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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念九 朦胧见 3625 2024-07-07 00:33:44

幽萤带着半扇门出走,一连几日都没有回来。

白慕发密语它也不回、发传音它也不接。

白慕试了几次之后,便放弃挽回幽萤了,专心做门。

他砍好木材,找工具将木材锯成板状,按着自己的想法一块块拼接。

还怪有意思的。

魔族弟子们没课的时候总往他这里跑,有时拽几个桃子吃、有时候揪几个枣吃,魔界本就没什么植物,很多弟子都没见过这些水果。

他们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白慕捣鼓木板:

“夏公子真有趣,还自己做门。”

“所以夏公子的门为什么消失了一半?”

“不会是......不会是尊上砸的吧!”

最后说话的弟子被温栀暗暗踩了一下脚,温栀压低声音说:“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很多遍了,夏公子失忆了,以前的事早就不记得了,他现在已经不去招惹尊上了......”

那名弟子缩了缩脖子,又啃了一口桃子,吃人嘴短,连忙改口:“难道是被风吹坏啦?”

其余弟子大笑:“哪有那么大的风啊?”

白慕擦了擦额头的汗,叹了口气:“不知道被什么野兽给撞的。”

弟子们都担忧地问:“夏公子没受伤吧?”

白慕笑笑:“我倒没受伤,它撞了门之后就跑了,我还想问问它受伤了没有。可它跑得太快,没追上。”

大家都笑起来:

“夏公子又说玩笑话!”

“就是,还要关心野兽有没有受伤,撞死它才好呢!”

“哈哈哈哈哈,希望今夜它去我那儿,我的大刀好久没砍东西了......”

白慕刚来到魔宫之时,正值深冬。而此刻天气日暖,已有春意。

得了万物生庇护的植物越发生机盎然,满园春色。

弟子们每次来的时候都各自带来酒水小食,已经把白慕的院子当成了茶话会专用场所。

最开始来的只有温栀带来的女弟子,可不管什么地方,只要女孩子多,总会吸引到男孩子。

渐渐的,男弟子也总是往这里跑,跟在女弟子后面转悠,为了方便插上话,也做出很喜欢这里的花草水果的模样。

虽然有些弟子是真的喜欢。

桃子真香。

白慕已经和大部分弟子熟识了,大家都不对他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设防,放松聊天,让他从谈天说地中得到了不少信息。

魔尊的行程、魔界的习俗、魔宫地宫的位置,他都有了大致了解。

只是弟子们从来没提到过灵元的事。

毕竟这件事也许只有镜尘自己知道了。

还是要想办法接近镜尘。

---

这日,弟子们开完茶话会,傍晚离开的时候,温栀故意落在了最后,等前面的小姐妹走得远了,她又折返回了白慕的院子。

白慕正在收拾弟子们茶话会的垃圾,见到她回来,问道:“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温栀望着满院子的瓜皮果皮,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和朋友们给白慕的院子留下了这么多麻烦。

可第二天来的时候它们都不见了。也没有谁意识到。

夏公子怎么也从不和自己说呢。

白慕见温栀站着发呆,放了笤帚,笑着问:“怎么了?桃子没吃够么?”

温栀欲言又止。

白慕擦了擦手,走到湖边,小桃树如今已经长高了些,白慕挑了几个大个的,拿过来递给温栀:“带回去,晚上慢慢吃。”

温栀往日神采飞扬的眼角今日有些耷拉:“吃不完的......”

“没事啊,那就分给舍友,”白慕开玩笑地说,“这回不用打一晚上了。”

温栀以往总是动不动就笑,这回却反常地没有被这句话逗笑。她接过桃子,攥在手里,忽然说:“要开春历练了,这一期我报了名,明天就出发。”

开春历练?

白慕回想起以前在玉昆山的时候,各个峰主长老也是每年都要组织弟子们下山历练,不是捉妖就是除鬼,总之去的都是有麻烦不太平的地方。

白慕道:“那温姑娘要多加小心。”

温栀点了点头:“放心,这回是尊上带着我们,不会有事的。”

白慕却脸色微变。

这么说,明日镜尘就不在星邪岭了?

“这一去,我们估计要秋分之后才能回来,”温栀抬起头,“再见面,恐怕就是下个冬天了。”

她的眼底闪过微不可察的难过。

但随即,又被一丝更加微不可察的欣喜替代——因为她看到对方的眼底,也有几分难过。

白慕心里的确难过:完蛋!那这不是说明我和镜尘要分开一年?

