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选投票日的开始当天,塞涅尔的发情期到了。作为罗宾团队的一员,他没有出现在竞选总部,而是和他的Alpha在家没日没夜地做爱。两天后结果出来,罗宾几乎没什么特别大悬念地赢下了选举,成为联邦的下一任总统。克莱蒙斯的电话打进来时,塞涅尔还坐在凌深的身上,后穴里插着Alpha刚射精过的生殖器,下身全是乱七八糟的液体。
他靠在凌深肩膀上,轻轻喘息着,浑身湿漉漉的,胳膊都没什么力气。从电话里得知罗宾获胜的消息后,也只是平平淡淡地让哥哥代他转达祝贺。
知道弟弟在发情期的克莱蒙斯没好气地问了一句:“你发情期什么结束?”
“还有两天。怎么了?”塞涅尔有气无力地问道。
“庆功宴不来了?”克莱蒙斯的声音听着有些公事公办的冷淡。
“去不了。”塞涅尔说完,凑近凌深的嘴唇,伸出舌头去舔男人的唇缝,下一秒舌头却被男人张嘴含住。
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一瞬,克莱蒙斯不太高兴的声音传来:“等你发情期结束了,跟我去一趟他家。”说完后,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塞涅尔扔下手中的电话,搂着凌深的脖子,跟他的男人拥吻在一起。
“赢了?”凌深边吻着缠在他身上的如饥似渴的Omega,边抽空问了一句。
“嗯……”塞涅尔哼了一声,显然是懒得多说。
在整个联邦所有人都紧张关注结果的这个夜晚,塞涅尔只想和自己的Alpha做爱,凌深也只想让自己的Omega舒服。
这是凌深决心接受塞涅尔之后的第一次发情期,但和此前一样,他还是用了套。在Omega发情期的这几天里,Alpha太容易操开Omega的生殖腔,他又不想让塞涅尔吃避孕药。
塞涅尔倒也不是太在意,毕竟凌深都已经表达了想和他在一起好好过的意思,就算依旧不想和他有孩子,只要凌深能一直在他身边,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凌深的体力惊人,可以从早到晚无休止地干他。只要他想要,伸手摸两下Alpha的阴茎,凌深就能硬起来。两人从楼下的沙发、餐桌、厨房做到二楼的书房、卧室,甚至在楼梯上都做了一回。一个发情期下来,家里被弄得一片狼藉,只有三楼塞涅尔原来的卧室能睡。
这次发情期,他几乎没有离开过凌深的身体。凌深想去给他倒水,他也要缠在人身上一起下楼。不管丈夫要干什么,他都黏黏糊糊地缠着人不放。
整整五天,凌深走到哪里就把塞涅尔抱到哪里,但一句埋怨都没有。无论妻子怎么任性,他照单全收。他知道塞涅尔就是想和他在一起,从前那么多年都得不到一点关怀,好不容易从他这里得到了承诺,塞涅尔无法再克制对他的渴望。爱意和怜惜都在他的心里默默生长着,他也希望能让塞涅尔高兴一些、满足一些。他平日里性格有些沉闷,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会哄人,纵容塞涅尔这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就是他表达心意的方式。
发情期的五天,两人之间的感情更近了一步。每天不停地接吻、做爱,在深夜里相拥而眠,好像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日子了,以至于发情期结束后第二天要出门上班时,两人抱在一起还有些恋恋不舍。
但工作还是要继续的。虽然现总统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派出特使去斡旋、促成停火,凌深还是投入了针对萨南半岛的战役计划制定中。而塞涅尔稳稳当当保住了自己在众议院的席位,在发情期结束后第三天晚上和克莱蒙斯一起去罗宾家拜访。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拜访,罗宾即将在明年一月底宣誓就任总统,目前摆在他们面前的最大议题就是内阁任命。
