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周丞屿笑了，“前天那会儿妙妙已经在医院里了。”周丞屿的语气像在讥笑她愚蠢，边说边划开手机把妙妙在医院的照片给程郗看。
照片里确实是妙妙，就是肚子这一块格外大。可能因为长相丑萌的关系也看不出气色如何。照片背景是在医院。
“真病了？”
“程郗。我和你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了么？”周丞屿的眼神抓着程郗的眼睛。
程郗抬眼瞥了他一眼，“没有。” 程郗回答得利落干脆。
周丞屿伸了伸了眼睛，他不信。
程郗立即就给妙妙的领养人发去了微信，结果显示已经被对方拉入了黑名单。程郗真的火都上来了。骗她钱还遗弃妙妙！什么人啊！！！
“你也可以先把我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回来。这几天它在医院里，我可以把医生给我发得照片全发给你。你看看它，它现在怪可怜的。”
程郗犹豫了一下，没动。
周丞屿自始至终一副饱含深情的眼神看着程郗，程郗拧皱着眉头、心思全给了妙妙。两人说话时靠得有些近，旁人一眼看过去会觉得他俩有些亲密。
“唉哟我去 —” 桌对面突如其来传来江塬的一声惊呼，江塬‘腾’的一下站起身，低头拍着自己的裤子。所有人都侧头看向了江塬，只有一个人自始至终目视程郗。随着江塬身后的服务员递上干毛巾帮着他一起擦拭，程郗才看清是江塬和柯熠中间的一个酒杯撒了。但因为包房铺了地毯，所以没听到酒杯的砰碎声，甚至服务员捡起时，酒杯都没碎。不用想，都能拼凑出是发生了什么事。
幸好今天下雨，江塬穿了条防水面料的裤子，毛巾一擦拭就干了。
程郗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不久前也发生过一次。当时的罪魁祸首和现在的罪魁祸首一样，一样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这次甚至连道歉都不道歉了，好整以暇得看着桌对面的人。
程郗的视线这会儿才对上了柯熠的视线，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江塬身上的时候，圆桌直径两头的人，静静目视着对方。一股带着燥火的暗流在两人之间涌动。
柯熠的额头向左边微微倾了倾，幅度极小。随后拿着手机起身，以打电话为借口，径直走出了包房。程郗知道他什么意思，她在去和不去之间犹豫了三秒，最后以去洗手间为借口也走出了包房。
刚出包房，程郗就被一只手拽进了后楼梯间。后楼梯间里有股梅雨天常有的霉朽味，闻着很不舒服。程郗就着楼梯走到了三四层的拐弯处，那儿有扇窗户。窗外雨势已大，雨点密密麻麻使劲拍打在窗玻璃上。程郗推开了一点窗，屋外的潮湿气和寒气一下子冲了进来，不禁让程郗打了个寒颤。
窗户又被柯熠关上了。
“周丞屿刚跟你说什么？”柯熠说话的语调和眼神有些发阴。
“柯熠，既然你记不住，我就再说一遍。试图质问别人之前，先学会反省自己。”程郗的语调比他更阴。
整个楼道安静了下来，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似是在酝酿，又似是真的在反省。只有一楼后厨工作的人不断开关门、进进出出的声音。
“奚弦茵从片场回来，她说路上没有能吃饭的地方。正好我们五个中午出来吃，我才说那干脆过来一起...”
