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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六.三

六州歌头 一别都门三改火 4638 2025-06-09 07:46:27

陆令从不是第一次与谢竟唇齿交缠。

在那个夏夜林间的潭涧里,他压在谢竟的唇上向他渡气,虽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顾不得有什么旖旎心思,但事后也曾在夜里睡不着数羊的时候,偶尔闪过那须臾间的触感。

可说到底那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吻,至少谢竟没有主动回应也没有乐在其中,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吻过一下,唤过哥哥,再吻一下,严丝合缝贴上他的唇瓣,再偏一偏头,用凉丝丝的鼻尖厮磨着他的颧骨,停一下,打量片刻被自己啄在他唇边的一小片脂红,似乎非常满意,露出有点稚气的笑来,用舌尖舔了舔那一块肌肤,大略拭净,又迎上来,亲亲他的嘴角。

陆令从记得他母妃的那只猫有时候会用嫩粉色的鼻子来回应主人的宠爱,凑近了人的手蜻蜓点水般贴一下,一触即分,留下芝麻大点凉凉的湿意。

谢竟那一声跟在他表字后面的“哥哥”,甚至比这一连串的亲吻更让陆令从气息不稳。原因无他,只因陆令从真的是个哥哥,而谢竟真的有个哥哥。

他们往一段比兄弟更狎昵的关系里引入了不妥当的称谓,刻意地要彼此联想到“兄友弟恭”这四个字,联想到平日各自为兄为弟的种种情形,然后加倍为此刻悖伦般的奇异快感而羞赧。

陆令从心知谢竟是故意的,他们本不是兄弟,更无亲缘,原不必经受这样怪诞的道德折磨,但谢竟就是清楚在这个场合唤“哥哥”甚至要比唤“夫君”来得更加勾魂摄魄。

他有一种无师自通的风情。

谢竟并不是干坐在那里,小鸡啄米一般傻乎乎地亲他。陆令从能够感觉到,谢竟原本坐在他大腿靠下方的臀瓣随着他献吻的频率轻轻往上挪着,快触到腿根时却又停了下来,反而收了自己修长的一双腿,整个折在胸前,脚踩在陆令从另一条腿上,以一个类似于婴儿般的姿态缩在他身前。

然后他开始用前脚掌来回摩挲陆令从的大腿,隔着衬裤的布料,脚趾微微蜷起来又舒开,像猫肉垫一张一合。

谢竟的左手和陆令从交握着,右手原本也被钳在腰间,此时趁陆令从被他亲懵了的当口儿挣脱出来,滑进他衣襟中抚摸着大片光裸的皮肤,雪白的手背覆在被热气蒸得泛红的精壮胸膛前,分属于不同主人的两副皮囊清晰可辨,从这一处再简单不过的局部便已经可以试想两具躯体纠缠在一起时的春意。

陆令从盖在谢竟腰上的左手不自觉地随着他自己被爱抚的节律动着,谢竟的肤质细腻,皮肉薄薄一层且不算紧实,摸起来软而舒服,腰腹没有赘余,臀瓣却饱满圆润有些肉感,连接处弧度诱人,更有一对精致小巧的腰窝。

他忽然回想起在秦淮春第一面见到谢竟——和幼年时一样,率先落到他眼底的也是谢竟的背影,率先攫住他视线的也是这一把纤腰,那时他有没有起旁的念头?有没有想握住这段窄腰从后任意施为、最好是能让谢竟爽得一挺一挺往前送着上身?