倒不是说罗宾准备推翻自己的许诺,而是下一任总统先生准备在任命克莱蒙斯为总理的同时,在安全事务助理的位子上放一个和克莱蒙斯政见全然不一致的人。
严格说起来,总理和安全事务助理在职能上是有重叠的——二者都是联邦对外事务的主要负责人。但总理手中有实权,而安全事务助理更多是作为总统在对外事务上的顾问存在,并且是不需要经过议会批准的总统直接人事任命。
虽说总理职位更高、权力更大,实际上能发挥出多少作用还取决于总统的意向。如果总统是个喜欢独揽大权的人,就更倾向于在总理职位上放一个比较中庸的职业官僚型人物。比如现在的那位总理吉姆·考森斯,当了四年总理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因为现总统更加信任作为安全事务助理的克莱蒙斯。但如果总统需要借助总理来实现政治目标,那么总理手中的权力就会放大。
克莱蒙斯选择支持罗宾也是出于这方面的算计,罗宾从地方上来,缺乏对外事务经验,在这个方面必然会倚重他。而他在掌控全局时,需要有人在墨菲斯帮他打点一切,包括疏通各种关系、替他铺路。塞涅尔承担的就是这个角色。
当初把塞涅尔放到众议院也是这个想法,参议院的人员结构相对固定,而作为绝对精英阶层的代表,民主联盟党中的许多人与艾希曼家族的关系也更密切。但众议院的人员组成更加复杂、流动性也强,他需要有一个能信得过、能力又强的人替他搞定在众议院的不同利益团体。另外让塞涅尔把重点放在军事委员会而非对外关系委员会中,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对外关系的基石就是军事力量,和军方打好关系才能在对外事务中有足够的的底气。
但能从地方上来,在没有太多前人政治遗产可以继承的情况下,几年间就在墨菲斯的权力版图中占据一席之地并成为总统候选人,罗宾不可能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傻子。在人事任命上,他有自己的布局。克莱蒙斯打的是什么算盘,他也很清楚,只是一方面他确实需要在外事上依仗克莱蒙斯的经验和政治资源,另一方面他还没有足够的资本去得罪艾希曼家族。然而这不代表他会自愿被克莱蒙斯牵着走,他也会制衡。
他告诉克莱蒙斯自己在安全事务助理这个职位上有两个人选。
一个是墨菲斯大学的对外关系研究院院长、知名外事问题专家沃尔特·邦迪,此人是一名鹰派战略政治理论家,并且坚定倡导打击阿齐兹独裁政权。沃尔特说话率直、脾气固执,曾经写过书抨击现任总统的对外政策和军事行动,其中也影射了作为安全事务助理的克莱蒙斯。虽同为民主联盟党人,但说他是克莱蒙斯的政敌也不为过。
另一个是联邦外交协会会长洛根。外交协会是一个在政界和学界都影响力非常大的智库,此人的对外政策立场相对中立,也可以说他非常善于协调各方不同意见,看上去是一个非常圆滑又不那么激进的人。曾经有人问过他对于对外战争的看法,他的说法是“基于联邦真正的需求”。
克莱蒙斯说他问过罗宾自己更倾向于谁,罗宾的回答是沃尔特。
“你怎么看?”克莱蒙斯问道。
塞涅尔沉思片刻,用不响却十分坚定的声音说:“告诉罗宾你会支持他的决定。”
“选沃尔特?”克莱蒙斯挑了挑眉。
“他的立场明晰,目前看上去过于激进,但和那位会长不一样,他在墨菲斯这里没有底气。所以在罗宾需要他来制衡你的同时,他也需要仰仗罗宾的信任来实现自己的想法。看上去罗宾是在给你制造障碍,实际上你只需要想办法去搞定罗宾本人就可以,因为一旦他自己有了主意,沃尔特是没有足够的砝码去影响他的。沃尔特的学识、思想是他可以担任这个职务的理由,但学识和思想这些空的东西需要人去实践,才能证明其价值。如果没有执行者,那也只不过是一些什么都证明不了的想法而已。”塞涅尔不紧不慢地陈述理由,“那位看似中立的会长却不一样。哥哥,他背后的力量比我们能接触到的更复杂。”
