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弹幕便收获到了一阵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小玫瑰终于开播啦!]
[我是一名巫蛊师?]
[既然住在孙家寨这次的主角就是孙法师了对吧对吧?]
[话说孙法师到底是谁?]
[那个在《诡异的娃娃》里面,韩版言找到的一个女法师,专门上他家给红裙娃娃驱魔的。当然,驱魔仪式失败了。
[长生蛊说什么东西,好期待啊?]
[我大胆猜一下,应该是指长生村的那个转生蛊。]
*
沈昭陵记得,淮映勿要说要跟他一起看这一章。
他打开飞信,在通信录找到在最上面的那个联系人——淮映勿。
并不是因为他置顶了淮映勿。
曾经他唯一的置顶只有他哥淮城南。但自从淮城南把他拉黑之后,这个置顶也就被迫消失了。
现在及时淮城南重新加了他,置顶也没有了,得重新调节。
而沈昭陵,当然懒得这么做,甚至没有给淮城南一个备注。
淮映勿在最上面,只是因为这是他最近的联系人。
第二个,才是淮城南。
他们两个人不愧为亲兄弟,沈昭陵发现了他们两个相似的地方,那就是他们都很简单随性,他们的账号名称和头像,都是他们自己。
下面,淮城南的头像稍显正派。身形端正、发型利落,是一个西装照。肩宽挺拔、皮肤白、长相周正。背景像是办公室。
一看就是个年轻有为的成熟男人。
上面,淮映勿戴着个红蓝相间的霓虹色头盔。因为头盔过大,倒显得他的脸格外小巧。眼神没有什么温度,酷酷的。
相比上一位,一看就是那种年龄尚浅、没有参加工作,上着学,并且成绩差还不爱回家的男孩子。
真是,差距太大。
沈昭陵眨眨眼睛,心想着,所以淮城南才是男主吧。毕竟现在的人,好像都更喜欢这一款气质霸总才对。
而绝对不是什么总爱出去野,好像没有正经工作、说话呛人、一心酷爱耍酷、和耍流氓的臭弟弟。
难怪淮映勿单身了这么多年,都没人要。
想及此处,沈昭陵弯了弯嘴角,甚爽。
沈昭陵就这么在桌面上拄着胳膊,把脸放在掌心里,歪着头,放大了坏鹦鹉的头像,认真看着。
然后就那样,忘记了眨眼。
发现他的瞳孔不是完全的纯黑。而是带一点深绿色。
眼睛下面还有两个小卧蚕,显得眼睛有一些幼圆。
但好在那桃花眼的眼皮褶皱拉长了他的眼尾,使他看起来风流倜傥,添了一丝不该属于他的成熟。
沈昭陵瞧着瞧着,突然忍不住嗤笑出声。
系统就在这里瞧着沈昭陵这么盯着淮映勿的照片瞅了半天,纳闷:
【你笑什么,怎么,你觉得他好看啊?】
沈昭陵收回笑容,冷哼一声:“他最丑了。”然后把脸偏到了一边。
【那你笑什么……?】
“笑他是因为他长得好笑。”沈昭陵没耐心地强调道,“”行了,不和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
系统知道,它就不应该插嘴。
沈昭陵正考虑,要不要真的叫淮映勿来,陪他一起看直播。
手指,轻轻放在键盘之上,却没有在输入栏上敲定一个字。真是不知道该输入些什么内容。
又咒骂道,怎么和淮映勿聊天,比写小说还困难。
他写鬼故事都没有卡过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结果一看见淮映勿那张臭脸,他就够够的了,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没过多久,门外突然几声响动。
沈昭陵起身,从书房里走了出去。
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立在门框里,像是一个镶嵌在门框里的雕像。
逆着光,右侧边倚着门框,但那身形反而更明显了。
“沈昭陵,开播了。”
是淮映勿的声音。
随口说了一句之后,就踩着黑靴,走了进来。
沈昭陵知道自己还没有请他,他就到了。只是距离自己直播的预告才过去了几分钟,淮映勿看见就过来了?
“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沈昭陵纳闷道。
淮映勿白天很少在家,根本不见人影。但他又不像他哥那样,有公司,有个正经事可以做。
所以一看,就是平时和那些狐朋狗友出去跑疯了。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几分钟?