谢竟是坐姿,更幽深处贴着陆令从的大腿,他的手顶多掐一掐臀尖上的肉,再用指腹蹭一蹭股间那条细缝,像比着直线一般从臀缝中探上来,沿脊柱而上探着嶙峋的骨节,引得谢竟一阵阵颤栗。

提剑的手和执笔的手局促生涩地交缠着,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相似年岁的彼此身体间几乎每一处细微的差异。陆令从的指掌间都有薄茧,谢竟单是被他贴肤抚摸着便忍不住身子发酥,舒服得只想要小声哼哼几下;陆令从却几乎没碰过这样柔软的躯体,如一盏易碎的瓷酒盅,白生生的,少年握惯了弓弦的腕子根本不敢施力,只怕稍不留神便掐出红痕。

以及那个象征着从青涩迈向成熟的器官,往日间或在自己的掌中挺立然后释放,此刻却头一次因为另外一个身体的吸引而本能地硬热发涨。沐浴水使布料包裹在最敏感的地方,千倍百倍放大着刺激和触觉,叫嚣着除去这一层遮羞的障碍坦诚相对。

陆令从撒开谢竟的手时,后者原本意犹未尽地追了两下,但随即就发现那只松开的手是去解他的衣衫了,便配合地将双臂从袖间抽出来,又搂住陆令从的脖颈借力,微微悬起身,任他摸索着将他的衬裤褪下来。尽管胸口以下还都埋在水中,但平生第一回赤身送到人眼前仍是让谢竟细小地发着抖。

然而就在将他的最后一层遮盖扒干净之后,陆令从却直接打横抱着他站了起来,谢竟惊叫了一声,已经被抱出了水。

陆令从自己却仍站在池中,只是扯过搭在一旁的绸巾铺在池边,让谢竟坐在上面,两条小腿浸入水里晃荡着。耳房内虽然不冷,但是骤然出水还是容易受寒,陆令从又拎起一旁自己换下的外衫,为谢竟擦了擦身上的水珠,给他披在背后。

外衫本就宽松,陆令从的身量又高,穿在谢竟身上长出一截,恰好能让他拢住前襟,下摆罩在大腿根处,一对脚腕有些紧张地在水中绞了绞,带起池面一圈波纹。

陆令从正对着他半跪下来,肩头差不多与他的膝盖平齐,以彻彻底底的仰视角度望着他,一手轻轻顺着他的小腿内侧的肌肤捋了捋,沉声开口:“开弓可没有回头箭了。”

谢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停留在唇齿、拥抱和爱抚的地步,事情便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无论如何他们毕竟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名;但倘若越了雷池,发生更深、更亲密的关系,所有一切的性质都会发生变化。

谢竟将脸侧到一边,半垂着,被烛火镀上一层薄薄的金,没有回答。方才亲吻时的主动和放肆这会儿都没了踪迹,到底年少,许多事没办法立刻一五一十全都想得周全。

原来风情也是外强中干的风情。陆令从定定望了他半晌,淡笑了笑:“那你这是叶公好龙?”

谢竟蹙眉,没转过视线来,却咬着唇摇了摇头。

陆令从沉默地想了一会儿,用堪称耐心、也绝对诚恳的语气道:“至少在昭王府里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什么。若你想要将这件事留到以后,等有朝一日遇见心上人再与那个人一起做,现在就可以换上寝衣,回房睡去。”

谢竟闻言忍不住转回了目光,眉尖锁得更紧,似乎有些困惑:“你意思是若我哪日有了心上人,便撒手跟他私奔去?”

陆令从耸了耸肩,一板一眼地分析:“若那时这桩婚事能解,你自然另觅佳婿;若解不得,你又想与人日日夜夜厮守,那说不得要以身试险。当然,若你不想冒这个险,我也完全没有意见,不会干涉你更不会管你,若有人疑心,自然也会帮你打打掩护。”

谢竟反倒舒开了眉,面无表情继续问:“那若来日是你有了心上人呢?怎么打算?倘这桩婚事解不了该如何?私奔?还是抬进王府做小?货真价实的侧妃?”

陆令从被谢竟声音中的冷意唬了一下,哪怕面上波澜不惊,他也能听出那底下的风雨欲来。只是他确实没料到谢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琢磨须臾,他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解不了便罢了。娶过门又扶不了正,为姬为妾更糟蹋人,我打小在宫墙里见惯了,不想造那个孽。”

谢竟直视着他:“解得了呢?”

陆令从愣一瞬:“你若答应……便解。”

谢竟顿了良久,忽寒生生笑了笑:“我为何不答应?”

陆令从扬眉:“嗯?”

