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高慎远一张脸绷得老紧,袁裴安静开着车,等红灯时突然淡淡一笑:“真是难得。”
高慎远一愣,袁裴握了握方向盘,似感叹似调侃:“难得看到你这幅吃瘪的表情。”
“这算不算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袁裴放下手刹,缓缓启动车子,“栽在他手里,你不冤。”
“还有,准备准备,招个新助理吧。”
男人拧眉:“什么意思?”
“……你不会以为,许迟川还会呆在律所吧?”
“为什么不会?这是两件事。”
袁裴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为了双方的幸福团结,算了,和你说不清楚,总之回去告诉人事,准备重新招人。”
这个情商要是能找到对象,那真是丘比特射箭的时候瞎了。
宿舍里,许迟川折腾了一下午,终于把视频录好发给了导师,点开微信,界面一直停留在置顶的对话框,手指头动了动,发出去一条信息。
在干嘛。
几乎下一秒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他吓了一跳:“喂……”
“宝贝。”
低沉的语气透过听筒传到耳边,像一把小刷子毛茸茸刷着他的心:“下班了吗?”
“还没,”电话那头,穆时海靠在椅背上,转玩着手上的钢笔,“在开会。”
耳边传来一阵沉默,那不是都听见了!
“中场休息,都在厕所,”像是知道他所想,男人沉沉低笑,“没人听见。”
正坐在他左手边吃哈根达斯的佟薇:……
行,单身狗不是人。
“开到几点?”
“不知道,六七点吧,”穆时海看了看表,已经五点了,“宝贝。”
“你要不要过来?”
“过、过来干什么?”
“查岗。”
许迟川:……
佟薇一口冰淇淋喷到电脑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穆时海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心情颇好地叩了叩桌子:“打车来,不然我去接你。”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男人笑出了声说了句好,挂了电话看见佟薇还是那副一言难尽的样子,挑了挑眉:“想说什么就说。”
“我震惊。”
“原来以为你是一家之主。”
“没想到你是个抖M潜质的妻管严。”
穆时海不明意味地哼笑了一声,狼幽幽的眼神看得人后背发凉,佟薇举手投降:“我闭嘴,穆总,咱能继续开会了吗?”
能,但是没有完全能。
穆总端正坐在老板椅上,像回到上课摸鱼的学生时代,一脸严肃地听着手下汇报,没人注意的地方却自顾自偷偷走神,眼神不自觉手边游移,在第十九次偷偷瞄向手机屏幕后佟薇终于忍无可忍,噼里啪啦对着电脑一顿输出:“你给我收敛一点!!!”
二十分钟后,手机叮的一声,穆总不动声色按下解锁键,打断了设计部总监的发言:“休息十分钟。”
说完长腿一跨,瞬间消失在了会议室。
除了佟薇,所有人都一脸懵,尤其是总监,翻着PPT的手都在哆嗦:“薇、薇薇姐……”
“是我讲得太烂,穆总听不下去了吗?”
佟薇:……她现在就上楼剁了姓穆的然后篡位!!
楼下诚惶诚恐,楼上干柴烈火,刚进办公室,许迟川就被人急吼吼拖进了暗门,按在墙上动弹不得,一条大长腿强势挤进双腿中间,男人一只手圈着他的腰,另一只撑着头抵在墙中间,热气喷洒在脸颊,吻如雨点般密密落下,边亲边往领口里钻,音色泛起情欲的哑,低沉而浓厚。
“崽崽。”
“抓紧时间。”
“还有八分钟半。”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俯下身,含住了他的唇瓣。
这场会一直开到七点四十才结束。刚开完穆总就没影了,手机电脑都没拿,佟薇咬牙深呼吸,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遇到这么没人性的上司?
两个小时能开完的会愣是多拖了半个小时——穆时海一共喊停了五次,两次喝水两次上厕所还有一次手机没电了要上楼拿充电器,底下人一片窃窃私语,这是那个连轴开会七个小时都不休息的穆总吗?
销售二部的经理悄悄扯了扯她衣角:“薇姐,穆总今天怎么了?”
“谁知道,”佟薇皮笑肉不笑道,“可能尿频尿急尿不尽。”
人都走了,销售经理一脸为难地看着她:“薇薇姐,这报表……”
“给我吧,”现在拿上去万一正撞见老板的活春宫,当场就要瞎,“明天我交。”
顺便让那狗贼加工资!精神损失费!!