也就是说今年的八月三十也没法去给他奏曲了?每年唯一的一次增进感情的机会也没了?

那还怎么获取他的芳心、赢得他的信任?

还怎么拿回灵元?怎么恢复修为?怎么除掉鬼妖杀掉镜尘?怎么还苍生太平人间!

本来还想着从基层弟子开始套近乎,慢慢混到镜尘身边,再“误入”一次他的阵法或者梦境,扮演他的白月光骗他把灵元主动拿出来。

这么看来,前途渺茫。

白慕沉吟片刻,犹疑着问:“那个......是只有魔族弟子可以去吗?”

温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也想去?”

白慕缓缓点了点头。

温栀耷拉的眼角渐渐扬起,整张脸上都浮起了一层笑意,疯狂点头:“可以的!肯定可以的!你当年本来就是过了琴试考核进来的,只要是考进魔岭的,都有资格去的!”

白慕犹豫:“可是......我和魔尊......”

我和他,有那么一层关系,这就有点麻烦了。

“哎呀,放心好啦!尊上压根不会管你的。”温栀说完才觉得不妥,改口道,“呃,我是说,去的弟子成千上百,好多都是新入门的什么也不会的洒扫弟子呢,多你一个也不多,尊上不会介意的,真的。”

白慕明白她的意思。

镜尘根本就没把自己这个琴师放在心上过,如果自己不跟去,也就是被撂在这里一年都不会想起来,来年怀念白月光的时候拉自己去做一幅活人画像缅怀一下,然后继续被抛在脑后。

自己去与不去,与镜尘而言,就和带不带一个把件玩物一样。

温栀已经拉起了他的手腕,欢快地说:“走!我带你去叶长老那里报名吧!”

白慕连忙抓起石桌上的面纱,一边被拉着走一边单手系好白色面纱,跟着温栀出了院子。

......

正值晚膳时间,来往校场与饭堂的魔族弟子很多,有的见到白慕,停下来打招呼:“哎!夏公子!我今天课多没去,明天给我预留个桃子!谢谢啦!”

旁边不认识白慕的弟子悄声问:“他怎么感觉变好看了点,呸,我是想说,你怎么和他认识了?”

同伴为他解惑:“明天跟我一起去吃桃子!去了你就知道啦!”

“桃子?什么桃子?书上画的人界水果吗?”

“哎呀......我保证你会爱上......”

二人来到了惘然殿,大殿门前聚集着三三两两的弟子,见着他们都熟络地打招呼:“温栀!夏公子!”

温栀问道:“叶长老还在里面吗?”

有弟子道:“在的。你还没去报名吗?快进去吧!”

“诶嘿,赶上啦。”温栀回身拉了一下白慕,“咱们进吧。”

白慕点了点头,跟上了温栀的步伐。

这座宫殿和明然殿布置陈设相似,只不过更加阴森,四壁烛火暗红,根本不像是宫殿,倒像是地狱。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正伏在案前,借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在写着什么。

“叶长老!”温栀远远地就喊,“我来啦!”

老者抬起头,眯了眯眼,说:“怎么又是你,我今早不是登记过你的名字了?”

温栀向旁边让了让,露出了身后的白慕:“是他,我带他来报名的。”

老者坐直了些,皱眉打量着白慕:“你是......你是哪个长老座下的?”

白慕:“我是......”

“他是魔界的杂修,”温栀赶忙替白慕回答,“还没入任何长老的门。”

“噢。”老者捋了捋胡子,抽|出最底下的一本名册,缓缓翻开,“那就编在戊队吧。”

“叶长老,”温栀凑上前,趴在案上,托着脸,“叶伯伯、叶大善人。”

老者提笔蘸墨,清了清老嗓,没抬头:“你想做什么。”

温栀从怀里掏出一个桃子,用撒娇的口吻说:“他是我的朋友嘛,你把他和我编到一队吧,叶长老最好了。”

“不行。”老者板着脸,毫不领情,“队伍按修为品阶分,他是杂修,当然要编戊队,前四队的弟子都有捉妖任务,他进去不是拖后腿吗。”

温栀仍不死心:“我带着他呀!我可以做双份的任务的!”

