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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 “翻涌”

燥雪 Vardis 7840 2025-05-05 06:48:16

“不去。” 程郗不假思索道,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

周丞屿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浅笑,叹气似地摇了摇头,“来吧,尹颂都来。”

程郗的视线飘忽了一瞬,一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神情。

“装什么?” 周丞屿哼笑一声,“你都跟那姓尹的都合开公司了,你会不知道他和孟珈然是什么关系?”

“... 不就前任么?”

“谁告诉你只是前任的?”

周丞屿这话,含义就丰富了。

不止是前任,那就是 ...

程郗懒得探究,说到底不管是什么关系都跟她没关系。

“咱俩起码也算朋友吧?” 周丞屿的语气里透露着诚恳。

“谁跟你是朋友?” 程郗抿了两口咖啡后,接着道:“真不去。”

“我明天把请柬寄你公司,我希望你能来,真的。看见你我心情还能好些 ...”

周丞屿有些欲言又止,感觉他还想接着说点什么 ...

程郗很怕听到他嘴里会说出来一些肉麻的昏头情话,赶紧打断他,“再说吧,我着急上班,先走了。”

...

Lizard

“你今儿怎么来店里了啊?” 江塬瞅见柯熠来了,有些意外。

“阿秋,这你们老板。你喊他熠哥就行。” 江塬对吧台内,新来工作没几天、和阿飞轮班的女调酒师说道。

“熠哥好。”

柯熠轻轻颔首后,手臂随意地耷拉上了吧台,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台面,视线漫不经心地向舞台那儿瞟去。

舞台上,李湛初正在唱《All of me》。

刚走到吧台附近的邵子注意到了柯熠的视线,“怎么样?熠哥,有没有觉得,这小子歌艺最近精进了不少?”

“走调了。” 毫无温度的三字点评。

说完,柯熠便收回了视线,身形一转,走到吧台边落座。

邵子犹如吃瘪,识趣儿地噤了声。

“熠哥,喝什么?” 阿秋问柯熠。

“会调「安眠曲」么?”

“拿手。” 阿秋利落地拿起雪克壶,手腕轻晃,清脆声响回荡。

“下周老周订婚,晚宴你去么?” 江塬喝了口阿秋刚给他调好的 Negroni 后,问道。

“不去。” 柯熠拒绝得利落干脆。

“要不就去露个脸?喝杯酒就走?” 江塬还是想劝一下。

订婚不是小事儿,也不是周丞屿一家的事,里面还有孟家。

柯家不去呢、是本分,去呢、就是情分。

站在兄弟的立场,还是希望柯熠能去一下的,哪怕露个脸就走,也算给了周、孟两家面子。

“柯遥会去。”

“那也行。”

...

“邵哥,之后几天的场次,能不能帮我安排得早一点?” 李湛初结束了今晚的演出后,背着吉他走到吧台边。

“怎么了?” 邵子抬了抬眼皮,李湛初现在是 Lizard 的红人,自然是安排在黄金时间段更好。

“有点私事儿” 李湛初的笑里渗了些腼腆。

邵子自了然,换了一副有些暧昧的八卦神情: “是不是要和那位漂亮姑娘约会啊?”

“她平时比较忙,只有晚上能挤出点时间。”

“哟,你不才刚成年吗?” 一旁听到他俩谈话内容的江塬,冷哼一声,插嘴打趣道,“就谈恋爱了啊?”

“还没有,还不是女朋友。”

吧台边的柯熠,手腕轻晃,冰块在酒杯里相互碰撞,“噼啪” 作响。

还没追到手。

“这姑娘这么矫情啊?” 邵子撇了撇嘴,“不过也是,姑娘漂亮,确实有矫情的资本。”

“真不是。毕竟她跟我也没见过几次,还不太了解我。”

邵子笑了,还以为是快餐式爱情呢,居然还慢炖上了。

“一口一个漂亮,到底有多漂亮啊?” 江塬都好奇了。

欢声笑语,气氛很松快。

“那邵哥,排档的事儿?” 李湛初不忘正事儿。

“行啊,我安……” 话刚出口半句,邵子不经意地抬眼朝吧台边一扫,就撞上柯熠的目光。

那眼神如冰刀般锋利,透着彻骨寒意。邵子心里猛的 “咯噔” 一下。

他在这行工作了近二十年,察言观色是基本功,虽不明缘由,可刚到嘴边的话,秒变成了:“我安排试试吧,大概率 ... 可能 ... 不太行。”

李湛初顿时有些沮丧,勉强勾了勾嘴角,但也无可奈何。

...

