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卢恺的消息发去两小时后 ...
【KAI（卢恺）：你跟柯熠什么关系？】
【CX（程郗）：女朋友】
卢恺又不回消息了 ...
复盘。
柯熠版：对方用他家人的事儿要挟他，所以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揍了那人一拳。
周丞屿版：柯熠和奚弦茵被何弘伸拍到，何弘伸侄子用照片要挟柯熠，柯熠把人揍得躺医院半个月。
他俩究竟谁在撒谎？
周丞屿虽然渣，但这么多年从来没骗过她，他的话可信度有几分？程郗静静看着后视镜里的周丞屿，有些出神 ..
“车子怎么停了？” 库思楠和林潞莎从酣睡中醒来 ... “到了？这是哪儿啊？”
“程郗，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周丞屿语气温柔。
车被突然停在了路边，只因周丞屿察觉到后视镜里程郗定定看着自己的目光。
她都多久没这么看过他了 ...
程郗淡淡移开视线，转头继续看向车外。
“没有，只是想催你开快点。”
她犹豫过要不要问他柯熠和奚弦茵的事情，但汹涌的念头只起了一秒，就被她抹杀。
无论如何，看柯熠的笑话？
周丞屿也不配。
...
“这个图案 .. 对你有什么意义啊？” 烟主人拿着手里刚画好的图，在柯熠身上比着位置。
“我女朋友和我的名字。”
“你俩叫蜥蜴？”
“她叫郗，我叫熠。”
“哟 .. 还是情侣纹身呐？她怎么没一起来？”
“不是。” 柯熠笑 .. “我纹就行。”
烟主人叫老武。大名叫什么 .. 柯靖也忘了。柯靖十几岁那会儿，乐队经常在老武的酒吧演出，一来二去就挺熟。柯靖身上几个纹身也是老武给纹的 ... 所以柯熠说想纹身，柯靖就想到了老武。趁他回国，把柯熠带来。
“他选得这位置疼么？” 柯靖把玩起了老武的核桃，随口问道。
老武侧头睨了眼她，没应声。
疼不疼都是小事儿，纹身哪有不疼的，重要的是别后悔。
“老武，你这儿咋一点信号都没呢？” 柯靖怨怨。
“出了门去路口那儿就有了。”
...
“你们怎么才到啊？产妇孩子顺不下来，剖腹去了。” 急诊产科门外人不少，眼熟的一个也没有。该在的程骏、孙琪琪爸妈、吴翠澜一个也不在。
程郗脑袋发懵，下了车着急忙慌往产科跑，由着周丞屿他们一路跟着。一行四人浩浩荡荡赶到产科时已近傍晚。
“她老公呢？”
“电话打不通。” 程郗给程骏打了好几个电话，手机关机，微信不回。“叫我来是要我给她签字吗？我是她继女，我签不了吧 ...”
“什么？” 护士以为自己没听清，“不用你签，产妇自己能签。她的待产包呢？”
“待产包？什么东西？”
护士一声叹息 .. 得了，列了一张单子给程郗，“赶紧去买吧。”
“你们怎么会有我电话的？” 程郗接过单子。
“产妇小姨给的。” 说完，护士扭头就走了，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和她闲扯。
产妇小姨？吴翠澜？
东西是库思楠一个人去买的，他啥也不懂，还人傻钱多，想着是程郗后妈，一进店里单子交给店员，来一句，“全要最好的”，被店员蛐蛐笑话了半天。
“你不用这么一直瞪着我，在医院呢，我能吃了她？” 周丞屿递了瓶矿泉水给程郗，也顺手扔了瓶给林潞莎，林潞莎瞪他一路了。
等库思楠的功夫，卢恺回复了 ...
【KAI（卢恺）：一万。】
？？？
卢恺和程郗没有情分，所谓的同学情也不值一提。程郗帮着夏美栀一块儿骗他的事儿他收了柯熠人情不能找她计较，但不代表他还会把她当老同学优待着。
【CX（程郗）：「转账 10000 元」】
【KAI（卢恺）：「已收款」】
库思楠前脚拿着东西刚回医院，孙琪琪爸妈后脚也赶到了。
真会卡时间。
孙琪琪妈手上还提着一个保健品公司的纸袋，连连跟护士道歉，什么在听课手机关机了没听到，女儿早产之类的词 ... 程郗一句也没记下。
拿着库思楠的手机付款界面去要钱。孙琪琪妈起初不愿意给，她按住林潞莎，一个人和孙琪琪妈舌战了半天才要到手，心力憔悴。
但该是她的，一分不能少。
收钱，东西给她，走人。
“郗郗，你继母的爸妈好像落入了保健品传销公司的陷阱 ... ” 林潞莎担心道。
哦，关她屁事。
...
“你们回去吧。不用陪我了，我自己打个车回家很快的。” 程郗扬手就准备叫辆出租车，医院门口本就人多空车少。
“郗郗，你不跟我们回去了吗？”
“不去了。玩累了。想回家睡觉。”
“走吧。” 周丞屿走到他那辆迈巴赫的驾驶位，见程郗不动，“上车，我回汇丰苑。我开车更累，我也想回家睡觉。”
程郗抬眸看了他一眼就打开了车门，有车不坐，傻。
...
