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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文中文——门牙还是歪的

我靠写鬼故事爆红全星际 酸模 6537 2025-07-11 07:25:54

[救命,这也太燃了!]

[爽文,果然是爽文!我玫学会写爽文了,我这个当妈的好感动。(泪流满面)]

[全杀了啊……这么猛吗?]

[五千个,咱如姐有这么多敌人吗!(流汗)]

[虽然直系敌人没有那么多,但还有“旁系敌人”呢?别忘了,除了总公司,还有分公司。她可是莫名其妙的坐了四年牢啊,这其中,肯定少不了一些官员和司法人员的运作。顾忌有很多贪官污吏吧。]

[杀的应该都是有罪的人。比如那个董事的情人,哪怕躺在董事的身边,也一点事都没有,连火都没有烧到她。不过估计一些犯了小错的人,也受了很大的惩罚吧。(推测)]

[管他呢,活该就是了。就要复仇!就要复仇!憋屈了那么久,复仇烈焰烧烧烧!(狂躁)]

[天空下灰烬的大雨——真的很恐怖了。比恐怖袭击还要恐怖。]

[为什么如姐变成鬼会那么强啊?其他鬼怎么不这么厉害?(疑问)]

[大概是怨气太大了吧……换做是你,你怨气不大吗?啊?八年时间,无辜坐牢,各种羞辱摧残你,让你含恨而死啊!]

[赵如冰活着的时候,就挺厉害的,只是形单影只,势力太小而已。死后才真的没有束缚了。]

[半年啊……为什么杀人要那么长时间?厉鬼杀人,不应该是一瞬间全灭吗?(摸不着头脑)]

[估计调查了好一会吧。到底都有谁在背后坑害过她。(困)]

[本来困死了,都要睡觉了,结果越看越兴奋,妈的!太燃了!小玫瑰来受死!]

*

“复仇了?不是,啊?这是沈昭陵会写的剧情吗。这变成爽文了啊。”北辰很是惊讶。

“怎么了?”淮映勿看它在显示屏上一惊一乍的,拖着懒洋洋的调子问到,“这有什么奇怪的。”

北辰:“小淮爷,按照沈昭陵以往的性子,写到“沉冤昭雪”这个剧情之后,真相大白,把坑都填完之后,故事就该完结了啊。沈昭陵不是就喜欢这样意味深长的结尾吗?整那种半开放式结局?现在竟然还有复仇,有点像网文了。”

淮映勿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前面,神情冷漠:“不爽吗。”

“复仇但是爽,但是……”北辰不知道怎么说,“觉得这篇和以前的风格不太一样。文风最后也不一样。整得神神鬼鬼,乱七八糟的。”

“哦,超现实主义写法嘛,”淮映勿很自然地说到。

所谓超现实主义,是用荒诞、梦境与潜意识语言,揭示人类精神深处未被规训的“真实”,是反叛与创造力的象征。

淮映勿以前会画一些“超现实主义”的绘画,在文学当中,也有这种表达。

比如说“用潜意识写作”,闭上眼睛,想到哪就写到哪。

也可以把一些不相关的意向,随意地进行“拼接”。玩一些想像力,比喻,音韵之上的文本奇妙连接游戏。

或者描写梦境,将假象与真实混合。

而在“赵如冰自杀、鸣冤、复仇”这一段剧情当中。

沈昭陵使用了大量幻觉、梦境、莫名其妙的拟声词,莫名其妙的比喻。

前一秒阿赖还在睡觉,下一秒就醒了。他和赵如冰远隔千里之外,有时候他却能看见赵如冰。

各种颜色,声音,在乱七八糟的话在那边随意地泼。

总之就是,想到哪写到哪,完全不符合现实逻辑。比前面的那些荒诞剧情,还要荒诞。

以至于淮映勿看见那些乱七八糟的句子,都想不出来一些正常的剧情场景。

那么多感叹号,看得眼珠子都要爆炸了。

“简直像是精神病写出来的……”有观众如此评价道。

沈昭陵确实写得很精神病,但正因如此,才加强了高潮段落的感染力。

北辰在那边不动,看来是在脑海中检索“超现实主义”的关键词。淮映勿也就没有必要跟它再解释。

他只知道,根据当前剧情需要的情绪,来调整自己的文风和写法。

按理来说,是作者的必备技能。

但在实战上,确是很难做到的。

这不是说这种技巧有多么复杂。那些梦境、幻觉、比喻、通感根本就不难。

淮映勿画过画,他知道,在想像一副“超现实主义”绘画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让自己陷入到一种“超现实”的情绪状态当中,才能传神。