程郗这天回家,刚迈出电梯,就看到隔壁 2201 正在装修,成堆的工业垃圾往楼下搬。她随意往门里张望了一眼,设计师拿着图纸正在和装修工人说着什么。

之前那户人家搬走好像都还不到 48 小时。

古怪。

...

「颂郗」和学校里的各种事儿如潮水般把程郗这一周的时间塞得满满当当。直到周日下午她才挤出点时间和李湛初约了个会。

前一天她都还在邻市陪一艺人录综艺,下了高铁人都还有些蓬头垢面的,急匆匆赶到电影院,这会儿李湛初已经买完电影票了。

『真爱降临』,程郗看到电影票上片名的时候,顿觉两眼一黑,果不其然,三个小时的爱情电影,开场才二十分钟她就睡着了。

电影结束散场时,工作人员着急清场,见俩人就是不走,才过来叫他们。那会儿,她脑袋正靠在李湛初的肩上,身上盖了件李湛初的外套。

而李湛初,纹丝不动地坐着,像尊雕像。

从电影院出来时,俩人一路没说话,各自揣着点儿小九九。

“Cecelia,晚上你想吃法餐还是日料?” 李湛初打破了沉默。

“我想吃炸鸡和薯条。” 程郗看向李湛初的眼神很是“真诚”。

李湛初笑。

有些僵硬的气氛一瞬间被融化了。

...

快餐店里,程郗下意识地伸手从包里拿出手机,刚准备付款。

就在她手指触碰到屏幕的同时,李湛初已经抢先一步,将付款码递了过去,“扫我的。”

程郗识趣,收回了手机。

“其实你下次可以选一个咱俩都感兴趣的片儿,比如说,『柯南』、『美队』,或者悬疑类的也不错。刚那电影太无聊了。不过我难得睡了个好觉,也算很感谢你啦。” 程郗咬了口汉堡,嘟囔道,“对了,我叫程郗。那个 Cecelia,不是我的真名。”

李湛初颔首,“行。”

“我讲话比较直接,你,ok 吧?”

“当然。我特别喜欢你的直接。”

从聊天中程郗得知,李湛初从小在美国长大,家里世代行医,包括他父母在内、家里目前有 23 位医生,但偏偏他就喜欢音乐,想当歌手。因为父母不支持,于是他就回了国,投奔他堂叔。

说实话,他唱歌也就那样吧,但长得是真好看啊,要是他愿意出道当艺人,倒也不是不行。

程郗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下一秒,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立马将这个念头按灭。

绝对不可以让感情沾边工作!!!

绝对不行。

吃完饭,李湛初扬手想叫车送程郗回家,程郗犹豫了两秒,“要不坐地铁吧?快一点。打车回去估计得一个多小时。”

李湛初微微蹙眉,但还是接受了程郗的提议。

李湛初一路把程郗送到家楼下才走。

“程郗。” 程郗刚要刷门卡进楼栋,被一声磁性的男声叫住,一回头,程郗才看见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旁边,站着陈浸。

他换车了,怪不得她没注意到他。

“你怎么来了?”

“刚那男的?”

“正在约会的准男友。”

陈浸扯了扯嘴角,“你倒挺直白。”

回想起刚刚那个男孩儿,陈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轻嘲,唇角微微勾起,那抹笑意里,轻蔑肆意流淌。程郗如今还是爱玩的年纪,喜欢结识些不三不四的年轻男孩儿,在他看来,倒也无关紧要。

“有事儿吗?”

“后天孟旭昭的女儿订婚,晚宴你能跟我一块儿出席么?我需要一位女伴。”

孟?订婚?

