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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狠心

我对太子暗卫有想法 安以默 3662 2024-12-29 12:42:28

林府正堂内,一片死寂。

林家人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仿佛生怕打破了这凝滞的空气。

向来善于主持大局的老夫人动了动嘴唇,松弛的脸皮抽了抽,最后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左脸渐渐红肿起来的林琟音,像是看着一个不好用的物件儿。

那一个巴掌干脆利落,明显能看出林元瑾下手不重,却侮辱性极强,众目睽睽之下,打得林琟音跌坐在地,动弹不得。

无数双目光在林元瑾和林琟音的身上来回,静静等着上座的人开口。

终于,死寂被打破。

“真是失礼。”林元瑾埋怨般开口,接过张嬷嬷递过来的手帕,轻轻地擦揉着手心,好似刚刚打脸的那一下伤到了她白玉般的手。

她擦完手,将手帕丢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如丢一团垃圾,好奇又耐人寻味地垂下眼眸,声音轻巧。

“你的体面呢?”

林琟音捂着肿痛的侧脸,猛地睁大了眼,漆黑的瞳仁扩散,浑身一颤,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恐怖事物。

这句话听起来如此熟悉。

同样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林府的正堂、侧房,学堂甚至是林元瑾的院落里。

林琟音曾无数次地对林元瑾说过这句话。

那时她是高高在上、宽容又无奈、不得不在各种场合提点家妹的长姊,而林元瑾是低眉顺眼、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愚笨幼妹。

如今这一切全部都颠倒了。

林元瑾是矜贵的太子妃,面容姣好衣着华贵,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林琟音望尘莫及的高不可攀。

林琟音却因为流言蜚语的刺痛、京中贵女的暗讽与指点、有孕在身的痛苦导致脸色青白,哪怕敷了厚厚的粉都遮掩不去其下憔悴,如今更是被打肿了脸,当众侮辱。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你害我至此,现在却装模作样地和我说体面?”林琟音怨恨地看着林元瑾,仿佛她的一切不幸都来自于她。

“大胆!”张嬷嬷站不住了。

方才林琟音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眼睛瞪着太子妃就冲过来要打人的样子与市井泼妇无异。

若非想让太子妃亲自打那一巴掌出出过去的气,张嬷嬷根本不会让林琟音扑到她眼前。

“你对太子妃无礼在先,尚未请罪不说,如今竟变本加厉,信口雌黄,污蔑太子妃!”张嬷嬷横眉怒目,掷地有声,“还不跪下!”

林琟音被旁边的侍从钳住双臂,强硬地按在地上,脖颈却强着抬起,视线半点不离林元瑾。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她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恢复原来她本该有的地位。

“你方才说我害你。”林元瑾一手撑着脸颊,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她,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为什么要害你?”

言下之意,众人眼中,她如今都是皇帝赐婚的太子正妻了,为什么要去害一个同族林家女。

两人如今已是云泥之别。

在场所有人虽然肚子里的草不一定往哪边偏,可表面都是偏向着林元瑾的——她都是太子妃了。

如今林家之主最高的官也就是她父亲的礼部侍郎一职。

她做什么非要害一个同族之女,让林家蒙羞呢?

更残酷的是,哪怕林元瑾害了林琟音,又怎么样呢?

过去都是小女孩,同族之间难免有写口舌之争,但都不过是小事,如今林元瑾已是太子妃了,都长大及笄嫁人了,哪里还能按过去行事?

多房的心思各异,表面看着林琟音的视线都透着无奈与嫌恶,仿佛在看一个脑子拎不清的人。

林琟音却不这么想。

林元瑾想害她的理由多了去了!

不管是小时候的龃龉,还是赐婚后她让林元瑾独自去寺庙祈福却惨遭追杀,嬷嬷和婢女都死了,再在秋狩之时因她的提示而让刺客掳走了林元瑾,又遭掉下悬崖之灾……

简直数不胜数。

林元瑾要了她的命都不为过。

这些理由,林琟音一个都不能说,可这么两次不光没能夺走林元瑾的性命,反倒让她更光鲜地活着回来了。

她怎能不恨。

“我害你什么了?”林元瑾见她不答,又悠然地接着问。

“外面的流言是不是你传的?!”林琟音色厉内荏地质问,“你可考虑过这对林家和其他姊妹会如何?”