那种情绪,可能是迷醉、感悟、轻盈等正面情绪,也可能是狂乱、憎恨、恼怒等负面情绪。

沈昭陵毫无疑问是后者。

他得让自己足够“憎恨”,足够“发疯”,才能写出一些完全狗屁不通的语法结构。

那种写法,而太耗费作者的精神力了。心脏长时间被绷紧,会感觉很累。

但现在,在直播显示屏之上,沈昭陵也只是很平静而已。

照样面无表情,眼神里分辨不出情绪,顶多是手速加快了一些而已。

淮映勿:“……”

真不愧为“史上最冷静”的作者。(粉丝们刚刚赐予沈昭陵的封号。)

一个作者怎么能不管写到什么的人物和剧情,都始终保持着这种面瘫脸?

哪怕自己笔下的人物都发疯了,作者本人也完全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是吗?

沈昭陵到底是不是人类啊……

“现场整个考场,就剩你一个人了。”淮映勿打出这行评论,发送了出去。

的确,除了沈昭陵之外,所有参赛选手都交卷了。

现在是半夜十点,距离早上八点开考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四小时。

整整十四小时……

哪怕手速再慢的作者,一小时只能写一千字,这一万字也早都写完了。

剩下的完全写不出来的,也早都心态崩溃直接退赛了。

沈昭陵手没停过,以每小时五千字的速度,写了能有七万多字。人基本没动过一下,连饭都没吃。

比公司的牛马还能熬,这毅力,这工作的劲头,不上班真是可惜了。难怪其他作者都骂你是卷王。

淮映勿在心中默默感叹道。

“嫂子,你这么能坐办公室,不如明天就送你去公司上班可好?”

他又调戏了沈昭陵一句,也知道沈昭陵根本看不见。

“小淮爷,你还好意思说他呢,这里也只剩你自己了。”北辰忍不住吐槽道。

“只剩我了?”

淮映勿回了一句,然后准头去看,刚才还躺在后面的那对情侣,现在座位也空了。

果然,都走了……

世纪大厦一楼的一千个座位,已经空空荡荡。

整个会场,只坐了他一个人。也是独自在这坐了十四个小时。

这里又冰冷又安静,后面为了省点,灯都关了,只有前面的灯还亮着。

黑漆漆的,彷佛有厉鬼栖居。

“……”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淮映勿鼻腔呼出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膀,并没有抱怨什么。

“怎么就还剩我自己?你现在说话都这么严谨了,那不是还有个人吗!”

淮映勿指了一下在电梯口站着的胖男人。那个人穿着一身工作服,坐在椅子上,困得直打哈欠。

“就还剩你一个家属了!行了吧!”北辰嚷道,“我猜人家肯定是在盼着你俩早点走,自己好下班呢。你信不信?估计都烦死你俩了。”

淮映勿“呵呵”两声,表示他很信。

“昭陵快写完了。”淮映勿说了这句话,然后突然起身,往电梯那边走去。

{五年后。

“赵如冰!”

阿赖看着走廊尽头还在吃斋念佛的邻居老太太。冷不丁地大喊了一句。

那老太太立刻哆嗦一声,吓得瘫倒在地,跪拜在地上,不断念着他听不懂的佛语。

“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赖狂笑几声,坐在自家门槛上,疯狂用沙袋拍击着旁边的地砖。

距离上次的大场大火,已经过去五年之久了。

一个人的死,便闹得举国不宁。

大火刚过去的时候,没有人敢相信她会就此消失作罢。

人们都半信半疑,抻长了脖子,看着天空,总是担忧那大火会不会再一次燃烧起来。

阿赖每天翻开那帖子无数遍,有时候右手攥着包子,左手拿着手机,不断用大拇指刷新刷新再刷新,想要看看赵如冰是不是有什么新消息。

他在那里无谓的一次次等待着。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着什么。

“就过去了吗。”

人们见面的时候,总是要这样打招呼,而代替原本的问候语“你吃饭了吗”。

“那个人……还会出手吗?”