克莱蒙斯点了下头,他很清楚塞涅尔的话有多正确。事实上外交协会充裕的资金来源于联邦甚至是其它国家、联合体的金融垄断资本,包括工业巨头、大银行、能源公司、科技公司、传媒公司等等,这些资本通过协会去资助精英社团,继而影响墨菲斯在一些重要对外问题上的立场走向。与其说洛根是一个中立主义者,不如说是那些资本的利益代理人。
“我也是在担忧这一点。如果把洛根那狡猾的老东西放到罗宾身边,那么内阁将会变成我和他背后那些人的对决,罗宾软弱、资历又不够硬,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搞定。即便到时候罗宾发现自己更需要我,我们联手都不能保证有足够的抗衡力量。但想到要和沃尔特那个老顽固共事,真的很头疼。”他皱着眉,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
塞涅尔看向克莱蒙斯,用和缓的语调安慰道:“哥哥,我想罗宾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政治就是站队、投机,一个人要是想保持中立,除非已经具备超脱其中的实力。罗宾不会让两个都具备实力能凌驾自己之上的人同时存在于他的内阁。在这个事情上,他更想看到的是你对他的诚意。他想看到你对他退让。”
“其实如果我告诉他,我更倾向洛根,他也不会选洛根的,这我明白。”克莱蒙斯抬起眼,神色与往常没有不同,“但他想搞制衡这一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这么一群意见不一致的人。他为了压制我,就想把沃尔特弄进内阁。他自己有点主见也就算了,要是以后在外事上一直犹疑不定、左右摇摆,只会让内阁四分五裂。”
“本来如果他不提,我想的是最好能把韩梦放到这个位子上。她经验丰富,和我说不上太熟悉但没什么太大的利益冲突,而且对于下一届内阁名额没什么野心,可惜了。”
韩梦是一名女性Alpha,曾是陆军空降部队中最负盛名的第三十六空降师的师长。退役后,她在政商两界履历丰富,从通用技术工程高级顾问到众议员,之后又成为总统武器控制顾问委员会顾问,三年前出任北部军事联盟常驻代表。她的妻子是某位陆军上将的Omega小女儿,也是即将卸任的陆军总参谋长埃尔温的妻子的表妹。
罗宾在内阁人事任命上确实面临着很大的考验。一方面他向克莱蒙斯许下过承诺,他不能出尔反尔,否则必然会遭到克莱蒙斯的报复。另一方面,有这么一个外事经验比自己丰富很多、又性格极为强势的总理在,他只能选择用别的力量制衡,但他又不能放一个具有与克莱蒙斯同等力量的人进内阁,否则只会造成他自己被架空。他其实没有太多选项。
塞涅尔略一思忖,问道:“你觉得罗宾会向你征求别的内阁成员人选建议吗?”
克莱蒙斯笑了笑,伸手撩了下塞涅尔的头发,语气非常放松:“我亲爱的弟弟总是能和我想到一块儿。如果他想让我在安全事务助理的人选上向他表忠心,他也要在别的人事任命上对我让步。对外问题和军事问题上,他的所有竞选大纲和内容框架都是我搭建的,没有我,他对上帕特根本没有胜算。如果他问起防务部长的人选,我会推荐韩梦。”
“哥哥,我想罗宾本来就有意把韩梦放在那个位子上。”塞涅尔说道。
“哦?怎么说?”克莱蒙斯的语气懒洋洋,手指有下没下地绕着塞涅尔柔软的金发。
塞涅尔坐着纹丝不动,看向哥哥说:“今年年初议会办的那个舞会上,我看到他去请韩梦的Omega跳舞了。”
克莱蒙斯沉默了片刻,嘴角却掠起一个笑:“那他请你跳舞了吗?”
“如你所愿,他第一个请的我。该死的……”塞涅尔没好气地说。
“怎么,摸你腰了?我还以为他只敢嘴上和你调情。”克莱蒙斯的眼角眉梢闪过一丝锐利之色,语调却颇为浪荡。
塞涅尔有些不高兴:“你要怎么才能不问这些恶心人的事?”