“怎么。”淮映勿冲他走过来,因为屋子里没开灯,只有书房里泄出来的一小段光。
所以沈昭陵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向他慢慢靠近。
平时沈昭陵不会注意到他的身材,但现在来看,虽然淮映勿的脸稚嫩了些,可这身高可能将近有一米九。
配合著陈哑的声音,和皮靴踏地的厚重声音。
压迫力简直惊人。
沈昭陵不自觉地竟然往后退了一小步,靠著书房边上的墙,问他:“你不是出去鬼混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没走出去多远。还‘鬼混’……”说起这个词的时候,淮映勿似乎在嘴里咂摸了一下,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
他那张脸,便也在书房灯光的映照下,逐渐地清晰了起来。
眼尾熏红,带着莫测的笑意。
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停住了,皮靴踩踏实木地板的厚重声音也就此终止。
沈昭陵闻见他身上的味道,没动,只是把后背贴在身后的白墙之上,更加靠紧了。
后背传来了冰冷墙面的一丝凉意。
他用止不住的手指,轻挠了一下身后的墙面。然后毫不退缩地直视着眼前这个人。
看见淮映勿轻佻地用右手食指,挑了一下他的下巴,笑道:“怎么,你是我家长啊你,管得这么宽。”
那手指尖只是轻微的触碰,像一条鱼儿,一不经意间,就从莲地滑下去不见了踪影。
只带来轻微的触碰。
沈昭陵:“……”
一时之间,他没说话。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感觉身前的酒意更加熏人了。
眼前被光晕晃得眼花缭乱,弄得醉得慌。
似乎看沈昭陵就这么沉默着,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淮映勿变本加厉道:
“啊?嫂子。我哥都不管我,你管我。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嗯?”
低头,就那么盯着他,似要看穿他的窘迫。
“……”
沈昭陵被那眼神快要刺穿了,直想躲,一下子推开了他,“都说了多少遍,我不是你嫂子,你有病。
整得淮映勿向后退一下,又站稳。
“你身上还挺香的,不会是出去和别的O约会了吧。”
沈昭陵问道,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就像是他昨天打量自己那样,用那种审视的眼神扫描他,如同给一件物品估价。
淮映勿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刚要问,就看见沈昭陵用一副惋惜的眼神:“应该不是,毕竟你长得实在是……”
“实在是……”
沈昭陵欲言又止,淮映勿就在那里莫名其妙地低头,等着他。
“哎——”
然后看见沈昭陵痛惋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走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沈昭陵,我长得怎么了。你来,给老子说全了再走。”
身后,传来淮映勿愠怒的质问声音。
沈昭陵故意什么都没说,只把嘴角扬了扬,自顾自坐到了沙发上面。
打开了投影的直播,放映到了半空中。
开启沙发左边的落地灯。灯光昏暗,不怎么刺眼。
他发现淮映勿家里都是这种明度低的灯,都不怎么亮,但是数量很多,该有光照的地方一个都不缺少。
而且,这些灯的色调和色温都是一样的,都是暖黄色,所以即便是都一起开着,也并不会相互排斥。
沈昭陵就这么坐在双人沙发左侧,把右边留了出来,等着他。
可却听见一声门响,沈昭陵回头去看,看见淮映勿却转身,进了书房右边的门。
房门和书房门一摸一样,房间也紧挨着。只是那个房间,沈昭陵还没有进去过。
不和我一起看直播了吗……
沈昭陵垂下眸子,看见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又把头转了回去,嘴唇轻佻。
觉得淮映勿是被他惹恼了。
但是,就气死你。
然后毫不留情,一下子坐在了沙发的正中央,一点位置都不给那个人留。
不一会。
淮映勿就走过来,让他往左边窜窜,也就坐在了他的右边,手里拿着两个灰色易拉罐。
看着上面还有着未尽的水珠。
沈昭陵:“这什么。”
“冰啤酒。”淮映勿用手指启开它们,两个就都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气泡,问他,“能喝吗。”
酒气,瞬间充满了沈昭陵的鼻腔。
淮映勿坐在沈昭陵的右边沙发位置,顺手柄茶几上其中一个冰啤酒,推到了他的面前。
沈昭陵瞧一眼,答了句:“能喝。”
正要伸手去接,淮映勿就给他一把拽了回去。让他扑了个空。
“不对。你看我……”淮映勿自我责怪道。
“怎么?”
