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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他们俩

冰淇淋桶 写文的尼罗 2699 2024-09-29 22:41:49

傅燕云给丁雨虹放了一天假,自己也在家里补了一天的觉。他睡,傅西凉蜷缩在他身旁,也睡。

睡过了一天又一夜之后,他不能睡了,起早要往侦探所去,还得再探探周老太太那边的情形。悄悄的下床走去洗漱,他不想惊醒傅西凉,然而洗漱完毕走回卧室时,他发现傅西凉还是醒了。

傅西凉睡得满床打滚,如今是横趴在了床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了额头、眉眼和半截鼻梁。微微偏着点儿脸,他的黑眼珠朝着傅燕云的方向往上看,仿佛是有些什么用意,又仿佛只是茫然迷离。总而言之,眉眼之间是个魅惑的形势。

傅燕云看着他,简直是拿他没办法。他确定傅西凉绝对是睡昏了头,现在还没有醒透,然而他似乎是有一些天生的姿态,让他在半梦半醒之间依然可以小露“余威”。

似乎两年前他还没有这样,两年前的他还像个成长太快的大毛孩子,这两年是他成熟起来的两年,傅燕云错过了。

这时,傅西凉又清醒了一些。仰面朝天的翻过身去,他毫无保留的晾在了傅燕云眼前。

傅燕云移开目光,将一条短裤放到了他手边:“白天总得穿一件了吧?”

他慢吞吞的抬手拿起真丝短裤看了看,然后又放了下:“不穿这个,这个像是透明的一样。”

“你不是怕热?”

“那也不要它,万一被老妈子看见了,那多丢脸。”

“我嘱咐过她,她白天不会上楼。”

傅西凉依旧是摇头——横竖都是要屁股出汗,那为什么不穿一条真正的短裤呢?

傅燕云不管他,从橱柜里翻出一盒未开封的新发蜡,转身回了浴室梳头。及至梳好了,他回到卧室,坐在床边,低头一粒一粒的系那衬衫纽扣。身后的傅西凉又已经换了方位和姿势,他把一只赤脚蹬上了傅燕云的后背,然后是另一只。大脚丫子,一步就把那面后背走到了头,于是只好后退重走。

傅燕云被他蹬得前后摇晃,忽然侧过脸说道:“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就爱这么干?我早上起早上学,坐在床边穿校服,你就在我身后这样走路。”

“记得。”

“哦,还记得?我还当你只记得我的坏处。”

“好处坏处全记得。”

“那后来怎么还不理我?”

“因为你的坏处太多了。”

“那现在呢?现在好不好?”

“现在很好。”

“很好?”

“很好。”

傅燕云系好最后一粒纽扣,站起身来整理袖口,往床上看了一眼,然后似笑非笑的扭开脸,还是有些看不惯。

对着镜子穿戴完了,他对着傅西凉说道:“我走了,你好好的待在家里。饿了下楼去吃饭,闷了可以玩点什么,但是不许出门,记住了没有?”

傅西凉还是有点犯困,闭了眼睛连连点头。

傅燕云向窗外望了望,见丁雨虹已经把汽车停在了自家门口,这才下了楼去。

在侦探所坐了一个上午,他下午又去周老太太那边看了看,发现那边还在等着裱糊匠,照说糊些纸人纸马用不了多久,可周老太太忽然发现现在这个年头儿的裱糊匠,除了纸人纸马之外,还会糊纸汽车、纸洋楼、纸洋式家具、乃至于纸的电话机和留声机,于是她临时给裱糊匠加了活儿,要再给负心汉糊一个现代化的家。阴间的负心汉贪图她那个家舒服,兴许就不会再往别处跑了。

傅燕云见了周老太太这个劲头,确定她是真不会再刨坟了,便撤退回了家。

进了家门之后,他直接上了楼,在自己那间卧室里找到了傅西凉。

上楼的时候,他已经让双眼做好了准备,准备去直面弟弟那高大惊人的裸体,哪知道停在卧室门口向内一望,他就见傅西凉穿着汗衫和长裤,正跪在床边摆拼图。

傅西凉没想到傅燕云会回来得这么早,抬头对着门口唤了一声“燕云”,他又对着燕云笑了一下。

他向来不大有表情,傅燕云见了他的笑容,心中立刻有了感触。走到傅西凉身旁,他看了看床上的拼图:“白天出门了?”

“没有。”

“那怎么穿得这么整齐?”

“下楼吃了一次饭。”他捏着一片拼图停下来,向他仰起脸做解释:“老妈子是女的,我得讲绅士风度。”

然后他低下头,继续拼他的拼图。

傅燕云脱掉西装上衣,挽起衬衫袖口,在他身旁席地而坐。向后仰过去背靠了墙壁,他扭头望向傅西凉的后背,望了一会儿,他抬起手,顺着对方的脊梁骨缓缓往下划,划到后腰就停了,从上往下重新再划。

傅西凉一丝不挂的时候,他觉得他那样子“触目惊心”,不可直视,想方设法的劝他穿上点儿,如今傅西凉穿得严密了,他却又手痒起来。

这时,傅西凉忽然向后一坐,和他肩并了肩:“我刚才想起了二霞。”

“想她什么?”