二十一楼,暗门后隐隐传来几声不可言说的喘息和嘤咛,穆时海挑开身上人胸前最后一粒扣子,领口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一口咬上粉嫩的乳珠,温热的舌头卷过每一寸皮肤,许迟川瞬间软了腰,勾着脖子的手骤然收紧,仰着头呼吸急促:“穆、穆……”
“崽崽乖,”颤栗的身体泛起情潮的红,男人低下头,舔了舔锁骨,炙热的眼神快把人烧成灰烬,“叫哥哥。”
“呜……哥哥……”
下身传来拉链的声音,循声而望,许迟川一惊,猛地挣扎起来,“不、不行……”
裤子松松垮垮被褪到腿间,露出浅灰的内裤,男人翻身将他推倒,从身后紧紧把人抱住,一只大手朝腿根探去,攥住已经苏醒的欲望,耳边传来闷闷的笑声:“宝贝。”
“发育不错。”
许迟川满脸通红,羞得说不出话,伸手试图推开那只作乱的手,却发现自己已被完全挟制在怀中,喘息缭乱交织,分不清是谁的体温和热情,穆时海张口含住耳垂肆意搅弄吸吮,手上缓缓加速,暗哑的喘息低低环绕,许迟川死死抓紧床单,几乎承受不住:“哥……”
“在,”情愫滚烫如喷涌岩浆,烧红了眼烫痛了心,“哥哥在。”
“今天……我想了很久。”
男人眼神黑得发亮,爱意、激动、偏执、占有……许迟川看得痴了,转头轻轻凑上去,吻了吻他的眉心。
“在外面……每一次都是…边想你……边解决……”
手下迅速加快,指尖轻轻擦过前端,许迟川呜咽一声,眼角逼出了泪,胸膛起伏不停,一边喘气一边摇头,像是受不了他的荤话:“呜…哥哥…”
“想象你被我干起来……是什么样……”
穆时海舔掉眼泪,沉沉一笑,热汗淌过鼻尖,色气而性感:“就是现在这样。”
“一边哭一边叫哥哥。”
“每次都会后悔,”满手黏腻湿滑,穆时海知他要到了,动作更快了些,“后悔那年没把你睡了。”
无数个午夜梦回的遗憾,成为一个关于持续了七年的耿耿于怀。
手肘重重一动,最后一下,许迟川猛地抽了口气,嘴角溢出破碎的呻吟,男人喘息一声,吻上了他的嘴唇。
“现在。”
“不是梦了。”
余温平息以后,许迟川面红耳赤地看着男人手上黏糊糊的白色液体,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个球:“擦掉!!”
穆时海却眼底含笑,举起手凑到鼻尖嗅了嗅:“好浓。”
边说还边舔了一口。
许迟川:!!!!!!!
“宝贝,”男人拱到他怀里,眼里满是期待:“明天还来查岗好不好?”
许迟川:……
这辈子都不来了!!!
拒绝男人一起洗澡的提议,许迟川从衣柜里揪出一件长袖衬衣,穆时海懒懒靠在床头,豺狼一样的眼神装满那双长而白的腿,脑子里疯狂奔涌出一百种充满黄色的想法。
但他什么都没说。
路要一步一步走,肉要一口一口吃。
等人进浴室了才敢放肆,解开皮带拉下西裤,露出暴虐蓬勃的欲望,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一边套弄一边死死盯着门,喘着粗气双眼赤红,水声停止那一刻,尽数释放在手上。
结束后习惯性摸向床头的烟盒,打火机刚要点上就犹豫了,刚收起来丢进抽屉,浴室的门开了。
穆时海抬起头,眼神一怔,刚消下去的家伙又有要抬头的趋势。
男人的衬衣对许迟川来说还是有些大,衣摆堪堪遮住腿根,发梢滴着水打湿了胸口,印出锁骨的轮廓。
不能说是勾引,只能说是诱惑。
穆时海喉头一动,竭力压下心头猛窜的邪火:“过来。”
许迟川乖乖坐到床边,男人掀开被子,上身赤裸,从衣柜里拿了根干毛巾给他擦头发。
“怎么不穿短袖?”
许迟川正被他那两条埋在腹肌里的人鱼线煞得不知如何是好,听见这话,一盆冷水顿时浇了个透:“习惯了。”说完一把拉住他的手:“差不多干了,你去洗吧。”
“好,”穆时海亲亲他额头,“等我。”
笑容消失在男人进浴室后。
许迟川低下头撸开袖子,一道狭长狰狞的旧疤现在看来依旧触目惊心,足可以想象当时的骇人。他有些头痛,放下衣袖眉头皱得更紧。
如果不是疤痕体质就好了。
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穆时海洗完澡出来,床上的人正裹成一团,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亮晶晶地看他,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迅速爬上床按着人亲了又亲,边喘边笑:“怎么这么乖。”
乖得让人想欺负。
手钻进衣服下摆,男人蹭了蹭他头发:“明天有没有课?”
“没有,”许迟川拉住他袖口,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律所那边……”
“我想做到月底。”
“就不去了。”
“好,”男人亲了亲他额头,黝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那就不去。”
“哥哥帮你重新找。”
许迟川却摇摇头:“先不要了。”
“都行,”穆时海收紧手臂,“都听你的。”
只要人在他身边。
夜色深静,许迟川躺在男人怀里,呼吸和心跳都被无限放大,阔别七年第一次同床共枕,那些隐秘的、不可说的,一下就变得真实起来。
并不是完全亲密无间。
闭上眼装睡,呼吸声渐趋平稳,心里却死死绷着一根弦,他听见穆时海收了收手臂,布料摩擦床单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头和胸口贴得更紧了,男人抱着他长长舒了口气,有失而复得的满足,和得偿所愿的快意。
鼻子骤然一酸,许迟川微微侧了侧身体,头深深埋进胸口,所有潮湿与软弱尽数被炙热吸收。
除了这个人,他什么都不求。
这一晚许迟川睡得很好,醒来时没有往日混沌压抑的窒息感,他甚至不记得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窗外雾色破晓,天还没完全亮,手机显示六点二十七分。男人还睡得很熟,一双睫毛黑而浓密,眉骨深邃分明,许迟川眨着眼睛欣赏了一会儿睡美男,准备上个厕所回来接着看,这才自己动不了——
穆时海把他抱得太紧了。
不想把人吵醒,打算曲线救国从被子另一头钻出去,男人却蓦地收紧手臂,眉头皱成一道线,不安地叫了声崽崽。
许迟川愣住了。
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穆时海喊了一声。
有些害怕,有些颤抖,还有些痛苦。
一下就不想去了,重新躺回被窝里,伸出手一下一下抚着男人的背:“在。”
一个吻落在眉心,试图驱散抚平那些不安:“我在。”
我在这里。
在你怀里。
不是他一个人会害怕。
瞬间,许迟川做好了决定。
今天就去律所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