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手气怎么能差成这样？怎么会抽到这个任务。”季榕夏一边选香料一边感叹自己的手背。
不是说任务不好, 只是难度太高。
季榕夏瞧着白瓷盘子中的扣肉，发出医生感叹：“我感觉这个菜，刷不到百分之九十五的完成度了。”
圆形盘子上, 一片芋头一片扣肉, 芋头是炸过的，定型定得非常好，跟肥瘦相间的肉片一层贴一层，呈现出一个圆润的碗状。
嗯, 卖相十分不错。
但是完成度只有百分之三十二！！！
“我感觉我好久没得这么低的评分了。”季榕夏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厨神系统：“偷偷跟宿主说一声, 这是二十道菜里最难的一道。”
难度就在这个香料粉上。
一份好的香料粉配方传家都足够了。
现在就要求宿主完全复刻出来, 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可要是不难又怎么能培养出厨神呢？他以前那些宿主很多都是好容易才擦线过关的。
“谢谢你跟我说这个。”季榕夏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他摸了摸下巴说，“不过就算我没法完全复刻出来，这道菜以后也能拿来做, 等我把芋头种出来了, 食肆就可以卖这个。”
他还记得他品尝的完美成品的味道。
芋头吸收了肉汤的鲜美, 又没有失去芋头本身的香甜细腻, 肥瘦相间的肉片更是在众多香料的催发下达到了一种香浓的口感。
以前他都没想到芋头和肉还能这么般配。
好吃得他想要再吃几口, 可惜了他就只能尝一口。
这是什么感觉啊。
还不如不让他尝那一口呢。
他觉得这是他第二喜欢的菜了，仅次于特别合他胃口的口水鸡！！！
可惜这他第二喜欢的菜, 看来没法打包带回家了。
季榕夏虽然知道可能刷不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完成度, 但是该干活还是要干活的。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调整。
尽量复原他刚才品尝的芋头扣肉的味道。
“宿主，半个时辰到了。”厨神系统掐着时间提醒。
季榕夏放下手中的小碟子：“啊？这么快？”
“那今天到这里吧，明天继续。小师傅，我先走了。”季榕夏打了个哈欠。
明日还得早起, 今日必须早些睡了。
厨神系统：“宿主，再见。”
季榕夏离开空间，往谷堂衿身边靠了靠，谷堂衿伸手揽过他的腰，两人都没说话，默契地入眠。
第二天。
季榕夏从床上跳下来：“起了，起了，该起了堂衿，咱们要出去了。”
“嗯。好这就起。”谷堂衿睁开眼。
在季榕夏的督促下，谷堂衿穿好了衣服，洗漱干净。
季榕夏去灶屋做早食，谷堂衿则是查看芋头催芽的情况，以及给两只胖乎乎的小狗喂食。
今个季榕夏也不准备做什么复杂的菜。
好些日没吃豆腐了，季榕夏跟走街串巷的豆腐郎买了一块热豆腐，起锅放一点猪油，切一点葱末和肉末炒熟后加热水，放少许盐和花椒粉，豆腐切丁，放入这简单的汤中，最后打上两个鸡蛋，肉末鸡蛋豆腐汤就做好了。
昨日他烤了不少掉渣饼，今早稍微煎一煎就可以吃了，虽然不如刚烤出来的好吃，但味道也还成。
昨天他们跟姚田兰和谷春财说了一声，今日要去府城。
季榕夏和谷堂衿还没起多久呢，谷春财和姚田兰也已经起来了。
“行了，这些活，我跟你娘弄就行了，早些吃饭，早点你们去码头坐船，省得待会太热路上不舒服。”谷春财说道。
谷堂衿：“爹，娘，那你们记得帮忙给芋头、黄瓜和辣椒浇水，对了这一片席子是我们在发的芋头芽，我们过几天就回来，那时候应该能长出芽来。”
“知道了，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姚田兰耐心地问。
“哦，对了，我跟我哥他们说再要些木盆，过几天我哥说不准就给送来了，到时候要是我俩没回来，爹娘帮着收一下。”季榕夏歪着头想了想突然说道。
谷春财：“嗯，还有没啊？再想想，别有什么落下的事。”
姚田兰去灶屋端饭菜：“老头子别着急，先吃饭吧，吃着饭再慢慢想。”
他们一顿饭吃完，季榕夏和谷堂衿也没想起什么别的事。
卤肉的做法教给爹娘了。
碧玉米暂时存放回了系统空间。
浇水这些小活都说了。
“好像也没什么了。”季榕夏背起一个空荡荡的藤筐嘀咕道。
这空荡荡的藤筐是拿来当掩护的，他做好的吃的都已经悄悄收进系统的空间里了，但他不能空着手走啊，毕竟他不能什么都不拿，到了府城就能变出掉渣饼、生煎、芋泥元宵……
