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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渡鸦不飞 剑止 3554 2024-11-27 07:51:03

如果尤琼, 或者该说假扮尤琼的这个人是陈岳的私生子,那么他完全可以通过陈岳对明媛进行委托,间接把“颜料”交在她手里。

从兰翌明生前的证词来看,陈岳对自己这个无缘相认的儿子有很多愧疚, 东窗事发后, 当明媛来兴师问罪, 陈岳为了袒护儿子而杀人灭口也是合乎情理的。

但自以为感天动地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 最终他还是被自己最想保护的人杀害了,还是以那么残忍极端的方式。

“廖容会被灭口,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目击到了尤琼满身是血地从陈岳的房间里离开,而是她看到了赤身裸体的尤琼, 知道了他的真实性别。或许当时廖容并没有想到更深层次的影响,否则她也不会大着胆子当着其他人的面公然勒索尤琼,但后来她还是被尤琼杀了。”

周悬发现了一个此前被自己忽略了的细节:“你被袭击是零点过后的事,赵溪之在凌晨四点左右被廖容杀害, 而廖容又在六点左右死于尤琼之手,那这中间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你在哪里?”

周悬意识到,裴迁虽然强调了以上都是他没有证据的猜测, 却将所有嫌疑都引到了尤琼身上, 半字也没提到他自己。

裴迁听了这话依然情绪稳定, 丝毫没有波动:“你还是怀疑我。”

“我如果真的怀疑你就不会给你狡辩的机会了, 至少现在你还可以想个说服我的理由,至于要说真话还是假话就看你自己的良心了。”

裴迁微微扬起下巴,开始用他那肿的不成样子的手解开自己睡衣的扣子。

周悬慌了:“干、干什么你?色, 色//诱?我是正经人, 执法期间你要干什么,注意影响!!”

裴迁没被他的胡言乱语影响, 一脸准备慷慨就义的凛然。

周悬受不了捂住了眼睛,又不想错过对方短暂暴露出的目的,便透过指缝掩耳盗铃地偷看。

在裴迁露出那一身被拷打过的伤痕时,空气仿佛凝滞了。

遍布在裴迁身上的伤痕很新,都是大片的瘀伤,周悬很熟悉这种痕迹。

他在中缅边境潜伏时,有些毒贩为了不留下明显痕迹,会把受害人用被子蒙起来毒打。

这种方法造成的淤血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浮到皮下,并不明显,又能让人吃尽苦头,很适合用来拷打那些身份特殊的人。

裴迁不久前挨了打,身上布满淡红色的印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发青发紫。

周悬如鲠在喉。

他想去触碰裴迁的伤痕,伸出去的手却顿在了中途,他确实有怕这样的暧昧的举动让对方多心的顾虑,但更多的还是怕弄痛对方。

裴迁一言不发地套上衣服,重新躺回床上。

“谁干的?”

周悬恨得咬牙切齿,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劫走他的队友还把人打伤了,要是让他揪出这个人,他一定要卸了对方的脑袋!

裴迁淡淡道:“不知道。”

“什么?被打成这样你都不知道是谁打了你吗?”

裴迁轻叹道:“我被蒙着眼睛,没有看到他的脸,只能听到声音,那是个很沙哑陌生的声音,不排除是刻意伪装出来,让我认不出是谁的可能。”

他的目光飘向窗外,“也不能完全排除这山上有除了我们之外的人……”

他的话音突然停住了,周悬不明所以,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觉得外面亮得出奇。

“什么情况,外面的光怎么忽闪忽闪的?”

他隐隐觉着事情不妙,冲到阳台确认,推开门就被灌进室内的冷风刺了个激灵,抬头一看,楼上的某个房间的窗口正冒着熊熊烈火!

“坏了!”

