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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文中文——自渡庙

我靠写鬼故事爆红全星际 酸模 3009 2025-07-11 07:25:54

长脖子:“?”

一个悬丝傀儡,通过它的悬丝,反过来控制着“我”这个傀儡。

这个想法多么荒诞。

那到底“我”是傀儡,还是“它”是傀儡?到底是谁傀儡了谁?

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清楚。

这舌头绑架犯,虽然对主角还算和善,但怎么看也是一个诡异至极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怎么,知道它离开的刹那,竟然还有些感伤。

原来这就是三十年前的发生的事。

有些明白为什么主角长大后成为傀儡大师了。

看开头在剧院里正出现傀儡戏的安梦,长脖子觉得她似乎很成熟成功,而且还会用小甜话哄她的丈夫。

虽然舌头绑架犯走了,但这个“能言善辩”的习惯,竟然被安梦保留了下来,彻底改变了她。

所谓成长,大概就是一种怅然若失吧。

{那个傀儡并不大,后来通过洗胃吐了出来。它虽然身体很完整,但很小,只有手指长。

那一次,是我在医院做过的,最难受的一件事情。几乎耗费了我的半条命。

吐出来之后,我看见它脏兮兮臭烘烘的,躺在一个铁盘子里。

他们问我,怎么回事。

我只说,是我不小心吃进肚子里的。

“那这东西,你还要吗。”医生嫌弃地看了那玩意一眼。

“要,当然要。”我说,把手伸向它。

后来,我把它在医院水房冲洗干净之后,就带回了家。

一路上,坐在车里,我妈对我又责备,又心疼,不断地给我喂水。

而我只是沉默着,看着手里湿漉漉的小傀儡,不说话。

因为我无法让别人相信我的舌头被绑架了。

我的妈妈和医生,都只是告诉我,不要让我胡乱吃东西。

唯有那个手心里脏污的傀儡,告诉我,这一切并非我的幻觉。

那天我摸着它的时候,只感觉手心很麻木。然后泣不成声,再次把它弄湿了。

“宝贝,怎么哭了!”车后座上,坐在我左边的妈妈,用手揽住我的头,“是不是还觉得恶心?”

“妈,我肚子疼……牙疼……”

我说。

……

……

我记得它说,它会永远陪着我的。但它还是骗了我,它这样一声不吭,死了一样,

这些明明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那四个月的记忆,却如此的清晰,恍就昨天。

后来,我把那个傀儡栓了一个小吊坠,就挂在我的笔袋上,去上学。

又用近乎透明的鱼线给它的四肢捆绑起来,塞进我的口腔里,塞得又开始恶心呕吐。

早晚小心翼翼地刷牙。

我试过各种各样的办法,然而它都没有再动过一次。

它躺在我的手心里的时候,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普通傀儡……

我一只手就能握住,就跟绿妖精那个普通的猫熊挂坠没有任何区别。

它是说过会永远陪着我。

我不能说它对我撒了谎,但它确是以这种方式陪着我。不再和我说话了,也不动,就像一个死掉的小人。

我从没有想到过,也不喜欢。

也就是因为这段不可思议的经历,我开始去了解傀儡,大学毕业后,我最终在寒山木偶剧团拜师学艺,才成为了一个傀儡师。

也学会了它的说话习惯。

在它走后,我每想说一句话的时候,都会在心里用它的声音问自己:“猜猜看,安梦,下一句我要说什么。”

我变得逐渐巧言善辩了。

不再习惯抱怨而总是夸赞;不再害怕在众人面前发言,也不再寄希望于什么天降好事。

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的贵人。

……

……

回到现在,三十年后。

我刚离开剧院,还在车上开车。

如今现在静静地躺在我后备箱那个木匣子里的,就是舌头绑架犯。而那木匣子,便是它的棺椁。

这么多年来,不管我走到那里演出,我都会带着它。

“舌头绑架犯,我们今天要去见一个德高望重的傀儡师了。你看我这身衣服,是不是和你的一模一样,都是绿色。”

知道它无法回答我,但是我还是自顾自地跟它说。

立在方向盘前面的手机上,是别人发过来的信息。

杨浅:“老婆,早点回家。”

绿妖精:“什么时候从山西回来,我要吃太谷饼!给我带点!”

开车不方便,我只用语音输入对他们两个说:“好的。”

然后按照导航的指引继续开车。

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车子逐渐变缓,最终停止在一个长满青苔的石巷子里。

这里便是那老傀儡师的住所,也是一座早就废弃的古庙。老旧的牌匾上写着褪色的毛笔字:

“自渡庙。”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总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我晃了晃神。

然后我捧着盒子,下车,看着眼前生锈的红铜大门,扣起狮子门环。

“铛——铛——铛——”

三声之后,我又问:“有人在吗?我是傀儡师安梦,来拜见老先生。”

不久之后,一个剃光头发的男孩给我开门,头顶青青的,穿着一身长黄卦,像是一个小和尚,告诉我:“你终于来了。”

“终于……”我琢磨着两个字,“你们知道我要来?”我可并不记得我跟他们提前说过此事。

“别说了,安梦施主,堂前拜见吧。我家先生慧缘等您好久了。”

他说,然后转身便往里走。

我稀里糊涂地跟着他,走过一阵青石板,到了什么堂前。

黑瓦倾斜,虽然木头都已经腐朽了,但看着那梁,那木门窗上的装饰,依然看得出以前雕梁画栋的样子。

这破庙里的和尚,似乎都已经都走散了。安安静静的,不见一点动静,只有草间的虫鸣。

外面是旧的,里面却已经装修过了,装了新家电。白空调外机还在那里咕噜噜的转着,落得个旧不旧,新不新的样子。

“你师父怎么住在这?”我问他。

“这清净,师傅喜欢这。”

“他也是和尚?”