他们不敢直呼赵如冰的名字,怕她听见之后,会就此缠上来,所以只用“她”、“那个人”来代替。

所以在大火燃尽一个月之后,才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出门。

半年之后,人们才彻底相信,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可阿赖还在一次次地等着她。

据说赵如冰的遗孤还埋在那里,在那方圆百里,那是当时唯一没有被大火烧尽的存在。

还依然保持着,当初刚下葬的样子,身体里还有没有流尽的血液。

有人曾经去那里看过她,看着她身体佝偻,暴晒在阳光下的惨状,好心好意地挖了土,想要把她的遗孤盖上,让她就此安息。

可是那土很快就消失了,她好像不想让别人盖住她。

她留在网上的帖子至今还没有删去。她不要以任何形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要人们清清楚楚地看着她,不要遗忘她,她的存在永远在警示着某些人,震慑着某些人。

让某些人一听见她的名字,就吓得沉默不语。

大火燃尽后的当年,那片玉米地已经被荒废了。没有农民敢去那里种玉米。

可是当年,细细绿绿的青草从地上冒了出来,像是大地新生的毛发。

草木灰给大地补充了土壤,它没有就此变得贫瘠,反而更加肥沃,荒草丛生。

大火燃尽后的第二年,农民们好像忘记了赵如冰,又去了那里,开始照常的在田垄之上洒上玉米种子。

他们重新开荒、浇水、施肥。

只在赵如冰死去的地方,围出了空着的一个圆形。

当年,通信公司的墙,早已经被烧得坍塌了。去往公司的路,也已经被刨了。这边的房屋瓦舍,全都化成了砖瓦土块。

远远看去,这里只有一片绿色的玉米地。而没有汽车行驶的大道。

如果不是有仙人从天上俯瞰,根本就发现不了,赵如冰的尸体空出来的那片不种玉米的空地。

农民们为了防止有人误入这里,就在旁边立了一个石碑,上书:

“前方有赵氏厉鬼尸身,禁止通行。”

……

大火燃尽后都第五年,再也没有人提到她了。

人们看似忘了,却总是在说道类似于“火”,“鬼”这样的词语的时候,开始变得谨小慎微,左看右看。

“赵、如、冰”这三个字,完全不敢以任何方式被他们组合在一起。

只有阿赖敢笑哈哈地在公众场合提。

他靠卖血赚的那几万块钱,早就给花完了。

他得重新去卖血,所以总是在小区门口往外眺望,时不时地问问楼下超市卖酒的小老板,那个车还来不来。

“早就来了,就在那边。”老板指了指门口处的路,想要像往常那样,开口劝他两句。

别卖血了,找个好工作,好好过日子什么的。

但他一瞬间想到了赵如冰。

“我只是想在毕业后找个工作而已。”——这是赵如冰最初的愿望。

“谁知道我现在怎么变成了尸骨不存的厉鬼。”

然后老板便瞳孔一缩,用扇子扇了扇自己肥涨的脸。

表示,算了算了。

能活着就行了,找不找工作什么的,也无所谓了。

多少人活在这世上,都是有了今天,不一定有没有明天呢。

“来车了?”

阿赖听见这个消息,明明他等了卖血车那么久,如今真的等到了,竟然怅然若失,心里慌张忐忑,上下乱蹦。

他低着头,撸开了自己的左手边的衣袖。

看着那里因为常年被抽血,而被扎出来的点点针孔。

这些针孔处,有淤血的痕迹,黑青色一块一块的,有点像被火焰燃烧过的瘢痕。

有点像……赵如冰。

好像快要把他烧死了。

他忘记了买他以前最爱喝的冰啤酒,放下袖子,从超市里冲了出去。

去看了那辆卖血车。

正好,从里面下来一个年轻力壮的小夥子,长得一头乌黑短发,像刺猬一样向上扎着,人高马大,倍精神。

那小夥用右手按着自己左手臂的肘关节内侧。

疼得龇牙咧嘴,满头大汗,看起来是刚抽完血下来。

穿白衣服的漂亮女医生,塞给那小夥子一个红包。

那小夥子呸了口唾沫,用指尖查了查红包里面的钱,查完之后,笑呵呵的揣进了裤兜里。

“谢谢咯!美女!”

小夥子舔了牙,垫着脚步离开了,消失在小巷尽头。

阿赖看着他,觉得他的背影,隐约之间,竟然有些熟悉。

“我好像在晓润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她还那么年轻,那么鲜活,我不想看见她哭,我不想让她重复我自己的人生结局。”

赵如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那种极其冷静又克制的声音,然而声音之下,还夹杂着许多无奈,许多痛苦。

阿赖蹙起眉头。

“喂!阿赖!”白衣美女医生从面包车后门上跳下来,认出来了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正问他,“怎么了,又来卖血了?我跟你说,你这种猫熊血现在很稀缺。我在南边认识一个大款,他躺在床上倒了,就缺你这种血。”

阿赖转头看向她。

“这次十万块钱,事成咱俩对半分。如何!”