周悬来不及多说,一把拉住裴迁,“楼上起火了,我得上去看看,你……”

裴迁还在想这人是不是又打算把自己铐起来免得他乱跑,还担心自己刚脱过一次臼的手腕可能遭不住再逃一次的伤了,却没想到那人竟会扯过他的外套把自己胡乱裹住,一把拦腰抱了起来。

“楼上着火,你抱我做什么!”

裴迁都快气笑了,谁能看得懂这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我现在可不敢让你再离开我的视线了,等下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别乱跑,听见没有?”

周悬抱着裴迁出门,抬脚踹了隔壁詹临的房门。

对方警惕地挂着链条锁开了门,不明所以地看着门外举止怪异的两人。

不等他提出关于裴迁的疑问,周悬就喊道:“楼上起火了,快通知其他人撤离!!”

他抱着裴迁上了楼,把人安置在自己能看得到的转角楼梯处,精准地找到了那间门底缝往外冒着烟雾的房间,尝试用总房卡开门。

起火产生的高温把感应锁烧得变了形,门锁完全失灵,周悬只好高喊着通知其他人起火的事,拿过墙角的灭火器尝试暴力破门。

詹临上楼来帮忙敲着其他人的门,把还在房间里不知道出事的人们喊了出来。

周悬边撞门边问:“有没有人知道这房间里住的是谁?”

戚孝套着衣服出门:“是维迦,怎么回事?”

感受到门锁松脱,周悬让附近围观的人退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肆虐的火舌涌了出来,房间里已是一片火海,刺鼻的烧焦气味冲进鼻腔,夹杂着死亡的气息。

周悬朝里面喊:“有人吗!”

回应他的只有噼啪作响的燃烧声,这种情况下就算有人还在房间里恐怕也没有生路了。

经理闻讯赶来,脸色惨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失火?”

萧始朝他怒吼:“还不是因为你为了省电非要我们用什么蜡烛!”

詹临也火了:“维迦要是出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王业的房间就在维迦隔壁,看到这情形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说怎么屋里这么热,火势要是一直蔓延下去可怎么办啊,看样子很快就要烧到我这边了!”

出来查看情况的程绝转头想把还在房内休息的林景转移到相对的安全的地方,“这里没有专业的消防人员,冒冒失失地救火只会把自己搭进去,别管了,保命要紧,先想办法避难吧!”

裴迁稳住了惊慌失措的众人:“火这种强势的东西在烧光所有可燃物之前是不会停下的,如果不救火,被困在山上的我们被冻死只是时间问题,趁着火势还能控制,现在救火还来得及。”

人们已经顾不上追究他这个头号嫌疑人主动出现在人前了,周悬问经理:“消防栓能用吗?”

经理支支吾吾:“酒店还没正式运营,消防栓暂时没有供水,需要先用抽水泵抽出地下水才能用……”

“你们怎么做的消防!快去启动水泵,再耗下去损失的可就不止这一个房间了!”

经理慌慌张张地去启动发电机准备抽水,周悬带着众人从周边几个房间的浴室里接水扑火。

面对熊熊火势,他们的努力杯水车薪。

看着他们里里外外地忙活,手臂受伤的裴迁和戚孝帮不上忙,只能躲在不碍事的角落瞪眼看着。

戚孝几次欲言又止,忍不住问:“你……怎么敢的?”

裴迁知道对方意有所指,但他不打算入对方的局,“为什么不敢?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好吧,看你说的那么自然,我就信你一次,但想让你背锅的凶手一定不会轻饶了你,你就这样出现在我们面前,不怕他……”

戚孝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在他看来,裴迁没理由不担心他自己的处境。

裴迁笑笑:“藏在哪里都不如这里安全。”

“你也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一套?”