她一顶帽子先扣了下来,仿佛她是站在林家人的角度考虑。

林元瑾早已熟悉了她的套路,也不奇怪,只是歪了歪头,直视着她的目光,单纯地回答:“你为什么会觉得流言是我传的?”

怎么叫流言呢?

这林琟音婚前怀孕不是事实吗。

“我连你怀孕的消息都是从旁人口中听到的,你不去问问知道你怀孕之事的人,反倒来怀疑我?”

“你不知道?”林琟音不可置信。

“太子妃自打秋狩受伤便昏迷,在宫中休养了数日才回的太子府,期间林家也未曾来信问候,如今倒是有脸皮质问上太子妃了。”张嬷嬷嗤笑一声。

林元瑾笑而不语。

就在林琟音怔神地开始怀疑其他人的时候,林元瑾又笑着补了一击:“不过现在京城上下都知道了。”

林元瑾也没想到这流言传得这么快这么广。

事已至此,皇后想让声名狼藉的林琟音进门都难办。

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其实是让府里的妾室假作怀孕,然后等林琟音生下来之后直接抱走,来演一出名正言顺的戏。

“秋月呢?她今日没跟在你身边?”林元瑾扫了眼林琟音的身后,随意地问道。

没成想林琟音僵在了原地,陷入了彷徨。

半晌的寂静让林元瑾察觉到了不对劲,思及林琟音的为人,试探地问了句:“她还活着吗?”

“……”沉默。

后院里鲜血淋漓的画面犹在眼前。

林元瑾深吸了一口气,如同无声地叹息,慢慢地开口感叹道:“你真是…视人命如草芥。”

好狠的心啊。

“你可能都不记得了,秋月与朝露是同一年进的府。”林元瑾轻轻地说,仿佛在说起儿时的故事,“你带走了秋月,我选了朝露。”

“我望她如熹微晨露,明亮而纯净,故给她取名朝露。”

“却未曾想,她的性命当真如露珠般转瞬而逝。”林元瑾垂下的眼中透着怀念与难过,再抬起眼看向林琟音的时候,漆黑的眼瞳一片冰冷,“为什么呢?”

她们如今一前一后,都被林琟音害死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林琟音一抖,挺着脖子说,“是她们命里该死!”

林元瑾没有想与她争论,只平静地回了句:“是么。”

反倒梗的林琟音一停,盯着林元瑾:“我不信这一切与你无关。”

她心里早已下了判断,接下来安起罪名来简直熟能生巧:“你虽为太子妃,却体弱多病,没有福分,怕我入太子府后分了你的宠爱,便嫉妒我腹中有太子之子,想谋害于我!”

林琟音言语一落,四周的人霎时面露惊异。

除开林父与林母,其他人虽听说过谣言,但在林勤的维护与摇头中都没怎么当真,哪怕有怀疑的也不会当面指出。

可如今正主亲自认下,还直白白地指出是太子的孩子。

林元瑾感觉到身上若隐若现的视线,挑起细眉,若有所想。

宠爱,真是对她而言无比讥讽的词语。

“你向来这般狭隘。”林元瑾指尖摩拭了下手中的瓷杯,相比起一腔恨意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林琟音而言,她平淡地像幅水墨画,“我不在意你入不入府的人,府里也不多你一个活人。”

但也正是林元瑾这股异样的平静,给了林琟音一股很强的、不被放在眼里的轻鄙感。

“不如说,我其实是最想你能生下孩子的人。”林元瑾想到太子的病症,轻笑了声,真挚地望着林琟音,“真是期待啊。”

林琟音到底能生出个什么东西。

听到这里,林琟音忽然觉得有几分毛骨悚然,抬手捂住了平坦的腹部,仿佛这样就能护住自己:“我不信你!”

“贵人糊涂了。”张嬷嬷眉梢一挑,分明是尊称却说出股嘲讽感,“太子妃乃正妻,不说往后,现在也不止一两个妃妾,往后若有了皇子皇女,能被太子妃抱养也是他们的福气。”

“抱养?!”林琟音下意识往后退,却被后面钳制住她的人抵住,避无可避,“你想抢走我的孩子?!”