“今夜答应,”谢竟避开了双眸,“来日也会答应。”

陆令从怔了一下才咂摸出他的意思,是许了他继续方才没做完的事情:“你可想清楚了?”

谢竟不再多言,只显出几分不耐:“没什么清不清楚,来罢。”

陆令从沉默半晌,似乎是试图判断谢竟的真实想法无果,便言简意赅道:“手。”

谢竟呆了一刹,下意识遵从了他的指令,松开攥着外衫的手指,将被热气淋得泛红的雪白上身露出来,一并连下腹处颤巍巍半硬着的粉嫩性器也没了遮掩。

陆令从握着他的膝盖将他的腿分开些,然后埋首下来时,谢竟才猛然意识到,他那一声“哥哥”的确不是白叫的。

姓谢的哥哥教他温良恭俭,姓陆的哥哥教他伺候男人。

他先是他的哥哥,再是他的夫君。先教会他怎么样伺候夫君,然后再变成他夫君,受他伺候。

谢竟在感觉到那处被温热的唇舌包裹住时头皮一阵发麻,某种前所未有的体验顺着他的脊椎一路攀升,到天灵盖炸开,让他近乎是惊慌地推拒着陆令从的肩,喝道:“疯了你——”

陆令从瞥他一眼,含着顶端吞吐两下,松了口,微哑道:“现在没疯,等会儿说不准。”

他的声调压得很低,不似平日清朗舒展的嗓音,听在谢竟耳中有些别样意味。他自己平日不怎么碰这个地方,姚氏也不会授他这种——如此具体的细节,谢竟一时有点茫然,按说陆令从那次出入摘星楼如履平地,又有那么一帮纨绔朋友,怎么看也不像是未经人事的样子,那所以——这是从何处学的?

“谁教你——啊!”

谢竟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去,陆令从的舌尖便擦过了他性器顶部的铃口,他完全不受控地向上一顶后腰,仿佛是有些渴求地在将那处往陆令从口中送。

这样本能的反应太令谢竟难堪了,他闭上眼抻起脖颈,感觉到那舌尖如同灵活的小蛇一般轻轻拨弄着他敏感的前端,每擦过一下他浑身就跟着颤一颤,两手撑在身后的绸布上,才勉力支着不把腰软倒。

陆令从连着吞咽了十数下,觉出嘴里的性器已然完全硬了起来。谢竟身下这处生的秀气,且体态还未完全长足,他完全裹进口腔侍弄也并不吃力,几次吸吮之下已经有丝缕清液被刺激得溢出来。

谢竟让他吮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条腿从水中蜷上来踩着池沿细细抖着,难耐地发出急促微小的呻吟,以及快感与惶恐交织的喘声。那听来与其说是叫床倒不如说是呜咽和抽噎,没有矫揉的讨好,反是与生俱来的媚态。

他发出的动静让陆令从误以为他在哭,掀起眼看了看他,入目却只是一段修长白皙的颈子,竭力高扬着,不甚明晰的喉结在皮肤下偶然一滑,而那对雪乳的尖甚至还没等人疼爱就已经立起,由于微挺着而能看出一弯薄薄的弧度,整片前胸已然是浸在胭粉的霞云中了。

陆令从之前隔着衣裳抱谢竟的时候并未发觉他的双乳有什么异样,此时才发现那里较之寻常少年似乎要稍鼓起一点,且显然并非肌肉,而是属于乳房的软玉温香。这让他突然意识到这里在妊娠和哺乳的时候,也许是能够泌出某种腥甜的汁液的。

这个认知使陆令从越发觉得水中被湿透的衬裤束缚的腿间不舒服起来。他暂时放开口中那根涨得吐水的小东西,歪着头亲了亲紧绷着的小腹和下方的囊袋,又用带茧的粗粝手掌将整个阳物握在一处揉弄,留意着谢竟起伏越来越明显的胸口和越来越凌乱的呼吸。