阿赖没有说话。

“这种好事我都想着你哩!”美女又拍了他的肩膀。

“我不,我不干了。”

阿赖很是茫然着说了一句,转身走了。任那女人在身后叫唤。

他突然觉得,他得去找个工作。就像小如那样,去找个正经的营生过活。

他是个男人,有的是力气。

不,也许没有那么多力气!他很萎靡,好几年躺在床上不动弹,连抗一袋大米上楼都费劲。

但他总有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脑子?不,也没有。他有学历!但那些知识早都忘光了!

那他有什么?脸!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摸到了许多扎人的小胡须。

他的脸还是帅的,但现在他已经不年轻了,他和赵如冰一样,三十岁了。曾经有许多女孩在学校里可能喜欢过她,但现在完全没有了。

可……

三十岁又当如何呢。人生才刚开始不是吗。

他是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行,但他觉得凭藉自己的聪明劲儿,总能学会些新东西。

赵如冰能用一年时间,考下律师资格证,他觉得他也完全可以。

他也可以学习缝纫裁剪,剪头发的手艺。如果有人愿意要他,收他为徒的话……

那他肯定会去干的。

他想了这么多,竟然才走到了巷子口。

“你以后也别干这个活了,私自倒卖血液这玩意犯法!”他转头,冲着那个开面包车的美女喊。

但那个美女的脸孔那么模糊,离他那么远,他觉得她肯定没听见。

他想去找刚刚卖血离开的那个小夥子,提醒他年轻力壮分,以后别干这个了,不如去工地上找一份出苦力的活。

可是又没有找到。

我应该去干涉人的命运吗?

阿赖问自己,反正他年轻的时候,他很讨厌那些长辈仗着自己年纪大,给自己提供一些有的没的意见。

现在我也要变成这样的人吗?

还是别了吧。

就算找到他,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阿赖挺直了身板,回到了家。躺在床上,立刻订了个去南方鸾凤市的火车票。

他觉得自己得去见赵如冰一面。自己是得找工作,但那得跟赵如冰说一声。

赵如冰一定会保佑他,保佑他找到一个不吃人的好工作。

又或者说……

赵如冰会帮他吃掉吃他的黑心老板。

或者其他的什么……

去鸾凤市的车票是最便宜的,离这里那么远,却只要一百多。

因为那个地方,好几年没什么人敢去了。旅游业更是全面垮台。有能力搬家的,早都搬走了。

他订了车票,翻了个身,很快睡下了。

他坐上了去往鸾凤市的火车,看了看沿途的风景,打开车窗,用冷风来吹自己的脸。

他觉得自己恐怕没有时间去旅行了,以后工作起来会很忙,没有时间喝,没有时间玩,但他想存钱。

存钱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想存。

他舔了舔自己的牙齿,冷不丁地发现自己的门牙也是歪斜的。

小时候家里穷,爸妈没有钱给他箍牙,导致他的很多牙齿现在都是歪的。智齿现在也没有去拔。

所以不如就攒钱就修牙吧,那到时个好目标。

火车咕隆咕隆的,一路载着他到了鸾凤市的车站。他下车。

按照当年赵如冰提供给大家的地址,做客车,做计程车,做顺风车,做三蹦子,一路到了那个郊区乡下。

对,有一片玉米地,他看到了。

绿油油的,玉米地玉米杆长得比人都高。

他激动得立刻流出了泪水。

想起赵如冰当年被拴住公司门口殴打踢拽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片玉米的。

“我告诉我自己,我是绝不会输的。”赵如冰当年这么说。

现在他很是能理解她的感受。

这玉米长得实在太好了,棒子又大,叶子又长又锋利,里面的玉米颗粒,也那么黄,那么饱满。

田里都能长出这样的庄稼,能养活世上那么多的人。

这世上有什么事是值得害怕的!是值得过不去的!现在他问自己。

“哎,偷玉米的贼!”一个声音高喊着,制止住了他。

他转头,看见一个黑皮肤,头戴红格围巾的男人。那人身量矮小,穿着绿色军鞋。

直觉告诉阿赖,这是个农民,这片土地就是他的。

“我没偷玉米,我就是看看。”阿赖赶紧蹑手蹑脚地松开了。

玉米杆弹过去,重新站直,发出“啪”的一下声音。

那个农民瞪着他,用那种看精神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我是来找赵如冰的,小哥,你知道她的尸体在哪吗。”

阿赖问出这句话之后,那个农民的脸色立刻由黑转成了白。

“你找她干什么!你不想活啦!”

