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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天若-4

我对太子暗卫有想法 安以默 2913 2024-12-29 12:42:28

◎心中有愧◎

“我……”

崔夷玉迟钝了下,就看到林元瑾局促地垂下了眼,睫毛颤如蝶翼,拘谨地开口回答。

“您既想云游,属下自当遵命。”

林元瑾一顿,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放弃了什么,只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向灯火下泛起光华的湖面。

微风拂过她漆色的发丝,也解开了她纠缠在一起的手指。

“好。”她平淡地回答道。

这件事就这么住在了林元瑾的心里。

等两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着回到宅中,即将分道扬镳的时候,崔夷玉却忽然叫住了即将回房的林元瑾。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他抬起眼,困惑地望着林元瑾,眼底透着些无措,像是从未遇到过这种境况。

崔夷玉过去是暗卫,若有命令一定是直来直去简单明了的,才太子身边侍奉时,太子工于利欲,心思也并不难猜测。

可林元瑾不是。

崔夷玉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对象。

林元瑾手扶着门把,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看着崔夷玉。

月光宛若一层朦胧的羽衣披在他的身上,衬得他面容上的迷惘愈发单纯。

他不懂。

林元瑾轻叹了口气:“没什么。”

“晚安,夷玉。”

她笑了笑,进屋关门,将崔夷玉隔在了门外。

这夜之后。

林元瑾依然待崔夷玉一如往常,好像没什么变化,可崔夷玉仍是不安,仿佛做错了什么。

崔夷玉唯一知道的就是林元瑾确实想远游,他便白日易了容,出宅找些来钱快的事做。

林元瑾则在府中一边翻着坊间买来的游记,一边思索着路引和存下来的银钱,还要将朝露和嬷嬷送回京城。

美好的畅享宛若画卷在她脑中展开。

她刚想到一个来钱的法子,匆匆出门去找嬷嬷问事,就被转角蓦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捂住嘴,扯了过去按在了墙边。

“嘘。”崔夷玉按住林元瑾,不让她脚沾地,直接手臂揽着她往一个角落处走,绕了好几处,指着巷子外的好几个神态诡异,似在观察着周围的人。

林元瑾背后一寒,就听到耳畔响起细微的气声。

“他们在府周游荡了好几日,似在踩点。”他说,“不过,无论他们是何人所派,你都可以藉机脱身。”

林元瑾仰起头,透过崔夷玉漆色的眼瞳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一场火下去,你就会‘死’在此处。”

从此变成和他一样,身份全无的人。

“你若不想,我便去杀了他们。”

他说得平淡至极,仿佛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要做出选择的,是林元瑾。

林元瑾不寒而栗,迟来的惧意不自觉地升起,贴着崔夷玉手背的指尖都不自觉地发抖。

有人想杀她?谁?林琟音吗?

她不是已经退避三舍,来到京外了吗?林琟音竟还想斩草除根?!

林元瑾迟来地想起来一件事。

林琟音之前那般惧怕于她,必然是在身为太子妃的她手中吃过大苦头。

林元瑾自认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她若会对林琟音下手,定是林琟音做出了罪无可恕之事。

林元瑾心中升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林琟音不会是因为她和太子订婚,便起了杀心吧?!

就为了区区一门婚事,林琟音竟然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行杀人灭口之事?

林元瑾虽穿越了十几年,见过封建王朝时的糟粕多了去了,也知晓林琟音不是什么坏脾性,但也从未将她往行凶的疯狂方向想。

可她都已经到京外……啊。

林元瑾乍然意识到——斩草除根。

“……”林元瑾眼里几番变换,最终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看向崔夷玉,眼神逐渐坚定,“此地留不得。”

她的退避不光会将自己置于险地,还会害了嬷嬷和朝露。

她不能再犹豫了。

崔夷玉点头,又引着林元瑾往回走,好似全然没察觉到外面的动静,直至回到房中,她才松了口气。

“他们时候动手?”

“也许是明夜。”崔夷玉看着林元瑾一边喘着气,一边急忙收拾着包袱,回答,“也许就是今夜。”

“嬷嬷与朝露今日出门采买,一时半会回不来。”林元瑾焦急地说,将首饰盒里的珠宝一股脑丢到包裹里。

“她们回不来是好事。”崔夷玉平淡地说。

林元瑾拿着玉石的手一滞,转头看向站在门口过于平静的崔夷玉,隐隐意识到了他的意思,下意识反驳:“她们会担心的。”

“知道得太多会被灭口。”崔夷玉垂下眼,仿佛在陈述自己的故事,“她们无需知道太多,只要知道我们不在尸体之中便可。”

死寂在屋内蔓延开来,好似落在脖颈上冰冷的铡刀。

林元瑾定定地看着崔夷玉,看了看手中的包袱,低声说了句:“你说得对。”

“夜里她们就回来了,不用等到夜里。”