背上个盖了藤盖子的大藤筐就不同了，一切就显得很正常啦。
同样的谷堂衿也背了个大藤筐，他背的藤筐里放了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
两人结伴离开家门。
季榕夏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你坐过船吗？”谷堂衿温柔地问。
“没呢，咱们县外头就有码头，我愣是没坐过船，是不是挺怪的。”季榕夏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奇怪。
真怪呢，明明码头离他不远，但愣是没坐过船。
“我每日就是帮家里做活，要不就是摆摊卖些木雕小玩意，出城南的时候都少呢，要不说我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你这么俊，我以前要是见过你，肯定会记住的，哪里会等到丁媒婆给咱们说媒啊？”季榕夏歪着头嬉皮笑脸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听季榕夏这么说，谷堂衿心中泛起了一丝酸楚。
有些心疼夏哥儿。
虽说赵举人带他去府城读书，本意并不好，但确实让他得以见了许多世面，当然其中少不了爹娘的银钱帮补，他还是很幸运的。
“我们以后还要帮小师傅找小石头充能呢，那以后咱们不仅要坐船，还要坐马车，说不准还要骑马。”谷堂衿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只是轻描淡写地给季榕夏描绘很有可能发生的未来。
这话比安慰有用多了，季榕夏本来就雀跃的心情又上浮了几分。
“哇！对哦，我不会骑马，到时候我还得学，你会吗？”季榕夏拉着谷堂衿好奇地问。
谷堂衿点点头说：“会，我可以教你。”
厨神系统感应到‘小师傅’这个关键词，自动从半休眠的状态脱离，听到了宿主和宿主伴侣的话。
嗯，宿主伴侣真可靠啊，这都想到了。
季榕夏顺着谷堂衿的话往下想：“好啊。哎，到时候我们偷偷带几头牛或是几头羊羔回来，不知道行不行啊，我怕系统给我牛羊养，咱们找不着借口，我听说北疆多牛羊呢，不知道好不好吃。”
“嗯，那咱们得努力，尽量攒下个庄子，不然真有了牛羊都没处养呢。”谷堂衿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
厨神系统：“……”
倒也不用想得如此长远。
两人偷偷说着小话，想象着还没个影子的事，自得其乐。
“对吧对吧，我也这么想，等咱们从府城回来，我就想稍微修改一下菜牌，做些拿手菜。你看就像那个虾饺，虽然皮我没法复制，但是馅料还是可以改一改来用的，咱们这里虾也很便宜，就是剥虾仁麻烦些……”
季榕夏也是很有规划的。
他现在手艺学得还不够好，但也能勉强做出些能吃的菜来了，等他们从府城回来，他就改一下菜牌，卖些新鲜吃食，招揽更多客人，努力积攒银钱！
“都听你，这个我也不懂。”谷堂衿实话实说。
季榕夏噗嗤一笑：“那是，你要是什么都会，要我做什么？我的厨艺天赋可是很高很高的。”
他还记得呢，厨神系统说过，他的厨艺天赋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俩人说着话，很快就走到了码头附近。
季榕夏和谷堂衿来得很早，但码头上已经有不少来来往往的商贩和船只了。
夏日清赤河河道通畅，来往的船只和人格外多。
码头周围有不少摆摊的小贩，还有早早过来找苦力活干的汉子。
季榕夏和谷堂衿甚至看到了个熟人——蹲在角落面无表情啃面饼的林冬山。
林冬山注意到了有人在看他，他下意识顺着视线看过去，正看到谷堂衿和季榕夏。
林冬山那双明亮的眼里先是露出惊喜，随即又带上了一点幽怨。
是的，干了一天苦力，还吃不到自己想吃的东西的苦工，眼神就是这么幽怨。
季榕夏和谷堂衿：“……”
俩人本来想要过去打声招呼的，如今俩人只是对林冬山礼貌地笑笑，然后赶紧溜了！！！
“怎么回事，瞧见熟客，我怎么有点愧疚。”季榕夏拍了拍自己单薄的小胸膛说。
谷堂衿抿嘴忍笑，他揉了揉季榕夏的脑袋道：“还不是咱们夏哥儿太有责任心了。”
季榕夏点点头：“说得对，我就是太有责任心了，老客吃得不好，我心里难受。”
厨神系统默默又回到了半休眠状态。
成吨的狗粮对厨神系统毫无作用，它还是休眠吧！
清赤县每日去府城的船不下十几趟，谷堂衿随意扫了一眼，拉着季榕夏朝着一个熟悉的船夫走去。