“我认识她,我跟她……以前很熟。”阿赖随便找了个理由骗他。

“不知道,不知道。”农民晦气地摆了摆手,赶紧逃开了。

“你这……”阿赖嗫嚅着,没有能拦住他。

他重新正视了眼前的玉米地,他知道赵如冰一定就在这里,趁着现在太阳还没从山坡上掉下去,他觉得自己可以就此看看。

这里是一片厉鬼栖息之地,曾经厉鬼的火焰,携卷了整座大地。

有人听见她的名字,都吓得闻风丧胆。阿赖觉得自己应该也是害怕的。

可是他一点也不害怕,相反,他觉得那个鬼很亲切,很熟悉。

他去找她,就好像要去找一位多年未见的亲人。

曾经他们走散了,现在要重新见面,见了面之后,阿赖才能让自己重新活下去。

叶子碰撞着他的肩膀,满身都“哗啦哗啦”的响。

上面的绒毛顺着他的领口,飞了进去,贴在他的胸膛上,他又热又痒,满身大汗。

但他一直在走,满脚地全都是泥土,重的让他几乎抬不起脚步来,也在走。

直到他快要走不动了,天黑了,他才终于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

要是以前多锻炼锻炼就好了,他如此想着,浑身汗水,狼狈得一屁股坐在了田垄之上。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绕了一个大圈,导致自己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坟,还差点被一块莫名其妙的石碑给绊倒。

晚上,虽然看不见了,但总归是没有那么热了。

这边乡下的夜晚没有狼,但有很多蚊虫。他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那些蚊虫就围绕着他转。

他如此宽慰着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在休息一会。

哎,真不该在大晚上来的。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现在可怎么办啊?

总不能在田里呆一晚上吧?反正明天那个农民再来的时候,就会看见自己,把自己带走的。

阿赖如此想着。

*

“啦啦啦啦啦啦啦……”远处,似乎隐隐约约之间,传出一阵欢快的歌声。

他耳朵惊人的灵敏,立刻浑身一动,朝着那边望了过去。

有人来了?

这地方,大晚上的,还有人来吗?

但有人,如果还有车的话,会用顺风车捎他一程吧?

他如此兴奋。立刻抬起了屁股,起身,往着那边走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女孩子的笑声!

他更加兴奋了,全身充满了力气,鞋带都要被自己踩碎了,恨不得直接在玉米田里跑起来!

来了!来了!在这里!

他越往前走,就越是能清楚地感觉到,前方有灯!有光线!有一束白色的光,隐隐地从玉米田的那头冲着这边照射过来!

这一定是车灯!

阿赖告诉自己,更加提劲了。

最后掰开几个玉米杆,他看见了那灯光的来源。

这是一座……

庭院?

对,一座很漂亮的庭院!

不是那种城市里的别墅,而是农村特有的乡间小阁楼。

外表看起来有白色的墙漆,还有石头,里面不知道堆了什么建筑物。总之,一共有两层,没有玻璃,但是有灯,都挂着白色的漂亮灯笼。

那光,就是从白色的灯笼里面发出来的!

门口立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

“相亲相爱一家人。”

还有人,几个女孩子,嗯,不应该算是女孩子,应该是成熟的女人,有穿西装的,有穿裙子的,有黑发扎起来的,有染头的。

好多好多……

她们都站在窗户前面,给坐在窗前的一个女孩子扎小辫子,小辫子扎了满头。

不太好看,反而怪滑稽的。就跟个刺猬一样。

“哎呀,你看看你们!”被扎头发的女人气得直接把面前的镜子扣在了桌子上,“搞得丑死了,故意整我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旁边几个女人看着她的怪样,疯狂大笑。

这声音,和阿赖不久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就是她们在笑。

这么多笑声,组合起来,就跟碎玻璃一样好听,真让人陶醉。

阿赖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房子,但他已经迷路了,现在走投无路,只能大著胆子,走上前去。

他刚想说话,但那个辫子头女人,先他一步,看见了他。

隐约之间,他好像觉得那个坐在阁楼窗户前的女人,她的样子有些熟悉。

那女人皮肤很白,身量很小,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一身卡其色的风衣,里面还有风琴领的白衬衫。

很干净,很漂亮。

“小……”

他欲言又止。

然后他们就那样隔空对视着,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

忽的,她笑了,咧开她的嘴,眼神欣慰欢快而又如此平静。

门牙还是歪的。

于是阿赖也笑了。}

——【燃烧】完——

作者感言

酸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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