不会那么巧吧?

“为什么找我?”

“比较着急,这会儿也找不到别人能陪我。”

借口。

“我应该没时间,抱歉喔。”

“孟旭昭的物流公司是尼美的重要合作伙伴,所以陈家无论如何都得派个人出席。如果我不去的话,只能让陈栖带着岑萦去了。”

岑萦。

“男方贵姓你知道吗?”

“姓周。”

果然。

程郗思考了三秒,“... 只是晚宴吗?”

“中午的家宴,外人不出席。宾客只参加晚上的中式宴会。”

“那你到时候来接我吧。要准备礼服么?”

“不用那么隆重,得体就行。” 陈浸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我会帮你准备好衣服那天带过来。”

“不用。” 程郗一口拒绝。

...

周丞屿和孟珈然订婚当日。

晚宴。

“你不是不来吗?” 江塬看到柯熠,有些意外,下意识地转头四处张望,“遥遥没来吗?”

柯熠没搭话,径直往他身旁一坐,他纯碎来露个脸,等周丞屿和孟珈然敬完酒,他就撤。

柯遥讨厌周丞屿,不肯来。兄妹俩在微信上掷骰子决胜负,柯熠连着两局掷了个「一点」,所以他来了。

周丞屿和孟珈然的订婚宴分午宴和晚宴两场。

办在 T hotel 的主宴会厅,位于第 88 层。

半边墙面采用落地窗构造。

晨曦破晓,日光倾泄而下,透过那澄澈的玻璃,林立的高楼错落有致,城市的天际线毫无遮拦地铺陈于眼前。

夜幕低垂,华灯初绽,凭窗俯瞰,整座城市仿若幻化成一片熠熠生辉的星河,斑斓霓虹交相辉映,如梦如幻。

午宴仅两家的长辈和亲属出席。一系列遵循传统的仪式,在中午已经悉数完成。

晚宴的受邀对象主要是两家重要的“朋友”们以及生意场上关系密切的合作伙伴们。

由于周、孟两家家里都是上市公司,于他们而言,“联姻”不是小事,订婚虽不比结婚,但是向社会公开是有节奏的,要在“合适”的时间再进行公布。

T hotel(T 酒店)88 层全部是一间间独立的宴会厅,主宴会厅今天给周孟两家办订婚宴,其它几个副宴会厅也全部都清了场,全力确保今晚宴会的“私密性”。

晚宴以传统中式席宴形式举办。

主厅分东、南、西、北四块区域。男方主邀的宾客集中在东边和北边区域、女方主邀的宾客集中在西边和南边区域。

一桌十人。柯熠他们那桌在东区。

李恺睿以为柯熠不来,他刚好也很烦这种社交场合,就躲懒没来。

库思楠和林潞莎碰上堵车,临近开席才到。他们这桌还有江禅、尹栀、奚弦茵,和江塬的另外两个姐姐江燃和江钰,以及、尹颂的位置还空着。

程郗白天在学校剧团忙了一天,到家后匆匆洗澡、换衣服、化妆,等弄完已经很晚了。

陈浸一声没催促,一直在楼下等她。

司机送他俩到 T hotel 时,晚宴已经开始了。

门口的工作人员完成请柬核验后,俩人各自脱下大衣交给工作人员挂起来,随后便步入宴会厅。

程郗身着一件淡紫色毛衣,搭配深紫色长纱裙,优雅又不失温婉。巧的是,陈浸选了一条紫色领带搭配西装,二人站在一起,真就像是一对璧人。

彼时,厅内已开席,陈浸作为女方的宾客,他们的座位在南区。

和柯熠那桌刚好相邻。中间相隔也就三米左右。

而当江塬那一桌人看见程郗、以及她身边的陈浸时,各自的眼神里可谓“丰富多彩”。

各有各的意外、各有各的震惊。

他俩怎么会一起来?

林潞莎眉眼紧蹙着,她懵了。

程郗不是说最近正在接触一个十八岁的弟弟吗?可眼前这位帅哥怎么看也不止十八岁啊,起码得有二十八岁吧。

库思楠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林潞莎,“什么情况?程郗怎么会和尼美的陈浸一块儿来?”