老者刚正不阿,颇有风骨,不为可爱的少女音和可爱的桃子所动:“不行就是不行,一切按规矩办事。”

温栀还要再说,忽然,殿外闯进来一个弟子,气喘吁吁地喊:“叶长老!叶长老不好了!你的寝殿被砸啦!你养的灵兽也被打啦!”

“谁干的?”老者猛地站起身,摔了笔踢开椅子,文者风骨不复,张开掌心,大刀骤现,“哪个混小子?皮痒了?”

那弟子跟着老者一起往外走,解释说:“不是咱们魔族弟子!是玉昆山来的人!”

老者脸色一变:“仙门的人?”

那弟子愁眉苦脸:“是啊,他们又来闹事了。”

温栀和白慕也一起出了惘然殿。

远处传来嘈杂声,似乎有一大堆弟子们在干仗。

白慕心道:怎么我都死了这么久了,干仗传统仍旧留存于仙魔之间?

许多魔族弟子都从校场拿了刀剑法器,撸起袖子朝混战中心冲过去了。

温栀激动地点着脚看了看,也拔了背着的剑,跃跃欲试地说:“夏公子!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好好教训教训那些仙门的臭小子!”

白慕:“......”

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

“当心点。”白慕微微点头。

他站在台阶上往那边远远望着,准备等他们打完了,回来继续给自己登记名字。

然而,正当他抱臂靠着殿前石柱悠哉看戏的时候,忽觉周遭一冷,寒风似乎无端四起——

紧接着,前后左右拿着刀剑棍棒冲锋的弟子们齐刷刷跪地!

白慕:?

不至于不至于,快快请起,我怕折寿。

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悄声说:“夏公子,快跪下啊。”

白慕侧身,才发现——

魔尊黑衣黑靴落地无声,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

镜尘黑衣外披了一件银袍,一把银簪松松垮垮挽起一个发髻,其余的黑发都散在身后,正冷冷望着他。

白慕心中冷笑了一下。

要他给镜尘跪?开玩笑!

下一刻,白慕一撩长衫,跪了下去。

大局为重。

白慕在心里将镜尘翻来覆去问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以后我非要你给我跪回来不可。

“起来吧。”镜尘对弟子们说,嗓音仍是一如既往的低沉。

殿前阴寒空旷,说话的声音在廊中层层叠叠,令人脊背发寒。

弟子们纷纷起身,白慕也准备站起来。

“我让你起了么。”镜尘阴森的声音从白慕头顶上方传来,很冷淡,还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白慕:“......”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不是你白月光的唯一替身吗?你难道不应该对我格外优待吗?怎么反倒对我格外差劲?你这是找替身吗?你他娘的这是在找出气包吧!你......

罢了。忍辱负重,必成大业。

镜尘没再看白慕,转身,对其他魔族弟子说:“把刀剑都放回去。”

弟子们血气方刚,不愿意放弃来之不易的合法打架机会,争前恐后地解释:“尊上!那个南轩又派人来闹事了!山门和魔宫的牌匾都让他们扯下来砸了个稀烂!咱们弟子都看不过去......”

白慕微微有些吃惊。

不是吧,打打架也就算了,南轩怎么连魔宫的牌匾也敢砸?几年没见,这小兔崽子不仅心机深沉了,胆子也大了不少啊。

他不怕镜尘一个怒极把他的秘密抖出来?

虽然自己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秘密。

最近茶话会开得太频繁,每日都要打扫卫生到深夜,还没时间去研究临虚镜。

弟子们个个义愤填膺,等着魔尊一声令下,他们就冲过去群殴仙门弟子。

谁知镜尘听闻仙门“此等恶行”后,脸色竟也没什么变化,嗓音冷淡道:“随他们砸。”

众弟子都惊呆:“啊???”

愣过之后,他们又不死心,焦急地添油加醋:“可是那些人还污蔑咱们!他们非说是尊上您抢走了他们副掌教白慕的尸身!还说咱们要是不把尸身交出去,他们就要联合仙门百家一起......”

“好啊,”镜尘冷笑了一声,嗓音低缓,“派个弟子过去跟他们说,尸身确实是我取走了,但我不会还给他们,因为我......”

魔族守卫与弟子们都愣在原地,一脸震惊地望着镜尘。

“还没玩够。”镜尘眉眼阴鹜地说。

作者感言

朦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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