“庙都没了,哪里来的什么和尚哟。”

“那你这身衣服是?”

“一身衣服而已,过去的人留下的,代表不了什么。你不也穿了身不合身的衣服吗。”他稚嫩的声音说。

“你怎么知道……”我又纳罕。

随后,我看见在院子中央,有一颗高大的榆树。上面似乎挂了好多红色的布条和木牌。

就像是景点的许愿树。

我家里还有一张我在树下照的老照片,就是这种许愿树。只是它藏在相册里,好久不拿出来看了。

照片里的我很小,大概只有八九岁吧。

许的什么愿望,我记不清了。大概是祈求天上掉馅饼之类的好事吧。毕竟我以前就喜欢做这种白日梦。

“这是什么?”我指着那大榆树问小和尚。

“施主们祈愿的。”

“这不是已经荒废了嘛。还有人在这里祈愿?”

“这以前是景点。人还挺多的。十年前才荒废的。兴许施主您以前还挂过许愿牌呢。”

“……”

我礼貌地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他突然在两扇木门前停下,跟我说:“到了。”

随后推开了门。

我走进去,却发现他没有跟上来,就站在门外。

我问他:“你不进来?”

“你自己去即可。师傅在里面等你。”随后他关上了门。

这自渡庙,真是莫名其妙。

而后我不管他,往里面看,发现这里面就跟我们木偶剧团的仓库似的,摆了好多好多的傀儡。五颜六色的,堆放在靠墙的箱子里面。

墙上还挂着酒红色的幕布,有点像是我们戏台的幕布,但是大了很多。

有的台,是木偶在台上表演,人在木偶上面,隔着背景板,牵着木偶表演。所以那舞台也不需要有多大多宽,只需要把木偶漏出来即可。

但是这个幕布,看起来往上面站个人都没有问题。

一个银发老妇走上来,脸上都是褐色的褶皱,头发往后梳,脸颊较为方正,左耳垂着金耳环。

身穿一套黑色素衣,明明身材矮小,但无端给人一种很有精气神的印象。

“安梦,你终于来了。”她苍老的声音唤我。

“您就是傀儡大师王泗冰,您认识我?”我感到惊异。

“没有什么大师不大师吧。”她指了指窗户旁边的一套雕花黑色桌椅,示意我,“坐吧。”

我看了一眼,发现是太师椅,椅背是一个半圆的圈,可以依靠。但看起来是新的,只是款式仿古罢了。

然后我点头,就坐上去,那椅子有些硬硬的,没有坐垫,有点凉。

她和我,隔着一个黑色木头小方桌坐。

她满脸慈祥,好像对我一见如故。

没等我说话,她就说:“你来问我你的木偶是不是?”

“是,可……您怎么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您啊!”我简直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

她的眼神关切的上下打量着我:“我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现在的你,你很好,比过去的你成熟多了。话也多了。”

我听得越来越迷糊了,什么过去,什么现在。

我不想再跟她打这些哑谜了,赶紧打开我的木匣子,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和我一样身穿绿衣服,长黑发的木偶。

这就是三十年前的舌头绑架犯。

我问她:“听说几十年来,您经手过的木偶很多,那您见过这样的木偶吗?”

她笑笑,然后将那个木偶的衣服随手一扯,就跟变戏法一样,把它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木偶!

就如同我之前出演《青春梦》的手法!

那木偶竟然穿着一个蓝白校服,梳着单马尾。

这还有这么现代感的木偶?这表演什么?校园戏吗?

而且,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木偶可是我带来的啊!根本没有什么机关!

我感到荒诞不经,问她:“这是什么?”

可是她却郑重其事地跟我说:“我想请您表演一场木偶戏。这就是你手中的偶。”

“……”

莫名其妙。

怎么一上来就让我演出?有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我感到脑子晕乎乎的,重新确认一遍:“现在。”

“对,就是现在。”她郑重地点头。

“演什么……”

“演一出全新的《青春梦》。从中年时代的你,变成少女时期的你。”然后她举起那个校服木偶示意道,“这就是三十年前的你自己。”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吓得直接站了起来,头皮发麻……

然后她把这个校服木偶,递到我的手中,指了指我们面前的红色幕布:“是时候了,快进去,牵你自己的偶吧!”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那红色的幕布,见它果然动了一下,向两边拽去。

随之,大幕拉开!

“嗡嗡嗡,嗡嗡嗡——”

伴随着童年记忆中那熟悉的闹钟的声响。

三十九岁的我,手里拿着牵丝线,走上台,从九岁的我的胃中醒来!!!

——【我的舌头被绑架了】完——

作者感言

酸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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