尼美?林潞莎好似突然捉到条线索,似懂非懂,不管,先帮程郗撑住场面再说。

林潞莎向库思楠汹汹瞪回去一眼。

“你撞我干嘛?郗郗跟谁一块儿来,我还得向你汇报啊?” 林潞莎嗓门不小,整桌人都听到了。

都知道林潞莎和程郗是闺蜜,林潞莎既然知道陈浸这个人,那大概率就不止是赴宴临时组得男伴和女伴的关系。

说完,林潞莎的视线扫过柯熠,整桌人只有他在动筷子,正面无表情的吃着刚端上桌的花雕蒸帝王蟹。

他能有什么情绪?上次在 M-Stand 不都知道了。

张涑口中的“嫂子”。

陈浸的“女朋友”。

呵。

今晚到场的宾客中,出于各种原因,不少人都觉得程郗很眼熟。要么曾经在周丞屿的朋友圈里无意中刷到过她,要么是 ...

虽说程郗一向对这类社交活动兴致缺缺,但之前还是被柯熠拉着去过那么几次,虽然时隔了两三年,但一见到她的脸,还是会觉得似曾相识。尤其这会儿她身旁站着风头正盛的陈浸,陈浸以前从未带女孩子出席过这种社交场合,所以他俩一踏入宴会厅,无数道好奇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投了过来,打量的意味十足。

落座前,程郗视线无意识的扫向柯熠那桌,最后落在林潞莎身上,远距离用眼神和她打了个招呼后,才落座。

程郗这一桌,除了见过两次的张涑外,其余人她一个人都不认识。

圆桌的中心摆着一束装点精致的鲜花,仿佛就是为了消弭这种明明不认识、却还要同桌吃饭的尴尬而存在的。

桌上人基本都在交耳聊天,几乎都不怎么动筷。程郗一落座就开吃,她是真饿啊,一天忙到现在,就早上吃了半碗粥、两块巧克力。

然而程郗还没吃几口,周丞屿和孟珈然便出现在了宴会厅,他俩要挨桌开始敬酒了。从东区开始,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几十桌挨个来。

印象中程郗也是第一次见周丞屿穿如此正式的西装,不同于以前尚缙校服那种学院范儿的正装,正经的西装一上身,整个人的感觉瞬间就不太一样了。

周丞屿看到她来了并不意外,嘴角轻勾,噙着一抹意味的笑,好像就笃定了她一定会来似的。

周丞屿和孟珈然给柯熠那桌敬完一杯酒后,周丞屿顺势抬手,看似随意地搭上柯熠的肩。

柯熠眼皮都没多抬,淡淡地扫了眼周丞屿的那只手,嘴角一勾,扯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酒杯相碰后,他凑近柯熠的耳边,压着声音道:“你前女友今天好漂亮啊。”

倚着一层挑衅的气息。

火上浇油,他最拿手。

同样的敬酒规格,周丞屿也给了程郗,酒杯轻碰后,就这么沉沉看着她,眼神里参着一抹笑意,不说话,看了很久。

久到周围其他宾客都纷纷投来视线,久到周丞屿身后的孟珈然快要炸毛。

“周公子,祝你和珈然百年好合。” 陈浸及时打破了周丞屿的“深情”。

周丞屿收回视线,慢慢的念了一声他的名字,“陈浸。”

“你好。”

周丞屿没有回应他的这声「你好」,旋即转身走往了下一桌。

...

“你跟周丞屿?” 周丞屿刚走,陈浸便开口道。

程郗轻抿了口香槟,这儿的人不咋地、酒倒是挺对她胃口的,“陈浸,你怎么也装上了?你不正是知道周丞屿和我、还有岑萦的关系,才让我来的么?”

说完,程郗侧眸看了眼陈浸,接着说道,“你找人查过我和岑萦,对吧?”

陈浸嘴角微微牵起,笑意漫上眼眸,“陈栖很单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萦萦是他的初恋,我只是不希望他受伤害。”

程郗的脊背向椅背靠了靠,旋即,她嘴角轻勾,绽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不要把侵犯别人隐私说得那么正义。”

陈浸也坐起了身,试图纠正道:“这些事情在你们高中都是公开的秘密,说侵犯隐私,未免帽子扣大了些吧?”