“不是抢走。”张嬷嬷“唉”了声,似乎和蠢人说话十分疲累,“皇后娘娘早便发了话,您若能生下来,孩子就交由太子妃养育。”

“免得皇子天潢贵胄之尊,受了当众谋害太子妃的恶毒之人影响,坏了本身。”

“什么……”林琟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冷汗贴着鬓边的发丝落下,“不可能!”

她苦苦经营,受了这么多冷眼和苦楚,到头来她的孩子反倒要被她的仇敌抱走?!

“我还没入太子府,我要太子殿下与我说!”

她眼中带着血丝,神色偏执,像是想以肚中孩子要挟,想来要个说法。

“老奴劝您还是在家中安胎罢。”张嬷嬷不客气地说,“若是如此,您倒还有一丝进太子府的可能。”

“你什么意思?!”林琟音转头死死盯着张嬷嬷,“殿下答应过我的,要我等着他安排!”

“老奴不知太子殿下昔日之言。”张嬷嬷不客气地说,“可您曾想过,你如今这等名声若进了太子府,太子殿下颜面何存?”

那不就相当于直接肯定了林琟音未婚先孕,就是太子干的,她爬上了妹夫的床还先一步坏上了孩子吗?

皇后可以接受林琟音生下太子的子嗣,却绝不容许她擅自毁了太子多年的名声。

“若非太子妃心慈,单凭你谋害太子妃一事,你安能平安无事活到今日?”

张嬷嬷光是想到林元瑾出事那夜,她在林家的帐篷外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便怒不可遏。

“如今你倒恶人先告状,准备再谋害太子妃?”

林琟音听懂了其中意思,面部抽搐了下,看了看安坐在上座的不为所动的林元瑾,又看着紧跪在石面上隐隐作痛的双膝。

她仍然不全信林元瑾的话,可她也确实认清了自己的现状

林元瑾看到她满眼恨意,攒紧的手背隐有青筋,像是想冲上来。

旁边的林母见状不对,慌忙地几步走上去,生怕林琟音脑子犯轴,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把将她的脑袋往地上按,逼迫她俯身叩首。

“望太子妃谅解,是臣妇教导无方,琟音已经知道错了。”

林琟音想起身反驳,却没想到往昔总是柔弱的母亲如今按着她背后的手却无比强硬,生怕她反抗,她只能无力地挣扎。

“如今事事皆明了,还望太子妃宽恕今日种种不敬,往后臣必当严家看管,让孽女在家闭门不出,一心养病。”林父紧接着站了出来。

众人望着事件中央的太子妃。

“真是折煞我了。”林元瑾安然地笑着,“我今日归家本也只是想问候家中长辈,未曾想过会有这等遭遇。”

“我大病一场,醒来之后父皇还曾提点过我,让我辨是非、远小人,知礼节以正家风,莫要盲从于长者,否则‘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林琟音会扣帽子,难道她就不会吗?

林父脸色一青,以为这是皇帝借太子妃之口提点林家,当即掀袍跪下:“是下臣治家不严,才会酿成今日大错,还望太子妃恕罪。”

林元瑾声音轻和,似关怀地望着脸色极差的林父:“我不懂其中真意,不过想必您应该懂。”

说罢她起身,从容地越过尚还跪在地上的几人。

“时辰不早了,我便不再多留了。”

一行人连忙站起,看都不看地上的人慇勤地跟上去送客。

林父缓缓起身,侧眼看到林琟音汗涔涔,膝盖酸软地坐在地上。

旁边的林母目露不忍,正想安慰林琟音,就见林父阴沉着脸走到林琟音前,怒极反倒不显,扫视着林琟音。

林琟音抬头,看到林父沉凝的目光,被吓得往后一缩。

林父似乎想给她上家法,最终却还是碍着她怀孕,抬起手在尖叫声中随着“啪嗒”的一声,重重地打在了她的右脸上。

他与林元瑾不同,大手沉重地落下仿佛一块大石砸下,打得林琟音的右脸迅速红肿起来,比左脸疼痛数倍。

“你这是做什么?她还怀着孕呢!”林母看着林琟音涕泗横流,哭着往她怀里钻,心疼地摇头。

“她若不是怀着孕,就不只是一巴掌的事了。”

林父瞥了她一眼,冷冷丢下一句,转身也走了。

作者感言

安以默

安以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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