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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暗藏

冰淇淋桶 写文的尼罗 3461 2024-09-29 22:41:49

翌日上午,傅西凉没能再去那片沙滩上掘坑,因为肩膀和肩胛那一片全都疼得很,是昨日下午晒得太狠,把皮肤晒伤了。

对于此种情形,别墅中看房子的老仆人颇有经验,只看了傅西凉那后背一眼,就断定是没有事,疼也不会久疼,只不过接下来,肩膀和后背应该都会脱一层皮,脱了皮就彻底好了。

没有事归没有事,但傅西凉终究是要因此受点小罪。傅燕云对葛秀夫说道:“看你干得好事。”

他说这话时,是在自己的卧室里。他站着,傅西凉赤膊坐在床边。葛秀夫一进门就得了这么一句评语,然而也不在乎,只一甩拖鞋上了床,盘腿坐到了傅西凉身后:“没想到他也是个怕晒的,我看那边沙滩上有的人从早晒到晚,也没事。”

“那是晒惯了。你不要看他人长得大,其实他细皮嫩肉,哪扛得住昨天的大太阳?”

葛秀夫一听这话,索性向前一倒,侧脸贴上了傅西凉的黑脊梁——黑、热、干燥,接下来势必是要脱一层皮,脱了这层皮后,或许就不会这么黑了。

趁着还没到脱皮那一步,他又在这阳光炙烤出来的痕迹上蹭了蹭。而且不是用手,是用脸。傅西凉轻轻的“啊”了一声,是疼的,不过想到葛秀夫喜欢这样,就忍了住、没有躲。

傅燕云大皱眉头,也是强忍着没有伸手把他拖开:“葛兄,你慧眼如炬,有没有分析一下你自己这个德行,算不算疯呢?”

“我当然不算。”葛秀夫笑着坐正了:“我是怎么想就怎么干,赤诚坦白,没你那么多弯弯弯绕绕的别扭心眼儿。”

傅燕云不以为然的一笑,昨晚经了白公子的开导,他现在心中条理分明,已经可以不再受葛秀夫的干扰和蛊惑。把一件衬衫扔到傅西凉怀里,他说:“穿上,等会儿我带你出去逛逛。”然后又问葛秀夫:“你去不去?”

葛秀夫扭头望向窗外,窗外又是个响晴薄日的好天气:“这个太阳,我可不去。”

“那好极了。”

*

*

傅西凉跟着傅燕云出了门,四处的走走看看。

街边开了一家冷食店,店门口竖着大沙滩伞,伞下摆放着桌椅,海风习习,倒不算热。傅西凉和傅燕云在那大伞下坐了,傅燕云要了一瓶汽水,傅西凉要了一盘冰淇淋。一边吃冰淇淋,他一边问傅燕云:“我的冰淇淋桶修好了吗?”

傅燕云有些心虚——根本没修。

“别急。”他回答:“那两个桶我看过了,很不好修。回头我找个木匠过来瞧瞧。”

傅西凉信以为真,点了点头。

二人吃过之后,起身付账。正在要走未走之时,街上来了一位窈窕佳人,却是柳笑春。柳笑春先见了傅西凉,双眼一亮,正要使坏逗他,哪知道他身后随即又转出了个傅燕云,这让她立刻正了正脸色——她对燕云先生一直怀有着一个极美好的印象,所以在燕云先生面前,她也愿意做个美好之人,至少是正正经经的有个人样,别丢人现眼的出洋相。

双方站住,谈了几句闲话。柳笑春问他们住在哪里,一听答案,她让地图在脑海里转了转,随即笑道:“那我们是前后的邻居呀!”

傅燕云说道:“是么?我记得他家的后花园外,似乎是一大片野玫瑰,没有像样的道路。”

“有,是条小石板路,道路两边是长了许多的野玫瑰,全是刺,还堵了老薛那座别墅的小门。老薛的园丁昨天晚上把那野玫瑰砍去了些,总算是能让那小门打开了。”然后她来了兴致:“您听没听说今晚会有烟花看?”

“听说了,这倒是借了人家的光。”

“可不是,我们来得巧了。老薛和他表哥要到人家家里去看,我不去,一个烟花,又不是电影,难道近个一里地,就能看得更清楚了?”

