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柯靖轻声拉上了阳台的玻璃移门。她可没有听墙角的习惯，心想这对地下鸳鸯也太明目张胆了，这楼道里只是人少，但又不是完全不会来人。
玻璃门移动的声响惊到了程郗，程郗一个咧蹴停了下来。眼睛因为眯矇了太久，猛一睁开眼前都是糊的 .. “谁？”
“柯靖。” 柯熠把刚迈开腿正准备往前探的程郗揽回了原位。
“你姐？”
“嗯，专心点。” 程郗来不及思考，柯熠的气息又覆面而来。
...
“靖姐，看见柯熠了吗？给他发消息也没回。你要是看见他，帮我跟他说一声，我们先走了啊。他外套我穿走了，靖姐再见。”此时的李恺睿，正牵着黄衣姑娘，在三楼转磨了一圈，也没找着柯熠。
“他可能也回去了吧，没事儿，你回去吧。我帮你转达” 柯靖的眼睛左右上下转了一圈，敷衍道。
...
“靖姐，你看见程郗了吗？就那个挺漂亮、高个、穿牛仔裙的女孩儿？”江塬一边问着，一边还在左顾右盼找着程郗的踪迹。
“没看到啊，怎么了”
“她姐妹说她来三楼好一会儿了，说她们先回去了，让她到了家给她们发个消息。我就上来看看 ...”
“好像刚在一楼看见个穿牛仔裙的小姑娘，没看清是不是你说得程郗。”
“好，谢谢靖姐，那我去一楼找找。”
...
「我这倒成了给他俩看门的了」，柯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无奈又点燃了一根烟，“库震东也该回来了吧，老躲我干嘛呢”，柯靖念着，缓步走向走廊尽头的 VIP 会客室。
23:03，M-Stand 二楼中心卡座
周丞屿的右手缠上了的一层纱布，被碎片喇伤的口子隐隐作痛。一杯接一杯的烈酒，拂不走他满腔的燥火。
他侧头扫视了一眼程郗前面进去的那间包房，房门大开、里面已是空无一人。
“5 万，走吗？”周丞屿看向正起身整理外套衣摆的岑萦。
岑萦虽意外，但不吃惊。轻轻嗤笑一声，一条腿已经迈出了卡座。
“10 万。” 周丞屿继续加码。
岑萦停住了离开的步伐，转头看向周丞屿。“你钱多是吧？30 万，走吗？”眉间展出一副比周丞屿更加凉薄的样儿。
周丞屿低低嗤笑一声，起身走向门厅，路过岑萦时，附身在她耳边道，“你值吗？”
23：25，M-Stand 三层廊道
“柯遥在哪个包间？”程郗拿着刚刚给柯遥带的果酒，差点把她给忘了。
“都几点了，她早回家了”
“什么？.... 那柯小姐，是你？”
柯熠勾了勾嘴角，一口把程郗手里剩下的果酒饮尽。
“你 - =”
“别浪费嘛” 柯熠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一个巨型黑武士大摆件上，拿起一件皮衣，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那儿的。就是柯熠一穿上身，程郗有点傻眼，也太华丽了。皮衣上叮呤锒铛成排的钻片 ... 就算是在昏暗的三楼，只有窗外月光的映射，都极其耀眼。
程郗都不敢想象，如果是在二楼那种流光溢彩的炫顶灯往上一照，这个男人得多浮夸。说是顶级牛郎来镇店了，程郗都是信的。
“有点冻着了，还是穿上吧，这不是我衣服，李恺睿把我外套穿走了，我只能穿他的了” 柯熠边向程郗说着，边还把衣服口袋里的墨镜戴上了。他此刻比程郗更怕遇见熟人。
程郗还是觉得太好笑了，拿出手机对着柯熠咔咔就是两个快门。
“怎么回去？”柯熠似乎是真的觉得冷了，一边说着一边把炫光皮衣的扣子全扣上了。
“出租车呗”
“行，捎我。”
程郗拧了拧眉，好像很合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两人坐上直达电梯，直奔 1 楼，出了电梯就默契的分开走。但是在 1 楼还是老远就看见了正在正门口抽烟的江塬和库思楠。程郗想从侧门出去，结果侧门居然锁上了。等于要出去的话，正门是唯一的出口。无奈给了还在电梯口溜达的柯熠一个眼神，示意她先走，在门口计程车里等他，柯熠自觉见机行事。