程郗侧眸,淡淡白了他一眼。

狡辩。

“你还查了些什么?” 程郗接着问他。

“没了。”

程郗看他,眼神在说,她不信。

陈浸觉得这会儿的程郗有点可爱,“真没有。我又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那些资料都是很久以前查的,不提我都忘了。”

俩人的交谈声轻轻的,宴会厅里人声鼎沸,杯盘交错,俩人得凑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才能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程郗身上好闻的玫瑰香就落在陈浸的鼻尖。

这样的举动落在旁人眼里,愈发显得亲昵、暧昧。

...

“这女生我记得之前不是柯家那个小少爷的女朋友么?”

“分了吧,好像都分手一两年了。”

“好像也是今天准新郎喜欢过的女孩子喔 ...”

“怎么又突然和陈浸在一起了啊?”

“她以前帮陈家那个尼美当过模特的。”

“原来如此。”

“已经不是女朋友了,我听说是未婚妻。”

“啊?真的假的啊?”

“听说陈家老太太定了很多龙凤镯、金器,说是孙子可能好事将近了。是要订婚还是什么的,我上次听福城做珠宝那家姓什么来着,一下子忘了,反正确实是这么说的。”

“那这小姑娘,蛮厉害的。”

说完,这群聊八卦的人互递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宴会就是这样,所有事情皆是谈资,所有事情皆可八卦。无论你想听还是不想听,总有办法能让你听到。

不经意间,柯熠桌前的葡萄酒被换成了高度白酒,他冷白的脸颊下已然透着一抹极淡的红晕。

“别喝了。” 尹栀赶走江塬、坐到了他的位置上,刚伸手想把柯熠的酒换成白水,被柯熠一个眼神喝止住。

尹栀接着又拿起一条湿毛巾,想帮着擦拭一下柯熠的脸颊、额头,帮他降降酒温,毛巾差一点就要触碰到柯熠的脸 ...

“拿开。” 柯熠的声音低低的,汹汹的,只用了尹栀能听到的音量。

周围都是人,他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完全不给她留余地。

“她都要和陈浸订婚了,你怎么还不清醒呢?” 尹栀的声音有些嘶哑,鼻尖泛着浓重的酸意,“你要一辈子活在和她的过去里吗?”

“就算不是我,是别人也没关系。你要向前看啊,柯熠。向前看吧,好吗?”

柯熠一抬头,视线刚好对上闲散般向这边投看过来的程郗。

两人的目光,穿越嘈杂哄闹的人声,在空中猛烈撞击,“嘭—”的一声,好似都能听到爆开的声音 ...

下一秒,程郗冷冷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

尹栀一句接一句,在他耳畔劝了他很多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没多一会儿,尹颂来了,手拍了拍尹栀的肩,示意她挪位后,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柯熠这会儿侧头睨了眼尹颂,尹颂那眼眶啊,红得要死。

柯熠都没忍住,低低冷嗤一声。

“笑什么笑?我只是感冒了。” 尹颂哑着嗓子道,确实感冒了。

但他怎么不信感冒能让眼眶红成猴子屁股呢。

“你也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尹颂说完,视线也往程郗和陈浸那儿瞟了一眼。

尹颂总隐隐有种预感,柯熠现在走得每一步似乎都是他走过的路,是的,每一步,步步都一样。

所以最后的结局也会一样,终有一天都要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新娘。

你见命运偏爱过谁啊?

就算是天之骄子的柯熠,也会是一样的结局。

无一例外。

...

不经意间,桌上的干红和香槟被程郗喝了不少,她酒量还不错的,这会儿都觉得有些晕沉。

“我去一下洗手间。” 程郗有些坐不住了。

宴席过半,宴会厅里已经比刚刚安静了不少,有些人已经离场了。

陈浸点开手机准备通知司机,等程郗回来后,他们也差不多可以走了。

...