他的呻吟已经变了调扯长了尾音,对自己高潮的节点显然有着预感,挺了几回腰之后小腹的酸麻渐渐控制不住,抖得牙关都有点打颤以至于不得不死死咬住下唇,极度惶然而羞耻地想要往后躲去,脱离陆令从的掌控。

后者自然不会如他所愿。陆令从伸臂环过他的腰将他往前一揽,头再次顺势伏下去,却含着那一根深喉数次,在谢竟几近惊恐的哀告“别——”中将他释放的白浊悉数咽进了嗓眼里。

谢竟完全愣住了,射精的快感甚至比不上陆令从伏在他腿间做的事情震撼,或者说陆令从方才的行为是几千几万倍地放大了高潮的刺激。他没有压抑——不如说压抑不住那一刻降临时的失控高吟,已经脱离了简单的尖叫范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淫靡的浪叫,落进陆令从耳中显然是对他“伺候”的技巧的最好肯定。

他缓缓吐出流过精液后的性器,在湿润的粉色柱身上吻了一会儿,待谢竟的小腹处的紧绷感渐渐散去,重新变回了柔软温暖的皮肉,才慢慢从水中站起身来。

陆令从没有掩饰胯间早已勃起的欲望,那一团顶着亵裤轻薄的布料,轮廓与颜色都隐约可见。谢竟还慢半拍地呆坐在那里,被熏得绯红、饱含水汽的眼睛失神地望向前方,带着怯意打量着这属于另一个少年的蓬勃待发的器官,抬起眼再看一眼陆令从,又把陌生的目光落回去。

他张了张嘴仿佛想要说句什么,可唇才分,便又打了个冷颤。

陆令从没有要求他活学活用,也许是看出了他的惧意,也许是压根儿懒得走这一道复杂的程序。他半俯下身,握着谢竟的两条腿根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谢竟骤然失了支点,忙用双手双腿分别在陆令从颈后和腰后缠住,挂在他身前以保持安全。

在经历过刚才的事之后,谢竟对这具躯体又有了不同的认识,这是一副充满了爆发的可能性的骨肉,常年习武带来的沉稳和飞扬的少年气在他体内打着架,每一寸相贴的肌肤之下都雌伏着滚热的生命力。

谢竟忽然有些明白他那句“现在没疯,等会儿说不准”的言外意,顿时又抖一下。

这次由于姿势的缘故很轻易让陆令从察觉,他正从池中迈上去,托了托谢竟的臀瓣,做了谢竟第一次吻他之前没来得及做的事情——抱紧了谢竟,手掌拍了拍他的光裸的后背:“别怕。”

池边有一张坐榻,不算很宽敞,睡一个人绰绰有余,睡两个人就有点局促。陆令从将谢竟侧身放在榻上,抽了个软枕给他垫在颈下,又转身去榻后矮柜中翻找。那里收着所有可能供昭王和王妃盥浴时用到的物件,皂角香薰绸巾等等,当然也有催情的药与润滑的脂膏。

陆令从只取了一个装着膏油的瓷匣,回转身,见谢竟仍然维持着侧卧的体态,脸半埋在枕间,一手攥着身下的褥子,双腿紧紧缩进怀中,整个人弓成了虾米。

他有点好笑,问:“喜欢这么来?”

谢竟在枕被间嘟囔了一声,想来是在骂他。陆令从笑得更欢,又问:“你方才打算问什么?谁教我什么?”

这一回能听清楚话了:“谁教你……那么做的?”

陆令从明知故问:“怎么做?”

谢竟的音量又恢复了耳语嗫嚅:“……用嘴。”

陆令从还以为他无论如何说不出这两个字,正想再调侃一句,就见谢竟扭过头来,抬眸望着他,小声道:“你以前试过?你在摘星楼留宿过吗?还是……宫里送过通房的?”

他那点好奇、惊愕、回味与酸涩并存的心思全缠裹在眼底,陆令从没办法全看得透,只是觉得他的眼神雾蒙蒙的,惹人心软。

“都没有,”他哭笑不得道,“好我的状元郎,小谢公子,宝贝心肝,到军中待三个月你也什么都懂了,用不着人教。”

作者感言

一别都门三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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