“柯熠你在搞笑么？我是想听这个？”程郗简直无语，说话声音就着她一肚子的燥火越来越响，“我是问她为什么给你夹菜，为什么江塬要说你俩以后异地？什么关系轮得着别人觉得你俩要异地！”
柯熠没搭话，安静了十几秒，他的手指在自己额前来回摩挲，他觉得现在陷入了一个特别不好的气氛里，他觉得解释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特别没意义。但他依旧试图理了理思绪。
“她爸是外国人，她们家从小吃西餐。她觉得吃中餐的时候给别人夹菜特好玩，所以每次吃中餐就老爱给别人夹菜。她给柯遥也夹，如果周丞屿坐她边上她也会给周丞屿夹，不是男女生之间那种你以为的暧昧。”
“我以为的暧昧？”
“对，你以为的暧昧。”
“行”
“江塬怎么想的我解释不了，你要不直接去问江塬。”
“我去问江塬？”
“告诉江塬我是你男朋友，你当然有资格问他。”
“你...” 程郗被柯熠一句话噎住。
柯熠往程郗眼前凑了凑，他的气息就缠绕在程郗的鼻息前，“其实所有事情都特简单。咱们俩现在就进去公开我们的关系。我保证以后没人敢往我碗里夹菜，也没人敢误会我和别人的关系。我明正言顺的女朋友只有你，里边人全得喊你一声嫂子。”
“你………有意思么柯熠？”
“怎么样，走啊”
“...”程郗一口气没提起来，整个胸口被堵住。张了口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他。这场对话的上风轻松被柯熠抢走。
“你在混淆视听！”
柯熠没答话。右手大拇指抚上了程郗的下巴，轻轻往上提了一提。仗着身高优势，贴着程郗、俯看她 ...
“混淆视听的是你，程郗，我是你男朋友。”最后六个字，柯熠说得字字掷地有声，一字一字重重敲击在程郗的心上。
... 程郗收了气焰，她想不通，明明这事儿应该她占理，怎么这会儿就像她做错了事情一样。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心里的气焰熄了，脸上还是一脸不服气。程郗试图挣脱开柯熠就要走，柯熠右手直接拍在了程郗身后的墙上。柯熠还来劲儿了，就一副非逼着程郗正视自己的模样。
“你松开。我什么时候说你不是我男朋友了？莫名其妙”
“那你亲我。” 仿佛是这才是他的目的，连贯、流畅、顺理成章。
“ ？？？我不亲，你走开” 程郗撇过头，一脸烦躁。
柯熠的眼睛就在程郗的眼和嘴之间游离。突然他捻住程郗下巴的拇指一用力，程郗的下嘴唇就被撬开了，柯熠直接就吻了上去，一点没再给程郗思考的时间和空间。
程郗不乐意，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后来干脆放弃了。她不否认，这一刻她把狗屁原则全丢了，柯熠身上的香气冲走了楼梯间的霉味，让她这一刻心甘情愿堕落进了他的深渊里。程郗被柯熠亲得整个人晕晕的，似是被柯熠亲爽了，自己也把手圈上了柯熠的脖子。如天雷勾地火，缠绵炽烈。
柯熠一边亲，还不忘帮程郗把衬衫纽扣的扣子系好。
两人抱着亲得迷迷瞪瞪，一楼开合门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只偶有一些细碎的闷哼声。
突然飘过来一阵烟味。柯熠闻到烟味，才松开怀里的程郗。程郗还没反应过来，视线都是模糊的，就看到楼梯上坐着个穿着和柯熠一样校服的人 .. 吓得她倒吸半口气。后来醒了神才看清 ...
是李恺睿，正抽着烟坐在楼梯台阶上，挑着眉、勾着唇一脸吃瓜看戏的模样。
程郗的脸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根，都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被亲迷糊了，总不能是害羞吧，她不承认。
“来多久了？” 柯熠跟个没事人似的，语气就好像在问「吃饭了吗？」
“也就十来分钟。我本来站门口给你俩把门呢，后来觉得这样反倒目标太大，我就进来了。”说到这儿，李恺睿跳过柯熠，看向了程郗，“嫂子好 ~ ”
这诡异的三个字为什么会从李恺睿的嘴里出来。
三个人一齐走出楼梯间，往包房走。
“你系我扣子干嘛，这儿很热” 程郗低声向柯熠埋怨。
“我怕你冷” 司马昭之心啊 - = 程郗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