“不信。”

“那……”

“我信的是他。”

循着裴迁的视线望去,正在火场中穿梭的年轻人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给人莫名的安全感,让人很难不心动。

戚孝打趣:“我如果是个女的,说不定会爱上他。”

他窥视着裴迁的表情,对方的反应滴水不漏。

经理很快赶回来,打开了上锁的消防栓。

众人齐力配合,终于控制住火势,幸好这火没有蔓延到别处,不然可就不是忙活个把小时能解决的问题了。

尤琼的头发凌乱,独自一人躲到了较为安全的远处,跟其他人保持着距离。

他弱弱地问:“怎么会起火呢?真是太吓人了……”

要不是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他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还真能让人掉以轻心。

王业倚着楼梯扶手,虚弱又疲惫,“蜡烛,肯定是蜡烛!我们都用不惯这东西,一不小心就让蜡烛烧到底了,要是烛火靠近床铺或者别的什么可燃物,引发火灾也不稀奇。”

筋疲力尽的詹临一屁股坐在地上,四下环顾,在人群中找着熟悉的身影,“维迦!维迦在哪儿!维迦呢!!”

人们的怒火都因这一场大火集中到了经理身上,甚至没有在意被他们怀疑的凶手裴迁就在这里。

程绝怒道:“为了省那么一点电搞出这种事来,造成的损失你要怎么负责!”

王业的火也大起来了:“万一有人出事怎么办?你要怎么承担后果?”

尤琼拔高音调:“真就不该答应你用什么蜡烛,还不快去恢复供电?还有!我要换房间!我可不想住在起过火的房间旁边,管你们有什么狗屁规定,这可都是你们自己惹出来的问题,别想让我们这些住客承担损失!”

众人闹哄哄地找经理说理,裴迁针对他们话中的细节回应道:“那个房间是有住人的,但最先发现起火的人却是住在楼下的我们,如果火源真是蜡烛,同时火场里真的有什么人,那他恐怕已经……”

詹临愣了愣,猛然惊觉:“维迦!维迦!!不、不会吧……”

王业擦着脸上蹭到的污渍,“没事,别慌,我刚刚扑火的时候没看到里面有人。”

与此同时,身在火灾现场房间的周悬却道:“不,是有人的。”

救火时只有他一人深入到了火场之中,其他人最多是把接满水的水盆送到门口,能看到的范围有限,对火场情况的了解自然不如他。

而且就算他们看到了遍布浓烟的一片狼藉,恐怕也没法辨认出塌陷的床板上那焦黑一片的模糊轮廓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尸体被烈火灼烧严重变形,看不出任何生理特征。

周悬把萧始叫了进来,两人检查着尸体的情况,后者道:“眉弓骨突出,盆骨较高且狭小,可以确定是男性,死因……不解剖是看不出来了。”

詹临愕然起身,却因为震惊失力再次跌坐在地上,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除维迦和林景以外的所有人都在这里,后者有程绝确认就在他的房间里,这种情况下,死在火场里的人还能是谁?

经理不合时宜地开了口:“恕我直言,在这之前唐先生被怀疑杀害了赵先生,当时他极力否认,但也不能排除确实是他杀人的情况,有没有可能,他就是解释不清才畏罪……”

王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小声问道:“那,陈岳和兰翌明也是他杀的吗?”

周悬没有插话,他在观察被裴迁怀疑的尤琼这会儿的反应。

对方正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抱膝小心地观察着旁人的反应,在对上周悬的目光时,他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那,明媛,廖容也……”

詹临替死去的好友辩解:“他们只是起了点口角和小摩擦,在这之前他根本不认识那两个女人,没道理杀人的。”

他的语气远远不比维迦还活着的时候强势,恐怕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维迦了。

又或是……他想借维迦的死掩饰什么。

“如果杀人的真是他,是不是意味着不会再有人被害了?”程绝靠在门边,朝自己的房间里望着。

“未必。”

苏野放下救火时用的水盆,抹了把脸上脏兮兮的灰印,随意地坐在地上,也不介意地毯还湿漉漉的。

“谁也说不准是不是还有人在暗中窥视着我们,觊觎着我们的性命。反正明早就要开拍卖会了,拍卖师也现身了,不如……”

作者感言

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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