“确实如此。”

柳笑春也是来吃冰淇淋的,可因为和燕云先生谈得愉快,莫说吃,甚至连坐都忘了坐。她看燕云先生和一般的男人大不一样——燕云先生从不高谈阔论,口中所说的都是平常事情,态度也总是诚恳和谦逊的,可又不是那种用力过猛的老实头,而是悠然的,闲闲的,仿佛他是从个充满爱与和平的世界中走出来的人,刚走出来不久,身上那股子好味儿还没散尽呢。

还有一点,就是燕云先生一表人才,柳笑春虽然是个务实的人,看男人向来是一眼看进他的存折里去,但若是能够和燕云先生这样的男子多聊一会儿,纵然不占便宜,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她正要再来两句,结果一旁跑来了个汗涔涔的毛头小子,正是李毓秀。

李毓秀今天依旧是衬衫短裤的打扮,穿得不坏,只是跑得面红耳赤,顺脖子流汗,原本是新剪的三七分小分头,经了长途颠簸,导致刘海分久必合,湿漉漉的全贴在了额头上。气喘吁吁的盯着傅燕云,他说:“你在这儿呢?”

柳笑春吓了一跳:“你这臭小子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你不是和你爹到海滩上去了吗?”

李毓秀忙里偷闲的回答一句“我才不跟他去”,紧接着继续盯了傅燕云。傅燕云从裤兜里掏出一块钱,递给了他:“去,去店里买几根冰棍。”

李毓秀不明所以,糊里糊涂的进了那冷食店,一边买一边望着门外,怕傅燕云跑了。五分钱一根的奶油冰棍,他买了四支,拿着零钱出了来,他把冰棍和零钱全递向了傅燕云:“给、给你。”

傅燕云指了指旁边的桌椅:“我不要,你坐下自己吃吧,吃完了再买。”

“我找你不是为了要冰棍吃。”

“还是吃吧,也让我清静清静。”

然后他对柳笑春说道:“柳小姐,失陪了,趁着上午凉快,我带他再向前走走。”

柳笑春不能强留他们兄弟俩,只得含笑道别。傅燕云先走了,傅西凉紧随其后,从她身边经过之时,她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暗中出手,朝他屁股掐了一把。

这一下子掐得不疼,所以傅西凉没有惊呼出声,只是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加快脚步,追上了他哥哥。

柳笑春终于使坏成功,心里挺得意,向前一回头,她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根冰棍:“干嘛?”

李毓秀说:“给你一个。”

“我不爱吃这玩意儿。”柳笑春说:“我去喝杯果子露。”

然后,她上下打量了李毓秀:“我看你对傅燕云还挺巴结的,他当初不是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吗?”

李毓秀答道:“我这叫好汉爱好汉、英雄惜英雄。”

柳笑春听他吹牛吹得乌烟瘴气,便不耐烦的“嘁”了一声,进冷食店喝冰镇果子露去了。

*

*

傅燕云和傅西凉中午回了别墅,结果刚进门不久,就有薛家的仆人奉了四姨太之命,送来了两篓子大梭子蟹。

柳笑春对于男子,素来是一边敢骂敢打,一边又舍得施些小恩小惠,让男子感觉自己在她眼中与众不同,她对自己是动了感情的,是“美人巨眼识英雄”的。

如今也是同样,两篓子大螃蟹对她来讲,不算什么,但葛秀夫看了螃蟹,就挺高兴。仆人说的是“请葛先生和两位傅先生吃”,所以傅燕云感受到了她的好意,也挺高兴。只有傅西凉比较淡然,因为对螃蟹没什么兴趣,甚至是有点怕。

篓子很大,螃蟹也是个顶个的肥美,蒸熟之后一只只垒起来,盛了几大盘子。傅西凉尝了一口就不吃了,留下傅燕云和葛秀夫相对而坐,埋头拆螃蟹。傅燕云始终不抬头,因为葛秀夫吃什么都是连吃带祸害,他实在是看不惯。葛秀夫不是他弟弟,他又不能管。

吃螃蟹吃了好一阵子,吃足了之后,傅燕云洗手擦脸,回房去见他弟弟。他弟弟原本躺着发呆,躺得很沉静,坐起来见他回来了,也很愉快。及至他走近了,他弟弟抽了抽鼻子,脸上忽然露出了难以置信似的神情,因为发现傅燕云一身海鲜的腥气,完全变了味。

变了味,几乎也就等于变了半个人。傅西凉面对着这个变了一半的哥哥,几乎暴怒,开了门就要往外走,不要他了,要找葛秀夫去。傅燕云一边嗅着自己的双手,一边叫住了他:“别去了,他也是这个味儿。”

傅西凉停下来,气得用后背向后一撞墙:“我真是没法活了!”