沈昭陵没反应过来怎么,一抬头,看见他的眼神中,竟然闪现一丝自责的神色。
淮映勿答:“你胃不好,喝不了冰的。我忘了,你怎么自己也不想着点。”
沈昭陵:“……”
他直视着淮映勿,像一下子被什么给撞到了,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就像是心口化开了一颗话梅糖,酸涩又甘甜。
沈昭陵没有回话,就只是把他那悬在半空中,没有抓到啤酒的手指,骤然缩了缩,手指轻颤两下。
又放在了身侧,垂下了眼睛。
听见右耳边,淮映勿顺口问起:“昭陵,前几天,给你的那瓶胃药你吃了没。”
沈昭陵点了点头。
他自己身体的事,他一向放在心上,不会忘。
“你真乖。”淮映勿夸了他一句。
沈昭陵:“?”
他刚要骂,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呢?
一转头,就看见淮映勿起身离开,又去了那个房间。
他就住嘴了,只把嘴角往外撇了撇。
坐着等,不开播,就等着淮映勿拿了两瓶的过来,启开,放到他面前。
并叮嘱他:“不要喝太多。”
沈昭陵拿起来,发觉这罐喝刚才的包装有一些不一样,外表还排列了很多黑色正三角形图案。
他指出:“这俩好像不一样。”
看着淮映勿欲笑不笑地仰头,抿了那瓶冰的之后,抹了下嘴才道:
“嗯,你那个度数更低些。
“是小孩喝的。”
沈昭陵:“……”
脸色瞬间黑了。
“淮映勿,你赶紧死吧你!”
沈昭陵伸手,直接照着他肩膀,狠狠给了他一拳。
然后拿起桌面上那瓶,像是赌气一样的,直接一饮而尽。
……
在淮映勿看着他的笑声中,直播开启。
◆
{我叫孙邈兰。
我自小住在寨子里面,寨子很小,祖上都是一门亲,按照姓氏划分地方。
什么赵家寨、什么孙家寨,我就住在那孙家寨里面。
我们这里是大深山,平时呢,人迹罕至,但是也有学校,也有来村里支教的老师。
寨子里面都是那种吊脚楼。
之所以叫吊脚楼,是因为这种楼的最下面,是柱子,它不贴着地面。
我们这里多雨,尤其是夏季的时候,大雨哗啦哗啦的下,地面泥泞潮湿,站不了人。
再加上这边地势险峻,都是些河道窄小的急流,水势一大,就冲的闪射的石头啊水啊都滚滚地往下涌,能把那地势低的屋子,都给淹喽。
正因如此,我们才住吊脚楼。主打一个排水快,干燥。
就是上下楼有点不方便,得踩楼梯,不过也还好。
*
山里还有不少蛇虫鼠蚁,喜欢往那屋子里钻,只要把房屋建高了,那么进来的虫啥的也少。
我小时候,一天刚睡醒的时候,就看见地上有一根黑绳。
当时我还寻思着这黑绳是从哪来的呢。
后来仔细这么一瞧,呵,这一头大,一头小,哪里是什么绳子,就是条蛇!还是条毒蛇!
黑不溜秋的不说,身后还有片片鳞片,再看看头上,像一个椭圆形的扇子,还有白色的“^”图案,在那里嗖嗖嗖地跑。
眼镜王蛇,我们这里常见着。
这里危险极了,毒草、毒虫啥的都多。稍有不慎,还会误食菌子,弄得全家人仰马翻。
所以寨子里面,都必须有一个医生。
隔别的地方可能叫村医,但在我们这里,叫巫医。
我外公,就是孙家寨里面的巫医,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以前的巫医,都叫蛊婆。最早来说都是女的。
比如传说中,就有什么草鬼婆,眼睛通红,堆满了眼屎,像红眼病一样的脏兮兮女人。
古时候禁忌也比较多,专挑女人继承蛊业。但到了近代,受到现代医学的冲击,蛊婆的地位就不是那么重要神秘了。
所以,男的也能当蛊婆。
那时的蛊婆就是我外公。
而现在,下一任,便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