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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是那个荒废的名字

迟光 sun1998/飞鸟见山 2044 2024-10-07 21:33:48

答辩结束那天,学院楼下的凤凰花开了,火一般热烈的艳。

约好了晚上要庆祝,刘婺一早就订好了位子,干锅牛蛙、小龙虾、烤羊排还有一盆尖椒兔,再加一件啤酒,大有一醉方休的意思。

“喝得完吗,”吴一佑把柏双见面前那瓶放到自己面前,招手朝老板要了一罐椰奶,“一会还有二场。”

“没事,喝不完能退,”刘婺起开瓶盖,杯子里倒满金黄的液体,“反正毕业照明天下午才拍,来,咱四个走一个。”

柏双见喝不了酒,也倒了杯椰奶跟着干了,气氛一下变得活跃起来,刘婺仰天叹息:“他奶奶的,这四年终于完了!”

吴一佑笑:“实习找好了吗?”

“还没呢,”提到这个瞬间刘婺瞬间萎了,“慢慢找吧,你呢,”他望着许迟川,“还有三个月才开学,出去玩还是回家?”

话冲出口那一刻,气氛陷入了一丝微妙,刘婺瞬间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他妈的,提这茬儿干什么!

全寝室都知道,四年了,许迟川是不回家的。

果然,许迟川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我……还没想好。”

“不着急,暑假这么长,”吴一佑往三人杯子里添满了酒,笑着岔了话题,“二场去哪儿?订好了吗?”

“定了定了,”刘婺赶紧道,拿出手机翻看订单,“就对面欢乐迪,大包。”

“那吃快点,吃完了去唱歌。”

岚省的夏天来得很早,哪怕是傍晚,就这样吃完一顿饭,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许迟川擦掉额头上的汗,抬头看见前面柏双见正撕开一张湿巾给吴一佑擦脸,侧眉低眼的笑意相视一顾,

那笑意突然撕开夜色,在眼中变得模糊。

还是会痛的。

在深夜十点十七分,青大北门,那些他以为已经死去,却突然死而复生的回忆攻击他的时候。

直到十六度的空调风吹醒了他,刘婺递来一个话筒:“川啊,快去点歌。”

他盯着话筒看了许久,久到刘婺以为他不想唱,尴尬一笑正想收回去:“没事,不想唱就……”

“唱。”

手上一轻,许迟川拿着话筒走到点歌台面前,前奏响起,是一段没有听过的曲,干涩的嗓音带着清澈的低沉,一开口,三个人都静了下来。

“留下最后一盏月的光

因为孤单 害怕夜的黑

打开过往

反复地播放 那段遗憾

触摸不着也抹不去的曾经

是倒影在 那水中支离破碎的美

我屏住呼吸

不愿提起 又怕忘记

当岁月像海浪带我到很远很远

在望不到边听不到爱的每一天

我用相信明天编织了一个谎言

欺骗每个辗转难眠的夜

看时隔变迁故事都被光阴重写

谁是你现在惦记的人

那些幸福的心动的历历往事

让我思念一个已被荒废的名字

……

当岁月像海浪带我到很远很远

在望不到边听不到爱的每一天

我用相信明天编织了一个谎言

欺骗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看时隔变迁故事都被光阴重写

谁是你依然惦记的人

那些幸福的心动的历历往事

让我思念一个已被荒废的名字……”

最后一句唱完,全场一片寂静无声,沙发上的人握着话筒低着头,光影打在清润的侧脸,分割出一道破碎的线,刘婺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谁是你惦记的人?

是那个荒废的名字。

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吴一佑反应极快,啪的一声关掉了所有灯,房间陷入了黑暗,还剩屏幕幽幽亮着白光。

几分钟后,许迟川站起来,走到门口重新打开灯,脸上有些尴尬,他极少这样失态,哪怕是病情最严重的时候都没有,正不知道说什么,吴一佑一脸打趣地看着他:“小川,深藏不露啊,唱歌这么好听,差点把我都唱哭了。”

“我也是,”柏双见摸了摸眼角,然后把手递给他看,“都湿了。”

刘婺也点头:“你这嗓子没去参加学校音乐节真的可惜了,肯定唱哭底下一群女生。”

三人笑嘻嘻地看着他,绝口不提刚刚那几分钟的黑暗,许迟川心下一热,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那也没有婺哥唱的好听。”

“那是,哥可是麦霸,”刘婺站起来,拿起话筒窜到茶几前面,清了清嗓子,“下面给大家带来一首我的成名曲——青藏高原。”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啊——”

“那就是青藏——高——————高——————————原!!!!!”

场面一度很失控。

四个人一直嚎到后半夜,从凤凰传奇唱到刀郎,从张信哲唱到齐秦,唱到KTV送的两打啤酒都被喝完才回去,一路上摇摇晃晃,许迟川扶着刘婺,柏双见搀着吴一佑,一个喊着哥没醉还能再喝两斤,一个黏黏糊糊叫老婆要亲亲,柏双见脸色爆红,咬着牙忍了又忍,才没把人丢垃圾桶里让他睡大街。

夜风凉爽,吹散许迟川本就不多的酒意,他想,还是不一样的,穆时海只会喊他名字或者叫他崽崽,还有宝贝,但从来没有叫过老婆。

等他回来一定要他把所有想听的都一遍。

这夜许迟川罕见地没有失眠,抱着海豹磨蹭一会儿就睡着了,梦里是穆时海抱着他,一声声叫崽崽的画面。

被闹钟吵醒时他想,如果能一辈子都不醒就好了。

学位证要六月底才发,不想在学校呆那么久,在拍过毕业照、参加完毕业典礼、和同学一一告别后,许迟川提着行李走了,走之前还去找了一下瞿淮,却发现人早就不在学校——毕业典礼结束第二天,就飞去了阿姆斯特丹,至于是去干什么,瞿淮却缄口不言,说等回去以后见面再说。

拖着二十斤的箱子从高铁转大巴转汽车,到目的地时已经下午,许迟川脸色疲惫,忍着晕车的恶心一步步爬上山,停在一座庙前,伸手敲开了门。

嘎吱一声,门开了,对着灰色僧衣许迟川浅浅鞠了一躬:“师父好,我找惠山方丈。”

“阿弥陀佛,”那僧人对他行了个礼,“小施主这边请。”

作为江恭香火最盛的寺庙,石桂堂常年有专门为香客准备的禅房供需要的客人清修小住,许迟川一路跟着僧人一路穿过走廊,一路上步履安静,几个僧人扫着地沙沙作响,偶尔碰见也只行礼并不多话,不知不觉心也跟着一起沉静下去。

一直走到最深处,两人停在一处偏僻静谧的小门前,轻轻推开门,木头潮湿的气味混合着檀香扑面而来,只一眼,许迟川一眼就认了出来。

五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暑假,他怀揣一腔心如死灰的绝望和鲜血淋漓的挣扎,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两月,僧人朝他行了个礼:“主持说了,除了每日抄写一遍的心经,其他的,请小施主自便。”

许迟川颔首,也回了个礼:“谢谢师父,请代我向主持转达谢意。”

人走后许迟川放下书包坐在床上,望着黝黑的木头房顶发呆,还是有不同的。

那时走投无路,如今自投罗网。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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