崔夷玉点头,接着反手关上了门,映在门纸上的身影转瞬便消失不见。

这日。

这座刚住进来不久的宅邸燃起了熊熊大火。

许是早便烧了起来,但恰巧在炊烟袅袅的饭时,周围的邻里也无人在意,可直到烈火冲破了夜色,浓浓的硝烟弥漫四溢,旁人在惊呼声中察觉不对。

等众人与县衙派来的衙役一同扑灭了烈火,才发现原本火势包围之下,有好几具已经被烧得焦黑的尸体七零八落地躺在宅邸里。

姗姗归迟的嬷嬷心急如焚,神色恍惚地在各处一边念着“小姐”一边寻找着林元瑾的身影,险些昏厥。

倒是朝露哪怕焦急,却也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趁县衙的人还没来得及问话,朝露却发现了林元瑾屋里格外“清净”,拉着嬷嬷,悄悄地说:“他们应是没死。”

崔夷玉的身手她们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放心让他护着林元瑾。

嬷嬷也迟钝地会过神来,很快想通了什么,看着已经被烧得残破不堪不断掉灰的骸骨,当即装作悲痛欲绝。

她们不信意外起火,既有人想害林元瑾,那她们最该做的就是当林元瑾遇害了。

就这般,两人有意隐瞒,县衙的人不愿多事,老宅着火,林元瑾意外遇害的事便同她们回去的马车一起,很快传回了京城。

有人忧心,有人遗憾,有人终于放下了心。

而林元瑾则与崔夷玉一同,拿着特制的路引,踏上了远离京城的路。

他们不缺盘缠,但也不愿惹上麻烦,穿着格外素净,假作家中出事不得不背井离乡的兄妹。

古时交通不发达,路途格外难走。

在经过几日的马车陆路,换着坐上船后,林元瑾晕得厉害,整日蔫蔫,食不下咽,又清减了许多。

出于节俭,他们只择了个靠船角的小屋歇下,但这个位置又格外晃荡,好像要将林元瑾的胆汁都晃出来。

“马上便到了。”崔夷玉轻声说,手指按在她额头的穴位上,来回按揉,试图缓解她的难受。

林元瑾低低地“嗯”了声,难受得睡都睡不过去。

他们打算先远离京城,选个不在崔氏手眼之下的地界歇一段时日,再决定之后林元瑾想去何处云游。

那伙人的杀心来得太急,林元瑾连多准备一阵的时间都没有。

崔夷玉眼看着林元瑾的脸色愈来愈差,在船上反覆询问,终于找到了一个带着药箱的大夫,连忙问他有没有能缓解水上不适之症的药。

大夫一听便知是什么情况,抬眼看了下崔夷玉,接过他递来的软银,从药箱中拿出一副早已配好的药:“你小小年纪,对你夫人也算上心。”

崔夷玉拿过药刚准备走,听到这句不禁脚步一顿,回头想解释,又不知究竟有没有这个必要。

“不必多言,你们这面相一看就不是兄妹。”大夫以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摆了摆手,感慨道,“况且你看她的眼神可不是看妹妹的眼神。”

“我老遇到你们这样的背井离乡的男女了,是家里人不同意吧?”

崔夷玉心中一悸,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解释,只低着头转身先去厨房借了个药炉,就赶去寻林元瑾,向来稳健的步伐竟透出少许慌乱。

等匆匆回到屋子里,就看见林元瑾已经疲倦地睡着了。

她脸上还有微微的汗,难受地侧身蜷起,浑身透着无助,听到声睁开眼看了崔夷玉一眼,又安心地闭上了眼。

崔夷玉关上门,如往常一样曲膝坐在了床边的地下,小心地点起小火,按照大夫给的法子熬起药来。

屋子里安静的只有药汁微鼓和两人浅淡的呼吸声。

等熬好了药,崔夷玉盛起来稍微放凉了些,才伸手摇了摇林元瑾的肩膀唤她起来。

林元瑾艰难地睁开眼,难受地半晌都不想动,连呼吸都沉重了许多。

崔夷玉看她眼神迷濛好似聚不上焦,迟疑了会儿,脑子里划过方才那大夫或揶揄或感慨的话,最终还是伸手半揽半抱地将她放到身侧,给她喂起药。

林元瑾这才仿佛看清了眼前人的动作,虚弱但乖顺地张开口,任由他将一口一口苦药喂进嘴里咽下去。

人难受之下,对身边唯一照顾着自己的人多少透出些依恋。

况且崔夷玉本就相貌好看,人对着好看的人难免多几分偏爱。不然她也不会在数个朝夕之间不知不觉心生好感,又对他提出云游之事。

崔夷玉哪里照顾过人,动作小心但实在生疏,不知不觉棕黑的药汁就顺着她嘴角滑到她洁白的脖颈上,愈发不自在。

林元瑾一口口喝着,也搞不懂是这药太苦了让她清醒了过来,还是药真的有效果,但身体的迟滞感真的好了不少。

“抱歉,麻烦你了。”她垂着眼低声说。

崔夷玉却一顿,睫毛颤了颤,眸光闪烁,迅速将手中干净的碗放下,只说着“没有”,不自觉避开了视线,不再看她。

林元瑾分明是于他有救命之恩的主人。

可他却心中有愧,不敢直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感言

安以默

安以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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