“... 你俩怎么还跟着？” 周丞屿语气依旧幽怨。
“我老婆说要跟程郗回家。” 库思楠也很无奈。
车刚启动后不久，柯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库思楠说你去医院了？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来 .. ”
“孙琪琪生孩子，已经没我事儿了，我准备回家了。”
“汇丰苑？”
“嗯。” 话毕，程郗直接挂断了电话。
...
暮霭沉沉，没有暴风雨的沪市，天际被一层灰暗笼罩，依然让人觉得周遭一片朦胧混沌 ...
【KAI（卢恺）：柯熠把何逸霄打骨折了，何逸霄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
【CX（程郗）：打他的理由呢？】
【KAI（卢恺）：这我哪知道？柯熠不是你男人吗？你自己问他去啊。】
...
一万块的消息就这？算了，也够了。
程郗拿起手机，给柯熠发了条消息 ...
【CX（程郗）：什么时候回汇丰苑？我有事想和你谈。】
而柯熠那边，程郗和石励的信息几乎是同时到的。
柯熠踌躇片刻 ... 先给石励回了一条，
【KY（柯熠）：帮我定张今晚去北京的机票，我回趟家等会儿直接去机场，你先去北京等我也可以。】
给程郗回得是，
【KY（柯熠）：现在。我去你家找你。】
【CX（程郗）：不用，我过来。】事情没明朗之前，她家不再欢迎柯熠。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到了汇丰苑，程郗没让林潞莎跟她回家，把林潞莎赶去了库思楠家，她知道莎莎是担心她，但她没事。
程郗回家点了外卖吃了饭、洗了个澡，甚至化了个妆，换了套衣服。
这不是一场质问局，这是一场坦白局。
朦胧月色穿透迷雾，洒落一地暗淡又模糊的光晕，伴着路灯照亮了去柯熠家的夜路。
“你要出门？” 一进门，家里两个阿姨都不在，柯熠正把一件件衣服往行李箱里塞，他要出远门。
“去北京，快的话三五天就回来。慢就 .... ” 柯熠生日那天程郗送她的路路通，他一起放进了行李箱里，希望这次一切顺利，“找我谈什么？”
“你去纹身了？” 柯熠一转身，一条蜥蜴赫然伏在他的胸阔肌上，按耐在工字背心下，上面还盖着一层薄膜。在客厅的灯光照耀下，隐隐泛着光 ...
“程郗的郗，柯熠的熠，蜥蜴（郗熠）。” 柯熠笑着诉说纹身的含义，手里还在忙着整理行李，这纹身只对他有意义，他不需要程郗的感动。
而此时的程郗，眼眶已猩红，鼻尖泛酸 ...
她的视线定格在沙发上，汹涌的怒意在心底汇聚。
强压着情绪，一个字、一个字，平静问道，“柯熠，你跟奚弦茵究竟什么关系？”
愣神，怎么又提这个。
“一起长大的关系，怎么了？”
“你在市一中打人，是不是和奚弦茵有关？”
“...” 几秒寂静过后，柯熠转身面向她，“... 怎么哭了？” 他的神色开始无措。
“回答我的问题。” 程郗的嗓音已嘶哑 ..
“有关 ... 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柯熠试图解释，视线不经意划过墙上的时钟，快来不及了。
“所以在你眼里，奚弦茵是你的家人？”
“ ... ”
片刻的沉默，寂静无声。
柯熠的眼睛始终直视着眼前人。
“柯熠，在一起那天你说过你不会骗我。我现在要你一个答案就这么难吗？” 程郗的视线开始游转，这段关系一旦有了瑕疵，她也会像舍弃周丞屿一样舍弃他。
她知道。
“我从来没骗过你。我和奚弦茵的关系，就是一起长大的关系。” 他的眼睛在问她，你怎么不信我。
“一起长大，在你眼里她是你的家人啊？ ... 一起长大，柯遥喊她嫂子啊？... 一起长大，你送她白月光手镯啊？ ... ” 声音一句高过一句。
随着“哐当” 一声重响，沙发角落里一个木质的首饰盒被她拾起后，重重砸到地上，瞬间盒盖分离，摔成了两瓣。首饰盒的盖子上雕了樱花，右下角刻着：XXY，程郗见过这个盒子，就在这栋楼王的电梯里，是奚弦茵放镯子的盒子 ...
“一起长大，她能随便来你家啊 ... ” 「来你家」三个字，颤着抖。
心好似被揉碎开，于他、于她。
声音哽喉，“还有你的纹身，xī yì，谁知道是他妈程郗的郗，还是奚弦茵的奚啊！” 她的喊叫声撕破、回荡。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冷冽的寒意覆盖在他的周身。
他也怒，不被信任的怒。
“你配我信你吗？” 深吸一口气后，程郗重重看向他，“柯熠我给过你我能给的全部信任。周丞屿说我不信，卢恺说我也不信，谁说我都不信，我说了我只信你，可你连一个答案都不愿意给我。你还质问我为什么不信你？”
“这不是我的事情，我的事情我对你毫无保留。” 一腔燥火被他狠狠压下，“你等我几天，你等我回来，我想办法给你一个解释。行吗？”
视线交汇。
他还值得被信任吗？
颤栗、嘶哑 ... 俩人的情绪都快要失控。
“唯一的机会。如果你解释不清，我们就 ... ” 按着最后的理智，她噎下那两个字。
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