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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梅园

我对太子暗卫有想法 安以默 2837 2024-12-29 12:42:28

“嘘。”

崔夷玉手捂住林元瑾的嘴,一手搂着她的腰,膝盖抵在她身侧,紧贴着身子藏匿在阴暗的巷子中。

漆黑的夜晚仿佛染黑了天上飘着的雪,飒飒寒风吹得街上零星的灯笼摇摇欲坠。

街道上万籁俱寂。

无人知晓临近宫门的巷子里,今夜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崔夷玉紧紧抱着林元瑾,目光却直直看着巷子口,直到脚步声渐弱,才松开手,转过身躬身,放在背后的手朝她招了招。

林元瑾提着裙摆,无比熟稔地趴到崔夷玉的背上,搂住他的脖颈。

她出门前想穿得少一点,免得行动不方便,崔夷玉却立刻否决了她,接着将最厚实的皮毛大氅给她裹得严严实实,围脖手套一个都不能少,就差将她的脸也蒙住了。

她身上还隐约有晚间吃的锅子的辛辣味,哪怕在外面吹夜风,身体也不冷,只是裹得像个球实在笨重得肩膀酸,生怕压住了崔夷玉。

可崔夷玉却身体力行地破除了林元瑾的担忧。

他轻轻松松地站起来,掂了掂林元瑾让她往上抱紧,接着悄无声息地拐弯走出了巷子。

少年如夜间魑魅,身轻如燕,哪怕身上负重,也落地无声,以极快的速度避开夜间巡卫的视线。

林元瑾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后,感受着寒风从耳畔大肆刮过,心跳却让贴拢的身体愈来愈热,颠簸的路程也让她是手越抱越紧。

她仿佛比崔夷玉还要紧张,生怕半夜爬宫墙的事露馅,虽然崔夷玉说如果被发现了他也有皇帝赐的令牌可以敷衍过去,但她情不自禁地觉得叛逆到有趣。

耳边传来不远处侍卫零星的叫冷。

伴随着又一个大跃,钩锁收起发出“卡哒”的一声。

林元瑾抬起头,就发现两人已经进到了宫中。

与萧森的宫外不同,宫墙之内,夜里也亮着许多灯,冬日里巡逻的宫卫也没有怠惰,只因为越是寒气重越是容易起火事。

崔夷玉仿佛天生多带了一双外置眼,熟练地避开人群,背着林元瑾直直地越过各个宫宇,朝着梅园里去。

多宫婢和太监的地方往往不必如之前警戒,也轻松许多,没过多久就到了梅园。

远远便看到了一大片红粉云,花瓣上落着雪,时不时扑簌簌地往下落。

梅园附近没什么守卫,白日里也只是偶有宫中的妃嫔会前来观赏,在这寒天里侍卫都尽可能避免值夜班,鲜少有人想不开愿意出来受冻。

崔夷玉从墙上一跃而下,将林元瑾放了下来,牵住了她的手。

他们都不知皇帝这清扫何时会结束,但梅花的花期大抵是撑不到了。

林元瑾踩着地上软软的雪,被崔夷玉递了一个不知何时顺的灯笼,看着明灭的火光下,浅色的花瓣染上温暖的橙色。

头顶的梅花树上有一枝已然被雪压折了,崔夷玉便将它掰了下来递到了林元瑾怀里。

崔夷玉时时注意着林元瑾的脚下,眼见着她踩到一块结的冰上,手无声地护在她身后。

“我从前没见过这般好看的梅花。”林元瑾轻声开口,转头对上崔夷玉的双眸,抬了抬手中的灯笼,“你呢?”

京中最好看的花都被圈在权贵之家,供给各家做宴请宾客的由头。

白日的积雪已经扫净,深夜里皑皑新雪又重新铺在梅园里。

微亮的灯笼照亮了他清俊的脸庞,在寒风中摇曳的火光落到他漆色的眼瞳中,映照出了林元瑾的脸。

“在崔家时见过。”崔夷玉眉头微蹙,艰难地回忆起来。

他作为暗卫要观察的人与事务太多,注意力从未在这些不重要的细枝末节上。

“不过不是冬日,是春日之时,崔氏女宴请众人行曲水流觞之趣,太子与她吟诗作对。”

而他藏在暗处,观察着太子的动作和情态,将其印在脑中以供之后模仿。

“春日?”林元瑾一怔然。

她记得凌寒独自开的诗句,却不知梅花的习性。

“梅花并非喜寒之花,只是宫中的花侍为了迎合帝心,偶尔也会用些手段来催花。”崔夷玉轻笑起来,“来年春日你也能赏到梅花。”

来年春日。

林元瑾听到这几个字,不禁笑了起来。

“好。”

他们又往梅园深处走了走,像是要一夕之间将过去都没赏尽的花看个够,但灯笼中的蜡烛显然撑不了多久。

林元瑾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中的灯笼,感觉到鞋底隐约有些湿润,拉住崔夷玉的手:“你冷吗?”