果不其然，刚走到门口，库思楠就看见了程郗，忙不迭跟程郗打起了招呼。程郗一想到库思楠给他安排的卡座，气不打一出来，正想扭头就走，就看见了柯熠迈着虚步已经走到了江塬身后，这是要程郗分散他俩的注意力啊。
没辙，“库思楠，生日快乐。” 程郗转而一副和颜悦色，给库思楠送上了一份真诚的生日祝福。
“谢谢你啊程郗，今天太忙了，也没好好招待你。下次咱再好好聚啊！”
江塬一想到刚刚掐脖事件，已经在替库思楠尴尬了。库思楠当时不在，江塬也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事儿。
“那我先回去了，拜拜”程郗说完，径直走向了前面出租车侯位区，直接坐上了一辆空车。而柯熠此时已经走到了一颗树的旁边，两人都齐刷刷看向库思楠和江塬那边，那俩人侧着头在抽烟聊天，没往程郗这边看。
待程郗坐上出租车后，柯熠一个咧蹴也跳上了车。
ok，安全、稳妥，毫无破绽。
正当程郗报完汇丰苑的地址后 ... 司机叔叔缓缓启动了车身，车子也缓缓地擦过了江塬和库思楠站着的正门口，平缓行驶在这条单行道上。
....
“你刚看见程郗上那辆出租车里，是不是坐着李恺睿？”库思楠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好 ... 好像是，可 ..... 不可能的，肯定是咱俩看错了”江塬一脸不信，努力想要帮李恺睿找补。
“我都看到车里的程郗了！而且那男的身上的衣服就是李恺睿今天穿来的那身，那种浮夸衣服只有他会穿！我怎么可能会看错！”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我看到他今天牵了个妹子的，那妹子穿了条黄色裙子，程郗穿得是条牛仔裙。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你别不信，打个视频给他不就知道了！”库思楠说完，就给李恺睿打去了视频。
“什么事儿？”李恺睿没开摄像头。
“你在哪儿呢”
“出租车上，有屁快放，忙着呢”
“你怎么不开摄像头？”
“神经病啊，我在和我妞儿打啵，你俩有病吧大晚上的” 啪一下，李恺睿直接挂断了电话。
... ...
“他俩刚好像看见咱们了”程郗还在看库思楠他们的方向，此时出租车已经行驶了老远。
“应该没看见，我刚背对着他们的。最多看见你车里有个男人。”
“真的？”
柯熠拿出了手机，看了看屏幕， “如果他俩真看见了我，这会儿早轰炸过来了” 柯熠悠悠说着，还把手机屏幕在程郗面前晃了晃。
“你这系统屏保准备什么时候换掉” 程郗将信将疑，但现在也没招了，真看见了也是命，懒得去想了。
“换什么？换你照片怎么样？”柯熠呲呲牙，笑得贼狂妄。
程郗白了他一眼，转过身看向车外。周末深夜的沪市，依旧车水马龙、霓虹闪烁。橙黄的灯光把夜晚的马路照得通亮。
程郗有时候觉得人生挺神奇的，四个月前的某一天晚上，好像也是坐在这样一辆出租车里，去哪儿忘了，当时坐她身边的还是岑萦。俩姑娘一块儿聊着一些有的没的的八卦、好像提到过岑萦奶奶的广场舞队，提到过沈郡如又被某家美容会所诓骗了办卡、提到过某牌的眼线笔和宣传不符极其晕染，提到过周丞屿的新球鞋很丑但他居然等了那鞋五个月。
命运的齿轮从不留情，世事变化多端难以预料。
程郗也说不清她当时在想什么，不知道是残余的酒精推动，还是夜晚的燥火没有熄灭。程郗跨过了柯熠的腿，直接坐到了他的跨上，捧起他的脸，就吻了下去 ...
前排的司机叔叔，很识趣的转过后视镜。
甚至避免后排的小年轻尴尬，贴心的为他们打开了广播，Love radio 103.7 里飘扬出性感弥音 ....
“All my senses intensify whenever you and I we dive, across the ocean of my mind, But in the end I drown, You push me down. （与你共处时 所有感知被放大，我们一起坠入心海，但到最后我溺死在你的深海，是你让我越陷越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