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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渡鸦不飞 剑止 3550 2024-11-27 07:51:03

裴迁小臂的骨伤还没养好, 又被周悬卸了关节,这会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周悬心里过意不去,这要是让人知道他殴打领导还得了?

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责任也不全在他吧……

周悬支支吾吾:“我没, 没想打伤你的, 我看你想打我身上的伤, 下意识就……算是条件反射吧, 这件事我是有错,但你也不太厚道……不能全怪我吧?”

裴迁轻笑一声,“我确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事倒也不怪你。”

这真是意料之外的发展了, 周悬眨巴眨巴眼睛,不太敢试探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魔咒啊……可能确实有吧,更准确一点说,应该是诅咒。”

周悬见裴迁瘫在地上半天也没起来, 心里还过意不去,“那个……地上凉,要不我先扶你起来, 咱们先上床, 从长计议怎么样?”

说完他又觉得这话不对劲, 表情扭曲地看着裴迁。

裴迁的神色没有波动, 像是这话里隐约透出的那点暧昧意思被他自动忽略了。

“我起不来。”他淡淡道。

周悬心里咯噔一下,生怕把人给打坏了,帮着那人翻了个身, 仔细一看, 那人刚刚被他掼在地上,嘴边磕了一块青, 下半身都不敢动弹,看这情况,怕是肋骨断了。

周悬懊悔不已,一拍额头,半抱着把裴迁从地上扶到床边坐下,紧张兮兮地给人套上衣服,“我送你去县医院处理一下,现在就走。”

作为受害人的裴迁接受了周悬的好意,只是遗憾自己伤的不是时候,现在他可不能倒下。

为了确保自己的行动能力,他很配合周悬,在那人帮他套上外套的时候,他发现周悬的手背在往下滴血。

那人的伤口也裂开了。

“你也得处理一下。”

两人连夜赶去县医院挂了急诊,该包扎的包扎,该缝针的缝针。

医院见周悬身上有枪伤差点报警,他不得不拿出警察证自证身份,光是解释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一番折腾下来,等他们都处理好身上的伤,再次回到住处的时候天都亮了。

周悬在路上带了几份早餐,两人就在客厅的桌上默不作声地吃完了餐食。

本来打算休息却被这档子事打断的裴迁顶着黑眼圈,幽怨地盯着害他平添伤痛的罪魁祸首。

但这事确实不能算周悬全责,要怪就怪他刚刚那一瞬没控制住自己的反应,只希望不要有更麻烦的后果才好……

裴迁叹了口气:“先睡觉吧,我知道你担心孙濯,情绪难免有些激动,有市局调查他的行踪,你不用太担心,退一步说,我们也倒下了就真的没人能救他了。”

周悬默认了他的说法,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渡鸦硬币的事,现在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闭上嘴,补足精力。

“那个……”周悬有些难以启齿,“你睡在里面吧,伤处靠着墙,我不会不小心碰到。”

这话真是又暧昧,又大胆。

连裴迁都觉得他们之间可能真的有点什么了……

可能是这一夜耗费了不少精力和体力,两人的伤都急需修复,所以睡得格外安稳。

周悬醒来的时候接近傍晚,窗外的天还是黑的,给他一种分不清今夕何夕的错觉。

裴迁已经醒了,披着外套坐在书桌前,用手机的灯光照着信封仔细观察上面的细节,注意到他的呼吸频率有了变化便知道他醒了,浅浅看了他一眼。

“饿了吗?我用焖烧杯做了点八宝粥,放在床头了。”

周悬想起睡觉前发生了什么,心里对那人还有愧疚,总想弥补一下,“老裴,我……”

“粥里没放糖,觉得没味道可以去拿包糖粉,在我背包夹层的袋子里。”

周悬走到那人身边,看着那人嘴唇上的淤血就心虚,支支吾吾地问:“你……怎么样了?”

“这觉睡得不冷,我现在还挺有精神的。”

“伤呢?”

“不动就不疼。”

周悬打开房间的灯,小口喝着粥,像只犯错的狼狗一样围着裴迁转圈。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信封里的硬币跟我那枚是一样的。”

裴迁主动提起这事让纠结该不该提问的周悬松了口气,“这东西是哪儿来的,你们怎么都有?”

那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应该是江寻留下的吧,信封上有拆封过的痕迹,江住很可能知道东西在这里,但他没有带走,反而是留了下来。”

裴迁转过头来看着周悬,“留给了你。”

周悬接过硬币看了看,没觉着哪里特别,裴迁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人从抽屉里拿出铅笔,用铅芯侧面在信封上浅浅打了层铅痕,奇迹般地让隐藏的字迹浮现了出来。

“有人留了句话在上面,是隔着几层纸写下的,信封上留下了笔迹的浅印,你来看吧。”

大概是觉得之前从周悬手里抢了硬币和打算攻击对方伤处的举动不太尊重人,现在裴迁把这个了解真相的机会先让给了那人,算是对那件事的道歉。

周悬有些迟疑,老实说,他还没做好接近真相的准备。

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信封上的文字。

【阿悬,父亲的遗物就交给你了,请帮我照顾好他们,感激不尽!】

“是阿住。”

周悬有些哽咽,轻轻用指尖触碰着那熟悉的字体,蹭了一手的铅痕。

裴迁没有打断他与故人远隔岁月的无声交流,待他情绪好些了才问:“遗物指的是硬币吗?上面为什么会写‘他们’?”

“父亲的遗物,指的还有江倦,阿住走之前拜托过我的,当时他就一直强调‘他们’,我当时还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问过除了江倦还有谁,他就只是笑,也不回答……原来是这个。”

事隔多年才知道故人遗言的真正含义,周悬倍感惆怅。

他问裴迁:“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和江寻会拿着同样的东西,可以告诉我吗?”