*

*

傅燕云向葛秀夫要来了一瓶酒,用酒搓手,反复的搓,搓完了手,再低头用酒擦洗下半张脸。用过了酒,换上茶叶,又搓一番。最后洗了个热水澡,洗的时候也没少打香皂。

如此折腾了一场之后,他换了衣服走出来,就见自己耗费了不少时间,天光都不那样明亮了。

葛秀夫见了他,问道:“折腾完了?”

他累得简直没话说:“嗐!”

“后花园里已经预备好了,我和西凉现在就下去烤肉。”他对着傅燕云一抬下巴:“等你。”

“不是刚吃完螃蟹吗?”

“西凉只吃了一口,我也只吃了几口。我们现在都正饿着呢。”

“可我刚洗得这么——”

“没事,下去烟熏火燎的玩一场,夜里回来继续洗。反正你是乐在其中。”

傅燕云刚要反驳,葛秀夫已经下楼去了。

*

*

从仆人把烤肉炙子和简易炉子运到后花园,到用木柴生起了火,到把厨子切好的牛羊肉放上炙子,葛秀夫一手操办,直忙到天黑,才吃上了第一口。

他是以玩为主,以吃为辅。他弟弟站在一旁跟着凑热闹,也不嫌熏得慌了。

傅燕云恨不得咬这弟弟一口,而傅西凉一抬头,见他哥哥下楼来了,便笑微微的走过去,往他哥哥嘴里塞了一块肉。

身后的仆人牵了电线过来,在附近树上挂了几盏电灯,将这一片地方照得通明。傅燕云向前望去,发现柳笑春说得不错,后花园的尽头敞开了一扇小铁门,门外是一片踏平了的野玫瑰,越过花木便上了一条小街,小街对面立着一带院墙,开着后门,想必便是薛如玉的别墅。一名仆人出了薛家的后门,三步两步的跑了过来:“秀少爷,我去问过薛家四姨太了。她说她嫌这烟呛人,等这边烤完了,收拾干净了,她再过来坐坐。”

葛秀夫点点头,对傅西凉说道:“不管她了,我们吃我们的。”

话音落下,忽然传来一声闷闷的大响,正是“隔壁的隔壁”发射了第一枚烟花。那烟花弹飞到空中,噼里啪啦的爆成了漫天星星。葛秀夫仰头望了一眼,看这烟花不算精彩,低头又见火势不旺,便蹲下凑向炉门,想要看看是不是要添木柴。

然而就在他蹲下去的一瞬间,烤肉炙子忽然爆出一蓬冲天的火星,惊得旁边那捂了耳朵的傅西凉往后一躲,而半蹲了的葛秀夫先是向前一晃,紧接着半路转弯扑向了地面。

在那满天密集的爆炸声中,他大喊了一句,谁也没有听清楚,傅燕云站在炉子的斜前方,先是看葛秀夫举止有异,随即又见一道火光划过夜色,正中了那简易炉子的炉门。炉子迸着火星倾倒下去,摔出了满地的烟尘和火星。

是子弹,傅燕云感觉,那好像是子弹!

他惊呼一声,上前一把拉起傅西凉,扭头就往楼里跑。跑出几步之后,他感觉有人冲进这后花园里了,有人在这烟花声响的掩护下,要开枪杀人了!

他不敢回头,凭着直觉冲入别墅后门,冲进去之后,他依旧是凭着直觉,侧身向后一抓,拽进了一个葛秀夫。葛秀夫的左肩中了弹,整条左胳膊都是鲜血。靠着傅燕云,他先是回头喊了一声“强”,然后喘息着说道:“快走快走,别留在这儿,那个烟花——”

话刚说到这里,他只听得“咣”的一声,别墅前门已经被人从外关上了。

作者感言

写文的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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