“谷秀才？！”站在码头边招呼人的船夫瞧见谷堂衿面露惊喜。
谷堂衿熟稔地说：“冯船夫，许久不见。”
“对对，真是很久不见了，这都快两年了，你这是要去府城？”冯船夫载着谷堂衿从县里到府城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回，哪怕将近两年没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冯船夫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快速瞟过谷堂衿的腿，目光中忍不住露出惋惜。
但只是一瞬，冯船夫就很快移开了目光。
谷堂衿根本不介意，他对这样的目光已经十分熟悉，惋惜怜悯已经算是好的了。
“对，去府城，这是我夫郎夏哥儿。”谷堂衿提到季榕夏眼角眉梢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冯船夫：“哦，夏哥儿啊，我知道，听说做饭好吃呢，我听说过。”
他也不是乱说的，这码头上人来人往的，他还真听说过什么夏哥儿的手艺好，什么谷堂衿和季榕夏的早食摊子上的东西好吃，就是贵了些这样的话。
冯船夫赶紧指了指他那船：“我船就停那边呢，还差十来个人就开船，你们去等着，一会咱们凑够了人就开船。价钱没变，一间房八十文钱。”
他的船不算大，拢共就十个隔出来的房间，还有一个大通铺。
要是想住单独的房间那就是一日八十文最多只能住两个人，大通铺那就是一日二十文。
谷秀才带着自家夫郎，想必是要住单独的屋子。
从清赤县到府城要一白天呢，没个能躺下歇一歇的地方实在太辛苦了，坐他这种船来回的人就很多。
“嗯，多谢。”谷堂衿也没跟人多叙旧，小心地拉着季榕夏上船，床边有个小伙子守着，收船费并帮着搬东西，还有防止人一脚没踩好，掉水里。
那小伙子是冯船夫的二儿子。
“冯小船夫。”谷堂衿说道。
冯二郎不是个爱说话的，但长得憨厚健壮，见他们背了这么大的藤筐说：“谷秀才，我来帮你们抬。”
“不用不用。”谷堂衿赶紧摆手拒绝。
就他们这藤筐，给了别人就直接露馅了。
其实如果有人仔细看他们登上船时船的吃水状态，大约也能瞧出些端倪。
但冯二郎不是个会注意这些的人，他笑呵呵地给谷堂衿一把小钥匙：“左边第三间，小心啊。”
谷堂衿小心地扶着季榕夏上了船，季榕夏动作矫健灵活，轻轻松松就站稳了。
脚下的‘地’飘忽忽的，跟脚踏实地还真不一样。
季榕夏觉得新奇，却没有感到难受。
见状谷堂衿松了口气，他背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里就有他提前准备好的晕船药粉和水。
如果季榕夏觉得晕他也好有些准备。
到了房间，谷堂衿用小钥匙开了门，这个门很小，谷堂衿进去都要先弯腰，季榕夏倒是能将将直着身子进去，他好奇地稍微垫了垫脚，下一瞬脑袋就撞到了门框上。
谷堂衿刚进去放下东西，转头就看到这一幕，简直哭笑不得。
“快进来吧，冯船主的夫郎很爱干净，每回都把船收拾得特别好，不光是擦洗得干净，哪里稍微有点损伤都会早早修好，跟旁的船家不一样。大通铺那边他们也不使劲塞人，一船够了四十多个人就走，很安全。”
虽说这船是船家吃饭的营生，但就有那不爱惜的，像是冯家这般爱惜船的人家也少。
在他们这儿冯家的船可是很有名声的，哪怕收钱比旁的船贵些，不早来还根本坐不上！
“怪不得堂衿你爱坐这艘船了。”季榕夏在外头的时候就偷偷打量过了，这艘船不大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很干净，像是刚打扫过。
里头收拾得也好，这个隔间小小的，只有一张用木板拼成的床，床上有两个枕头和一床藤席子，还有两把小凳子，齐齐整整地摆放着。
“冯船主，他也当船夫，开船很稳当，跟他干活的是他亲戚，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我少时坐船晕得吐了，还是他们照看我，也是我运道好，瞧见这艘船外头干净就来坐了，这不就来对了。”
“你还晕船啊？那来来往往这么多次，你多难受啊？”季榕夏有点担心地问。
他更讨厌赵举人了，一个不是富贵人家的学子求学多艰难啊，光是路途上吃得苦，就数不尽了，还遇到这种师父。
他真想要把人薅起来揍一顿！
谷堂衿轻描淡写地接过话：“一开始晕得厉害，现在好些了。”
“看咱们还有个小窗户呢，能打开透风。”谷堂衿略有些笨拙地转移话题。