程郗一路从宴会厅走进女厕的洗手池边,刚拧开水龙头 ...

“郗郗 —” 一声尖锐的女生猛地从她身后响起,程郗一抬眸,便从镜子里看见一张无比急切的漂亮面庞。

是眉眼紧蹙的奚弦茵。

“找我?”

“郗郗,我 ... ”

如果程郗没猜错的话,奚弦茵可能一直守在洗手间里候着她,而且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的样子。如果她今晚不来洗手间的话,她可能会一直空等着她。

她有她微信的啊,有事儿微信上不能说吗?

程郗突然有点怀疑,奚弦茵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程郗轻吁一口气,她显然好像有话要和她讲,但这里不是一个能说话的地方,来往洗手间的宾客很多,俩人一路走到走廊另一头的另一个洗手间,那条路通往副宴会厅,几乎不会有人经过。

“怎么了?”

“程郗,你能联系到柯靖吗?”

“什么意思?”

说着,奚弦茵的两只手直接握住了程郗的手腕,模样很是急切,“我用尽了各种办法都联系不到她,她拉黑了我,还搬了家。柯熠、尹颂他们都不肯帮我,你能帮帮我吗?”

冷暴力?

程郗摇摇头,伸手松开了奚弦茵抓着自己的手,“我跟她很久没联系过了。”

说完,程郗直接转身就要走。刚走出几步,就听到奚弦茵的抽泣声,一回头,奚弦茵正蹲在地上,抱着自己低头痛哭。

可能是出于女孩子间的那点惺惺相惜,程郗莫名有点于心不忍,“别哭了,那如果我看见她,我帮你跟她说。”

“真的吗?” 奚弦茵猛的停止了哭泣,扑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特别真诚地看着她。

不知怎的,程郗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割裂。

好歹她是一个顶流女明星啊。

“那你收拾下吧。” 程郗下巴朝洗手池扬了扬,“我先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劲没过,走回主厅这一路程郗觉得脚下步子虚浮,也可能单纯是给气的,心中感叹,姓柯的真的没一个好东西,哦,除了柯遥。

她怕自己会一跤摔下去,伸手想扶住墙。

手臂刚抬起,一阵天旋地转间,突然被一只修长且有力的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拽进了身侧的一间副宴会厅。

同样的场景,她觉得似曾相识。

五六年前,她好像经历过一次,不,至少经历过两次。

借着进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点光线,她看到那只胳膊的主人穿着一件深紫色的衬衫。可能是美术生的关系,她的关注点是,对方的衬衫跟她身上这一套好像还挺搭。

然而下一秒,她的后背猛地撞上了宴会厅的门,还没等她缓过神来,柯熠就欺身而上,将她死死抵在门后。双手撑在她两边身侧,就这么锢住了她。

空荡漆黑的宴会厅里,窗外夜色透过落地窗投射进了屋内,隐隐也能看清眼前人的半张侧脸。

冷峻的五官棱角,深不见底的双眸。

“你跟那个陈浸,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不等程郗开口,柯熠先发制人。

“和你有关系吗?” 程郗冷哼一声,语气不善。

“未婚妻?”

程郗眉眼比起刚刚瞬间又蹙紧几分,怎么一下子传得这么离谱。

然而话到嘴边,却是:“对,他是我未婚夫。”

话刚脱口刚出,下一秒,柯熠抬手从她脑后伸入她的发间,用力一扯,迫使她扬起头,程郗吃痛,刚要飙句脏话出来,柯熠的唇先一步压上了她的 …

急切的,不容置疑的,不给任何商量余地的。

程郗瞬觉大脑缺氧,透不过气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竭力撑住手心往他胸口上推,却被他轻易攥住手腕,反扣到门上,程郗只觉腕间生疼。

兴许是酒精的作用,亦或是身体某些惯性本能在作祟,她在某一个瞬间里突然没了继续反抗的意志。

混乱的,莫名其妙的,没有任何借口理由的。

但这并不等于顺从。

程郗也开始试图从他嘴里掠夺走空气。

鼻息紊乱、俩人间的唇齿交缠声格外清晰。

既然要玩,凭什么他占主导。

感受到这一变化的柯熠,立刻松掉了原本攥住她手腕的手,随后,程郗的手臂自然如本能般圈上了他的脖颈,而柯熠的手也下意识的落到了她的腰间,这般景象,好似与两年前的他们,不曾有过丁点不同。

程郗的手臂圈上他脖颈前,手心在他脖颈处停留了那么几秒,当时一瞬间飘出一个念头。

狗东西,掐死他算了。

随后,这个单纯的吻缠绵到俩人都逐渐变得口干舌燥时,开始慢慢变质 ...