她一伸手,就碰到了崔夷玉冰冰凉的手,当即握紧了他:“你手好冰。”

“早知我们便不在冬天大半夜出来了,春日里赏也一样的。”林元瑾低声说。

“当然不一样。”

崔夷玉难得地否定了她,抬手捧住了林元瑾的脸颊,专注地望着她:“你不开心吗?”

“……开心。”林元瑾不得不承认,“但。”

她不想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愿望让崔夷玉受苦受难。

他才刚养好身子骨,何必陪着她半夜出来受冻呢。

没等她说完,崔夷玉就笑了起来。

他相貌清俊,难得真情实意地笑起来,眉眼就如清丽芙蕖,专注地看着林元瑾,眸中清冽的光真挚无暇,令人心悸。

灯笼的火光彻底消散。

梅园变得一片漆黑,只能看得到一棵棵梅花树如漆黑的阴影笼罩在头顶。

“这就够了。”崔夷玉捧着林元瑾的脸,吻了吻她的鼻尖,抵着她的额头说。

雪下赏梅和春日赏梅是不一样的,不能因为之后也能看到梅花就放弃眼下的梅花。

林元瑾既喜欢雪,崔夷玉就不愿拖到来年春日。

他对花花草草都没有感觉,认知尚且能慢慢转换,但十几年来塑成的性子实在难改,许多人与事在他眼里都如蒙着一层灰色的布。

他会平仄韵律,也学春花秋月,能迎合世人所想吟诗写对,可这和他的感觉没有半分联系。

崔夷玉只是聪慧又熟练地在完成任务。

但如今不同。

或者说,林元瑾在他眼里是不一样的。

他想满足林元瑾的愿望。

“可是你不冷吗?”林元瑾狐疑地将他泛着红的手从脸上挪下,呼了呼热气,捧在手里捂着。

“我习惯了。”崔夷玉摇了摇头,平静地说。

林元瑾听到他说的话和习以为常的语气,心里又一难受,低声说:“你日后不许这样。”

“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夫君,不是为了完成我心愿的工具,你要多顾忌些你自己。”

“我没有任何愿望是必须要你牺牲才能完成的。”林元瑾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十分郑重地说,“我唯一的愿望是和你在一起。”

她所有遗憾都非常浅淡,赏花赏梅都不重要,她对诗与远方都没感觉,没有去走遍大江南北的愿望。

林元瑾只是喜欢和崔夷玉一同的每时每刻。

和他一起赏梅赏月还有和他一起睁眼用膳是幸福是一样的

崔夷玉怔了怔,眼里透出措不及防的茫然,耳廓却红了个遍,听到“爱”这个字就如同坠入了热炉,连指尖都有些发颤。

他看着林元瑾拉着他的手,往出梅园的方向走,指尖不自觉地蜷起反而勾住了她的手指,被她握得愈紧。

崔夷玉恍惚间都没有注意林元瑾在黑暗中走错了方向,只是拉着他一个劲地走。

“到底往哪儿走?”林元瑾迷惑地看着眼前相似度过高的树影,嘀咕着,突然前方亮起了一个灯笼。

“是谁?!”

有人怒呵一声,吓得林元瑾一慌。

林元瑾当即去拉崔夷玉的手腕,就被他搂着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了起来,不知往哪个方向冲去,三下两步转个身便躲开了来人。

崔夷玉的动作太快,眨眼间就将人甩在了脑后,就听到那人几声暗骂,快步走了。

就是不知道是去找人,还是嫌麻烦当没看见走了。

林元瑾靠坐在石壁后捂着嘴,完全没想到半夜在梅园“私会”被发现,崔夷玉一手撑在她腿边,一身墨衣如黑影般护在她身上。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林元瑾才松开手,看向近在咫尺的崔夷玉,正准备说他们赶紧回府。

刹那间,未等话语说出口,她的嘴唇就被蓦然吻住了。

崔夷玉捧着林元瑾的脸,闭着眼眸堪称虔诚地亲着她,没有半分旖旎的纠缠,仅仅是嘴唇贴着嘴唇,柔软又温热,散发着寒夜不该有的温度。

林元瑾手贴在他的胸膛,感受到他温热的身躯下跃然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似乎在向她传达着他这乍然而赤忱的情感。

有的人天生情绪淡薄,却也会因为特别的人与事动容,哪怕对于旁人而言只是稍有起伏的情感,对于他而言已经是倾尽所有了。

崔夷玉从未掩饰过他对待林元瑾的特殊。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林元瑾愿意更信任他,更依赖他,来证明他的努力是有意义的。

而如今,他已然拥有了他从未想像过自己能拥有的事物。

不知是不是雪花融化,顺着鸦睫落在了脸颊上,顺着滑到了林元瑾的嘴唇上,透着淡淡的些许咸味。

梅花的淡香仿佛浸透了软雪,她坐在雪里,感受到衣裳渐湿,却感觉到亲吻都透着花与雪香。

林元瑾背后贴着石壁,看着崔夷玉缓缓起身,伸出双臂,手扶着她的头抱住了她,轻声说。

“我也是。”

少年望着她,唇齿中泄出白雾,声音生涩中透着不自禁的欢欣,精致的眉眼里透着恳挚真切。

我唯一珍之重之的爱人,我的妻子。

作者感言

安以默

安以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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