季榕夏心说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堂衿是不想自己担心他，不过季榕夏还是乖乖地去看那个只有他两个巴掌大小的窗户。
“好小的窗户啊！”季榕夏目光一亮，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窗户从下往上掀开，并用窗户边上绑着的小木棍支起来。
哇，这么小！！！
爹和兄长都没有打过这么小的窗户吧。
季榕夏又拿着自己手比了比，果然只有自己两个巴掌大小。
房间里一共有两个这样的小窗户，分布在房间两边，给略有些暗的房间带来了些光。
谷堂衿见他这么容易就窗户被吸引住了，玩起了小窗户，他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收拾东西。
他仔细检查了床铺有没有虫子，然后才从背篓里拿出两块满是补丁的旧布。
一块铺在床板上，另一块用来盖在身上，然后他又拿出两块小些的旧布来当枕巾。
虽说这船收拾得勤快，但架不住也有那不爱干净的坐船的人，还是用自己的布放心些。
谷堂衿铺好床，坐到床铺上说：“咱们这个时候走，天刚擦黑就能到府城。”
“堂衿你不是说要坐两日的船才能在府城和县里来回吗？怎么夜里就能到？”季榕夏好奇。
谷堂衿：“都说了是来回，咱们现在顺流过去，自然是快些，回来会慢些，加上走路和等船的功夫，拢共要两日。”
“如今府城没有宵禁，到时咱们还能逛逛夜市，他们那边的夜市跟咱们这里很不一样，咱们这儿到了子时宵禁前夜市就散了，府城的夜市能通宵达旦。”
“通宵达旦？一整夜？我天啊，他们都不用睡觉吗？”季榕夏还记得呢，他上次晚睡觉脑子涨涨的。
一整夜不睡觉，他根本想象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肯定很难受吧。
厨神系统在他脑子里滋滋乱响的时候，都没耽误他坚持每天睡好！
谷堂衿耐心解释道：“咱们白日还要做工，自然没法真不睡，有些人白日不用干活。还有些人夜里在夜市讨生活，白日再睡，这才能熬下来，前些年府城也是要宵禁的，这些年朝廷安稳了，这才在一些大府城中取缔宵禁，压抑得久了，一放开，不少人都爱去玩。”
“那边有许多好吃的，如今夏日热，夜市里就有各种凉菜，还有西瓜，一牙一牙的西瓜切好了摆在摊子上，红红绿绿的很好看也好吃。”
季榕夏听着就有兴趣：“到时候咱们去瞧瞧，我跟小师傅说，晚上少学一点，就学半个时辰，空出时间去玩。”
谷堂衿说这个，本来就是要带季榕夏去玩的意思，现在哪里会不答应：“好啊。”
没过一会，冯船夫就招呼够了人，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就开船了。
在船舱里只能坐着，季榕夏也没觉得无聊，因为谷堂衿跟他说着府城的事物，弄得季榕夏心中痒痒根本顾不上窝在船舱的无趣。
两人凑在一块说小话，明明很有意思！
晌午，两人就分食了一块掉渣饼，又吃了两块季榕夏昨日做的芋泥糕。
这芋泥糕的做法很简单，就是糯米粉用热水揉成团，包起芋泥用圆圆的模具压成饼装，放在锅上蒸。那模具还是他跟刘家糕点铺借的。
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来的芋泥饼还是热乎乎的，糯米一点都没有变硬，依旧那么软糯香甜！
俩人还偷偷喝了牛奶、吃了牛肉干和辣椒酱，反正小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将窗户一关上就什么人都看不见了，他们可以偷偷吃辣椒酱和牛肉干喝牛奶！
吃完晌饭，季榕夏和谷堂衿就窝在对两人来说略有些狭窄的床板上睡晌觉。
船行驶在水面上，稍稍有些摇晃，就跟摇篮似的，季榕夏和谷堂衿很快就睡着了。
谷堂衿睡前关好了门窗，也将两人的银钱和宝贝的东西给了季榕夏，让他偷偷塞进系统空间，反正银钱不占地方，身上没了值钱的东西，现在两人睡得就还算安心。
睡前季榕夏还在心里嘀咕道：“今日光玩了，都没怎么干活，要是能进小师傅那里练一会厨艺就好了。”
然后，他再次有意识时，就发现自己来到系统空间了。
厨神系统喜滋滋地炫耀：“宿主，我感受到了你的召唤，白天开启系统空间了，就是白天宿主意识不如夜晚平稳，想要进入系统空间有点耗能，幸亏这段时间没怎么下雨，我用太阳能也充了点能，还消耗得起。”
云朵状的厨神系统闪了闪：“宿主，惊不惊喜？！高不高兴？！”
季榕夏：“……”
他，他只是说说而已啊！！！