柯熠的手从她毛衣的下摆伸入,顷刻间,冰凉的触觉接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冻得程郗后脊一颤。

迫使她的脑袋在瞬间清醒。

“啪 —”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重重回荡在空寂的大厅里。

...

与此同时,门外。

陈浸见程郗迟迟没有回来,便出来四处找她。偶遇到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奚弦茵。

奚弦茵认得他,他是今晚宴会上和程郗一块儿来的男人。

“如果还没回宴会厅的话,应该就在这附近?”

“好,谢谢。我给她打电话吧,麻烦你了。”

“没事。”

一阵手机铃声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同时也透过门缝若有似无的传到了门外。

陈浸循着那点声音,一路找到一间宴会厅的门口。

“咚咚咚 —” 三声敲门声,“程郗,你在里面吗?”

无人应答。

“砰 —” 一声形似于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从门里传出 ...

门内。

程郗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陈浸】,漆黑的环境里,手机屏幕上那点亮光显得格外扎眼,刺得某些人心烦意乱。

比如此刻刚被扇了一耳光的柯熠。

不等程郗对这个来电做出任何反应,柯熠一把抱起了她,程郗的手机猛地垂直掉到了地上。

酒精的作用似乎是时不时的,时不时清醒、时不时混沌。

有些动作习惯好像真就会被刻进本能,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双腿已经圈上了柯熠的腰,她被柯熠抵在了门后,手臂也如本能般地再次勾住了他的脖子。

两个人再次激烈的、炽烈的、不要命般地缠吻了起来。

身后,陈浸开始不停拍打宴会厅的大门。

“程郗是你吗?出什么事儿了吗?程郗?”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

柯熠的吻,从她的唇一路向下,掠过脸颊、下巴、脖颈直至锁骨…… 带着狂风暴雨般的炽热,滚烫的舌尖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他的吻烫得如同要把她点燃,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噬,所亲之处全是深深浅浅的痕迹。

“程郗?你在里面吗?程郗?”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

“回答我?程郗?”

放下程郗前,柯熠抱着程郗无意识的往门上撞了两下,让门外的陈浸愈发确定门里有人。

陈浸的敲门声不断,一声又一声,声声急躁。

“出什么事儿了吗?程郗??回答我!”

门内。

“你未婚夫在门外叫你呢,你怎么不回答他啊?”

“…”

“怎么不说话?”

“…”

“说话啊。”

“…”

柯熠的声音,字字如蛊音,低喘在她的耳畔,撩拨着她的某条弦,颤栗不止。

程郗气恼,掐他,牙齿用力咬住他的耳垂。

柯熠有些吃痛。

“那刚刚尹栀给你倒得酒,好喝吗?”

柯熠忍不住轻嗤一声。

他的手再次从她的毛衣下摆伸入,动作粗暴,几乎要扯破她的毛衣,之后,他的手又毫无阻碍地滑进了她的内衣,冰冷的触觉这次没再叫醒此刻被情欲翻涌着身心的程郗,冷热交织的刺激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颤栗的轻吟 ...

弥漫着醉意的这一刻,心底某些一直坚持着的东西,也变得支离破碎,散落在空气里,变成了湿漉漉的雾气。

溃不成军。

......

就在酒店的工作人员即将用钥匙打开大门时,门从里面被缓缓推开了。

衣衫整齐的程郗从门内缓缓走出。

“出什么事儿了?” 陈浸向着漆黑的宴会厅里张望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焦急地问向程郗。

“没事。被只野猫绊了一下。”

作者感言

Vard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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