“想她现在正在干什么。”

“别想了,这几天就算是给她放个假。”

“嗯。”

“还想没想点别的?”

傅西凉扭头看他:“想什么?”

“想没想你那位好朋友?”

傅西凉对着前方摇了摇头:“没有。”

“怎么没有想?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喜欢是喜欢的,但是没有想。”他停了停,又道:“也许过几天就会想了,现在还不想。”

“葛秀夫都陪你玩了什么,让你这么喜欢他?”

“我不说。”

“他让你保密?”

“不是,我是怕你会骂我。”

“我不骂你。”他向着傅西凉一笑:“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吃喝嫖赌就好。”

“那就还是不能说。”

傅燕云盯着他:“为什么?”

“因为喝了两杯香槟。”

“喝完了呢?”

“喝完就醉了,睡了。”

“怎么睡的?”

“趴着睡的。”

“在哪里睡的?”

“葛秀夫家。”

“自己睡的?”

“和他一起睡的,他也醉了。”

“他还会醉?”

“会,他喝了两瓶那个——那个——威士忌还是白兰地?忘了,跳舞的时候摔了好几跤。”

“还跳舞?”

“嗯,他会跳,跳得还很好。燕云,你会不会跳?”

“我当然会,我不是还教过你?”

“不是那种转来转去很无聊的舞,是扭来扭去的。”

“他还扭来扭去?”

“嗯。”

“怎么扭的?”

傅西凉抬手做了个手势,想要比划着形容,可随即又发现自己形容不出、也比划不出。开动脑筋想了想,还是无法措辞,于是自己笑了:“反正他很灵活,我学不来,我不会扭。”

“他好还是我好?”

“不一样。他是朋友,你是燕云。”

“把我和他放在一起,让你选一个最好的,你会选谁?”

“怎么又问我这样的问题?你原来都问过我很多很多次了。从小到大总让我选,选错了你就生气,真是烦人。我知道你是想让我选你,那我就选你,可以了吧?”

“不高兴了?”

“没有。”

“不是说我烦人?”

“烦人也没有办法。”

“因为总不能把哥哥扔了啊,对不对?”

他点点头:“对。”

随即他向前一扑,又趴到了床边:“不要对我说这种孩子话了,听着真是幼稚。我怎么可能把你扔掉?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自己有腿,扔掉了也可以再走回来。”

傅燕云往他后腰上戳了一指头:“等会儿去露西亚吃晚饭,好不好?”

他一哆嗦,登时回了头:“再喝一杯冰镇香槟。”

“可以。”

他当即开始收拾床上的零碎拼图,刚往盒子里装了几片,就又被傅燕云戳得一扭。背过右手在后腰上方横着一画,他给了傅燕云一个界线,然后继续抓了拼图往盒子里放。

*

*

出门之前,傅西凉洗了把脸,梳了头发,把凉快的汗衫脱了,换了衬衫和西装。傅燕云倚着门框站着,目光静静的随着他转。他显然是心情很好,一张脸一直是笑微微的。心情好而平静的时候,他的行为既严谨、又有条理,一样一样按着顺序做,有章有法。

傅燕云说:“穿着汗衫出门也没关系,怪热的。”

“不要。”他说:“像个拉洋车的。”

然后他戴好眼镜,抬手对着镜子拨了拨头顶头发。他那个脑袋剃得很考究,既得将后脑勺和两鬓一起推得奇短,又得显得时髦潇洒、不可以像个愣头青,只是不能持久,每隔十天就得过去剃上一次。

“好啦,”傅燕云盯着他:“可以了,很漂亮了。”

他挺直腰,低头又扯了扯西装下摆,然后转身走到了傅燕云面前。

嘴角翘翘着,眼睛闪亮着,对他来讲,这就已经算是兴高采烈的表情:“走?”

傅燕云翩然一转,先迈了步:“走。”

走到楼梯中段时,发生了一点小骚乱,傅西凉从傅燕云的右胳膊下硬抽出了手臂:“不用你领着我,我又不会走丢。”

傅燕云告诉他:“我这叫爱不释手。”

“夹得我一胳膊汗。”

“谁让你穿得左一层右一层?下楼把上衣脱了吧,只穿衬衫出门就足够了。”

“我不。”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浅灰色西装,西装料子挺而薄,浅灰底色上印着细线方格:“这是一套的,我不想只穿一半出门。”

“怕上衣在家会想裤子?”

傅西凉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又说这种荒谬的话。”然后他一边走一边脱下上衣,搭上臂弯。一步迈下最后两级楼梯,他转过身给傅燕云看:“这不就行了?”

傅燕云手扶着楼梯扶手,停了脚步看他,看他那样子简直是令人心痛——那么高大,那么挺拔,一股子逼人的帅劲儿,然而此生可能是白帅了。

作者感言

写文的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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