,朝青年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意。她年轻时大概有些姿色,但常年混乱不堪的生活,早已年老色衰。虽然涂抹厚重的眼影和粉底,依然遮不住满脸苍老疲态。

“真是的,怎么又带这么年轻的来。我跟你说过,我都快五十了,身子遭不住,不想接待太年轻的……”

女人嘴上抱怨,身体却扭动着朝谢存贴去。谢存沉默往旁一让,女人撞到了门框上。

“别给老子丢人现眼!”何老三将女人一拳打翻在地,“你他妈贱不贱,看见男人就发情的母狗。”

女人被何老三一拳打得天旋地转,勉强从地上支起上身,捂住流血的嘴角,呜呜哭了起来。

“哭个屁你哭!”何老三蹲下来,用还能使用的左手揪住女人头发,“来的这位可是贵客,不准哭,给老子笑!”

女人朝谢存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谢存不忍直视,把视线从女人脸上收回,对老三说:“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何老三见识了谢存的手枪,比在赌坊时老实了不少。但他手里逮着一个惊天大料,他指望靠这个惊天大料还清赌债、改变命运,于是把心一横,恶狠狠说:“我也不跟你废话,我要两百万盟币。”

谢存有一个银行账户,韩呈每年都会让财务秘书给他的账户打一大笔薪酬。他缺少个人生活,几乎没有消费,也就很少关注自己账户里的数字。但两百万,应当是远超过的。

“嗯,”谢存点点头,“你总得先告诉我,是关于呈哥哪方面的事。”

感觉到对方语气的松动,何老三眼珠里闪过贪婪之色,“关于韩呈的出身。”

他缓缓凑近谢存,用熏满酒气的嘴巴递出一句话。

谢存听清楚了。

虽然何老三故意压低了嗓门,但每个字,谢存都听得十分清楚。

每个字组成的句子,他竟无法理解。

“你再说一遍。”谢存黑眸暗沉,一字一顿。

何老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常年混迹街头混,对危险的感知近乎本能。他忽然察觉,眼前这个黑衣青年面无表情的态度下,正压抑着猛烈汹涌的杀意。

何老三心生惧意,有一瞬间想要推翻自己的说法。但他欠几十万高利贷,债主放出狠话,他再不还就会找人来砍掉他两条腿。两百万是一笔巨款,是他改变做人生命运的最后一博。

他壮起胆子:“我拿我的命担保,我说的都是真话!韩呈他……”

“不是、不是的!”女人突然厉声尖叫,扑过来死死捂住何老三嘴巴,“先生,何老三他瞎说,他一个醉鬼,胡说八道,根本没那回事!”

何老三推开女人,又是一耳光甩在她脸上:“别给老子捣乱!两百万,你知道多少吗?还不清债,老子腿就没了!”

女人泪如雨下:“你不能说啊!我在主面前发过誓,这个秘密会被我带进坟墓……”

何老三可不管她的哀求,笑道:“臭婊子,别提你那个主,你那个主给不了你两百万。你他妈每次磕完药,就跟我吹嘘,说你十七八岁在圣玛丽医院做护士,被很多男的追求,只是后来染上毒瘾,才落到现在的地步。你可别忘了,还是你告诉我韩家那事的呢!来,你来跟他说,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不,不,我不能说!夫人当时给了我们每人很多钱,我们发过毒誓,永远不说那个秘密。“女人拼命摇头,深陷的眼窝流露恐惧和愧疚。

“那你他妈跟老子说!你既然跟老子说了,就不是秘密了!”何老三拽起女人头发,把她推搡到谢存跟前,“你跟他说说,圣玛丽医院后头的树林里,是不是有块墓,墓碑上写的什么?”

“我不该告诉你的,我会遭天谴,主不会宽恕我,会把我投入地狱。我怎么命这么苦,碰到的都是坏男人,把我毁了……”

“臭婊子!你他妈有完没完,快说!”见女人半天憋不出一个屁,何老三气急败坏,又要扇女人耳光。

谢存一抬手,控住何老三手臂。

他以不轻不重的力道,制止了何老三继续殴打女人的行为,眉眼压低,细密睫毛落下一排遮住眼神的暗影。他一动不动端立着,朝瑟瑟发抖的女人问道:“告诉我,墓碑上写着什么?”

作者感言

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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