“是灰姑娘的鞋子。”

“哈?”

“一种信物。”

“跟渡鸦有关吗?”

“渡鸦是个代号,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长相,关于他的传言很多,但你所能接触到的基本都是假的。看看这枚硬币吧。”

裴迁把硬币递给周悬,让那人仔细查看。

灯光下,他清楚地看到硬币上凌乱的划痕和留在上面像是血一样的深色污渍。

这东西就像经历过硝烟的洗礼,如今沉寂在这被岁月遗忘的角落里,静待时间的流逝。

“按照传统,应该有六枚渡鸦硬币存世,每一枚都分散在不同的人手里,当它们被聚集起来,掌握在同一个人的手里,就是集权的时候。”

“什么传统?还有,为什么是六枚?”

“说来话长,其实渡鸦并不是一个人。”

裴迁这话的重音咬在了“一个”上,周悬领悟到了他的深意,“他是六个人?怪不得总是干些立场不定的奇葩事。”

“你的理解不是特别准确,在固定的时间里,渡鸦的确是一个人,但放眼几十年间,他却是很多个不同的人。”

裴迁换了种通俗易懂的说法:“你可以把渡鸦理解成一个职位,多年来更换了很多人继承这个名号与事业,而每只渡鸦都有着不同的立场和目的,所以才会表现出违和和怪异。”

“按你的说法,同一时间只能有一个渡鸦存在,那为什么你会提到六个人和六枚硬币?”

“每只渡鸦在卸任前都要为自己选出继承者,从第一只渡鸦留下的规矩至今已经传承了……”

裴迁在心里算了算,“……三代。他们选择继承人的方式很残酷,说白了就是养蛊,从茫茫人海中选定六个人,给他们发放硬币作为候选者的信物,要他们相互厮杀,只有最终留下的强者才能拿到所有信物,成为下一只渡鸦。当然,如果这个继承者足够强,他甚至可以提前杀了上一任渡鸦,取而代之。”

周悬听了这话眉头紧锁,其实那群毒窝里的败类做出什么都不会让他觉得意外,他不理解的只有裴迁和江寻也拿到了硬币这件事。

两个代表正义的人民警察,怎么都不该跟这种脏事扯上关系。

裴迁就像是看穿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要利用好这个身份,渡鸦也可以成为正义使者,不是吗?如果你对他的了解足够多,就该知道他的确做过一些能称得上伟大和正确的事,因为跟‘坤瓦’的背景过于割裂,有些人认为渡鸦就是个疯子。”

“也没说错。”周悬沉吟着评价,“能抢到这个身份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多少都沾点疯。”

他很快想到了裴迁透露的这个信息对他们最大的影响:“等等,你手里也有这枚硬币,不就代表你也是竞争者?”

他看裴迁的眼神中糅杂着不解和怀疑,他想不出上一任渡鸦为什么会选裴迁这样看似没有什么特长的人作为继任者,在他看来裴迁毫无自保能力,用战五渣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被牵扯进不清不楚的竞争可能是第一个被干掉的。

就连他昨天被逼急了跟自己动手,打人也是不痛不痒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从那样残酷的血腥斗争里存活下来?

要说裴迁在攻击力方面有什么特长,他能想到的就只有枪法,这人在山上击中维迦的时候表现出了不凡的精准度,但在近战中肯定是要吃亏的。

在他的认知里,能抢到渡鸦这个身份的人一定文武双全,各方面能力评分都在S以上,裴迁并不符合他对强者的定义,他觉得就算被选上的是自己都比裴迁要合理一点。

但现在不是纠结上任渡鸦选人标准的时候,既然裴迁是竞争者之一,就随时可能遭遇其他竞争者的残害,他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坐视不理,不管之前是谁对裴迁的安全负责,现在这责任都有他一份。

他抿了抿嘴,问道:“高局知道这事吗?”

“我没告诉过他。”

这话很有水平,透露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裴迁自己没对高局说过,但高局八成是知道的。

这下周悬更加确定,高局把他派到裴迁身边有着更深的用意。

“你知道自己随时可能有危险还敢在外面到处晃荡,我要是你,肯定恨不得找个山沟沟把自己藏进去。”

裴迁轻笑,“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改变结果吗。”

周悬斟酌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这么说有点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选上吗?”

裴迁眼神闪躲,他握着从这房间里找到的硬币,反问周悬:“我以为你会更好奇跟江寻有关的事。”

毕竟江寻是江住的父亲,周悬跟江住的关系似乎有些不清不楚……

“是这样没错,但江叔叔已经走了很多年,我再怎么对他的事感兴趣,也抵不上你重要。”

周悬舔了舔嘴角,承认了一个沉重的事实:“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他眼神诚恳真挚,裴迁相信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可惜,还是不够打动他这样的铁石心肠。

裴迁站起身,肋下的痛感让他皱了皱眉。

周悬将他扶到床边坐下,用被子盖起了他冰凉的双腿。

这样明显的回避态度,显然那人并不打算现在回答他的问题。

每次问到裴迁自己的事,气氛都会冷下来,最后不了了之。

周悬捏了捏鼻尖,尴尬地看向别处,“那个……我去准备点晚上的夜宵,还有明天进村的东西吧,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裴迁无言地摇头。

但在周悬穿衣出门的时候,他却叫住了那人:“周悬。”

两人对视着,在这漫长的半分钟里,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悄然而生。

裴迁望着他,长长叹了口气:“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乖乖等我回来,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不会走太远的。”

他拿过裴迁的手机,输入自己的手机号,打算登记在通讯录里,意外发现那人已经存了他的联系方式。

他不想追究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号码的这件事了……但那人给自己的备注名为什么是棵草啊!

作者感言

剑止

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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