“行,我不问了。你不喜欢,就别让他碰你。”克莱蒙斯似笑非笑地说。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他伸手扯了一下塞涅尔的头发。
“继续说内阁的事。”他又恢复了平稳的语气,“副总统的人选你也知道,没什么存在感,影响不了大局。幕僚长会是以前一直跟在罗宾身边的人,我动不了。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塞涅尔看了一眼哥哥,又迅速收回自己的眼神,说:“众议长。”
克莱蒙斯撩起眼皮望向弟弟:“怎么说?”
“罗宾一定会和主席以及目前的党内高层商议这件事,众议长的人选关系到他在任这几年能不能有效推行自己的政策,他必然要上心。”塞涅尔稳住自己的语调,“我的建议是,迈克·索兰。”
克莱蒙斯看向他的眼神变了:“为什么是迈克?”
塞涅尔不急不缓地解释:“罗宾与迈克之间本来关系就还不错,推迈克上去能让他更放心。如果由哥哥你来给出这个选项,罗宾会更感激你的诚意,因为他知道迈克曾经有过一些针对你的言论,他或许能为此在其它地方向你让步。而且迈克在党内的声望高,无论从资历、能力还是名声来说,坐这个位子都没有问题。”
听他说完后,克莱蒙斯并没有立刻接话,而是一直盯着他看。而他也转过脸,直直迎上哥哥审视的眼神。
打量了弟弟良久后,克莱蒙斯忽然笑了一下:“难道不是因为你最近和迈克来往密切?”
塞涅尔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向哥哥投去质疑的目光:“谁和你这么说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怪异。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眼里藏着的刀子却在交锋中擦出刺目的火花,谁都不让。
片刻后,克莱蒙斯悠悠然地收回了锋利如刃的眼神,语调没有起伏:“他那个烧伤的儿子不是去了你丈夫的那个基金会吗?”
“那是凌深在帮助乔而已。”塞涅尔的眼神也变得温和了些。
“你和迈克私下不往来?”克莱蒙斯装作不经意地追问了一句。
塞涅尔挑了挑眉:“往来什么?和他一起骂你吗?”
克莱蒙斯朗声大笑起来:“亲爱的塞涅尔,你就这么恨我?”
“只允许你跟我开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黄色笑话,不允许我嘲讽你一句吗?”塞涅尔神态放松地打趣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他的手心都在冒冷汗。
“你也可以跟我开黄色笑话,听上去更悦耳一些。”克莱蒙斯那张风流倜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调情意味。
塞涅尔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我没这种无聊的兴趣。”
收敛了真假不知的笑意,克莱蒙斯闭上眼,靠在后座上沉思。塞涅尔望向窗外,也没有说什么,静静等着哥哥开口。
半晌后,英俊的Alpha睁开眼,里头是诱人的蓝。
“如果罗宾问起,倒是可以提这么一句。”克莱蒙斯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塞涅尔,我需要你给我一句准的,你在迈克那里到底能不能说上话?迈克并不会因为那是罗宾就一定会支持我们的政策。”
“他的弱点是他那个儿子。乔现在在凌深的基金会工作,而且……对我有那方面的感情。搞定了乔就能搞定他,至少他现在对我的印象比对你的好太多了。”塞涅尔一脸淡然地说,“况且他本来就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你以后也免不了和他打交道。哥哥,多给他一点尊重,你会发现他是一个很交流起来很简单直接的人。”
克莱蒙斯忍不住侧脸,视线一错不错地凝在塞涅尔的侧脸上,仔仔细细地勾勒着Omega的容貌。手指背部缓慢而细致地掠过金色的发丝,他轻佻地笑了笑:“我的弟弟,我发现你对别人都很有耐心,唯独对我总是刻薄。”
塞涅尔也转头与他对视,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我当这是夸奖,哥哥。”
进入冬季,墨菲斯的夜色越来越深重,黑色的轿车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车子停在了下一任联邦总统罗宾的家门口,西装革履的艾希曼兄弟分别从车门两侧下来,前后步入这栋并不奢华的房子里,在接受严格的安检后,等待与胜利者的会面。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